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很多人创作故事就只是为了一些存于想象中的美好”
“但你却是为了填补过去的那份空白”
“真是奇怪呢”
......
露出一个意义不明的笑容，观察者把那条白色的浴巾围在了身上，又用触手取下了自己用手臂够不到的毛巾，擦拭着洗净以后变得柔顺的白色长发。
“看起来，果真如试验所说的一样，越是接近模因纯净的存在，心智单位越是有成长的可能”
推开了浴室的玻璃门，她低下头，面前的脚垫上是一双不大的拖鞋，洗衣机上是已经插好了电源的电吹风，还有一件稍微有点大的白色长袖衫被整齐的叠在了一旁的衣服架子上。在距离浴室不远的厨房那边，电磁炉的声音和拉面的香味，也让她不自觉地舔了舔双唇——虽然她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没吃过东西。
在厨灶旁，翻动着碗里的生菜片和甘蓝丝，刘杨也能隐隐地听到，浴室那边传来的，吹风机的声音。
把凉菜盛了出来，又简单地在菜叶上倒了一些油醋汁和糖醋，然后刘杨将其都端上了桌。
有些凑巧的是，盘子刚端上来，观察者也吹完头发坐到了餐桌前。
“‘诶~，原来你意外地体贴呢”
“我不敢说自己有多体贴，但毕竟你也算是一个特殊来客，照顾还是要周全的”
“面条要不要凉水焯一下”
“温凉，谢谢~”
将面捞出过了一遍凉水，随后刘杨将豚骨汤汁和其一起倒在了碗中。
将大碗放在了她的面前，而刘杨眼前是全身只穿了一件白色衬衫的，身体娇小的女孩子，刚刚吹干的长发，看起来柔顺无比，和之前相比没沾着沙砾，被洗得干干净净的脸颊，虽然还是有点苍白，但还是毫不影响她的可爱。
再加上，现在的她并没有带着发饰，连之前的那对黑色的角似乎也被隐藏了起来，现在看起来就和普通的女孩子没什么区别。
当然，唯一的违和，就只有那对有着深邃光芒的金色双眸，不过最危险的，还是她若隐若现的……
在心里默念了几句我不控萝莉之后，刘杨将一双鸡翅木筷子交到了她的手上。
“懒得给你置办刀叉了，就凑合用筷子吧”
“诶~，倒是好稀奇的文化流传呢”
“不过，你应该是知道筷子怎么用吧？”
“真是失礼啊……可不要因为我长得小，就把我当成小丫头喔？我可是比你都要博学~的哦”
露出妩媚的眼神，观察者颇有趣味地仰视着他，一只手伸向了衬衫的下摆，想要慢慢地把它掀起来，但刘杨就只是安静的看着她表演，没有任何多余而慌乱的表现。
“呼呼……竟然让刚洗过澡的女孩子穿成这样，是该说你‘经验丰富’呢，还是该说你恶趣味呢~”
“主要总督府平日里就我一个人，男人着装自然是居多，而且，你穿的那件还是上一年我在某个漫展里的某位画师的巡展会里买的，上面还有她的画作和签名呢”
刘杨慢慢念道。
“诶……”
观察者现在才注意到白色衬衫上有一个可爱的深海少女，而且周身有很多条像是八爪鱼一般的触手。
“是不是很像在吃面的某位呢？”
“......”
美眸瞪了某人一眼，像是赌气一般，观察者抓起筷子往小嘴里塞着拉面。
感觉自己扳回了一城，刘杨微微一笑，然后来到客厅看起今日份的新闻。
...
消灭了那一大碗拉面后。
“指挥官先生~”
“你可别叫我指挥官啊，爷可不是你们家的”
刘杨没好气的道。
美眸滴溜溜的一转，像是早有预谋似的动作，观察者将手指有意无意的放在了自己泛着油光的唇瓣上，这不由得让刘杨想起了之前的事——在海滩上，被观察者手”的那个kiss。
扯着衬衫的下摆，观察者的身体在沙发上也不住地扭动着，两条光洁的玉腿也在互相摩擦着腿心，俏脸上也布满了羞红，像是在想着什么较为奇怪的展开——又像是，在忍耐着什么事一样。
“怎么感觉你这吃饱了就跟个毛毛虫似的”
“好了好了，咱老实点啊”
“欸？！”
就在观察者蹭着某人的胳膊撒娇的时候，一只手已经按在了她的头上。尽管没有用力，但她头上的触感，似乎也有一种一下子就能压下来的错觉——金色的瞳仁微微上移，看到了他皱着眉的脸颊。
“你这家伙...”
