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走在回家的路上,值得庆幸的是刚才执行任务的小区和他住的地方距离不算太远,步行大概需要十五分钟左右,虽然这之间有公交车,但他并不打算坐。
“十点三十七...没问题,能赶在午饭前回去。”
他抬起手腕看了眼电话手表,随后又将手插回了裤兜里。
“好!无畏冒险队现在向鬼屋进发!”
宏的面前出现了四个孩子,小的大概有九岁,大的貌似也就十二岁,就是喊出刚才那尴尬台词的男孩儿,一眼就能看出他便是这支“无畏冒险队”的领队。
(不过是小孩的玩闹罢了...)
宏似乎忘记了自己也是个和他们差不多大的孩子,从他们旁边绕了过去。
“小平,昨天你说的会发出又像知了一样的声音就是这巷子里面刘老头家里传来的罢?”
“没、没错,我敢肯定那种像知了却有点沉闷的声音绝对是从他家里传来的...”
“这个刘老头这次肯定是被知了怪物袭击了,我们得去救他,否刚今天就没有...不然他就会被欺负了!”
他高举着不知从哪弄来的扫把柄,向小巷里指去。
“哦!!!”
其余二人附和着大叫一声,只有那个小平似乎是真的在害怕什么。
宏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回头走向那个叫小平的孩子,在他背上仔细嗅了嗅。
“咿......!”
小平被宏吓了一跳,身子往前一蹿,不知所措地望着宏。“你、你是...?”
“...你的衣服上有血。”
小平将自己的黑T恤背部用力拽到自己的视野内,看了半分钟才发现有一块指甲大的地方比其他地方要黑得多,上手去摸也确实有点硬。其余三人也凑了过来,果然如此。
“你这家伙...鼻子好像挺灵的嘛,难不成是属狗的?我们刚才闻了半天,把鼻子贴在小平的衣服上才勉强闻到一点若有若无的血味,你居然...”
“如果你们要去刚才说的那个刘老头家的话,我希望和你们一起。”
“啊?”
对于初次见面和他们差不多大的小孩儿,一时间他们竟拿不定主意。
“我老妈和老师说不能随便和陌生人一块儿走,不过这家伙和我们好像差不多大,没问题吗?”
"可是他很怪哎,穿的像个大人,而且刚才还突然靠近小平,真的可信吗?”
宏看着他们四个抱团说着悄悄话,又看了眼电话手表,他在之前的任务完成后可不仅仅是洗了个手,还连带把衬衫也换了,脚上穿的塑科鞋套也让他的鞋子避免沾上血渍。
“好!暂时准许你加入无畏冒险团和我们一起走,不过你要是做什么坏事的话,我们也不会饶了你的!”
“没问题。”
在两分钟的协议过后,他们终于向小巷内进发。
“我叫方应龙,叫我小龙就行了,你叫什么?”
“叫我宏就行了。”
“好的小宏,你后面的依次是张昆,余正明、朱平,那两个人没小名,朱平的话叫小平就行了。”
小龙手握着扫把柄, 带头走着,就这么边聊边行,七分钟后眼前终于开阔了起来。
面前是一条水泥小路,路对面是一大片玉米地,左手边约五十米处有一幢两层的小楼,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嗯...”
宏的鼻子抽动了两下,突然很是发现了什么似的瞪大了眼睛望着那栋小楼。
“嘘...”
宏拦住了正要往小楼走去的四人,将食指抵在唇间,示意他们安静。
“咻嗡一一休嗡一一”
听起来像知了,但声音明显比知了要沉闷的多,而且似乎变得越来越错杂了一一不只有一只。
直到他们踏近这里前都未听到这声音,看来一一
“我们在它们眼里成了上门肉。”
方应龙不明白到底怎么了,不仅他,其余二人也不明白。只有小平表现出十分害怕的样子,他抱着头,蹲了下来。
朱平家离刘老头住的小楼很近,穿过另一系小巷到这儿不用两分钟就够了,昨天下午他来寻蝉蜕,渴了便想到没十米远处就是刘老头家,便想去讨杯水喝。
他们四人常来这玩儿,,给刘老头做的恶作剧也不少,但他并没有生这些孩子的气,还常拿吃的招待他们。
小平想进楼,刚敲们便听到有沉闷的蝉鸣从楼中传出,起初他并未多想,直到他第二次敲门时感受到莫名的眩晕感。
他的本能告诉他得赶紧离开这儿,回头、转身、迈开大步没命地跑。
本来在楼中发出的蝉鸣声似乎变了方位,开始从四面八方传来,那声音的源头似乎环绕在小平身边,他开始犯恶心,感到头重脚轻,但这并没有让他放缓步伐。
所幸他的家并不远,没一分钟他便跑回来了。
他两两级一步地爬上楼,进门后没命地喘着。他靠在防盗门上,慢慢瘫坐在地上,
惊魂未定。
这是目前最能体现他状态的词了,所幸,无事发生。
他并没有与父母说,也不觉得父母会相信。
于是,事情就变成了今天这样。
“这难道不只是知了的叫声...噫...!”
方应龙话未说完,便感受到了一阵眩晕感,跪坐在地上,抱着头,瞳孔放大,盯着地上,宏一愣,只见其余二人也瘫坐在地上,样子和方应龙无二。
“...堵起耳朵想来也无用。”
宏说着从方应龙手中拿过扫把木柄,随后长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这敌人数量超过两只,声音位置四面八方,气位繁杂的情况下,仅靠听力或嗅觉是绝对行不通的,视力就更没用了。
没错,二感并用,但是宏还有一感一一他那超强的直觉。如果嗅觉对宏而言是经度,那么听力便是纬度,直觉则是判断其所在高度的尺。
“呼...”
