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接下来去干什么？”
王永还是头一回亲自办案，对办案流程并不熟悉的他没有胡乱指挥，余文轩才是此行的实质负责人，他只是在某些时候亮身份协助办案而已。
“当然是回新化，来都来了怎么能不去逛逛新化的商业街？那可是营地最繁华的地方。”
“啊！？”余文轩的主意让王永深感意外，他本以为要去做什么调查帮助他们尽早破案。
“这次行动是苏司令授意的吧？”
余文轩确认四下无人后凑到王永身边小声问道。王永虽在路上说过会顺道去看苏蒙，可余文轩会信王永的托词？种种迹象都表明，此行并没有王永出发前说得那么简单。
“是的，有什么问题么？”
“问题？问题可大了，你想想苏司令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对一桩小案如此上心？”
余文轩对王永的反应相当无语，平时挺聪明一个人怎么在这种问题上如此迟钝。
“不是沈欣找上苏蒙的么？她给我打电话让玩去查也没什么奇怪的呀，监察院里她也就认识我。”平心而论王永这套说辞乍一听真没什么破绽。
“唉……我都忘了你和苏司令关系匪浅。”
余文轩总算意识到问题所在，苏蒙对于其他人来说见一面都难如登天，可对于王永他们来说还真就是一个电话的事情。
双方认知上的差距导致对同一件事产生两种截然不同的看法。
“那换个问法，苏司令自灾变以来有关注过这种旁枝末节的小事么？”
宁雪蓉一案性质再恶劣也只死了一个人，涉案人员也不会超过两只手，从尸检报告来看这就是一起冲动型犯罪，犯人犯罪后甚至都没有仔细考虑善后问题。
这种案子也就欺负民联没有法医，不然随便来个法医都能把这案推进到结案边缘，精斑对比这是其实在当下也并没有那么重要，将几个嫌疑人提审要不了多久就能出结果。
“呃……”王永陷入沉默，灾变以来苏蒙干的每一件事都牵动到学生会和营地的生死存亡，回顾苏蒙的言行他不难得出苏蒙从一开始便有极明显的行动目标，强烈到近乎未卜先知的程度。
“现在你还觉得我们来到这里的目的那么单纯吗？”
“我对此保留意见。”
“为什么？”
余文轩并不气恼，恰恰相反他很好奇王永的看法，多年的刑侦经验告诉他王永刚才因他的话产生相当大的动摇，正因如此他更加好奇是什么原因坚定下王永的想法。
“我现在确实看不懂苏蒙的想法，但我了解她的性子，这家伙很多时候做事不经大脑。”
王永和苏蒙相处的时间并不长，甚至连对方的喜恶都不大清楚，但这并不影响他对苏蒙品行的了解。敢女扮男装混入大学男寝并且和舍友物理层面打成一片的老幺能是一个心思缜密工于心计的老六？
这回轮到余文轩沉默，他万万没想到王永的理由如此朴实无华，说实话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对苏蒙如此评价的人，要不是对方关系过硬他甚至想以造谣惑众将其当场扣押。
“既然你我看法各不相同且无法说服对方，那不如这样我们来打个赌。”
“赌什么？”王永对赌局已有猜测，所以他更关心赌注。
“我要是输了可以帮你做一件不违法原则性的事。”
“赌这么大？”王永没想到余文轩会玩这么大，“我输了呢？”
“让我和苏司令见一次面……”
余文轩还没说完便浑身汗毛倒竖，强烈的危机感笼罩在他身上，眼前的王永比他见过最穷凶极恶的歹徒还要来的危险。
“不可能，这赌局我不接。”王永果断回绝，哪怕他有十足的把握赢下这局。
“那行吧，就当我没说……还是记上案底吧。”余文轩拉耸下脑袋，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最好的结果也是调离原职。
“还是说说你想做什么吧，如果你能过我这关，想见苏蒙并不难。”
王永精神高度集中，一旦余文轩表现出任何不对他都会直接制服对方，至于这起案子便暂时移交给其他同事，检察院人手虽然吃紧，但是这种调度还是能做到。
“我是新化本地人，我妹前天晚上就没回家。”
“那为什么不去报案。”王永不明白为什么要因为这事要去找苏蒙，沈欣只是普通人，余文轩可是刑警。
“报案？我托关系让新化民联的人问过，压在档案室里都没向上申报过。”余文轩摸了摸口袋，半晌才悻悻抽出，这两天他已经把所剩不多的存货抽干净。
王永一时语塞，他不知道该怎么应答，即使申报到监察院也很难派出人手查办，最好的结果也只是在监察院的档案室里吃灰，大案都办不过来哪有精力照顾这些小案子。
“那我们打个赌，宁雪蓉命案背后有大鱼，赌注就按刚才的来，我赌没有。”
“多谢……”余文轩抬起头，此时千言万语都被堵在喉咙间。
“这样的案子很多吗？”
“多……多到有的连卷宗都上不了。”
身在体制内他能理解营地的难处，也正因如此他依旧奋斗在一线，他每办完一桩案他妹妹便多一丝立案的可能。退一万步讲他努力破案也能让那些蒙难的人得以慰藉，监察院查办的一桩桩大案都令人触目惊心。
和其他人相比，他还算幸运的，至少他遇上王永，让他妹妹的案子有重见天日的可能。
“这算不算滥用职权？”王永突然说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算，要记大过的。”
“那你就是从犯，你也不想蹲大牢吧？”
“我嘴巴可严实了。”
为了他妹妹占用执法资源是相当浪费的行为，但那是他妹妹，性格内向的她读到大三都没交上男朋友，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走了……
王永对于余文轩的遭遇相当同情，好在学生会关系够硬，即使不在省内的直系亲属也有当地军队照拂，住在军属大院的他们都会得到妥善的安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