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良禽择木而栖。”柳梓风的剑已经指在他的心口。
“我可以不要我的命,但是不可以不要我的义。”
“好!我记住了!”柳梓风的表情似乎发生了一点点的变化,但他的剑却没有收回来的意思,他的胸口刺下去。鲜红的血液显得有点炽热。
“!”蒲风儿想冲上扶住摇摇欲坠的慕青说道,“慕青哥哥!”然而,她也只能在远处观望,不能靠近。
“不是不让你来。”慕青的声音很轻,只能看见他的口型——“抱歉”。
“我拿走了……”柳梓风从他胸口掏出了一份奏折。
白梓雲在不远处,一直在观望这场好戏。他也实在捉摸不透柳梓风的想法。当初朱邵门的事情,他算是勉强脱了身。这次,他当着众人的面,伤了威望如此之高的前将军,就算有一百个理由也难辞其咎。
“已经沉不住气。”白梓雲淡淡地说,“不管你在想什么,我都给你来一个顺水推舟。”
一道白影走了过来,指着柳梓风说道:“好久不见,我亲爱的弟弟。”
“大殿下!你怎么在这里?”慕青的眼睛忽然恢复了光彩,他捂住伤口,强撑着站了起来。“我要告诉乔……咳咳……”每说一句话,鲜血便多流出了一分。
白梓雲英姿飒爽地站在城头,一挥手撒下一把纸张。单薄的纸张,宛如虚弱的愿望,飘荡在空中;鲜红的字迹,宛如心酸的泪水,印在别人的心间。城门下聚着的人群,开始沸腾起来。对着城墙上的一行人开始指指点点。人群中开始有人开始在起哄,俨然就是何金那一伙人。那些是官员奏章的副本,百姓随手翻开看看,内容并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尽是一些弹劾之辞而已,只不过赫然写着:二殿下!。第一次对白梓雲下手,第二次又对反对自己的大臣下毒手。
“圣旨到!”
“二位殿下殿下,圣上宣你觐见。”一个太监过来传旨意。
“有什么事情?”
“奴才不知。”
“我换身衣服就去。”柳梓风甩了一下沾满血迹的剑,有点嫌恶地皱了一下眉头。这下,下面的百姓更是发出了一阵阵唏嘘。
富丽堂皇的皇宫,总是如此的陌生与熟悉。通过那一道高高的夹墙,来到皇帝的御书房。眼前的这位皇帝,穿着金色的龙袍。五爪的金龙缠绕在皇帝的身上,有种不怒自威的神气。对他们来说,他是他们的父亲,然而,在此之前,他先是一位皇帝。柳梓风换了朝服,便随着传令官往宫殿走去。遇见了迎面而来的白梓雲,兄弟两人穿上相似的衣服,并肩前进,相互共存,却渐渐变成了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当初的赌约都是假的吗?不是。只不过现在的也不是假的。
他们两人站在书桌前方。皇帝头也不抬,自顾自地看着奏章。
“梓雲好久不见。”
“孩儿,大难不死,都是托父皇的洪福。”
“嗯。”皇帝开始问眼前的两个人,“你知道我现在看的是什么?”
“孩儿不知。”
“各个大臣的奏折。”他往前一推,将奏折全部扔在了地上,开始若有所思地捋着自己的胡子,“你们那过家家似的赌约,到现在也差不多该结束了吧。”
皇帝指着栗特族新呈上的一份贡品清单说道:“栗特族的事情,我知道你们都做了手脚。但是结果是好就不追究了。黄巾教那一波灾民管理得妥妥当当,也算是功劳一件。”
白梓雲想利用黄巾教的人制造混乱、拉他下水。而柳梓风平定栗特族等外族势力,将慕青调回京城,是想要里应外合。皇帝一句轻描淡写,他们两个也知道他想说什么。
白梓雲仔细打量一下眼前的老人,他还是小看了自己的父皇。柳梓风倒是不为所动,只是想听故事一样,听皇帝讲述。
那个黑影般来去无踪的男人杀狼,带领着一小队。正是臻言莫押着何金等一干人等前来,其中还有贾四南等已死之人的报告。世界上最守口如瓶的人的确是死人,但是只要找到合适的突破口,即使是死人也说话。从毛人事件开始,吴七的表现就开始不寻常。到后来的塞外,密斯将军的出尔反尔更是疑点重重,于是可以肯定这里面必定有幕后主使。赢得一次棋局最根本的方法就是对手消失,但是每一次都能死里逃生,那么,这里必然还有第三者的插手。最大的第三者就是当今的天子,而天子的眼睛就是离自己也离对方最近的人。这时候,只要抓住两条线,一是跟紧黄巾教这些不那么谨慎的人,而是限制杀狼的行动,自然可以发现破绽。
“不过,梓雲,是你输了。”皇帝最后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白梓雲有点摸不到头脑,但是他一瞬间就想通了什么。他神态自若地捡起了在地上的其中一份奏折,正是名单已经确认死亡的人今日才呈上来的奏折。
“是我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