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味道符合殿下口味不?”吃完宴席,孙伯雅朝司徒政问道。
“自然符合。”司徒政笑着应道,说是宴席其实不过都是简简单单的菜,没有什么特别。不过这对她来说无伤大雅,山珍海味什么的又不是非要。
孙伯雅见她是真的感到没什么,也暗自松了口气。司徒宗室奢侈娇纵,一些皇族子弟是吃不惯平淡的饭菜的,而现在雍州多事他哪有时间精力给司徒政大办宴席。
“孙总督军,你说的筹饷方法能否说一下吗?”司徒政端起茶,吹了吹茶沫子。
嗯,唇齿含香,回味甘甜,怪好喝的。
孙伯雅无所谓,这种事情又不是什么机密,司徒政对这个感兴趣他就开始说了。
“二分守备,八分屯田,夏朝开国至今,军户就是为此而生,守屯结合,寓兵为农。”
“而这些屯田都到了地方豪强手里,屯兵制早已名存实亡。”
孙伯雅说的这个屯田是汉以后历代政府为取得军队给养或税粮,利用士兵和无地农民垦种荒地的制度。有军屯、民屯和商屯三种。屯田始于汉武帝时西域屯田,为军屯。
此一方法用意,既可解决路途遥远交通不便之下自力更生,又可使兵力在守防时亦不白花人力,乃一举两得之构想。但是直到东汉末年,所有屯田的构想与实施都只限于避免从异地长途运输粮食,解决边境守备军队之需,并不作为经济和社会制度。
而屯田制最早是由秦国云氏政权整合军屯与民屯,在各地设立田官专门负责屯田。屯田制逐步确立后,成为了国家政权的钱粮收入来源,同时也解决了屯田军民本身的生计。
夏朝的屯田制度在前朝秦国的屯田制度上进行了些修改,延伸到了现在。
“所以我要勘探田亩,核定军户人数,追邀这些豪强历年所欠的军粮,以补库金。”孙伯雅缓缓的说着自己想法。
“这恐怕不好办啊,地方豪强肯定不会善甘罢休。”
司徒政最是清楚这些士绅豪强嘴脸,想要从他们口中拿东西,他们肯定是万分不愿意的,还要拼命搞事反抗。
因她的新政跳出来的士绅豪强一个又一个,她也打杀抄家了一个又一个。
“无妨,只要不是太过,这些人交了该交的,我也不会追究下去。”
见孙伯雅这样说,司徒政不置可否。
赵提领药局一房间。
云舒坐在床上,拿起盆子里面的衣服,用针钱缝缝补补。
一边缝一边想着吴可离开的事,那日和父亲意见相斥,这人竟是当天夜里就走了,连声招呼也不打。
忽然一阵咔登的声音传来,云舒停下了手中的针线活。
“谁啊?”
静悄悄的,一点话也不讲莫不是进了贼?云舒放下衣物,有些忐忑地走出了房间,便见到一男子在门边的水缸处,用瓜瓢勺着水大口的喝着。
咕咚咕咚。
男子喝完将瓜瓢扔到边上。
“吴大哥,你怎么又回来了?”云舒有些惊喜,这男人明显就是吴可
“云舒,先生在什么地方?”吴可问道。
“我爹进军营了,最近病患越来越多,他都好多天没有回来了。”云舒话里面透露出担忧,这次的病据说是瘟疫,这瘟疫向来治不好,死的人也越来越多。
她曾劝父亲要不找个机会跑了,可是父亲不听说自己能治好,她也没什办法,只有祈愿着父亲平安无事。
“那我去找他。”吴可刚跨了一步想走,又收了回来,向云舒分享自己的发现。
“云舒,我可以证明,瘟疫是怎么在人之间传染的了。”
“那又怎么样呢?”云舒没有什么反应,一脸平静无波。
“诶唉,你跟我来。”见到她这样,吴可连忙放下所有行李,去把屋内一处的窗户打开。
“看见了吗?”吴可一手拿着木板,一手指着空气中漂浮的飞尘说道。
“看什么?”云舒一脸凝惑。
“飞尘啊。”吴可再一次指向飞尘,说道:“你看,这飞尘我们平日里看不见,但并非没有,病邪就像这些飞尘一样,在空气中来无影去无踪,闻不到也看不到,我给它起名叫疠气。”
云舒听的有些懵懂,她的医术并不高,平日里只是给赵提领打下手帮点小忙,不是很懂吴可说的这些。
“如果我吸进疠气,染上了瘟疫,然后再呼出去传给你,你呼出来再传给他人。这就是瘟疫的传播途径。”
吴可一脸兴奋,眼睛亮亮的,这是他发现能克服病症的时候一贯姿态。
孙伯雅军营,白虎营。
“咳咳咳!”
