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林多今年才14岁,没有身份证,不能买火车票,所以他直接坐公交来到了长途汽车站
由于是工作日的早上,售票窗口前的队伍并不长。
“阿姨,请给我一张下一班去江北市的票。”
售票员狐疑的打量了一番林多:”自己去?你家长呢?”
“我……我有一个姑妈在那里,她会在车站接我的。”林多小小的撒个谎。
售票员也没多疑:“你一个小孩子自己出门留心点,特别要警惕和你搭话的陌生人。呐,8点15分的车,34元。”
林多坐在候车厅的椅子上,把书包放在旁边的空位,因为他背上的伤口实在经不起过多的摩擦。
江北市是林多所在省份的省会,去到那里才有开往南方的长途大巴。
汽车上的座位基本坐满,大都是农民工,林多旁边的那位就是,还主动的和林多打个招呼:“小妹妹,去找亲戚?”
又被陌生人当成女生,这让林多心里有点喜滋滋的,但毕竟没放下对陌生人的防备,只是微微点点头。
农民工大哥也没有太多的聊天兴致,头往后一仰,一会儿就打起了呼噜。
很快,汽车启动,渐渐离开了林多这个居住了14年的熟悉城市。
一路上,林多一直都眼睛盯着窗外,充满了新奇。毕竟,这14年他从来没有离开过家乡城市,最远的一次还是学校秋游去到远郊的野生动物园。第一次离开自己熟悉的城市,林多的心里有点惶恐,但更多的是兴奋,毕竟这个年纪的孩子总是对探险充满渴望。
约莫三小时后,汽车到站。林多顺着人流出站,被车站广场前的热闹程度吓了一跳,目光所及之处到处都是人,各种喧嚣声络绎不绝。街道上也是拥堵不堪,等的不耐烦的司机用力按着喇叭。几个大妈在附近举着牌子正在拉客:“住宿啦便宜啦!诶,小姑娘,要不要来住宿啊?”
“不用不用!”林多慌乱的连连摆手,想要绕开热情的大妈,却被后面汹涌的人流一个猛撞,吃痛的摔倒在地上。
“喂,小妹妹,没事吧?”一只温暖的大手把他从地上拉起来。林多抬头一看,正是之前汽车上的邻座农民工大哥。
农民工大哥带着他来到一处人流稀疏的地方坐下,黝黑的脸上挤出个灿烂的笑容:“你就坐这里等着就好,估计接你的人也快到了。千万别乱跑,这里头坏人很多的!”
有多久了,身边没有人这样真诚的关心过自己。林多眼圈微红,拉住了正要起身的农民工大哥的衣角:“叔叔,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我想要找个便宜的诊所。”
“诊所?你哪里受伤了?”农民工大哥连忙坐下来,关切的询问。
林多迟疑好久,说出部分实情:“是我的后背那里,又疼又痒,”
农民工大哥认真的思索一下:“诊所啊,我知道一个,老乡开的,不会讹人。你要是信得过我就和我去,信不过就算了。”
林多有种预感,背上的伤口一直不处理会出问题,而且他的身份又不能去正规医院,于是他犹豫一番后,点点头。
就这样,农民工大哥在前面带路,林多后面跟着,他一直非常谨慎的记住路,防止被带到偏僻的地方。不过出乎意料,诊所特别近,就在长途汽车站对面的一个居民楼里。楼门口有个简单的广告牌:“妙手神医,再世华佗,上楼左转301室。”
房间内坐着一个40出头的短发男子,看起来很是精神。他看到农民工大哥时惊喜的站起来:“二狗,你咋来了?找我去打牌?”
“嘿嘿,不是,给你介绍个病人。这小妹妹好像背部有伤,你给她先看一下吧?”说完,他又转向林多:“这位你叫他陈大夫就好了,俺老乡,靠得住。对了小妹妹,你叫啥名?”
“我叫林多。双木林,多少的多。”
“林多……林多……”农民工大哥念了几遍。”行了,我还要去找老板报到,老陈你帮人家好好看看!”
农民工大哥就这样离开,留下林多和这个陈大夫坐在狭小的客厅里。陈大夫看出了对方的不安,嘿嘿一笑:“安心啦小妹妹,我那农村的女儿都和你一般大。你先脱下衣服,我看看情况。”
林多双手抱胸,一脸警惕。
陈大夫叹口气:“你这样子让我怎么看病嘛!放心,我是医生,虽然没执照,但看过的妇女也不少,还能对你这种没发育的小嫩娃子有啥想法?”
林多也本能的感觉到对方没有恶意,慢慢放下戒心,背对着陈大夫脱下上衣。
“我的乖乖,这打的也太狠了!”陈大夫倒吸一口凉气。“难怪你要离家出走,这样的父母是我我也走!”
林多从没说过自己的来历,但对方毕竟是个老江湖,一眼就猜透了。
“妹子,你先躺下,我给你上药膏。还好你来得早,否则多半要结疤。这么漂亮的女娃,背上几道蜈蚣似的大疤,多委屈啊!”
林多也一直对自己的身体很在意,平日里经常会用母亲的护肤品,此时难免有点紧张:“大夫,这这可怎么办呀?”
“嘿嘿,你就安心吧,我这里有家乡神泥,止血防疤有奇效!”陈大夫也不啰嗦,把黑乎乎的可疑固液混合物均匀涂抹在林多的后背:“这药膏你千万别去碰,明天我会再帮你冲掉并重新上药,反复三次就差不多了。”
“那我怎么穿衣服呀?”林多有点难为情的保持着双手抱胸的姿势。
陈大夫指了指旁边的小卧室:“你这两天都呆在病房,别出去,我会给你准备食物。房间里有电视,可以用来打发时间。”
就这样,林多保持着上身赤裸的状态进到卧室里。卧室并不是很干净,还有一股挥散不去的烟草味,但他也别无办法。还好卧室里的窗帘是遮住的状态,这意味着他不必再一直双手遮胸。
林多虽然有带手机,但一直是飞行模式,里面的sim卡早已被他扔在汽车站的垃圾桶里。他想看会儿书,可是房间里太暗,电灯泡也一闪一闪的特别不稳定,于是只好打开电视,看各种电视剧新闻打发一下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