他吐出一口气,左脚向后迈出,高举那扫把柄便向两点钟方向一棵约六米多高枝繁叶茂的大树像投标枪似的刺飞出去,只听得“噗一一”一声,一腾血雾从树上涌出,蝉鸣声减弱了一些。
普通的物品无法让血魔毙命,所以即便宏能拖住它们,也不能保证能保护身后这些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
(失算了,看来不该冒险让这些孩子一起来的...)
宏这么想着,咬紧了牙关。
电话手表也没有信号,看来是受到这蝉鸣的影响了,怎么办?
这次出任务是以小队为单位,宏为了煅练小队成员,没把抑血刀带来,本来同这几个孩子进来只是想确认一下状况,但没料到的事太多了。
只能跑吗?不,他不觉得这四个孩子还能起身奔跑,上次小平能逃掉,单纯应该只是因为它们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他罢了,为什么?只有一种可能最大一一它们在进食。
即便宏有超常的力量,也没办法带着四个人一起跑,最多只能同时带两个,但天知道在也带着其中两个逃走的时候它们会不会袭击剩下的两个,这赌可输不起。
宏不是头脑派,这段时间之内让他想出什么撤退或进攻还能保证几个孩子无事的点子几乎不可能。
慢慢等它们自己攻上来?可是面对这蝉鸣这些孩子突竟还能撑多少谁也不清楚,如此被动是很难有转机的。
正当宏紧盯着四周时,一个背上似乎背着什么东西的黑发女子呆站在刘老头家门口,她正抬头望着二楼。
那女人也是屠魔者。
宏十分肯定,虽然现在这里气味杂乱,但宏能从她的气场识别。
转机来了,虽然偶然地让人难以置信,但事实就摆在面前。很明显蝉鸣对她也没有任何影响。现在声音又大了一些,应该是之前被扫把柄刺中的那只恢复过来了。
果然,那树上的叶丛颤了一下,那女人察觉过来,二十几米的距离没两秒便迈了过去,她拔出背上的东西,深呼一口气,一跳便跳到那七米多高大树的树梢,只见她做出一个挥砍的动作,随后便落在了地面上。
“呼一一”
一阵大火从树梢开始燃起,原本沉闷的蝉鸣突而变得尖锐起来,没五秒整棵树便都被点燃,整体的蝉鸣又变小了一些,一只被火烤成黑炭的蝉从树上落下,足有半条胳膊长的身体已经一动不动。
很可惜,被血菌感染的生物是无法食用的。
宏定晴一看,那女人手中拿的是一把刀身微微泛红的苗刀,但他更惊叹的还是女人的身手,那一气呵成的动作。
“一之式·风炎斩一一”
她朝玉米地横着一百八十度挥刀,顿时,一阵大风吹过大批玉米和十几棵树,随后她取下背上的刀鞘,把刀往里一收。
“难道...”
“呼一一”
一片大火在玉米地中漫延开来,正如宏预想的那样。
沉闷的蝉鸣立马都变的尖锐起来,几秒后,却只能听到“噼里啪啦”的燃烧声了。
那女人转过身来,背对火海,不知从何而来的风吹着火焰和她的风衣一齐摆动。
宏突然记起世界最强的屠魔者”灭魔三十九重天”中有一位能御火战斗的女人。
“炎天,段朔璃...”
世界级强者的名字脱口而出,那是宏现在也无法企及的领域。
但是无论怎么想这战斗方式也太不顾后果了些。
“啧...”
宏咂了下嘴,段朔璃猛一转身,倾刻间便到了宏面前将那柄苗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小宏...这个大姐姐是...”
小龙揉着头站起身来,其余三人也缓缓起身,看着眼前的情形不知所措。
他们因为剧烈的眩晕感,未能知晓刚才都发生了些什么,眼前的火海、一个将刀架在他们新朋友脖子上的大姐姐,以及,刘老头的家也被火殃及到了。
是这个女人干的吗?刘老头会被烧死吗?为什么她要把刀架在小宏的脖子上?为什么一小宏依旧是这么冷静的样子?太多的为什么让四个孩子混乱不堪,但他们不知为何都认定一件事一一小宏帮助了他们。
“你们先走,我随后便到。”
宏背对着他们说道。
四个孩子似手理解了什么,看向宏,往后退了几步才转身跑开。
“同行之间刀剑相向真的好吗?”
宏依旧瘫着脸,然而对方似乎并没有一丝动摇。
“啊...”
宏的眼睛向她身后瞟了瞟,段朔璃没将刀移开,只是随他的目光也向身后看了一眼,
趁这时,宏将身子往前转了两圈,头正在她胸前,他双手擒住璃持刀的那条还抬着的胳膊,正想使个过肩摔,摔下时却发现地上只有一件风衣,这正是“金蝉脱壳”。那几个被感染的蝉真该好好学学(?)。
宏吃了一惊,瞪大了眼赌环视着周围。
一阵寒意从后面掠过他左肩的脖颈,刀又 一次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绝对赢不了,虽说宏是天才屠魔者,实力增长的很快,但现在对上这个女人只能说是望尘莫及。
她究竟要于什么?
宏想不明白,但他清楚自己现在绝不能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