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一团团的火。烈火包围了国王的宫殿,在愤怒的烈火中,国王路易端坐于自己的王座之上。
宫殿里已经是一片火海,外边则是此起彼伏的枪炮声。“叛徒党”的军队已经厮杀进入了首都,几天前,他们才攻陷了监狱释放了里边的囚犯,后来过了没多久,他们就在街上筑起堡垒,垒砌高墙,搭建起临时的路障,开始与那保卫他的亲卫队在巷子里厮杀。
一条路接着一条路,一条巷子接着一条巷子。他们寸步不让,步步紧逼。终于,今天,他们包围了自己的王宫,把自己困在了火海里。
呼啸而过的酒瓶砸碎了窗子,华贵的红色地毯被火点燃,背后的墙壁上,路易祖先们的画像已经被熏黑,有的已经再也认不出是谁了。唯一一点相同的是:它们都没入了火海,以后再也不能被人看见了。
仆人已经走了,国王路易让他们走的。作为对他们许多年服侍的报答,国王允许他们细节了自己的财宝其中有不少名贵的古董和艺术品,但是仆人们并不感谢国王。国王只是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
大臣们也走了,他们有的回到了自己的领地准备带着自己的家当逃亡海外,在另一块地方,这些家产可以为他们置办新的土地,投资新的行业。国王没有怪他们,因为好在他们大多数没有加入叛徒的阵营。
为数不多中心耿耿的忠实臣民,此时此刻正在赶往首都的路上。但是他们也已经没机会了,对于这一点,国王并没有什么埋怨,只觉得这就是天命所归,他也不希望这些忠诚的子民为了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国王葬送性命,虽然他有权力这样做。
枪声还在响个不停,最后的亲卫军依然在为自己主人的性命拼死搏杀。其中有的是纯粹的忠诚于国王和他的家族,有的则是单纯地正直,看不惯这些投机倒把的骗子和利己主义者。但不管什么原因,这两拨人都决定为国王奋战到最后一刻。国王知道自己不配他们这么做。
火势已经蔓延到了屋顶,随着一根横梁砸下来,唯一逃出去的路也被切断了。但是路易并不惊慌,他依然坐在自己的王座上。他不打算离开了,也不打算逃走。他已经决定就在此处,让这一片烈火了解自己的性命。
火焰无情,猩红残忍。在一片昏暗的火焰中,路易仿佛看懂了爱丽丝的身影。
“啊,我的女儿呀……”路易伸出手,想要触摸那近在眼前的影子。但是那遥不可及的幻象仅仅只是一瞬间就不见了。在噼啪燃烧的声音中,他仿佛听到了爱丽丝在叫他:“父亲。”他又回想起当自己女儿还小的时候,她是多么的让人欣喜。
燃烧的火焰依然在蔓延,熊熊大火终于将整个皇宫点燃了。此时的路易,再无可去之处。在盛夏即将到来的日子里,弗朗西斯的首都被革新的烈火点燃。燃起这把革新之火的正式那些被称为“叛徒党”的年轻人们。他们也将会把这个国家带入到更加动荡的大时代中。哪里,会是充满机遇的日子吗?还是那机遇不过是年轻气盛的小孩子们幼稚的一厢情愿?
随着最后一根梁木落下,路易国王的生命也迎来了注定的结局。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再也无法知道了。但是在最后一刻他还是希望,自己的女儿,那个他付出了全部慈爱的爱丽丝,能一切安好……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在大火燃尽的废墟中,一个新的王朝即将迎来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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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的废墟外边,厮杀停止了。漆黑的浓烟遮住了本应耀眼的太阳。枪声停住的那一瞬间,整个世界回归到了寂静,仿佛这才是它本应有的状态。
大火吞噬掉了王宫最后的一片屋瓦,在外边的战场人,人群竟都默然看着眼前这一片冲天的火光,无论是为了保护国王的那些国王的亲卫队,亦或是为了口中“自由”而战斗的“叛徒党”。
他们纷纷脱下帽子,眼睁睁地看着皇宫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炉。这火炉仿佛变成了一个柳条做成的雕塑,里边困着他们曾经的君王。在古代的时候,愚蒙的人们为了祈求来年风调雨顺,经常使用柳条编织的人形来关注并献祭活人。他们相信这样一来,新的一年必然十分顺利。
街道上已经被尸体铺满了。看着这困住路易的火焰囚笼,在这场战斗中的所有人都陷入了茫然。无论是哪一方,他们所做的一切,都随着路易的陨落而猛然间变得失去了意义。人们不知所措地看着皇宫,火焰映照着他们每一个人的脸庞。那些被战火的硝烟熏得黢黑的一张张面孔之上,无不写着对于接下来该做什么的疑问以及对这新的未来的不知所措。所有人都放下了枪,这就是他们想要的和平吗?那也是他们一直争取的自由吗?既然都得到了,那么他们还在犹豫什么呢?
猛然,一声嘹亮的小号声从人群中响起。人们转过身寻找着悦耳声音的来源,却只看到一个小孩子。
那个小孩子穿着一身军装,从他胸口的胸牌和那一身红色的军服来看,他是“叛徒党”的一员。小小的孩子就已经登上了战场,他的身旁还放着一支比他高出整整一倍的枪。小小的孩子,腰间挎着一柄军刀,军刀闪闪发亮,刀柄上溢出的银光无不诉说着这把刀的华丽。这是一把崭新的军刀,只有刀鞘上沾着血,但从这个刀的样子来看,它显然甚至都没有被拔出来过。
伴随着小男孩的吹奏,人们终于回想起自己到底应该做什么了。他们欢呼了起来,每个人都扔掉了手里的武器,只留下那些依然试图保护国王的士兵黯然神伤。他们也扔掉了手中的武器,然后又脱下了引以为傲的天蓝色帽子。这帽子曾是他们效忠国王的象征,现在却都不存在了。
在一片欢呼声中,“叛徒党”们托起了那个吹奏乐器的小男孩,他们把他高高聚过头顶,仿佛他就会新时代的英雄。小男孩坐在大人的肩膀上,喜悦地接受着人们的赞美。人们伴随着他的音乐唱起了那一首战争之处就已经创作好的《胜利进行曲》。自此,弗朗西斯将再也没有国王,旧世界已经随着王宫的烈火被付之一炬。新的时代已经跃跃欲试,至少,在叛徒党的眼里,新的时代已经是做好准备了。他们认为自己已经准备好了,他们当然这样认为。因为如果他们没有准备好,他们又如何能够攻陷国王的皇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