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无需前置放心食用
“张晓芳是吧?”
男子对比着简历上的照片,这年头不修图的女性非常罕见,当然也可能是对自己的容貌颇有自信,不过眼前的见习生确实有自信的资本。
“是的,护士长。”张晓芳目光落在对方工牌上,刘哲?真是古怪的名字。
“你的制服最快得下周才能到,所以你有洁癖吗?”
“没有。”张晓芳眉头紧蹙,刘哲的问话方式让她很不舒服。
“那就好。”刘哲从抽屉里取出两件未拆封的丝袜放到桌上,“我个人建议你上班穿上它。”
“你这是性骚扰吗?”张晓芳冷下脸,想不到首次出来实习就遇上这种事,对方还表现的如此红裸裸。
“你在想什么?我这是为你着想,看你的样子平时应该没健身吧?”刘哲对张晓芳的反应并不意外,这些年来他这报道的护士无一例外都会露出这副神情。
没错,他送丝袜不分男女,那些男护士的反应可比女护士还强烈。
“我要报警了。”张晓芳出言警告,不过她手依旧放在身侧并没有去取手机。
“你腿型不错,要是静脉曲张了怪可惜的,我们住院部不是久站就是久坐,不穿这个的话你腿可能受不了,到时候这裙子是没法穿了。”
刘哲指了指张晓芳暴露在空气中的小腿,见对方手已向裙兜伸去便抬起腿拉开裤腿露出被黑丝裹着的小腿。
“你真变态。”张晓芳不再犹豫取出手机,准备报警倒不是要报性骚扰,而是怀疑刘哲患有某种精神疾病。
“我都说了,穿这个是为了防静脉曲张,你要看看那些静脉曲张病患照片吗?”
“穿这个我不如打绷带。”张晓芳可不认为丝袜的约束力能达到预防静脉曲张的效果。
“打绷带多麻烦,我这是专门预防静脉曲张的袜子,只是长得像丝袜而已。”
“那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是吊带的吗?”张晓芳姑且相信刘哲没说谎,但总感觉对方目的不纯。
“唉……这不是怕捂裆嘛,跑起来容易出汗。吊带袜通风也不像筒袜那样不停往下掉,这是我二十来年跑下来的经验之谈。”
张晓芳一时语塞默默将丝袜拿在手里。
“行了,跟我来吧,等你老半天腿都坐麻了。”
刘哲带着张晓芳往更衣室走,翻出一套护士服交到张晓芳手里,“浆洗过的,你尺码我看过要是不合身的话再跟我说。”
“你之前盯着我就是为了这?”不知为何张晓芳突然觉得有些失落。
“不然呢?这柜子压了二十来套旧制服,你自己挑得浪费多少时间。”刘哲莫名其妙地看着张晓芳,他承认眼前这小护士长得确实漂亮,但他又不是看到美女就走不动的人。
“换好了就出来,我们赶时间,等会要巡房。住院部的几个护士不是请假就是被别的科室借走,今天就我们两个人时间紧任务重,你得做好准备跑起来。”
刘哲关上房门静候张晓芳更换衣物,张晓芳的手脚还算麻利只用四分钟就更换好制服。
“嗯,现在看着像模像样。”刘哲点点头走进更衣室取出圆珠笔、体温计和退热贴交到张晓芳手里。
……
“第一天上班就是地狱模式感觉如何?”
“说实话有点后悔,我应该听你的明天再来上班。”张晓芳揉着发涨的腿,得亏穿了这袜子,不然她接下来两天都别想下地。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啊,还差的远呢。”刘哲倒没太大感觉,各个科室一缺人就会来住院部借,他已经习惯这种工作强度。
“不过你算幸运的,急诊室那边的两个小年轻中午就被送回去了。”
“你还有功夫关注其他科室?”
张晓芳目瞪口呆地看着刘哲,这家伙是三头六臂吗?这一天下来她就没见刘哲休息过,到底是什么时候去其他科室唠嗑的?
“不然我怎么是住院部的护士长,而你还是见习岗。”
“急诊那边是出什么事了吗?”
“不知道,这一个白天光救护车就跑了近五十趟,要不是新闻没说,我都以为是极端分子爆破大楼。住院部呢是用跑的,急诊那边可是用飞的,得亏你没分到急诊不然你这小胳膊小腿的估计得留下心理阴影。”
“什么意思?”
“两人担架百米十六秒三,跑一天不能颠人,你做得到吗?”
“啥?十六秒三?”张晓芳有些明白为什么说急诊的会飞,这真是人能跑出来的速度?这可不是自由跑。
“行啦,你该下班了。”
“那你呢?”
