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嚓…”
在足足挨上十轮舰载机梯队的猛烈轰炸后,棋子约克城和棋子大黄蜂的人形已经不知所终,它们正燃烧着熊熊烈火的舰体逐渐失去了控制,最终碰撞在一起,数万吨的钢铁挤压扭曲,不久就开始缓缓下沉。
“嘻嘻,现在就剩下那个棋子‘灰色幽灵’了呢~”
看着孤零零地漂浮在海面上的棋子企业,赤城等原重樱籍舰娘皆是面色不善。
在原来的历史上,这些重樱舰娘都快被企业揍出了心理阴影,而到了港区里后,大家又在演习场里约架了一次又一次,但结果无一例外。
不管对面是什么花里胡哨的阵容,那个女人只需要开出大E就能杀得对方落花流水,下场后三天三夜都睡不着觉:“明明她只剩下一丝血了,怎么还可以翻盘?”
“所以你还是赶快给我滚到海底去吧,冒牌‘灰色幽灵’!”
瑞鹤控制着鱼雷机群,第一个发动了攻击,其余八只航母紧随其后,近二百架舰载机组成了五个波次朝着棋子企业呼啸而来。
“塔塔开,一自摸塔塔开…”
面对密密麻麻的舰载机,棋子企业抬起头,动作僵硬地抬起了手中的弓,口中似乎喃喃着什么。
棋子企业有些疑惑地摸了摸弓弦,弹了几下,似乎它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选择使用兵装而不是放飞舰载机迎敌。不过,这不重要,棋子一种一根筋的生物,当它们觉得这个举动合理时,它们就会不折不扣地执行下一步。
从舰装空间中掏出一架舰载机,晃一晃,手中的舰载机就成了一支箭矢。棋子企业弯弓搭箭,扣满,瞄准了第一波攻击机群。
“啪!”
一声清脆的梆子响,棋子企业手中的羽箭就以三倍音速的速度朝着翔鹤姊妹的鱼雷机飞出,没多久就直接击中了一架舰载机。
该舰载机登时支离破碎,四处飞溅的碎片还击伤了附近离得近的几家鱼雷机。
“呼,真不愧是灰色幽灵呢,即使只是个棋子也能有如此战力?”
瑞鹤点了点头,同时心中一松,原本她还以为这只棋子企业也能像她认识的企业一样一箭报销一整队舰载机呢,结果总共就击落一架。
企业的箭矢对应她的舰载机,也就是说这棋子企业只是做到了舰载机一换一罢了,远远不如那个拿着一张弓就在演习场乱杀的真·灰色幽灵。
想到这里,瑞鹤的心中多少有些失落。
战力差得太大了,打败这棋子根本没有什么成就感。
而且这还是九打一,纯纯的欺负船罢了。
她意兴阑珊地挥动指挥刀,第一波攻击机群中的鱼雷机们就投下了十多枚鱼雷,而这时候棋子企业才不紧不慢地放飞起舰载机来。这个举动让瑞鹤心中一凛——她记得,那个企业要放大E,就得先释放一波舰载机。
不会吧,不会这破棋子也能放个大E出来吧?
给我憋回去!
瑞鹤咬紧牙关,给自己全部的舰载机下达了加速指令,让它们不惜一切代价攻击棋子企业的指挥塔。她太想打败企业了,即使对方只是一个棋子。
要是这都能翻车,她可是要两年半都睡不着觉了。
瑞鹤所部舰载机的突进瞬间打乱了第一波空袭梯队的队形,弄得翔鹤不得不也随着她一同加速,但这样做的好处显而易见——棋子企业的第一架舰载机还没有离开甲板就被一串子弹击中,登时被击毁在了飞行甲板上,还挡住了其余未起飞的舰载机。
棋子清空飞行甲板上的杂物需要一定的时间,而翔鹤姊妹剩下的舰载机也在这个时候压了上来,它们俯冲投弹,第一时间打烂了棋子企业的舰岛。
棋子企业人形顿时一愣,仿佛就是被人一锤子击中脑袋似的。接着,先前投下的鱼雷也撞上了棋子企业的舰体,在它的侧面打出十多个个直径接近两米的大洞,海水哗哗地灌进来。
大量海水的涌入使得棋子立刻从舰岛被毁的恍惚中清醒过来,它通过反向注水使得战舰恢复了平衡,但部分海水已经灌入了动力舱,导致锅炉罢工。
就这样,棋子企业缓缓停下,像是一座毫无反抗能力的活棺材一般任人宰割。
“唉,还以为有多强呢~”
轰炸完棋子企业,萨拉托加伸了伸懒腰。棋子企业自始自终只击落了一架舰载机就草草退场,实在是不符合她对企业的想象。而那些作为护航舰队更是一群重量级,它们全程都在看戏。
没错,由于交战双方的直线距离还有一百多公里,没有进入舰炮射程,这些护航棋子就认为自己还没有进入战斗,全程都一炮未开。
“所以说我们的棋子还没有正式启用嘛…”
看着像木桩一样被舰载机一个个敲掉的棋子,作为塞壬中的一员的净化者也是感觉脸上挂不住,怎么说这些棋子现在也是塞壬组织的作品,可以算作塞壬组织的基层战力。
你们这么傻,破坏了咱们塞壬那威风凛凛的形象知道不?
