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哪里学的这门手艺?大概…是无师自通?”
“开个玩笑啦,我被当成奴隶辗转被卖到各处之前,有一段时间在一家餐厅里帮厨,来换一口饭吃。这门手艺就是在那个时候跟一位老厨师学的。只可惜上门讨债的直接把我从店里抓走,爷爷他心脏病发作…”一天吃过由煎菲力牛排,盐腌鲱鱼,慢火炖七鳃鳗和蔬菜沙拉组成的午饭后,主人突然问起了我手艺的来历。看到我的眼神渐渐黯淡了下来,主人连忙把我搂进了怀里,慢慢顺毛压惊。
今天主人没有预定,所以我们打算出去玩。
去哪里好呢?
“别叫主人了好吗,我听着老是头皮发麻。”天问背起了登山装备:“我们今天去重樱山露营,除非是非常紧急的委托,否则我是不会改变预定行程的。重樱山上有一个带着石滩的淡水湖,除了可以很容易地得到干净的水源外还可以采集到大量的淡水贻贝,是很好的露营地。今天我们…”“那就吃烧烤吧,我看看可以烤什么…我不能在身上背一个冰箱啊…地火炉和炉端烧吧,手法其实挺简单的。”我打开了冰箱:“再过几天就是圣诞节了…我本来准备那天吃烤羊腿…算了,今天吃吧。”“还有七鳃鳗吗,我想吃七鳃鳗。”
主人凑了过来,我翻了翻冻柜:“呜…没有了,不过我建议您还是少吃这种鱼为好,油太大了…还有一些蔬菜…要带米吗,羊腿的话吃着会比较腻,喝一碗白粥可以很好的中和这种让人不太开心的口感。不过您想我叫您什么呢?”
“你想叫什么?”主人将我昨晚泡发的荷叶装进袋子里,装了几颗松茸和事先调制好的香草黄油进背包。“那还是主人吧,其他的不习惯。”我将手磨黑胡椒罐放进背包:“或者…爸爸?哥哥?主人你有这种喜好吗?”
“没有,倒不如说更肉麻了。你就不能直接叫我的名字吗。”天问苦笑着抚摸我的头顶。我哑然失笑:
“不能。”
“为什么?”
“您知道弃猫效应吗。被丢弃的猫咪被人捡回家后就会特别的乖。这条定律对人来说同样适用。”
“你想说你是弃猫?”
“是的,在应对这样的女孩子的时候,你要给予她绝对的保护与一定程度上的,类似于权威性的压力。这样的话会让女孩对你产生一种绝对性的依存,她什么都可以为你做,哪怕是杀人放火。她无比的害怕被再次抛弃,你完全可以用这种方法对她进行PUA,对她进行精神控制和调教,这样你就会收获一个对你绝对一心一意的奴隶…主人你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我是因为有黄金神威庇护才没有出那种问题的好吗。”我突然意识到了我再说什么,瞬间冰箱前的气氛无比尴尬。
“我居然在听一个女孩子教我怎么将女孩子调教成奴隶…”主人无奈扶额:“奇怪的知识增加了。”“当然,你硬要调教的话还是有些难度的,你需要一些药物的帮助,比如乙烯雌酚,醋酸甲羟孕酮,利血平,垂体后叶素和绒促性素。然后你的硬件条件要过硬,不能只使用玩具和手,你自己也得上。”我拉上行李箱的拉链,背起了装着食材和厨具的背包。
“我们仿佛在讨论什么十八禁的内容。话说直接用这个水平的会不会有危险?”
“减小剂量的话应该很安全,我就是怕您尴尬才用的药理学学名,如果您听不懂的话…”
“我听懂了。我更好奇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经历过,药理学方面的是看书看来的,想着如果主人想要我的话该怎么增加一点情趣。”
“你…”
“脸居然没红?要我现场给您念一段我在地牢里学的可以取悦主人的话吗?如果您喜欢,我们今晚上…打个野战?”我已经站在了玄关,转头望向主人。主人看着我,叹了一口悠长的气:“你这样说,我就更不能碰你了啊…”
“怎么了,您喜欢大的?”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前:“算了,迟早…是要换的。”
“换成谁?能换成谁?到哪里去换?”主人为我系好安全带,吻了吻我的额头:“我只是觉得你还没有做好准备…我希望你可以恢复健康,健健康康的,再和我一起,一起…我不能强迫一个病人…”
“我觉得,即使是残缺的病态的爱,也不应该让对方等待,回应,是越快越好的。弃猫的新主人应该做的,是教给对方什么是正确的,平等的,爱啊。”我看着主人坐上SUV的驾驶座,轻轻地说道:“呐,主人,我可以说吗?”