“我去巡房,交班的人来不一定顾得上巡房。”刘哲说完便往外走。
“诶~你等等我。”张晓芳手忙脚乱地穿好鞋,慌慌张张地追上刘哲。
“稳重点,记住再慌也不能跑,你一跑病人就慌,病人一慌你就容易遭投诉。”
“你走那么快,我不跑怎么跟得上。”
“竞走懂吗?面要端腿要正,走他个虎虎生风,而不是鸡飞狗跳。”
巡完房张晓芳已经瘫在座椅上,她真的是一步都不想走,终于明白为什么刘哲一天下来依旧气定神闲,刚刚她算是见识到什么叫刘哲速度。
“你有人接送吗?”
“没。”
“那有车吗?”
“没。”
“那上来。”
“你干嘛?”
“送你回家,你这样子还能走?”刘哲蹲在地上别在后腰的手正向张晓芳招手。
“你不会真要性骚扰我吧?”
“自信是好事,可别自负。”
张晓芳想了想趴到刘哲背上,“哎!你揩我油,我告你性骚扰。”
“得了吧你,就你这种小年轻走路全靠腿,这一点力感都没有,我今天抱腿你明天地都下不了信不信,你别乱动啊,小心滑倒不能滑的地方。”
“你就是性骚扰!我找院长告你去。”
“你去你去,嫂子就是被我背回家的,看院长搭理不搭理你。”
“你!”张晓芳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家伙该不会是有什么功能障碍吧?
“你悠着点啊,我要撒手了。”刘哲提醒一句后腾出手打开车门将张晓芳送进副驾驶。
“你有车啊。”
“不然呢?”刘哲系上安全带,“你不会觉得我能背个大活人走几公里吧?”
“我以为你真背回去的,跑一天也没见你喘。”
“那不一样,我又不是什么健身壮汉怎么可能背着人走那么远,体能跟不上的。”刘哲见张晓芳系好安全带便发动车子驶出停车场。
“那你怎么做到的?”
“腰马合一啊,说你是小年轻还不服气。看人一走一扭就瞎学,人是臀在动你们是腰在动,能一样吗?腿上少块肉走路当然不利索。”
“臀是臀,腿是腿能一样吗?”
“吃过整腿吧?”
“吃过。”
“你猜整腿为什么斜着切。”刘哲挂上三挡,市内限速跑不快。
“你这是强词夺理。”
“得,以后你在院里别说是我带的,丢人。你家在哪?”
“朝阳门南小街4区北门。”
“等等……哪?”
张晓芳再次重复一遍,“你开豪车的还不认路?”
“你住那跑这来当护士干嘛,离家多远。”
刘哲拉下手刹,他还以为张晓芳住这附近就送她一趟,这下可好把下班时间搭进去了,这个点去市中心不比上班轻松多少。
“我乐意。”
“协和离你家就隔一条街,放着那不去跑西三环来,你是打算渡劫啊?”
“有那么夸张吗?”
“你看下表,现在是五点十七,我们就当现在出发你猜我们多久到你小区门口?”
“也就十来公里能用多久?”张晓芳对此不以为然。
“呵~我现在都想把你扔下车,要不打个商量,我给你一百路费你自己回去?”
“哎~你这人几个意思?给我扔半路?”
“也就十来公里,你打个出租一会就到家。”
“那你给我一百干嘛?”
“没二百人不干啊,这运气不好一晚上就进去了,指不定得睡车上。”刘哲打开扶手箱从钱包里抽出一百,“我给你垫一半也算是仁至义尽,家境贫寒多有得罪,富婆您慢走。”
“抱歉,我认错,麻烦您送我回去,谢谢。”张晓芳果断认怂,就刘哲这描述感觉出租车师傅都不一定肯载她。
“看你态度端正的份上,听我一句劝早点转协和去,再说朝阳区东城区医院那么多,没必要在这小地方遭罪。”京大三院算不上小医院,但这位来头也不小,人父辈爷辈起码有个能支棱的。
“我觉得你人挺好的,我明天还想来。”
“哎哟我的姑奶奶,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小的吧。”拉下手刹踩上离合,他现在是真后悔招惹这位祖宗,三环外没他怕的事,但鬼知道她是从东城区跑过来的。
“你怕什么?”
“我不怕你,我怕你爹抄棍子。”
“你知道我爹干嘛的?”
“不知道,但你爹看到我指定抄棍子。”
“我爹就在街对面看门,他腿脚不利索说住这离单位近。”
“那是挺近的,要不这样吧?我给你三百你打车回去,多的一百就当您今天的茶水钱。”刘哲现在是真怂了,南小街对面就是外交部,腿脚太利索的那位……流年不利啊。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明天上飞机穿什么衣服。”
“你明天出差?”
“准确说是回家。”
“你家在国外?那可比我远多了。”
“所以您能不能发发善心,把这钱收下,我短时间不想回家。”
“啊?”
