灯影闪烁,黑黑的监狱有一种令人作呕的腐烂气味,白梓雲翘着二郎腿,神态自若端着茶,瞇缝着眼睛望着前面的那个人。那个人的头发散落在脸颊,看不清的表情透出难以掩饰的疲惫,看样子曾经受了很多的刑罚,如今被白色的绷带裹得严严实实。
“你应该什么也没说吧?”他放下那杯茶水,望着前面那个狼狈的男人。
“是。”
“你们的家属会得到厚待的。”其实,他之前的问题只是在观察他的反应。当朱邵门的家里乱成一团的时候,他已经坐在这里坐了小半个时辰。
“谢殿下。”说着,那人一头撞向周围铁壁似的墻壁。
白梓雲朝周围的侍卫使了眼色,拦住了他的去势。对于这样甘心赴死的人,的确是一名合格的棋子。
“今后,在落在敌人手里之前,你就自行了断吧。”
“谢殿下。”那人诚惶诚恐地应道。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他显得又惊又喜。
从幽深的地下走出来,外面的阳光显得高调而奢华。梓风坐在亭子里他喝着酒思考着近期发生的各式各样的事情。他想起靈媺不为所动的眼神,就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她不是计划里必不可少的棋子,但是他还是情不自禁地将她放在了他的计划里。
“罢了……”
“新近上来的年轻人血气真旺!”吴七洋洋自得地说道。
“老七,在这方面对花点心思治治他们。虽然黄巾教只是一群被逼上绝路的乌合之众,可以随时丢弃,但是能用的时候还是多用用……”
“是。”
“话说,这样里外不是人的活,真是不想干第二次。”
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半晌没有说话。
“也不会有第二次的,老七。”白梓雲依旧在那个酒馆与他会面。
随即,吴七用了一种调侃的语气问道,“你不去追她?”
“暂时先这样吧。”他停下来,露出令人难以察觉的笑容。“这么做的原因只是因为他不喜欢而已。所以,拖她下水而已。”
“哦?”吴七反而有点惊讶。
“朱邵门间接害死你妹妹这件事也算是我给你一个交代了。”
“是啊。”
“老七……”
吴七这次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实在的,他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是不满,可是这并没有让自己好受一点。面前是自己妹妹吴舞儿的音容相貌,她还是笑得那么开心。如果当初没有遇到那个劫匪,她不会丢掉自己的救命钱;如果当年朱邵门,没有误判那个案子,她不会被进一步逼上绝路;再如果当时不是自己年少气盛,说什么闯荡江湖,她悲剧的连锁就不会开始。那么,如今她也已经是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了吧,也许自己也已经做了好几个孩子的舅舅。
“我今天先回去了。”他没有目的地往前走,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吴舞儿的坟墓前。不知道有谁已经再这个坟头前已经摆上了祭品。他就愣愣地抚摸着石碑,想了很多很多的事情。一抔黄土,争知能了尽何事?从黑色的夜,到欲晓的黎明,只有他的心还在那片汪洋里面浮沉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