“可以啊。”
“拿着这个吧,这是我自己做的。”我从自己随身的小提包里取出了一个东西:“其实表白并不是什么难事,只要心到。我不需要结婚戒指,也用不到婚礼,到时候,选个好的项圈,你亲手给我带上就行啦。”
面前的女孩以一副诡异的笑容摩挲着手中工艺粗糙的项圈,她脸上的笑容渐渐扭曲渐渐疯狂。“呐,主人,给我带上吧,用您的手。这样,我就是您的【物品】了,我,就再也逃不了啦…让我变成您的狗吧,永远的永远的禁锢着我,让我不再思考,全心全意地浸浴在您的爱里…永远的,永远的…”
“啊,发病了。”天问无奈的看着面前已经SAN值清零的女孩,如果不安慰一下她恐怕就会一直保持这个状态。天问接过项圈,赫然发现弥赛亚的好几个手指上都包上了创可贴。“用不是很锋利的针来做项圈时会出现像这样的问题呢,不过没关系呢,不痛的哟。快点快点。”女孩抬起头,掀起了自己的长发露出了白皙的脖颈,脸上是幸福就在面前的,充满希冀的微笑。
当黑色的项圈,带着主人的体温,扣在了我的脖颈上时,我感到了一种让心房充实的,强烈的幸福感。我猛地抓住了主人的手,不顾他脸上的惊愕与安全带的束缚,我猛地吻了上去。粉红色的心情充斥着我的胸腔,虽然,虽然…你不只是我的…但是,我,一定一定是,你的,你,一个人的。
肩膀被浸湿了,天问听着女孩的抽噎,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温柔地安慰着她。喃喃的诵唱声在肩头响起,那是不应属于人类的语言。聆听着女孩粉红色的心情,天问将女孩拥入怀中,以人类的语言,与她一同祝祷:
“生命啊,你凄惨如诗。”
“独行,于惨白色的大地上,自己,仿佛世界上的杂质。”
“白金色的锁链,约束了紫色的阳光,巨大的指令,伫立在大地的尽头。”
“我用糜烂的双手,捧起大地上散碎的金沙,哭泣的孩子,你的声音是末日的序曲。”
“世界,拒绝着我,漫长的独行,我始终唱着你的歌。”
“生命啊,你苦痛如歌。”
车开不上重樱山,主人把车停在山下,带着我徒步上山。重樱山其实是一座死火山,经年累月下来火山口里积了水,形成了一片广袤的大湖。又因为龙卷风等自然搬运作用,渐渐地,火山湖中形成了一个完整的生态系统。这里是本片区的一个自然保护区,原则上是不允许野炊的。但是湖边有护林人登记处,稍微塞点东西就可以在湖边的空旷处露营…以及小心火烛。我和主人顺着小路走了将近一上午,终于爬到了这座山的山顶。我沐浴在山顶的天风中,主人搂住了我的腰,我回首晒笑:
“在这里的话,很容易感冒的哦。还是找片干净的草地比较好吧。”主人摸了摸我的头
“搭好帐篷再说吧,你去捡些柴,我们吃完午饭就去玩水,晚上就看星星。”我吐了吐舌头:“一定要办婚礼吗?”
