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娅发现沈沐近日对人很冷淡,就像是……沈怜一般,她摇了摇头,告诉自己这是错觉,自己的乖女儿才不会变成那样。
学校中,江寻幼向沈沐告白失败后两人的关系一直有些僵硬。
仍旧这样生活着。
一天,一位男生来问沈沐题目。
教了几遍也没有明白,沈沐皱了皱眉。
有一位女生开玩笑道:
“也许他是想多一点时间和沈沐近距离接触哦。”
沈沐近期积攒的负面情绪本就使她不堪重负,女生的这句话更是让沈沐心烦:
“闭嘴。”
尖锐的语气。
这使女生害怕,班上的同学这也是首次见沈沐生气,一片沉默。
男生畏畏缩缩地退后几步:
“那个……谢谢你,沈沐同学,我去问老师也行……”
……
上体育课前,班上大多数人已下楼。
沈沐正准备出教室,江寻幼走到沈沐身边:
“沈沐,你变了。”
沈沐:
“……”
——
——
晚上,沈沐在沈怜的笔记本上写下:
我变了?
我错了?
我没错我没错我没错我没错我没错我没错我没错我没错我没错我没错我没错我没错我没错我没错我没错我没错我没错我没错我没错我没错我没错我没错我没错我没错我没错我没错我没错我没错我没错我没错我没错我没错我没错我没错我没错
都是你们的错都是你们的错都是你们的错都是你们的错都是你们的错都是你们的错都是你们的错都是你们的错都是你们的错都是你们的错都是你们的错都是你们的错都是你们的错都是你们的错都是你们的错都是你们的错都是你们的错都是你们的错
……
——
沈沐在距沈怜居所较远但刚好能看清那里的地方盯着门的入口。
逐渐摸清了沈怜的生活轨迹,了解到沈怜与梦雨音一般晚上十一点左右会下楼购买咖啡。
徐娅对于沈沐这么晚不回家表示担心沈沐说是去朋友家,安全方面——她扬了扬手上的电击枪。
晚上睡觉时向着天花板伸出手,幻想在沈怜身边的是自己,而他牵着的是自己的手。
本应如此!
恨意一点一点积攒着。
……
在一只黑猫的身边,一支本不该在这个季节开放的黑色曼陀罗花正开得妖艳。
沈怜与梦雨音下楼去买咖啡。(便利店正对着马路)
梦雨音:
“还是要拿铁吗?”
沈怜:
“嗯。”
梦雨音:
“我去买,很快就回来。”
她走入商店,沈怜留在原地等侯。
沈沐从掩住她身体的楼房后出现,走到沈怜面前。
沈怜:
“……”
沈沐:
“小怜……我想我是喜欢你的,我明白这是畸恋,但我仍旧控制不住我的感情。”
“以前我们重逢的时候,我真的好开心。”
“就像宝物失而复得一样。”
“牵手时你的手经常很凉,我用我的手让你暖和起来。”
“拥抱时,闻见你身上令人安心的气味,让人不愿离开。”
“牵手或是拥抱还有很多,都能带给我幸福感。”
“但,那些已成为过去式。”
“只因为你喜欢的是你臆想的我吗?好,告诉我你臆想的我是什么模样,我会变成那个样子,只要你选择回到我的身边,好吗?”
沈怜拒绝回答的样子。
沈沐从口袋中取出手术刀。
沈怜:
“ !”
她将手术刀的刀口朝向自己的颈部。
沈沐:
“回答我。”
她一步步逼近,沈怜一步步后退。
最后退到了车道边,沈沐几乎贴到了沈怜身上。
沈怜叹出一口气:
“对不起,姐姐,我不能背叛雨音。”
沈沐得到了回答:
“哪怕这样你也不愿意吗……”
然后沈沐用力推开了沈怜,沈怜在车道上失神。
梦雨音走出商店,正看见——
一辆超速的汽车正撞向沈怜。
一瞬间瞳孔放大,手上的咖啡掉在地上。
伸出手,触不可及。
——
——
——
记忆的残片(沈怜追溯2)
试着在纯白的校园上描绘吧,将心燃烧,用生命制成的墨水记录下来吧。
不写在纸上也没关系,只写在手上也没关系。
因为故事所必要的,只有悲剧和眼泪而已。
白发赤目指引你,对你而言最好的结局。
——《冥契的牧神节》
即使不再遭受同龄人的暴力,也仍旧孤身一人,不过是从被欺凌者变成被畏惧者。承自父亲的施虐心使我被他人畏惧。
在所谓的“家”中,我仍被父亲当作取乐的工具,我反抗不了,为什么?明明遭受这么多,我一想反击身体便会僵硬无法行动。
一日又一日,习以为常?