“说得对,我现在正在修BUG的路上,马上就好…”
突然,一个陌生的女声闯入了净化者的脑海中。
“啊?你是谁?”
净化者立刻警觉起来。能够在这种情况下直接联系到她的绝对是高阶塞壬,而且很可能是比观察者更高级的那一批。
“嗯,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
那个声音顿了顿,又沉声道。
“她们现在‘不应该’往这个方向走,而是‘应该’北上。”
“你…你到底是谁?!!”
净化者心中大惊,这个塞壬居然知道“剧本”的事情,那么她恐怕就是来自于组织内部用来消灭各种不稳定的那个机构。
仲裁机关。
主业是追击余烬组织,副业是干掉不按剧本走的捣乱分子。这个仲裁机关的成员来到这里,估计就是想要对付宁远。
净化者下意识地就要提醒宁远,但她只是感到眼前一黑,接着,她就发现自己已经恢复了身体,正站在南极洲要塞的维修室内。
而宁远对刚刚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她正打算带着主力部队压上,协助萨拉托加清理这片海域中零零散散的棋子。
“所以姐姐什么时候和我誓约?”
站在平远的舰体上,写凤搂着宁远的肩膀打趣道。先前她和宁远聊祆教习俗时,或许是因为宁远也想和她开开玩笑吧,她居然说自己觉得和妹妹誓约这种感觉很刺激…
当然,说出这话后宁远就后悔了,她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在妹妹心中形象崩塌…然而写凤居然露出了一副“我早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
毕竟,宁远已经自己誓约了自己。
这可比她誓约自己的姊妹舰离谱多了。
“咳咳,等到了夏威夷再说吧,那里是进东洲前最后一站,打完那一仗我们就誓约吧!”
不扬了路径上的棋子宁远实在寝食难安,在将整个东进路径都刷到绿海前她根本静不下心来和别的舰娘誓约。
“那,说话算话~”
写凤放开宁远,撑起了伞,眺望着远处正在缓缓下沉的棋子残骸。
“奇怪了…”
看着那些棋子的残骸,写凤喃喃道。
“姐姐,世界上存在紫色的火吗?”
“紫色的火?哪里有?”
“喏,你看哪儿。”
写凤指了指不远处的塞壬残骸。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宁远的确看到了浅紫色的火焰,就在她猜测着这棋子生前肚子里究竟装着什么时,一个人影走出了火焰。
“退下吧,这里现在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出现在宁远、写凤、平海面前的,是一名有些淡紫色短发,面容坚毅,眼神犀利,穿着白色连衣裙,踩着白色高跟鞋,身边悬浮着三座布满尖刺的双联装主炮的妙龄女子。
“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拉沃斯…”
“老婆!”
宁远几乎脱口而出,这可不就是当初她隔着屏幕看到的那只塞壬娘吗。
当初第一眼看到拉沃斯时,宁远甚至还发表了诸如“拉沃斯小姐姐踩我”“我要投敌了”“你是我见一个爱一个中最爱的那一个”之类的变态言论,她对这只靓丽的塞壬娘也有一些了解。
拉沃斯,仲裁机关中的一员,对应塔罗牌的恋人,数字为六(LoversVI),原型是被称为“海天使”的裸海蝶,所以有段时间宁远甚至以为这“恋人”标签是不是在暗示着塞壬给指挥官送天降恋人。
当然,此刻宁远可不会傻乎乎地以为这拉沃斯是来帮自己刷图的。
“净化者?”