“一定的,毕竟,哪怕是你无所谓,我也依然想让你体验一下一生大概只会有一次的幸福。”主人带着我从一条小径下到火山盆地里,穿过一片高大的松叶林,面前突然豁然开朗,一大片宛如蓝宝石般的宁静湖泊呈现在我的面前。那湖宽阔而澄净,远方是又一片红松林。火山口在天的尽头升起,灰白深黑,仿佛那高耸延绵的城墙。湖边有一片干干净净的石滩,主人拿出了一柄工兵铲:“我们开始吧,帐篷就扎在树林里,做饭就在石滩上。”我卸下肩上装满食材的背包,拿起了一柄手斧去林子里砍柴。
等到我回到营地时,主人已经垒好了灶,搭好了帐篷。我取出了火种,垒起了细枝将火烧旺:“羊腿我就用地炉来烤吧,带来的红点鲑鱼我就用炉端烧的方式来烤,然后…主人你知道哪里有淡水贻贝吗,请去摘一点来,我用海草包起来烤制。还有…”我架起一口锅:“再蒸一点米饭,这顿饭就完成了。羊腿可能会有一点膻味哦。”我取出了锋利的匕首,在地上铺上泡开的干荷叶,放上羊腿,用胡椒碎,盐,辣椒粉,蜂蜜揉按入味,再用荷叶紧紧地包好。主人已经去收集贻贝了,我将火坑底部铺满大块的卵石,把火烧旺。然后…
“要是那位赋予了我黄金神威的大人知道了我将黄金神威用做这种用处的话…我大概会被严厉的惩戒吧。”我抬起了手,喉中翻涌起了不能被人类理解的语言,无名指上的黄金神威瞬间光芒大放:“...时间加速!”
大块的木头瞬间崩塌,化为了雪白色的灰烬。坑底的石块被烧得通红又迅速冷却。我将包好的羊腿放进坑底,盖上泥土。然后生起另一堆火,将要烤制的鱼肉穿好,插在火边的石滩上,撒上一点点海盐,然后开始煮一锅微苦而又无比清爽的薄荷绿茶。
粥还是算了,这个环境条件不是很好控制火力,万一煮糊了就不好了。既然我能做到的只有这种程度,那么我就要把这个程度的事做到最好。既然粥不行,那么茶泡饭就是在这个环境下的最优解。将茶放到微烫泡开饭团,就可以轻松解去羊腿和红点鲑鱼的油腻。
饭团,可是没有沾油的哦。
天问看向湖边的另外一片营地,眉头微皱,停下了摘取贻贝的手。这片湖一般不会允许那么多人前来游玩,营地里也没有炊烟升起,没有垒灶也没有食物的气味,那…他们是来干什么的?偷猎者吗?野猪和梅花鹿是很值钱,但是为了这点钱财动用这么大的阵仗,不太合理吧…
恍惚间,天问指尖微微一痛,他低头看去,发现自己的手指不知何时,竟被贻贝锋利的贝壳割开了。“阿拉阿拉,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啊。”
他眯起眼,原本美丽的粉红色心情上瞬间多出了一层灰色阴霾。
午饭用茶泡饭稍微对付了一下,硬菜要留到晚上。我换上了死库水,看了看胸前,骄傲的朝他挺起了胸脯:“还是有一点的吧!”主人噗嗤一笑,摸了摸我的头:“有多少都是我的,乖,做一下准备运动,我们下水了。”
湖水极其清澈,但是冷的可怕。卵石铺就的湖底上生长着稀稀疏疏的水草,零零星星的生长着生蚝和珍珠蚌,还巡游着一群群的小鱼。虽然看上去有一种冷寂的荒芜,但是其中孕育着的,是那美丽蛮荒的自然与脆弱。我从湖床上捡起了一个很大的珍珠蚌,然后向水面浮去。
“你找到了什么?”主人拿着一只旧靴子在我身边浮出水面,我拔出了腰间的潜水刀游向了岸边:“我…开个盲盒。”
“嗯…我们办婚礼时,你可以拿这一对珍珠来当耳环。”主人看着我从一堆歪七扭八的珍珠里挑出一对非常大颗又非常圆润的淡金色珍珠,提议道。“啊?我刚刚才在给它们估价看能卖出多少钱。”我将珍珠放进一只棉布口袋,系好袋口:“没必要吧,我对首饰又没什么兴趣,我不喜欢在头上和耳朵上带东西,老是感觉很重而且让人喘不过气。谁喜欢谁戴去吧。”
主人揉了揉我的耳垂,又摸了摸我的头发:“也好,自然一点。不过你真的没有什么喜欢的首饰了吗?”
