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察言看她一副迷茫的样子，叹了口气。
他不喜欢跟人啰嗦，直接掏出了这两天的账单。
一一摆放在她的眼前。
“清理费，误工费，垫付医药费，精神损失费……我去！”
顾清看得那是一愣一愣的。
还不如直接把她醉死算了。
她现在全身上下就一张卡，卡里也不过千把块钱，能赔得起这十万块钱？
话说这误工费太高了吧，师傅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沈察言：“如果赔不起的话……”
顾清心里一紧，握住了被子边缘，战战兢兢地看着他。
可千万别来个什么以身相许啊！
她虽然已经变成女孩子了，但还没有做好跟男人交往的准备！
沈察言：“赔不起的话，你就要给我打工抵债，还得签欠条，定利息了。”
顾清：“……”
什么情况？
为什么变成了这种套路啊！
一般情况下，不应该来个什么一见钟情，以身相许什么的吗？
沈察言完全不是在跟她开玩笑的样子。
他是一本正经地在跟她谈赔偿事宜。
绝对不是要跟她偶像剧开局的意思。
顾清叹了口气，拿起纸，在上面刷刷地写道：赔偿我会想办法，但是现在我真的没有钱。
沈察言：“打工抵债和签欠条，你选一个吧。”
顾清这个时候才恍惚想起来，自己还没有问过苏晴，她的大哥是干什么工作的？
万一是开怡红院的，那她就绝对不能选什么打工抵债啊！
但，如果是个总裁什么的职业，那她打工抵债肯定更赚一些。
想了想，她在纸上写道：师傅，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看清楚她写的字之后，沈察言笑了一下。
第一次看到沈察言的笑容，顾清打了个冷战。
她感觉这笑容挺阴森的。
沈察言淡然道：“写小说的。”
顾清：“……”
看不出来啊。
这家伙一身的总裁气质，结果是个码字的。
等等，这家伙是写什么类型的小说的？
写小说这么赚钱的吗，师傅！
沈察言就像是会读心术一样，一字一顿地问她：“你是对写小说这个职业有什么偏见吗？”
“没没没！”
顾清哆嗦着手，在纸上写了一串的“没”。
不能说话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她感觉自高中毕业以来，自己还是头一回写这么多字。
“那么，请问，如果我选择打工抵债的话，我需要做点什么呢？”
看到这句话，沈察言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想了一会儿，他说道：“帮我码字。”
看了看顾清略显痴呆的神情，沈察言意识到，这个工作她做不了。
于是，他又换了一个：“提供灵感。”
顾清：“？？？”
好，很好。
现在问题绕回来了，沈大哥到底是写什么小说的？
不会是写那种不可描述文学的吧。
如果是那样的话，她真的没办法提供什么灵感。
为了别人的创作搭上自己的身体什么的，那她也忒吃亏了。
沈察言叹了口气：“我说，你果然对写小说这个职业有什么偏见对吧？”
这会儿的顾清说不了话，只能摇头摆手，表示自己并无任何偏颇的想法。
很快眼前的这位大哥就要成为自己的债主了。
为了未来一段时间的生活质量着想，顾清也不能得罪他啊！
“最近我在写感情戏。”
“但是这对于我来说，难度有点大。”
“主要是我没有相关的经验。”
“当然，我那本小说里，感情戏不是重点，它本质上是一本恐怖悬疑小说。”
沈察言漫不经心地说着。
一边说，一边习惯性地捏着手指骨节，像是一种特别的计数方式。
全程这语气都没有什么起伏。
淡定到让顾清觉得，他可能是在自言自语。
“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没有女主角就没有观众，不谈恋爱就没有市场。”
“所以……”
“你懂的，给我提供灵感。”
听他这么说话，顾清突然理解了他二十八岁了还单身这件事情。
这说话的方式，简直比她还要不讨喜。
哪个妹子能够忍受自己拥有这样一个无趣的男朋友？
当然，顾清这个谈恋爱常常失败的人，也不好去教育对方就是了。
虽然这么问也没有什么意义，但顾清还是在纸上问了一句：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谈恋爱谈得多。”
这个回答，让顾清有点受挫的感觉。
她倒没觉得，谈恋爱谈得多，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顾清继续在纸上写问题：那么，我的工作范围，具体是什么样的？我的工作时间，又是几点到几点？
沈察言：“这个看你。”
顾清：什么叫看我？我还能自由选择上班时间？
眼前的沈察言深呼吸一口气。
他不擅长跟人交涉，也不喜欢过度详细地解说一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但，现在除了这样去做，他没有别的选择：
“简单来说，你要是能给我提供足够多的灵感，说不定一个礼拜你就还清债务。”
“如果你能力不够，那可能一年之内你都只能每天去我那儿打卡上班。”
顾清沉默了。
这玩意儿还讲究能力够不够？
灵感不够，不是她的能力不够，而是沈大哥你自己能力不够吧！
虽然心里全是吐槽，但顾清并不敢表现出来。
毕竟眼前这个无趣的男人，此时已经是她板上钉钉的债主了。
“你具体要做的事情，其实也不难。”
“嗯，你可以理解为，你假装爱上了我，每天做点有趣的事情，试图攻略我，让我产生心动的感觉，获得恋爱的灵感，以便应付每天的交稿任务……”
“这么说，你懂吗？”
顾清泪目了。
她完全不懂这是要干什么啊！
沈察言扶额：“恋爱攻略之类的游戏，玩过吧？”
顾清点了点头。
这个她懂了。
“当成是现实版的恋爱攻略游戏去做，就可以了。”
沈察言觉得自己已经解释到位了。
顾清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所以，这种事情，为什么是我去做？”
“因为你是异性恋，我也是。”
沈察言又推了下眼镜。
他是很严肃地说这句话来着。
“我想要一个不会喜欢上我的人，辅助我完成这份稿件，而你想要的，是还清欠我的钱，那么，我们合作一下，没什么不好的吧？”
顾清拼命地点了点头。
没错，这样很好。
“那么，合作愉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