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的...一切的源头，有一片永恒存在的海。”
真灵轻轻呢喃。
“那里是生命的起始之地，也是生命的终结之处。”
“那片海由无限的真灵组成，每次潮起都会有不计其数的真灵流落到大千世界中，它们化作了各色各样的生命，而每当他们死去，真灵便会回归那片海。”
“生死轮回...你说的是灵魂?”
叶述皱着眉毛问道，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片世界里他的内心十分平和。
“相似又不相同，用你能够理解的意思来说，真灵是一本书，灵魂则是书上的文字，每当一个生命逝去书上的文字便会清空，而那本书就会回归那片海。”
“所以，我现在是灵魂，而你是真灵?”
真灵的目光投来赞许，“没错。”
“你的说法很矛盾。”
叶述却是摇了摇头，“如果按照你的意思，真灵是不可能存在意识的，它只是一个载体，一个锚点。”
“你很聪明。”
真灵点了点头，“但世界上总有例外。”
“比如我。”
真灵负手而立，“修真界最顶峰的...真仙。”
“我曾经为了某个目的强行以未死亡的状态到达了那片海，自那以后，我的真灵就发生一丝变化。”
“我在书上写下的文字成了永恒，就算是真灵被撕碎，我仍然可以从那片海里带着原本的记忆回来。”
叶述微微沉默，而后问到，“那么我算什么?”
“你就是原本书上的文字啊...回想起来吧。”
真灵的神色复杂，他伸出手，抚上了叶述的额头。
无数的记忆残片如浪潮般涌入。
九州大陆，修真界，剑山，还有那个自己生命中永远无法挥去的阴霾。
真灵的身影渐渐淡去，只剩下叶述在这已经空无一人的世界里。
不知过了多久，叶述缓缓睁开双眼。
他长长叹息一声，一切的原由在他脑海里轻轻翻滚。
“看来...我已经死了一次，只不过真灵永恒的我并没有回归那片海，而是在这个世界里寻找了合适的肉身。”
叶述仿佛看见了，十六年前，那场茫茫大雪中，病死在床上的少年，那时有一抹无暇的光从远处而来坠落到已经没有生机的躯壳之中。
记忆的分叉点是在穿越前，也就是说在来到这个世界后他暂时失去了关于修真界的记忆。
如果不是经历了一次近乎死亡的危机，自己恐怕还得很久才能找回记忆。
“那么，究竟是什么才能杀死身为真仙的自己?”
记忆只停留在他破碎虚空后，但叶述已然有了打算。
“找到希诺的话...一切都会明了。”
自己的命剑，人间剑在这个世界存在着，虽然十分微弱，但是和自己的真灵有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联系。
还不等叶述细细思考，此处的世界突然变得虚幻起来。
叶述一愣，目光有些疑惑。
即使自己的真灵觉醒，有着真仙格位的加持，那种全身细胞坏死，内脏破损的伤势也不该这么快就好啊?
. . . . . .
知觉缓缓回归，头部传来了温暖而柔软的触感。
叶述睁开双眼，眼前是那张完美无暇的脸颊。
只不过此刻女孩的脸上正带着哭泣似的表情。
“别...别再看着我，你会死的...”
女孩看到苏醒的叶述，神色突然慌张起来。
叶述却是挑了挑眉毛，仿佛看到什么奇异的东西一般。
“...你没事?”女孩却发现叶述宛如常人般的看着她。
“烛火的光刺痛不了太阳，它只能烧死蛾子。”
叶述从这处树下站起，他移开目光，女孩的身上没有穿任何衣物。
显然不知道什么叫做羞耻心。
“你是个什么东西?”
叶述有些好奇的问道。
“东西...?”
女孩一愣，目光迷茫。
“不知道...我是从这个湖泊上醒来的，什么也不记得。”
叶述伸手一挥，想用灵力凝聚一件衣物丢给女孩，猛然想起自己已经失去了所有真仙的修为。
“你很危险，如果放任你这样下去的话，存在于你体内的‘律’会突破你身上的束缚，到时候附近数百里的范围内不会存在任何活物。”
女孩听到叶述的话语后有些痛苦的皱着眉毛。
“我不知道，我脑海里的声音告诉我...不能伤害别人。”
叶述在以真仙的格位看了一眼面前的女孩后就发现了女孩现在十分奇特的状态。
她的身躯与一般人类无异，但是身上的每一寸血肉骨骼的构成都十分完美，完美到...不自然，就仿佛一个未知的存在一笔一划捏造出的...人偶。
而在女孩的心脏处，涌动着无比恐怖“律”。
“律”这种特别的力量叶述在修真界也只见过一次。
那个律名为“祸世”。
那是无法违逆的规则，但并不是没有办法解决。
最方便的方法就是...杀了拥有“律”的宿主。
不过叶述暂时不用担心存在于女孩身上的律。
因为在女孩心脏外的地方，环绕着另外的一股律。
两种不同的律相互碰撞，将力量紧紧的收束在女孩的体内
“现在你有两条路，一，现在就由我结束你的生命，二，我带你去寻找解决律的方法，如果最终没有找到，我依旧会结束你的生命。”
“选吧。”
将那把锈迹斑斑的长剑拔出，叶述平静的说到。
他不可能放任女孩就在这片山林呆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