“一个好的项圈。”
“有别的吗?”
“没有,我不喜欢在身上戴东西。”
“那为什么还要戴项圈?”主人用一条毛巾将我裹住,自己也披了一条毛巾。我看着主人,眼神不由地下移,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怎么个难看法…大概是失望加自卑吧。“啊……没有反应,好失望,果然我还是…换掉比较好吧…”我双手抱膝蜷缩起来,自闭了…
“对小孩子有反应才不正常吧。”主人从身后抱住我:“嗯…虽然应该不会再有改变了,但是不会有太多妨碍吧。无限的生命总会改变一些东西…”“嗯呐,死不了,就能永远在一起了。”我微微抬起了头:“会慢慢长大的,对…吗?”
“亲亲。”我抬起了头,主人捧住了我的脸,我环住了他的脖颈。
粗糙而开裂,有些沙沙的,略微瘙痒的触感,带着白檀的芳香。我微微张开了双唇,邀请着他的进入。回应紧接着邀请而来,你听懂了吗?回应,应该紧接着邀请。温暖的湿润的,我吻住了你的舌,舌尖相互交缠,我尽情地接受着你的爱抚,把口腔中每一个隐秘的角落都对你开放。你的动作犹如爱抚着掌中明珠的神明,那么的温柔那么的慈祥。
稍微…暴力一点,好吗?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我沉浸在主人温柔的爱抚中,虔诚地,爱着。回应着他的呼唤,回应着他的期许。我不排斥你有更多的女孩,毕竟残缺的孩子,始终是麻烦且不讨人喜欢的。但是,哪怕是爱少一点也没关系…一定,一定不要抛弃我…
不要,不要离开我…
“傻孩子,我听得见哦。”
什么?!我身上瞬间汗毛炸裂,冷汗宛如开闸般狂涌而出。只听主人轻轻的笑了笑,温暖的大手落在了我的头顶:
“你在见过食尸鬼和撒麦迪之后,不会还以为我是人类吧。”
“我知道啊。但是…”
“你害怕那些非人之物,但他们从未伤你分毫。你不害怕人类,但人类却让你遍体鳞伤。”
“嗯…所以,哪怕是怪物也好触手也好,只要爱着我,我就会给予最热烈的回应…这样的,会让我感到无比的安心。”
“那,你知道我是什么吗?猜一猜,猜一猜就好。”
“额…大青蛙?”
“那是撒托古亚,蟾蜍之神。”
“那…大火球?”
“那是克图格亚,生灵烈焰。”
“哇这个称号好酷,那…触手怪?”
“那是哈斯塔,不可名状者。”
“呜…大鱿鱼!”
“那是克苏鲁。猜个厉害点的,我还没那么弱。”
“嗯…您还没帅到那个级别,那应该不是潘神或者纱布尼古拉斯的某个化身。”
“对。我不是纱布尼古拉斯。”
“但您又很有智慧,额…该不会是道罗斯或者是伊波兹特尔的某个化身吧…”
“一个AI一个妹子,愣是没猜到点上。”
“奈亚拉托提普?”