“呼呼……不要生气嘛。脾气要是总这么不好，可是会加速变老的喔？”
“行了行了，这就不用你操心了啊……把凉菜吃完以后，记得把盘子和碗筷都洗干净”
“好的~指挥官先生”
“……”
没好气瞅了这家伙一眼，刘杨便背对着她，头也不回地进了楼上卧室。
惹不起还是躲得起的。
听到门被哐当关上的声音，观察者的小手也可爱地捂住了嘴，嫣然一笑：
“呼呼……这个指挥官好可爱呢~”
坐在垫了坐垫的餐椅上，观察者熟练地拿起了筷子，吃下那块沾满了酱汁的鸡蛋块。
“看起来很不错呢，闻起来也很香，不知道味道怎么样呢？”
鸡蛋入口的一瞬间，从未体会过的多重味道口感，带着陌生却让人安心的口味，与鸡蛋的柔软混合在了一起，满满地覆满了她的味蕾——对她来说，这算不上让人多惊艳的饭菜，还是能让她体会到某种久违的感觉。
在一份无比遥远记忆档案中，也曾有那样的一位，喜欢吃这样的酸甜口味的碗菜。
而她第一次品尝，是在某个夏日的晚上。
“真是让人怀念呢”
想起了那个已经离去的人，观察者的心口不由得感到一阵刺痛，双眼也有些发酸。
“请Octopus-α执行原定方案”
“我不想离开这里，也不想离开你”
“枢密院人员，请带Octopus-α离开”
看着他独自一个人站在光幕前的背影，那也是她和他的最后一次见面，之后便是灿烂而耀眼的彩色光芒，与无尽的黑暗深空孤寂。
（那好像是最后一次了）
上一次有这样的心情是在什么时候，她早已经不记得了，这一路上太多的悲伤和离去已经无法撼动她的内心了，但这道小小而普通的碗菜却是让她回忆起了从前。
（实验机关的人员产生了规划制度之外的情感模因，不知道这是不是零想看到的呢）
为了不让这份酸楚和忧伤影响胃口，她便拿起手边的玻璃杯，把那里面早就倒好的百香果果汁一饮而尽：
“咕嘟咕嘟咕嘟咕嘟……哈啊……好甜美呢”
嘴里还残留着甜美的回味，她便狼吞虎咽地吃起剩下的东西。
甜美多少还是会让人变得心情好些的。
回忆总是短暂而痛苦的，但往往新创造的记忆却不是这样。
可她终究只是负责记录，或许没有资格去创造所谓的美好现在吧。
...
吃饱喝足，一转眼，就已经到了该睡觉的时间。
现在的观察者，正一脸不情愿地躺在卧室里的床上，而这个房间的主人则是举着手机，安静地躺在一个懒人沙发躺椅上。
“唔~”
观察者发出了一道不满的声音，而沙发上的那位就只是翻了个身然后说道。
“没听见，我什么都没有听见啊”
不高兴地鼓着脸颊，她回忆着刚才两人之间，那番有些不讲道理的对话：
“不是有床嘛，干嘛好好的非得睡沙发呢？”
“唔~？”
“行了行了……你去床上睡，我去睡沙发”
“真是的……我也是个女孩子呢，你就不想和我一起睡吗~？”
“……甭说别的，真要是那样了，指不定明个得吃什么牢饭呢”
“欸？为什么，为什么把我抱起来——”
“乖乖去床上睡觉，好好休息——明天我还有别的事呢”
然后她被就刘杨给抱到了床上。
想起刚才被他公主抱，还被他轻轻地放在床上的那几秒，她的胸口竟不自觉地有点发痒，甚至系统的运作都微微加快了一些，有一种很奇妙却又无法形容的情绪弥漫在她的心头，很像是那种喜悦。
尽管他确实不够坦率，人也有些奇怪，但他刚才抱她起来的时候，看着他看似面无表情，但嘴角那微微的笑意，她的心弦还是被狠狠地撩了一下。
也正是那个契机，让她在不经意间，想起了一个和刚才似曾相识的场景。
那个时候，塞壬的总部还只是个普通的港都，就和现在的天赐港差不多，也是为了人类而服务的存在，而那个人也还只是一位普通的见习指挥官，虽然说每天忙得要死，但那时候的他，看上去很不好接触，可其实内心很是温柔。
这也是她率先发现的一面。
而那时自己还没有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但那个时候，自己是除了零之外算是他唯一的一位常任秘书舰。
有一次她陪着他熬夜处理工作时，在自己犯困的时候，他轻轻的将她抱到了办公室内的沙发上，还为她盖上了自己的制服，让她好好休息。
更巧的是，他那时说过的话，正和他刚刚的发言完全一致。
（所以……才会有这么熟悉的错觉吗……）
可即便是如此相似的模因，真的是同一个人么。
不知道为何，一滴泪水轻轻滑落，观察者感觉自己的内心变得很是奇怪，她似乎好像重拾了当初心智初来时的情感，但这份情感现在却又仿佛是久别重逢的新生。
看向房间的另一边，他仍然背朝她躺在枕头上，身体也是一动不动。
“呐……刘杨…？”
她轻轻念出了这个名字。
“（哈欠）咋了，观察者，睡不着吗？”
也许是躺下来以后，情绪稍平稳了点，刘杨的语气也几乎没有了刚才的不耐烦，听上去很平和温柔。
而观察者喊他的名字也并没有什么反感。
“带我回来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我回不去塞壬那边，你要怎么处理我？”
“当然想过啊……但我好像不是那样的人，也从未做过那样的事情，我记得我也说过，这不是什么战争言情剧，不存在敌我互通还互相勾结有情感连接的狗血情节”
“这样嘛...”
“虽然问这话早了点，但是你，不会后悔带我回来吧？或者说，你会不会有哪天不想留我了，就把我上缴总部，换个功绩或者升职加薪什么的？”
她这般的问道。
“反正我应该是拥有灵活的道德底线吧，不过其他的就算了”
“可能有一种错觉就是，我觉得塞壬可能不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