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怎么能不知道!没人比她更知道。因为那正是他她一手促成的事,是她一晚上辗转反侧纠结哭思了很久才决定的结果。
不管以后发生什么,先弄到手再说。
她花了大价钱让顾生烟和王依云闭嘴,不让她们说出去,她在这方面毫不吝啬,因为这是将顾惜留在身边的最重要的一道保险,她以为这样就能高枕无忧。
但江婉凝忘了自己也是后来者,是抢夺者,即使装的再像,真相水落石出的时候,终究还是会现出原型。
恰如顾惜此时平静没有波纹的眼神,他只是这样看着,就让江婉凝多出了许多负罪感。
“谁和你说的……”
江婉凝选择了承认,她知道,死赖是赖不掉的 不解决这件事,他们之间就会留下一道深深地隔阂。
“我告诉你了,你会去为难她吗?”
江婉凝一怔,握起了拳头,终究还是轻叹一口气。
“不会。”
“依云和我说的,她把一切都告诉了我。”
江婉凝想去牵顾惜的手仔细解释,可顾惜却突然站了起来,凝视着她的眼睛,向后退了半步。
“小惜,你先坐下,不是的,我这么做的原因你应该也明白……”
江婉凝有些紧张,忙解释着。
“我明白,我当然明白……你是不惜花大价钱把我从顾生烟和王依云那里买来,又拿出你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你是宁愿为了我玩物丧志……”
顾惜说的很对,这是江婉凝对顾惜的真实写照,但江婉凝同意也不是,反驳也不是,他故意的太多贬义词把这段本来如破碎浪花般的感情变得难以入耳,他这一句话贬低了两个人。
“小惜,小惜你不要激动,你,你仔细听我说……”
江婉凝突然的手忙脚乱,她慌乱的起身抓住顾惜的肩膀,红润的嘴唇却显得干薄无力,惊慌失措的样子哪还有一点至江继承人那意气风发的模样,她才是真正的奴隶。
“你明白的,我一般不会做这种事情,但这是为了你,你应该懂吧……你知道我有多在乎你,你应该能理解这些事……”
“那你就不能理解理解我?我失去寄托的时候,我被背叛的时候?”
顾惜的声音还是那么平静,却细微夹杂着些悲凉,这是他曾经被王依云背叛时所抱有的怨气,如今想要一个劲的回到债主身上。
他不需要演不需要装,只要听从心里的感觉,去回忆曾经的悲伤,糟糕的情绪就自然而然的流露。
“用别人根本无法拒绝的去交换别人无法放弃的,你真的太过分,太狡猾了……”
江婉凝是真的慌了,似乎是忘了温柔,双手死死扣着顾惜的双肩,生怕他下一秒就会跑掉。
“不是的小惜,我们才刚开始,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你还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吗?我对你是真心的,我们还可以重新开始……”
她的语无伦次太过苍白,完全比不上顾惜的慢条斯理,换作经验丰富的人已经察觉到这是有预谋的事情,但江婉凝只是个刚恋爱的白痴。
“重新开始……”
顾惜轻喃这几个字,江婉凝却肯定得说道:“嗯,重新开始……”
“已经晚了。”
“什么?还不晚,我们还可……”
“婉凝,我问你一个问题吧。”
怀里的顾惜突然不动了,而是问了她一个问题,江婉凝却不敢松气,她预感到或许又有什么坏事情发生。
“对你来说,我和至江,哪个重要?”
江婉凝愣住了,转眼间就反应过来说道:“这之间有什么矛盾联系吗?不要胡思乱想……”
“——原本是没有的,但现在有了。”
顾惜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当着江婉凝的面点开了名为“江春岚”的联系人,以及江春岚发的两人亲密贴在一起的照片,照片里江春岚一只手揽着顾惜的腰将他贴在身上,另一只手正是拍照的手。
江婉凝呆住了,环着顾惜的手下意识的泄了气力,紧接着是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小惜,这是什么,这是……”
“很显而易见吧,这是我和你妹妹的照片,就在今天,我去她家拍的。”
“不是不是不是……”
江婉凝混乱了,脑子突然一片混沌,她感觉哪里过于魔幻了,还是哪里太不真实了,就好像,一件本来就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被堂而皇之的甩到她面前?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这根本不可能啊,小惜明明……江春岚也不可能进到家里来,小惜又怎么会主动去她家里,又怎么会有微信怎么会拍照片,还拿给自己看……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她终于在混乱之中抓住了一丝重点,她不可思议的望着顾惜,双手终于是放开了。
“顾惜你,早就……”
“这只是今天发生的事情罢了,我去找了春岚。”
“为什么!?你有什么不可以和我说!还是我哪里不能让你满足!啊?你为什么要去找她?就因为,就因为我让你和王依云分手了……”
暴雨总是来的很快,江婉凝突然就变脸了,并不是她本性如此而是,她无法接受顾惜背叛的事实,所以她重新抓住了顾惜的手,使劲的质问他,将顾惜捏的生疼。
但顾惜忍着疼,强扯出一个微笑说道:“不是哦,不是,这和依云一点关系没有,这是另一件事,所以我想问你,我和至江谁更重要?”
“这到底和至江有什么关系!我不懂啊你给我解释清楚啊!”
江婉凝已经惹火的脸色涨红朝着顾惜大声吼话了,她脑子里只想着顾惜和江春岚是不是又做了什么,而且早就已经做过了,一想到这里她就没法冷静,心肝犹如炭火在烤,身上有如蚂蚁在爬。
或许顾惜再过分一点把她的情绪再激烈一点,她大概就忍不住动手了,因为人类对于美丽的事物有两个欲望,一个是呵护,一个是摧毁。
顾惜当然不想再挨打,从好久以前开始他就受够挨打了。
他低下头看着江婉凝抓住自己的双手,轻轻地说道:“那我跟你讲一件事吧,一件,去年就已经开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