营内咳嗽声此起彼伏。
赵提领正用药壶,向桌子上的九个碗,倒着药水。他哆嗦着双手,捧着一碗到一病患床边。
“该喝药了。”
“他娘的,喝了就死,滚开!”病患一脸惊恐,用着力想把赵提领推走。
赵提领无可奈何的看着病患,沙哑着声音:“你该喝药啊……”
“滚!”病患撑起身子吼着,然后猛的倒在床下。
“马三哥你怎么了?!”有的军士看到马三这样子,有些担心。
“我不喝药!”马三惊恐的看着赵提领蹲下身,拿着药碗朝他走来。
马三一下把赵提领药碗打掉,连滚带爬的朝后面逃去。
一年纪较小的军士扶着马三,劝说着:“马三哥,赵提领叫你喝药呢。”
“啊啊啊!”马三把小军士推开,嘴里怪叫着,手到处乱舞。
马三这个样子也是引得营内军士的恐惧。
“鬼神附体了,啊啊啊!”
“马三哥。你起来!”
“给他喝药!”赵提领差点提不上气。
“嗯啊!”马三不动了,一脸痛苦的捂着胸口。
“马三哥,你怎么了?”小军士扶着马三的身体,急切的问道。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他喝药啊!”赵提领气极,若是这些人好好喝药,这疫情应该是早除了!
“啊啊啊啊啊啊。”扶着马三的小军士,看着马三双眼流出血水,大声叫道。
“马三哥,你别吓我啊,马三哥!”
“咳咳咳!啊啊啊!”赵提领痛苦的咳嗽着,这营他是不想呆下去了,转身离去。
与此同时,一处训练场里,两个将领正在闲聊着。
“现在兵士兵们都慌了,说是触了瘟神,要给咱们降灾!”
“一旦眼角流黑血,肯定是没救了,只要沾染上黑血也会得病的。”
“是啊!”
两人一声长叹,被路过的任奇听到了。
“又在胡说什么?”
“哟,指挥使。”二人抱拳敬礼。
任奇刚想开口训斥,却被眼角处那人吸引了过去,他皱着眉喊着那人的本名:“赵川,你来这里什么?”
赵川跌跌撞撞地朝任奇他们走来。
“咳咳咳,帐子里的病人都不肯吃药啊!咳咳咳!”
赵川双眼流着黑血,下巴处有着溢出的黑色血迹。
训练场的士兵见状也安静了下来。
“不好了,赵提领也瘟神附体了。”任奇左边的将领,见到赵川这样子惊恐万状。
“难道真的是他们索命了来着吗!”
“我不甘心呐!我不甘心呐!”
赵川神色疯癫,抑足顿首。
“快拦住他!”任奇左边的将领喊道,但没军士敢这个时候上前。
左边的将领慌张的把刀拔了出来。
“你们说说!”赵川跨步上前。
“别过来!”任奇三人退了数步。
“啊啊啊啊啊啊!”
“医家传统,祖宗疗法,就算不能救人吧,也不至于杀人啊!”赵川一步又一步逼向任奇三人,任奇三人退了又退。
“别过来!”任奇厉声呵斥。
“这是哪不对了!”赵川百思不得其解,他明明是按着祖宗疗法治得,可为什么救不了人还药死了许多军士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赵川心神不定,看到左边将领手上的刀,就撞了上去,然后又退刀而去。
“啊!”赵川痛苦的捂着胸口,倒了下去,鲜血顿时流了一地。
“指挥使,怎么办?”左边将领一脸懵逼地看向任奇。
“速召营里其他军营过来!”任奇一脸沉重的答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