“是那个厨子。稍微著名点的外神都要被你猜完了啊,就不往那个方面猜一下吗。”
“我不敢啊…对于我来说是渎神啊。似云之物?脓汁之母?吹笛者?特鲁宁布拉?图尔兹查?姆西斯哈?格赫罗斯?阿布霍斯?乌波萨斯拉?不会是阿撒托斯大人吧…”主人松开我的唇,无奈又好笑的看着我,摸了摸我的头:“都报菜名了都没猜对,乖,来跟着我,念诵我的名。”
我看着他琥珀色的瞳孔瞬间燃起了辉煌的九彩色光焰,无数的信息在那睿智的眸子中流淌,交汇与生灭。他将我拥入怀中,将嘴唇凑到我的耳边:
“ilafengluiahakalunicpulunisailayogsototh。”
“啊……是您,真的是您…我曾经在那长夜里无数次的祈祷…祈求您的守护…主啊…我呼唤您的名…ilafeng…luia…hakalunic…pulun…isa…yogsototh!!!原来,您一直在我的身边啊…”我念诵着那段祷文,不禁泪流满面。主人紧紧地抱着我,温柔的揉捏着我的耳垂,抚摸着我的长发。他亲吻着我的额头,低声说着:“对不起啊,我还是没忍住,看了你的记忆。黄金神威,是当年我交给你的。宝宝,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没有早一点,早一点找到你,让你平白无故的受了这么多年的苦…真是一场噩梦,一场无妄之灾啊…”我磨蹭着他的脸颊,面庞因泪水而湿润,我没有再说话,用力的搂紧了面前的神明。
“但是,我好幸福啊。如果没有这数十年的磨难…我或许会对现状不满呢…苦难呐,你让我学会了安于现状,学会了满足与感恩,学会了一心一意与忠诚…我爱你,主人,我好爱你啊…我最最亲爱的 …神明大人呐…”
我揭开羊腿上的荷叶,美妙的肉香瞬间弥漫了整片河滩。秋季捕捞后用浓盐水速冻的鲑鱼在冬季绽放了它本来的绝美品质,油花四溅中是绝美的奶香。还有同样用炉端烧手法烤制的金吉鱼。毕竟是冬天,主人随身带了一块汤料块,煮了一锅浓香四溢的紫菜蛋花汤。我们就着在火边烤热的饭团,肩并着肩坐在用卵石和湖泥垒起的壁炉边,吃这一顿温馨的晚饭。我靠在他的肩上,手上沾着羊腿和金吉鱼的油花,拿着切羊腿的匕首。主人开了一瓶红酒,我只喝了几口,就微微有些醉了。吃得饱饱的,身上有些微微发烫。主人搂着我的腰,啃着羊腿的大骨头。我抬头看着头顶烂漫的星空,又看看身边啃着骨头的主人。真好啊,多么多么希望这样的时光永远不要结束,我就可以这样的,永远的永远的和主人在一起。
“附近有温泉,我们…”主人看向了我,而我则蹭了蹭主人的肩膀:“嗯…洗鸳鸯浴?或者我们就直接在温泉边上…”“还是找个稍微庄严一点的地方吧,在这里的话总感觉不太好。”我不由得歪头一脸疑惑:
“这是件很神圣的事吗?”
“当然,当年…算了,你听了的话SAN值即使有黄金神威的保护恐怕也会被直接抽空。”
“这么猛?!我还以为就是小黄文。”
“写到星际大战那种级别的小黄文也很罕见吧。咳咳,那是混沌初开,万物将生未生的年月…”
“额…我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吐槽。”我抱着木盆身上挂着毛巾,和只穿着一条泳裤的主人一同走向森林边缘冒着蒸汽与硫磺气息的火山温泉。“最大的那个泉眼很适合泡澡,其他的泉眼可以拿来煮鸡蛋。所以一定一定要小心,不要被煮了哦。”主人拨开了面前的一丛灌木,星光流泻之下,风灯的光芒照亮了整片温泉。滚滚的蒸汽在冬夜形成了壮观的云柱,云蒸雾海,搭配着五彩斑斓的钙化石温泉壁与脚下细密柔软的苔藓与嫩草,面前的这一幕仿若仙境。
我伸脚试了试水温:“是真的温泉!超——暖和!”我回头想找主人,却只看见了草地上的泳裤,主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下水了。“我已经下来了,如果你害羞就在岸边慢慢等吧,我尽快上来。”主人的声音在温泉中响起,我叹了一口气:
