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港区内的酒吧。
...
位于首相府附近。
欧根亲王自己也有一段时间没来过了。
但为了今晚精心准备过了的她对这里也并不陌生，此刻她就站在角落的小吧台后擦着杯子，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吧台上黑色的条纹木饰从吧台中间延伸到地面上，杯中的酒液剩了一半，橘黄色的柔和灯光在酒杯里荡漾。欧根亲王稍一低头，大理石的吧台便映出她平静又安然的面容。她细细地打量着发箍和头饰，跟着小提琴轻缓的节奏微微转动脸庞，仿佛生怕随意的角度会破坏这浑然一体的宁静。
她刻意避开了人群，身边满是安宁。
因为迟迟没等到电梯，刘杨干脆走楼梯爬上了属于酒吧的顶层。
刚刚结束一周的工作，他的思绪还停留在工作纲要里的诸多打算上。
事务太过繁杂，散会过后，他才想起来自己似乎还有什么没说的事，然而那时早已人去楼空，自己也只能从主位上站起身来，回头望望身后摆放着的十几面各色旗帜，又一次感到肩膀上有些沉重。抬手看看手表，才发觉时间拖得有些长了，若不快点，恐怕就要爽约了。
皮鞋跟嗒一声敲在最后一级台阶上，他看看时钟，只差两分钟。
抬起头环顾酒吧，不难发现刻意站在角落里的欧根亲王。
柔和的灯光笼罩着她。
刘杨来到小吧台边，朝欧根亲王点点头，“我来了。”他重重地落在了吧台边的椅子上，长舒一口气。
欧根亲王自始至终都望着他。他对她说话时，她报以微笑。此时指挥官终于坐下了，欧根亲王便拿出擦得透亮的酒杯，“喝点什么，指挥官？”
如果说欧根亲王偶尔还会来这里小酌几杯，那某人则几乎从未踏入此地。
面对欧根亲王的问询，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喝什么。
他的脑子里没装着这些东西。跟酒吧一类的，还有很多生活里或许会有的东西，原本都在他的脑海里，只是一点一点地都被工作中的名词被隔离出去了。
至少现在还算清晰一点，
“麻烦你了……随便来杯特调吧。”
欧根亲王嫣然一笑，“好啊。”
一口气爬了好几层楼，刘杨得喘口气歇歇了。
随着心跳渐渐平静，他才注意到欧根亲王的装束。越过银白色的吧台，欧根亲王身着黑裙，戴着白色的头饰，过膝黑丝紧裹她修长白皙的双腿。那绺红色的挑染依然惹眼，盯着看，不自觉地，便对上了她温和的眼神。
鸡尾酒特调，半片橘子，送到他手里。
“话说，约我出来，不会就是为了请我喝这个吧？”
刘杨笑着拿起杯子小啜一口，似乎有些别样的口感。
但回味无穷。
望着一时陷入思索的指挥官，欧根亲王给自己斟上半杯红酒。
指挥官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的戒指。
隔着一层薄薄的轻纱。
放下了酒杯，欧根亲王的头稍稍一歪，笑容淡雅，“如果我说‘是’，会破坏你的兴致吗，指挥官？”
“这有什么，”指挥官仿佛能看见柠檬的清香在自己手边蔓延开来，同她的温香缠绵在一起，“很久没有像这样坐一坐了。”
其实最开始发出邀请的时候，欧根亲王倒是有些隐约的担忧。
然而这种担忧很快就为她的自信所取代了。
她自信能够让指挥官在她的怀里得到片刻安宁——起码是在一整周的工作之后。
现在望着他，欧根亲王就有种投入他的怀抱的冲动。
某人忽的打了个哆嗦，也许是窗子开着的缘故。
“怎么……你不冷吗？”
“嗯？窗子啊。那就麻烦指挥官帮我关上吧。”
于是，刘杨起身去关窗。
也是从自此处望去，港区灯火点点，仍未休憩。
“这些人，”刘杨认出了远处的皇家的改革俱乐部，那里还亮着灯，“明天周末，也不知道好好休息……”
“比起这个，你自己明天的计划应该还是照常上班吧，工作狂？”
欧根亲王太了解他了，三言两语就能直击他的要害。
“这……不一样嘛，要是别的也就算了，可我是指挥官啊，整个港区——”
整个港区都得他管理。
最近还恰好遇到了是要派兵平乱的这一步骤。
“我哪说过这种话……何况你是我的秘书舰啊，我平时挺劳逸结合的，这你也知道，下班喝酒之类的我不也答应你了嘛……”
“那就再来一杯吧。”
“好，我听你的就是了……说起来，你是下了班就把这身衣服换上了吗？
“对啊，因为指挥官辛勤工作，更确切地说，是辛勤工作然后冷落我，所以我给你准备了一点……嗯，犒劳。比方说，今晚，我是你的女仆。”
刘杨看看她的头饰，咂咂嘴，没品出什么怪味，就勉强点头答应，“好吧，只要不是给我下药……”
欧根亲王在指挥官来之前就喝了两三杯了，现在他也到了，也许是潜意识里的她又一次获得了安全感，也就卸下了防备——总之，随着红酒杯一次次见底，欧根亲王有些拿不稳酒瓶了。
刘杨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她。
欧根亲王的手放在吧台上。黑纱包裹着手指修长的轮廓，从缝隙间透出几抹葱白。指挥官把手放在上面，有些发烫了。他摩挲着欧根的手，而欧根亲王那里，已经是感性占了上风了。
她把手抽出来，放在指挥官的手上，仿佛一只小猫总是不愿让自己屈居人下。指挥官这才感到，连那大理石的吧台，都让欧根捂热了一块。他不禁有些想笑，抬头望见欧根有些迷离的表情，就调整了一下座椅，更靠近了些。
欧根亲王另外一只手本来拄着自己有些发红的脸。
这种时候，属于欧根的那一颗少女心就变得极其敏感，哪怕是指挥官再微小不过的动作，也会轻轻拨动她的心弦。
刘杨今天所穿着的海军军官制服上，两排淡金色的扣子互相扣紧。
欧根亲王盯着他后面那一层纯白的衬衣，以及上面的蔚蓝色领带。她伸出手，露出难以言说的熟悉笑容，把手伸进指挥官的衣领里，抓住了他的领带。
刘杨由于始终纵容着她，这就让存心要骚扰指挥官的欧根亲王更加肆无忌惮了。她拉着他的领带，轻轻地用力，某人就只好靠过来，听她用有些含糊不清的声音撒娇。
“指挥官，陪着我……”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