宁远下意识地召唤自己的挂件,然而她一连叫了好几次也没有得到回应。看着宁远疑惑的样子,拉沃斯开口了,声音有些清冷。
“别喊了,零已经亲自动手将她抓回去了。”
“你还是回去,去东煌大区走上‘正确’的道路吧。”
“凭什么?”
宁远不服,她耗费了海量的人力物力,好不容易才打垮了路上的棋子,将东进航道推进到了中途岛,再往前走两步就可以进美洲了,但这个仲裁者偏偏不当人,一句话就想让她打道回府。
凭什么啊?
就算你当我老婆也不行!
宁远和写凤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看到宁远的举动,拉沃斯明白了她的意思。
“看来只能采取强制措施了…”
拉沃斯后退几步,抬起手,接着,两只塞壬从紫色火焰中钻出,站在了她的两旁。
“希望你知难而退…”
“是代行者VI「Attraction」和代行VI「Combination」…”
一蓝一紫两只代行者小怪,加上仲裁者拉沃斯,前者还算好对付,后者就不太好打了。
宁远看着周围那密密麻麻的残骸,心里嘀咕。
拉沃斯能够同化废墟残骸,使其成为组成自己机体的一部分,这就使得她能够在一片战争的废墟里的任意位置出现,也就是说,现在这片布满棋子残骸的海域实际上已经成为了拉沃斯的主场,她可以在任何有残骸的地方发动攻击。
“平远,写凤,你们去对付那俩代行者,拉沃斯交给我!”
宁远下令道,接着,她提起横刀跳下平远的舰体,对着拉沃斯尽力刺去。
“打败你我就可以继续东进了吧?”
“嗯,当然呢!”
拉沃斯微笑着躲开了这一击。
宁远心中一凛,她望着拉沃斯,刚刚拉沃斯并没有开口,也就是说对方居然可以和自己直接进行意识交流!
宁远提着横刀,望着拉沃斯。
“你知道我想什么?”
“那当然,我作为‘恋人’,和你能够心灵相通难道很奇怪吗?”
“这当然很奇怪了,我们还是第一次见吧?”
“第一次见?也对,你‘不应该’知道别的事情。”
就在这时,拉沃斯突然切断了思维交流。
就在宁远一愣神的功夫,拉沃斯突然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宁远大惊,慌忙举刀格挡,但无聊中的碰撞并没有发生。
“噗嗤”一声,宁远感到刀上一沉,接着又一轻,一些乳白色的血液顺着刀身流了下来。
她抬起头,只见拉沃斯一脸痛苦,手捂胸口,踉踉跄跄地后退着,一缕缕白色的血液正不断地从她被捂住的胸口处涌出。
“让你捅一刀,我应该就可以回去交差了吧…”
“等等,你…”
宁远想要拉住她,然而拉沃斯却是在这时启动了一个传送门,头也不回地窜了进入,放弃了她下属的两只代行者。
宁远下意识将还沾染着血迹的横刀递到眼前,打算将它擦干净。
拉沃斯看起来并不想和她战斗。她故意放水,那些真功夫一个都没有用上,甚至最后还碰瓷似的撞到宁远刀上将自己弄到大破。
她到底想做什么?就为了提醒我她的身份是“恋人”?
这也太扯了吧?
宁远撇撇嘴,总觉得自己似乎漏掉了什么东西,她抓起一块丝巾就要去擦拭横刀,但在这时候,她的余光看到,拉沃斯的血痕似乎形成了一个词。
“亚特兰蒂斯”。
宁远揉揉眼睛想要看清楚,但接下来无论她怎么看也没有看出,这凌乱的血痕究竟形成了什么字符。
所以刚刚是错觉吗?
不太可能。
亚特兰蒂斯…
“拉沃斯究竟是想告诉我什么?”
宁远摇了摇头,她最不喜欢去和这种谜语人交流了。
可恨观察者零不当人,居然没收了有问必答的净化者小天使!
宁远回过头,将两只正在和平远、写凤对峙的代行者一刀一个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