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才发现大纲里的逆天设定:原本的八旗只给两蓝旗、两黄旗、正白旗设置了兵力,其他三旗直接空置…
不过也对正文没啥影响,毕竟其他几旗也没啥剧情꒰꒪꒫꒪⌯꒱就当是吃空饷全吃废了吧)
~
~
~
清中期,扬州是整个东煌江淮地区最繁荣的地方。这一时期,两淮盐区总部是扬州,沟通南北的运河枢纽之一是扬州,连接长江和海洋的纽带同样也是扬州,而且,扬州在历史上就是全东煌人口最密集的地区之一,消费市场巨大,生产人力充足。多种因素叠加之下,扬州的富庶在整个蓝星都是数一数二的,在扬州做官,可是万千朝廷官员最高的理想之一。
然而,此刻,扬州府那巨大的库府里却是空空如也。
“我的银子呢?”
宁远站在洞开的仓库大门之前,北风那个吹,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可是这会儿全天下最繁华的城市之一啊,仓库里怎么可能一点银子也不剩?
“报告,大人,前些日子,知府大人为朝廷输送了这里全部的物资,而下一年的物资还没有开始征集…”
看着一众脸色不善的燕军士兵,看管仓库的小吏战战兢兢,生怕宁远一声令下拿他出气,他看着地上的车辙印,向宁远建议道,“运输物资的车队离开扬州不到七天,现在急往追寻,应该还可以追回来。”
“七天…”
按一天三十公里的速度算,七天已经足够运输队跑到扬州以外了。宁远在东煌本土的情报网还没有建立起来,对大清各地的兵力部署全靠拷问俘虏,她对扬州城外的情况知道的不多,要是兵力十万以上的敌军利用这些物资发起伏击可就麻烦大了。
锦衣卫指挥使写凤注意到小吏闪烁的目光,心中大疑,她弯下腰,伸手抚摸着地上的车辙印,忽地站起,“姐,不要被这小贼骗了,前几天还比较暖和,泥土比较软,而气温是这两天才降下来的!”
“如果车队七天前离开,那么痕迹会比较深,而现在的地面,泥土比较硬,车辙在上边留下的痕迹不深,而且在痕迹边缘的泥土会出现龟裂,就像现在这样!”
燕军们低头一看,果然如此。而小吏见事情败露,忽然瞪着眼睛,紧咬牙关,接着便七窍流血,向后栽倒,竟然是服毒自杀了。
“彼其娘之…这当牛马还当出荣誉感来了?”小吏死后,尸体瞪大眼睛,面容愤怒,宁远见状,愤愤地踢开小吏的尸体,“一定是有人趁我们和清军作战时浑水摸鱼,偷走了我的资源,这等贼徒,难道是觉得我的刀不够锋利吗?”
“把这里所有的大户都抓到这里来,我要一个个地审问他们!”
听到宁远的指令,鞍山有些迟疑,“指挥官,在其他人看来,我们这是无缘无故拘人,传出去影响不好,而且,我们直接抓人,他们肯定会四处躲藏,这些士绅藏银子的技术算是一流,我们又人生地不熟,也不知道该抓谁,去哪儿抓,到时候我们找不到人,又找不到物资,岂不是空耗军力,让他们看了笑话?”
“不如我们对外宣称要向他们借钱,这样兴许能忽悠几个人过来。”
“我们刚刚打败了这里的清军,成为了扬州事实上的主人,他们无论如何都得派人来,至少也得派一个比较有声望的本地贵族。”
“没办法,现在我估摸着敌军可能已经在开始围剿我军了,我们可没功夫和他们继续耗下去,随便要点物资,能够支撑大军北上就行。”
“那…也罢,正事要紧,不过物资得要够。”宁远点头同意,她在江淮闹出这么大动静,归根结底还是要引起清军误判,等清军主力南下后,燕军再利用机动优势突袭大沽口,并不一定要把扬州的物资抢个干净。
既然已经确定了要谈,那么就不能对扬州的士绅逼迫过甚,最好是采用利益交换的方式获得这些物资,甚至可以适当地做赔本买卖,总之,得赶快获得足够的补给。
“我们再想想,一会儿怎么和他们谈判吧。”
派鞍山去送请柬了,宁远带着剩余的燕军高层讨论起谈判条件来。“我们接收了内城,里边八旗的家产都在我们手上,其中不乏一些我军用不到的奇珍异宝,不如用它们来换取物资。”
天城听罢,似乎想到了什么,无奈地摇了摇头,缓缓说道,“咳咳,主上,现在是战争时期,他们恐怕会更希望囤积各类贵重金属,然而…我们这次的主要目的也同样是金属,所以,他们可能会把价钱压得很低…”
“无妨,他们要是敢占我们便宜,等我们打回来,一定要他们把吃下去的东西连本带利都吐出来!”
宁远一锤门框,下达了指令,“一会儿把这仓库改造一下,把外边的木凳都搬过来,上边给我弄个讲台。”
“唉唉,不弄些桌子吗?”
