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运不会只发生一次,而是接连不断地发生,就像是被厄运钟爱一般,它似乎乐此不疲。
转入新的学校中,同班上的部分同学建立较好的关系,并没有将所有都说出来,毕竟……算了这样就不错了。
一个名叫刘晗玥的男生,较于我们要大上岁余,我对他没有什么好感。
他脸上常挂着轻浮的笑容,平时无意从其他女生口中听说他交往过好几次,这类让我更有许想远离他。
虽容貌中上,但态度未免轻薄了些。
刘晗玥:
“梦雨音。”
梦雨音:
“有什么事吗,刘晗玥同学?”
刘晗玥:
“把你的联系方式给我怎么样,反正是同学嘛,偶尔一起出去。”
梦雨音:
“抱歉,我的话经常要打工的。”
刘晗玥:
“诶——没有休息日吗?”
再怎么说不能直接拒绝。
梦雨音:
“嗯……因为要打几份工。”
刘晗玥:
“直接推掉不行吗?”
梦雨音苦笑着应付:
“不行的。”
刘晗玥感到无趣,没多驻留走开了,但回头用某种让我不适的眼神盯了我一会儿。
——
——
但无可否认,刘晗玥某些方面很优秀。
他用钢制棒球棍将飞来的球重重击飞。
第二次本垒打得分后,赢得他人的喝彩,一时场上吵闹了起来。
又是那样轻浮的笑容,想到之前那让我不适的眼神,索性起身远离这里。
刘晗玥笑容退却,凝视如人群中异类一般悄悄离开的梦雨音的身影。
刘晗玥不爽的撇嘴:
“嘁。”
——
几个同班的学生叫住我:
“怎么回去了,梦雨音?”
我怀着歉意说了个小谎:
“稍微有点身体不舒服。”
——
——
于路边,一株紫色的曼陀罗花迎着阳光开放。
刘晗玥毫无愧疚地与交往半个月的女友分手了。
“嘛,接下来找点什么乐子吧。”黑猫注视着。
摸着下巴走入便利店,拿上包烟。
“哟,这么巧。”
收银员是梦雨音,她略尴尬地报出价格。
取出货币,拿出张数值合适的,拇指与食指夹着递给她,她伸手过来,两人的手仅接触了零点几秒的时间便分开了。
如盯上了猎物一般,眯起了眼。
'这家伙就不错不是吗?'
显得瘦弱的躯体,使人有种想要将其折断的想法。
并非出于喜欢,而是仅仅想要取乐的想法。
计上心头,快步走出了便利店。
——
——
我走在走廊上,时值正午。
将要抵达教室时,留意到周遭女生奇异的目光。
'发生什么事了吗?'
带着这一心情走进教室中,自己座位前,刘晗玥双手拿着束鲜红的玫瑰。
见我到来,他迎上来。
灿烂的笑容对应鲜花的娇美,心中的不适感再次涌了上来。
刘晗玥:
“雨音,我们交往好不好?”
他将精致的礼物盒打开,其中放置着条价值不菲的手链。
不止于此,以及另一个袋中的大盒巧克力。
在周遭相当多的学生们的注视之下,兴许这样的告白是其他女生遭到的话,会很高兴地接受然后两人拥在一起呢。其他人纷纷喊着“接受他”之类的起哄,真是强人所难。
不再想留在这个地方了,深吸一口气:
“对于你的喜欢我很高兴,但我还没有恋爱的打算所以很抱歉。”
展露出歉意的笑之后,飞快的跑出了教室。
“欸——”众人唏嘘着。
“像刘晗玥遭到拒绝真是罕见啊。”
刘晗玥赔笑着,紧咬着牙。
……
——
——
数日之后。
打工结束,时间已临近十一点。
'有点饥饿了,去买点面包?'
边思索着,边走入一个小巷中。
这条路小巷较长,平时也少有人经过,由于经常走,并不会有什么紧张感。
骤然被一只手捂着嘴拽向无人的角落。
片刻的惊诧之后开始反抗,想要转身踢向那人的下身,但那人的手额外有力,男性与女性力量差距之大,连转身都难以做到。
他似乎做足了准备,一边在我身后防御着我的攻击,一边稳稳地拖着我移动。
貌似抵达他想要的位置了,束缚减弱了。
我勉强扭头看向他的脸。
“哼,晚上好,梦雨音。”
认出了他的身份,紧张感削去了少许:
“有什么事吗?很晚了我要回去了。”
如有恃无恐般,他说出了这句话:
“你应该很清楚这种情况会发生什么的吧。”
……
力量不够,也逃不走,曾经的记忆与此时重合,恐惧感更甚。
强烈地反抗着,却也不过无用功。
脸上被打了一巴掌,两处传来的痛感。
他骂着什么,意识被搅得一团糟……
……
刘晗玥轻蔑地讥笑:
“什么嘛,甚至不是第一次做啊。”
“还以为有多冰清玉洁呢。”
“给钱就肯做吗?”