怎么可能!
我对父亲有着纯粹的憎恨。
——
——
我做着不切实际的梦。
无休止的臆想,在被书与游戏启发下,索性自己写起了东西。
主角即我自己,理想的我自己。
女主是她,我的姐姐沈沐。
我狂热地臆想着,或者是,是妄想。
我不太记得姐姐所有的特点。
于是我构造了我认为的完美的姐姐。
这既是她,又不是她。
而这故事的结局,兴许也是我的结局吧。
但是——这样的妄想满足不了我,远远不够!
父亲持续给予着我伤痛,似一个永不会愈合的伤口。
我被现实压得喘不过气来,妄想也到了极限,在一个晚上,我出门了,去往一栋楼的楼顶。
站在楼顶的边缘,我却犹豫退后了几步。
留有遗憾。
这样的真的好吗?
不禁笑自己胆怯,明明来都来了,却还想这些。
上前。
一只黑猫站在楼顶边缘上。
我想着反正都要死了,摸摸它也罢,不用管过不过敏了。
向它伸出手,它却退后了几步。
一个少女突然出现,原本在那的黑猫被取代。
少女:
“你还真是没礼貌呢。”
我:
“……你是?”
少女吐了吐舌头:
“我是神哦。”
我:
“开什么玩笑……”
少女:
“你见过黑猫变成人吗?”
我:
“……”
“那么神明大人找我有什么事吗?”
少女:
“你有什么愿望吗?”
她似乎看穿了我:
“至于付出足够的代价,什么都做得到哦。”
我沉默了一会儿:
“……”
说:
“我要……与沈沐再次相见。”
少女轻笑:
“好的,那么我就收下你大部分的生命了。”
……
不久之后,一天晚上。
我出门购买咖啡。(便利店正对着马路)
买到了,走出便利店。
沈言此时正走到人行道上,此时,一辆超速的车撞飞了他。
他的身体正向外流着鲜血,染红了车道。
沈言在我不远处,而撞他的车早已扬长而去,现在路上既无车辆也无行人。
他透过模糊的视线看见我,费尽力气伸出手。
我冷淡地看着,什么也没有做。
沈言如此,停止了呼吸。
……
——
——
我抵达约定的地点。
在沈沐座位前坐下,平淡地道出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词。
“姐姐。”
——
——
——
走马灯:
沈怜被撞后,头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感受到剧痛。
意识开始模糊。
沈怜(心中):
看来我的时间用完了啊。
到头来却是落得和沈言一个下场吗,真可笑啊。
交易换来的重逢未能拯救我,我只觉得沈沐与我所想的她差距越来越大。
而那天看见梦雨音即将被XX时,我帮了她,为什么?
是因为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我自身哪怕不愿承认,仍或多或少地渴望着被拯救。
梦雨音很擅长照顾人,我与她一起生活了段时间,不过接吻之上的行为我们从未做过。
我认为做了就要负责任,因此无法做出那样轻浮的行为。
我大概或多或少喜欢上了梦雨音吧。
却从未对她说出口。
真有些对不起她呢。
我的结局如此,这是既定的结局,无论怎样挣扎,怎样无法接受,它终会到来。
因为我们都是戏剧的扮演者,每个角色终将落幕。
——
你是打算成为那没有台词的演员呢,
还是在那看着无聊大戏的观众呢
——《冥契的牧神节》
——
——
沈沐如没有丝线的人偶般瘫坐了下来,梦雨音拨打了急救电话全力跑到沈怜身边。
反复呼喊沈怜的名字。
却得不到回应。
——
沈怜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