听着宁远的计划,墨尔本挠了挠头,这是和对方谈判啊,怎么弄跟设置演讲场景一样?
“不需要。”宁远摇了摇头,“我们的身份,到底来说还是‘大清内部的叛军’,是匪,在士绅眼里是迟早得被朝廷镇压的,估计他们也不会让家主亲自过来,最多只是派个传话筒,所以随便收拾下就行。”
写凤在一旁欲言又止,但终究没有直接开口,宁远注意到了她的神情,“怎么了,写凤,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嗯嗯…我觉得在这里提出来,可能对大明不太友好…”
平日里和宁远比赛出坏主意的写凤此刻却显得有些扭捏。
“到底是什么?”众舰娘好奇地看向写凤。后者低下头,用脚尖在地上画着圈,“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对姐姐的计划的一个补充,要是士绅们不给我们足够的物资时我们或许可以用到它。”
“等等,写凤…”宁远心中已经有了一些猜测,她看向写凤,“你不会是要用到大顺军队拷打士绅们时用的那些刑具吧?”
“是的,但我是大明的舰娘,使用这种方法,心里会很不舒服…”
“这个好办,锦衣卫给我,我亲自动手就行!”宁远立马兴奋起来,她本质上既不是大明舰娘也不是大明舰娘,对使用这些“王朝历史宿敌”的工具并不抵触,甚至还因为在过去观看了过多的影视作品,每当她看到那些土豪劣绅的庄园时,心里总会泛起某些最原始的冲动。
她迫不及待地召来一众锦衣卫,“赶快给我弄二千具夹棍来!我要动手了!”
“主上,不谈了?”天城惊讶道。
“谈啊!”宁远指了指正在安放板凳的燕军,“一会儿谈判时,大家注意搜集情报,到时候优先拷打地位高、家产多的士绅,这样效率高点。”
“他们给钱也拷打吗?”
“当然啊!”宁远眯起眼睛,“如果我们打不回来,那么下一次就拿不到这笔钱了,而我们要是打回来…嗯,可以再要一次钱。”
天城闻言,当场愣住。
好家伙,你这是薅羊毛连贴骨肉一起薅了是吧?
“那…要是我们回来了,底层治理怎么办?”想到宁远此举定然会得罪所有的士绅,后果严重,天城急忙问道,“我们现在的基层力量薄弱,控制住南洋、远南洲和极东洲已经是捉襟见肘,要控制东煌本土的省份,短时间内只能依靠士绅,而且士绅里有好有坏,必要的时候可以分而化之,拉一派打一派。”
宁远默默地叹了口气,“天城,你说的我都知道,但是,你想一想,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作为舰娘,完全可以慢慢来,根本不急着控制本土省份,而且…不管士绅们是好是坏,现在他们都是我们的敌人,你再想想,就算是‘好’的那部分士绅,他们是愿意支持明庭还是支持我们这个离经叛道的团体?”
东煌的士绅,其确立地位的一项基础就是当今的儒教,而宁远由于看不惯清朝儒教,她将春秋战国的各种典籍搬了回来,通过断章取义、移花接木等方式硬生生地创立了一个自己看得顺眼的思想教派,在东煌本土的儒教看来,这就是极度邪恶的异教徒,是要上断头台的!
再加上宁远还是个舰娘,没法用联姻这种较为稳固的方式和他们建立联系,也不大可能给他们带来直接的武力支持。
综上所述,东煌本土的士绅更愿意接纳郑明等同根同源的旧势力,而不是燕明这个异父异母还异教的新兴势力。
除非东煌境内的其他势力都已经灭亡了。
说服了天城,宁远带着一抹邪恶的笑容,走向了锦衣卫们休整的营地。
与此同时,一众扬州士绅正惬意地坐在城里的一处酒楼里,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来来来,我们大家伙儿敬马太爷一杯!”
在一众士绅的齐声高呼中,一名须发皆白、道貌岸然的老者搂紧了怀里的姑娘,得意得捋了捋胡子,“如何,听了老夫的话,所有人都能赚得盆满钵满,呵呵,现在那群流寇,估计还在看着仓库干瞪眼吧!”
总士绅一同哄笑起来,“还是马太爷老当益壮,‘睡’服了英吉利的那婆娘,有她帮忙,把大伙儿手里的银子都换成了舰娘根本用不到的薯片,〈泰西丹药〉!”
“哈哈,到时候她们上门来要,我们就给〈泰西丹药〉,要多少有多少,这可比银子值钱多了,她们一定很高兴吧,哈哈哈哈哈!”
说到这里,被称作“马太爷”的老者又轻哼一声,“现在南边该死的海贼断了英吉利的贸易线,货物只能从西域和滇南运入,颇为困难,〈泰西丹药〉的价格每天都在上涨,老夫曾好意邀请蔡家一同买入,呵呵,他们却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还有几家跟着他一同犯倔,他们难道不知道吗,现在只要手里有银子,一定就会被流寇抢夺,到时候家破人亡…唉,不听老人劝,吃亏在眼前啊!”
众士绅摇头叹息,似乎已经遇见了蔡家悲惨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