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算是服了你了。”
“总之那边绝对不能松口,事务上的困难可以先办法克服,这口一旦松了可就合不上。”李华翰长叹一口气,“我连我自己都不敢保证,更不要提那些养尊处优惯了的人能将公民的生命放在第一位。”
“这就是你让我去应付他们的理由?”副官可不会被李华翰故作忧愁给镇住,真当第一天认识他?
“嗨~你要是心有杂念我可以帮你纠正嘛,我可是你长官,这是我分内的事。”李华翰不敢保证自己能经受住考验,但他可以帮别人坚定信念。
“哪天你要是上绞刑架,我肯定去帮你买条市面上最结实的绳索。”副官抓起保温杯,犹豫一阵后又放回桌面,要是把保温杯磕坏了他挺心疼的。
“绞刑早就废除了,你这辈子怕是指望不上了。”
“我等得起。”
“咳咳,陈谨睿同志任务艰巨祝君好运。”
“借你吉言,哪天我要是上刑场了,麻烦你给我找过枪法好的。”陈谨睿拧开保温杯抿了口温水。
“放心我一定找新兵给好好练练。”
“噗!你说得是人话吗?”
“怕就别上刑场。”
“但愿吧。”陈谨睿拎着保温杯起身往屋外走,“我先回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咔哒。”办公室门被陈谨睿关上。
“嗯,我一会就回去。”
李华翰随口回道,拾起桌上的文件两指一捻,从战役时间表底下露出的是陈谨睿的政审报告单。
冰凉的茶水一口口下肚,却觉得比他喝过的任何一种白酒还辛辣,杯里仅剩一袋茶包李华翰放下保温杯,坐在椅子上发呆许久才拾起笔在纸上打上问号装入文件袋中盖泥印贴封条。
夹着几个文件袋走在街道上,本来还可以再拖几天,不过苏蒙在白天无意间透露的信息量过大,让原定在三天后的军机提前出发。
实际上他完全可以不申请提前,甚至假装无事发生都不会有人察觉,但他不敢这么做,他害怕这次的不作为会成为将来滑落进深渊的契机。陈谨睿的政审报告单也是同理,他完全可以在主观评价上填上诱导性的语句增加陈谨睿通审的成功率,而且事后清算也不会波及到他。
“一共五份文件袋,还有其他东西吗?”士官询问道。
“没有,就这些。”
李华翰摇摇头,回礼后目送着军机消失在夜色中,他不知道灾难过后陈谨睿何去何从,也不知道灾难后他自己何去何从。
……
“要是熬不住就去睡觉,这里我收拾就行。”
“那怎么能行!”苏蒙将湿漉漉的右手贴在脸颊上提起精神,“我搞出来的烂摊子当然要自己收拾。”
“唉……放过你自己也放过你爹吧……”
苏天明扛起苏蒙扔进卧室的心思都有了,他自己收拾最多也就半个钟头的事,可现在光收拾一个灶台就快用去一个小时。
“不是你说的嘛!我要学着做家务。”
苏蒙将摇摇欲坠的袖口重新固定好,才答应苏天明要学下厨,自然要做出点意愿,不然很容易让苏天明对这事太过上心,万一让苏子玉放弃在食堂吃饭就糟糕了。
“熬夜对身体不好,你还是早点休息吧。”
都说闺女是父亲的小棉袄,他这件怎么是黑心棉?现在的苏蒙看着是顺眼可比以往闹心太多。
等收拾完已是凌晨一点十二……
“也就说你昨晚折腾到两点多才睡下?”沈红霞无语的看着苏蒙,此前苏蒙上车时的模样不知道还以为昨晚失身。
“呜~别骂了,我脑袋好痛。你干嘛?”
沈红霞抱起苏蒙挪到窗边后再把苏蒙放下,“凑合睡吧,到了我喊你。”
苏蒙盯着眼前的山峰,这应该算是膝枕吧?只不过她内心毫无波澜并且还有些难受,两个座位也不够她完全躺下,小腿挂在外面相当不适。
“我还是坐着睡吧。”
苏蒙起身靠在椅背上,还是这样睡舒服。尽管头疼欲裂,但苏蒙很快便睡过去,浓郁的困意让她忽略身体上的不适。
“你就不会把腿蜷起来么?”
沈红霞悻悻地抓着衣角,动漫里不都是很顺利的吗?为什么苏蒙会拒绝?莫非是好感度还不够?沈红霞只好坐在一旁欣赏苏蒙的睡颜。
“我睡多久了?”苏蒙睁开眼茫然的打量四周,她感觉大巴开的方向有些不对劲。
“一个钟头不到。”沈红霞看了眼手机,苏蒙宿醉后又没休息好,一小时不到就补回来?这恢复速度不去应酬实在是太可惜。
“那应该到梅城了吧?这怎么还在路上?”
“不出意外的话确实是这样,可这不是出意外了。”沈红霞耸耸肩,接下来的事她也帮不上什么忙。
“什么意外?”
“金城营地的大批官兵出现发烧呕吐腹泻等症状,根据军医的推测应该是大量尸体腐败后诱发的传染病。”
砍人是她的专业,救人可不是,这方面只能指望苏蒙和萧晚晴能拿出方案。倒不是军医和相关职业者拿不出治疗方案,而是他们给出的方案都需要足够的时间去执行,但自入侵者出现以来,人们最缺的便是时间。
这种传染病放在平时并不是什么大事,做好隔离工作即可,失去传染途径的传染病要不了多久就能不攻自破。
可眼下如何进行隔离?周边的入侵者可不会给你安心养病的机会,光表现出症状的已超过四分之一,处于潜伏期的可能只多不少。为此司令部召回所有参与过昨日战役的人员,对于密切接触者则是就地隔离观察。
金城不一定是首发地,但也是传染病首个大规模爆发的营地。
“还好天气转凉了。”苏蒙由衷庆幸。
“谁说不是呢。”沈红霞看着苏蒙的神情若有所思。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么?”
“有啊,口水挂着半天了没感觉?”
苏蒙连忙摸向嘴角,别说口水连湿意都没有,意识到上当的她怒意升腾又不好发作,“你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