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流江这样的真不止一个？”沈红霞刚才只是猜测，苏蒙证实这点让她更加难以接受。
“是的，涉及人员之多范围之广绝对超出你的预料。”沈红霞再成熟也只是大二学生，社会阅历和苏蒙相比还是差一些，虽然当初的她更不堪。
“法不责众总不能用在这里吧？长痛不如短痛，放入他们生长只会造成更大的破坏。”
“如果把他们查办就能杜绝后患，我早就带人把他们一锅端了，几发152下去什么事也都摆平了。但是这只会把位置腾出来让别人坐上去，你也知道我们对营地基层缺乏控制力。”
“那为什么不让省政府介入？他们不就是现成的管理班底？”
这也是沈红霞最疑惑的地方，当初在杭城不让市政府插手还能解释为情况紧急特事特办，可现在营地内部趋于稳定没理由再阻挠政府人员介入管理。
“看来姜省长没少往你那跑。”
“呃……其实也就来过两趟。”沈红霞并没有隐瞒事实，“我觉得姜省长说的很有道理，大灾大难面前我们应该精诚合作而不是各自为战划分界限。”
“我们现在做的一切就是为了将政府人员排除在外，让他们进场我们这段时间都全部努力都宣告白费，你猜我们这么做是谁指导的。”
“谁？”
“联邦国会。”
“为什么？”沈红霞甚至觉得自己是听错了，为什么最高政府会组织地方政府介入地方事务管理？
“联邦重组之初急于求成让太多本不应该坐在位置上的人坐上，而他们留下的余毒直到今天都没有清算完。京都那边没法给出具体名单，所以在这件事上只能一刀切全面军管，这是原则性问题没有商量的余地，拥有合法性的犯人会显著增加执法成本与难度。”
“那这和流江有什么关系？”沈红霞觉得苏蒙是在转移话题，于是将话题扳回正题。
“关系可大了，你知道宁雪蓉一案是谁捅到我面前的吗？”
“我不知道。”
“姜承泽，当然具体落实的并不是他，而是新化民联的二把手，最有意思的地方在于流江幕后的大老板便是姜承泽，我猜他应该暗示过流江等组织身后的大老板是苏子玉而保护伞则是我。”
作为营地重点监控对象，姜承泽及其亲信的行踪对于苏蒙而言并不是秘密。如果不是沈欣找上门，她对姜承泽还真没有太大关注，关于他的信息还是最近抽空查阅。
见沈红霞沉默不语，苏蒙继续讲下去，“君子论迹不论心，我和苏子玉做过的事你也看在眼里，但姜承泽有为营地做过实质性贡献吗？别跟我说他公职受阻无法为营地办事，你就问问他是怎么在入侵者口中保全自己的性命。”
“对不起……”
“没什么好道歉的，你精力没放在这上面，对其中内情不清楚很正常。”苏蒙摆摆手，沈红霞可是营地顶尖战力，为这些琐事拖慢脚步得不偿失。
“既然没有利益关联，那为什么放任不管？”
“很简单，营地的治理能力有限，如今的局面已经是极限。如果彻查只会让他们落网，他们落网只会把水搅浑酿出更大的惨剧，而谁也不知道最终坐上那些位置的人是何种品行。最后便是你刚才说的话，长痛不如短痛。“
苏蒙顿了顿给自己倒了杯茶抿一口，”彻查此案公布后很容易激起民愤，到时候为民请命的他们便是人民英雄。到时候我们再也没有理由阻止他们处理日常事务更没人能对他们严格监管，有钱有权合法公职再加上人们心中光伟正的形象，查办他们便等于打自己的脸，即使我们不顾及脸面硬出拳，也起码得是三年起步的官司还会激起民怨。”
“他们这样做就不怕东窗事发吗？”捋清前因后果的沈红霞声音颤抖，她设想过很多情况，没想到事件的全貌会如此复杂。
“东窗事发？只要他们不当众做出引发民怨的事，他们做的那些破事还得我们兜着，公信力破坏起来容易建立起来难，如今联邦缺乏基层管理一旦出现信任危机后果不堪设想。”
苏蒙看着沈红霞阴晴不定的脸色长叹一口气，“这些事我本不想告诉你，除了让你心情变差外于事无补，但我也没想到姜承泽会把你拉下水。”
“姜承泽？我怎么可能听信他的一面之词？正经事不做天天坐着车到处跑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那你还打上门来？”苏蒙哭笑不得不知该做出何种表情，不过现在她更好奇沈红霞是出于何种理由找上门来，“堂下何人，为何状告本官？”
“小女子为王永请愿……”沈红霞思考许久也编不出下文，索性直言，“他电话里一直抱怨你变了，良心都被狗叼走，你到底做了啥惹得他怨天哀地？”
“流江被捅出来总得有个交代吧？王永他刚和秦雪确定关系，以他俩的工作性质一个月能见上一次面都得烧香拜佛，所以这不正好借这事把王永公职停了让他俩好好相处嘛，再怎么说也得度个蜜月造个小号。”苏蒙查办王永本就不是一时兴起，这会说起来自然底气十足。
“那不是好事嘛？为什么他搞得怨天尤人的好像你欠了他八百万没还一样？”沈红霞敏锐察觉到苏蒙对她隐瞒某些关键信息导致前后矛盾。
“嘶……你唠嗑还用看破的嘛？”被沈红霞击中要害的苏蒙企图蒙混过关。
“啥？”
“咳咳，没啥。这事涉及到他们家事，我不太好意思说。”谁能想到秦雪看上去文文静静的实际上如此狂野，虽然秦雪平日里的作风也谈不上文静。
“苏蒙~”沈红霞闻到八卦的气味，笑眯眯地走向苏蒙身边。
“你不要过来啊！”
苏蒙这才发现沈红霞醉翁之意不在酒，精神力扫过四周别说人影，就连大点的精神波动都没有。果东！有你这么察言观色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