恶心的声音如匕首在心中深深浅浅地捅着。
他扬长而去,而我在那里颤抖着,衣衫不整,不止地啜泣。
也不明过去了多久,浑浑噩噩地回到了住所。
往日的不好回忆与这次的一点点重合。
痛苦得像是咽下许多玻璃渣。
痛苦得如同被砍去双手的人。
痛苦得同伤口被硬生生扯开,流血不止。
又一次地,沾染污秽。
这一夜,独自在地上坐到了天亮。
——
——
“刘晗玥侵犯你?”
身为班主任的男人托着下巴。
梦雨音:
“……是。”
男人:
“不会吧,你有证据吗?”
“是在污蔑别人吗?”
“你要是没有什么问题,别人也不会找你事吧?”
“为什么会是你呢?”
男人的嘴脸丑陋,嘴中吐出的言语我没再听清,闻见他口中的臭味,下意识干呕了起来。
他人投来厌恶的眼神。我瘫坐了下来。
……
——
——
“为什么会是我?”
“为什么会是我?”
“为什么会是我?”
没有开灯的房间中充斥着黑暗,外界的光无法穿透暗色的窗帘。
自言自语着,不时流着泪。
心中的阴霾无论如何挥之不去。
如同空壳一般,发着呆,胡乱地想着什么。
漆黑的情感似满溢而出的水,内心正在枯萎着。
一如窗外愈发阴沉,愈演愈烈的天空。
几日后怀着残破的心去往学校。
无心同人交流。
好吵。
好吵。
好吵。
将头埋在臂弯之中。
听不见任何人的声音,脑海中尽是重复的黑暗的自责。
'都是我的错。'
……
——
——
当状态好一些时已是几周之后。
朋友疏离着自己,老师将自己当作无可救药,刘晗玥在一旁讥讽地笑着。
“所以说她以前温柔和善都是装出来的吧。”
不是!
“诶……她有往这边看,好恶心。”
不要!
“听说她……”
我冲出教室,在洗手间中呕吐着。
在他人眼中的异类,我在他人眼中的定义。
此时,湛蓝的天空中,云卷云舒。隐隐蝉鸣,荫翳之下,学生们欢笑着。
——
——
门被人敲响。
带着沉郁的心情疑惑地打开门。
“我可爱的女儿,是我哦!”
若铭鸢快速从打开的门中进到“家”中:
“嘛,真让我好找啊。”
心中一片混沌。
梦雨音:
“你怎么会知道这里?”
若铭鸢笑:
“嘻嘻,那当然是你过去的好友告诉我的啦,不过因为只知道大致区域,可花了我好长时间噢。”
梦雨音:
“……”
“是吗。”
一件又一件恶劣的事情。
他贪婪地注视着我。
闭上眼,之后的事情记不得了。
在一次给他饮用的水中加入少量安眠药后。
若铭鸢沉沉睡去。
整理好衣物,带上不多的东西,于夜晚离开这座房子。
“又要搬家了呢……”
然而逃离了他,也有另外的厄运纠缠自己。
——
——
又一次,他望着我痛苦的模样笑着。
一次又一次,频次不高,但痛苦如同更换掉无电的电池般。
接连不断。
周而复始。
这样的生活缓慢至极,每一分每一秒都是。
该习惯了吗?
呵,怎么可能习惯。
心被涂得漆黑一片。感到窒息的无力感。
不再向他人诉说。
呵,说了有人会相信吗?
既然毫无意义,那么就没必要说了。
周围的一切开始颠倒破碎,我渐而麻木。
就像用冰块较长时间敷于皮肤,皮肤失去了对疼痛的敏感性。
或许这样就好。
……
——
——
毕业,升入新的学校。
怀着星点的希冀走入教室。
“哟。”
熟悉的恶心笑脸,心中亮起的灯熄灭了。
看来也不会有变化啊。
只是为了活下去而活。
如果这也是活着的一种方式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