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王小军怀中各式各样的糕点与崭新的衣物堆积的高度已经完全挡住了她的视线,只不过这些看似很沉的货物在她手中几乎感觉不到重量罢了。
极其困难地穿过热闹的主街之后,二人沿着一条小路来到一处豪华的宅邸门前。
这时,院内一名衣冠楚楚的年轻男子笑脸相迎地向他们走来。
“娘!您回来了,为我爹过寿的酒店我已经定好了。”
老妇人也上前几步握住他的手兴奋地说道
“怀明,快去烧一些热水添进浴室里,先带上仙去洗个澡。”
怀明看了一眼站在娘亲身后的王小军,满怀欣喜地回应道
“好好好,我这就去!”
由于王小军在来的路上已经尝了不少街边小吃,所以当前并不是很饿,便听从了这户人家的安排,带上一身用于更换的衣物先去浴室洗澡了。
等到热水放满后,她走进浴室反锁上大门,褪去陈旧的衣服,解开身上的缠绕的绷带。
走到一副大铜镜面前,沉默地看着镜中亭亭玉立的少女。心里总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一些重要的事情。
不过她没有多想,只是走到浴池旁边试了试水,感觉温度适宜之后便躺了进去。
王小军…
男儿身…
猝死…
几个熟悉的字眼不停地从她脑海中浮现。
就在她紧锁眉头,闭上双眼努力回忆的时候。脑中却突然升起一阵如同被烈焰灼烧一般剧烈的疼痛感。
紧接着,便是一缕缕晦色的雾气从她的体内涌出!
那每一缕黑烟都形似夺人性命的恶鬼一般展露出邪恶的笑容,看上去甚是恐怖。
“呃啊!!!”
她痛苦地蜷缩成一团,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而脑海中的记忆也在此刻不断地流失。
呻吟声持续了数分钟之久,待到周身的业障彻底散去之后,少女才回归了平静。
此刻的她轻扶着额头,睁开泪汪汪的双眼,紫色的眼眸中透露出十分委屈的的神色。
在短暂缓和后,吐出肺腑之中的浊气,而后轻声喃喃道
“咱…咱家是谁?”
“想不起来…想不起来了…”
说着说着,一股酸涩的感觉逐渐涌上鼻尖。
她一边哭泣一边用手背擦拭眼角流淌的泪水,最后强忍着心中那股莫名其妙的悲伤,从浴池里走了出来。
在平复心情之后,她擦净身体的水,娴熟地将及腰的长发盘成一团再拧干尾巴上的水分。最后面对着铜镜更换了一身崭新的白色衣裙。
她动了动肩膀,抬手轻抚着自己的胸口嚷嚷着
“唉~抹胸有点紧了。”
说话间,还扯了扯胸口的衣服,可惜依然是紧绷绷的状态。
她叹了口气,只好带着旧衣服和苗刀离开了浴室。
此时,怀明已经准备好马车,并与车夫一同坐在院子里等待着天禾。
怀明见天禾赤着脚从浴室走了出来,就以为是自己提供的那双布鞋不合上仙的脚,于是赶忙上前问道
“上仙,是鞋子不合脚么?”
天禾闻言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只是不习惯穿鞋子罢了,叫他不用操心。
怀明听罢,便是松了口气,拱手继续问道
“那上仙打算何时启程?”
天禾揉着发红的眼睛回应道
“现在就走吧。”
怀明点了点头,带天禾坐上马车离开自家小院后,他便锁上自家大门随着车夫一起驾马向酒楼出发了。
马车绕过僻静的小路,很快便驶入主街之中。
由于此刻正值晌午,大街上人流较为密集,所以马车的速度并不快。
坐在车厢里的天禾一路上都未曾开口说话。她只是抱着自己的苗刀,无聊地靠在窗前默默地听着外面两人闲聊。
大约过了一柱香左右,三人才抵达至城南酒楼附近。可这时候酒楼内已经座无虚席,没有了歇脚的位置。
只是当吃饭的客人看到天禾之时,都非常默契地陆续站起身来拱手行礼,甚至不少人都愿意让出自己的座位。
只不过怀明家父的寿宴开在二楼,再加上她个人并不喜欢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所以并没有理会坐在一楼的饭客。
怎料她的冷漠态度竟然也会被一个小伙子调侃。
“上仙还真是外冷内热呢。哈哈哈…”
而坐在前台算账的掌柜则随口猜测道
“上仙应该要去参加楼上的寿宴,你们也可以去凑个热闹。”
结果掌柜就是这么随口一说,周围的人便瞬间炸开了锅!
“那肯定得去啊!”
“走!说不定能陪上仙喝一杯呢!”
“嘘~小声点!你这意图太明显了!”
……
天禾听着这些客人喋喋不休地谈论自己,始终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但碍于身份的缘故又不能生气。
因此她只能继续保持着淡漠的态度在众人灼热的视线中登上楼梯,其中有不少人也跟在她身后走了上去。
上了楼之后她才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自己就这样扛着一把长刀去参加人家的寿宴,那岂不是非常无礼?
于是她找到管理二楼的店小二,将自己的苗刀交给对方之后,才放心地跟怀明一起走进了宴会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