“我是工作签证。”
“你真是外国人啊?看不出来。”张晓芳还以为他是国人。
“我爷爷奶奶是,我爸妈呢吵架都用英语。”
“那你呢?”
“我小时候跟我爷爷奶奶住,算是联邦人吧,不过国籍是协约。”
“那……要不我还是下车。”张晓芳不想因为她的原因让刘哲丢了工作,这人虽然说话不太中听,但不是坏人。
“坐稳。”刘哲猛踩油门挂一档反打方向盘,整辆轿跑打横堪堪让过横冲而来的轿车。
将车停到路边,刘哲制止张晓芳下车的举动,“我已经报过警叫了救护车,你在这坐着别给你爹惹麻烦。”
“他受伤了,我想去看看。”一听会牵连到她爹,张晓芳便安分下来。
“不能去,你坐这是受害者,你下去就是加害者。”
“为什么?我是护士。”
“你下班了,我也是。你犯错就是你爹犯错,不想着你自己你也替你爹想想。”
刘哲连按几下喇叭驱散向他们靠近的行人。真是无妄之灾,本来他应该开开心心去找个酒吧喝两杯,结果摊上这事。
“那救护车什么时候到?”张晓芳紧张不安地盯着对面车里的驾驶员,他已经一分钟没动过。
“我哪知道,这附近那么堵,我们走到这都用了半个钟头,天知道这救护车从哪出发,我找人问问。”
刘哲摆弄着手机,闲着也是闲着查查谁过来也没什么问题。
“好消息我认识,坏消息车堵路上了。”
“啊?”
“两辆救护车相撞侧翻,把整条道堵上了,等抬完伤员清理完道路在过来,少说得一个钟头。”
“救护车不是能逆行吗?”
“中间隔着绿化带,前两天一直下雨整个绿化带泥泞不堪,那救护车就是轮胎崩飞后漂进绿化带彻底失控撞上另一辆救护车双双侧翻。天上飘着小雨谁还敢穿绿化带?”
“这……那他是不是没救了……”
“或许吧,别看他了。”
“你去哪?”张晓芳一把抓住刘哲的手臂,刚刚还说不要下车结果自己开溜。
“当然是救人,你这丫头不学无术老实待着。”刘哲掰开张晓芳的便开门下车。
“哎,你等等我,我给你打下手。”
“一边去,路都不会走还想帮忙?替你爹多想想。”刘哲关上车门从后备箱拎出急救箱,他有行医执照不过是协约国所颁发。
车门不知是上着锁还是因为变形无法打开,见此刘哲折返回从车里取出破窗锤将右侧后车窗敲碎后手伸进车内解锁开门,好在只是车门被锁并没变形。
钻入车内检查车主情况后将驾驶座的车门打开,车框结实在出车祸时还是能体现出作用。
顺着脊柱滑过至少有两处脊柱挫伤,这种情况下贸然移动很难造成二次挫伤,右臂被不知哪来的金属片嵌入。四处寻找很快找到致伤物是一块金属莲花摆件上面血迹斑斑还有新断裂的痕迹,应该是被安全气囊弹飞砸至右臂,幸亏没砸到要害不然这条命已经交代。
察觉到车主呼吸频率加速,刘哲拉开眼皮确认车主并无恢复意识,打开下颚借助强光手电查看咽喉处有异物堵塞导致呼吸困难,目前卫生条件和医疗器材不具备取出条件,也不太具备气管穿刺手术的条件。
刘哲看着尘土飞扬的车道,这名车主还能活多久尚不清楚,但这一刀下去责任就全到他身上,没有专业的过滤器以及供氧设备,大量灰尘入肺本身就足以致命,更何况他能插入的也不是医用软管手术本身还会带来细菌感染的风险。
一边是呼吸逐渐困难急需救治的车主,一边是堵在路上迟迟不到的救护车,他现在退顶多负点道德责任,这里摄像头众多能够证明他清白,更何况他已经下班没有救治病患的责任,何况这里也不具备手术条件。
最重要的事紧急气管穿刺手术已经在急救手术中移除,尽管他有十足的把握不伤到血管,但是在任何机构鉴定里他的行为都等同于谋杀。
“看什么看!他伤的很重磕到碰到你们担责任吗?”刘哲一句话劝退围观的吃瓜群众,他们只想看热闹不想惹祸上身。
犹豫片刻刘哲再次拨通那个号码,确认救护车现状。
“带上手术刀包、B型血浆、一次性针管、骨折夹板,再带套气管穿刺器械。”
“大哥,这是救护车上哪给你找气管穿刺器械?”
“车主咽喉有淤痰和口香糖,我猜车上没胃镜。”
“救护车哪会带这些……”电话那边只剩下收拾物件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