“那我来咯。”
解下披风和棉衣,脱下保暖内衣,暴露在空气中的躯体触目惊心:
伤痕,目之所能及之处皆是伤痕,纵横交错形态各异,仿佛被塞在在内部焊满各种形状不规则的铁刺的桶里无数次的从山顶滚下的过程中留下的伤痕。像是西西弗斯手里的巨石,和西西弗斯一般永远无法得到解脱。这是一具让人会感到战栗的身体(这么说吧,目视这具身体的人立刻SC,受到1D8/1D20+1D4/每轮点SAN值损失),受到的伤害与折磨简直不可思议…我时常在疑惑我是活着还是死了,无数次的濒死又无数次的被黄金神威灌注力量续命,其中的伤痛与绝望简直不可计数。
“不是嫩草而是老草根了呢,我是不是还该感激我的历代主人没对我的脸下手?”我嘀咕着走向温泉池,然后像一条鳗鱼或者泥鳅一样,哧溜一下滑进了温暖的水里。
温泉池其实不深,水深仅仅齐腰。对于主人那种大长腿来说更是仅仅是一个小水潭。我慢慢在水中蹲下,让温暖的池水将我包裹。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熨帖舒适的温度下变得滑顺清澈,平时身体中的僵硬与阻滞感也在热水的浸泡下渐渐消弭。“嗯…温泉居然还有治愈暗伤的功效吗?以前最糟糕的时候连骨头都断了好几根,虽然最后是在黄金神威的帮助下勉强长在一起了,但是乱糟糟的长着到天阴下雨的时候还是会痛的死去活来的啊…该不会…”
“啊,猜到了。”主人的身影从雾气中出现:“利用了一下宇宙规则的漏洞而已,虽然强行开辟一条岩浆通道不太安全也无法操作,但是用空间折叠之类的小操作制造一个加热点来弄出一个温泉还是很简单的。”他在我的身边坐下,柔顺的金色长发垂在温暖清澈的温泉水里,像是一丛丛漂亮的海草。“犹格索托斯的空间权能是这么使用的吗?还有,这个温泉也不简单吧。”我看着主人坐在了我的身边,顺势就靠上了他的肩膀。“嗯,很敏锐。泉水里灌注了来自纱布尼古拉斯的强大力量与关于疗愈的权能,可以慢慢抚平你的创伤,包括骨痂,旧伤和疤痕。”
主人伸出手擦了擦我锁骨附近的一条伤疤,一层暗淡的皮屑随之脱落,露出了白皙干净的幼嫩皮肤:“您…讨厌肮脏的我吗…讨厌满身伤疤的我吗…”“不,如果无法解决,我依然会爱着你,哪怕是满身伤疤。但是,我还是希望你可以健健康康的,不用再受到过去的折磨。”主人的大手在我的身体上摩挲,渐渐擦去了满身的伤疤,原本暗淡的皮肤渐渐渗出了一层胶质,那是深灰色的诡异物质,在温泉水的浸泡下逐渐消散。身体轻盈了起来,热流在原本冰冷僵硬的肌肉里流淌,力量感在躯体中流窜沸腾。
伤疤只有最后一点了,主人在这最后一点面前收了手。“好了,这个地方我不太…”
我的眼中再次蓄满了悲伤,委屈的低下了头:“又是…这种荒唐的理由…又不是我的错…反正是迟早的事吧,您又在坚持着什么呢?”我揉了揉自己柔软的胸脯,虽然小,但是手感很好,伤心的时候揉一揉很解压:“还是…您不喜欢吗?破破烂烂的布娃娃…”
“一定要吗?”主人摸了摸我的头。
“嗯…我想要…主人的手。”
“啊啊,温泉是真的舒服,而且…但是主人你的手法不行啊,这具身体的感官就像是锈光的菜刀,一点点刺激是没有办法起反应的哦。”我搭着毛巾抱着木盆,亦步亦趋的跟着主人返回营地。“本来目的就不是让你起反应,而是去死皮。我没那个想法就…等等!”主人陡然停住,我站在他的身后,林子里瞬间寂静了下来:“有人在释放卡尔罗萨建造术,后面可能衔接的就是哈斯塔请神术了。”
我看向了那广阔的湖面,湖面上升腾着极浓的雾气,高耸的黑塔伫立在那浓雾之中,那一个个城堡特有的窄缝里散发着恐怖而又污秽的黄光,那不可名状的巨影,宛如森林般的触手在空中狂舞。主人挡到了我的身前,伸出了右手,一个有着无数璀璨的切面,散发着绚烂黄金光辉的立方体落在了他的掌中:“宝贝,看好了,就让我来给你展示,黄金神威的真正权能!”
漆黑的巨影裹挟着令人战栗的腥风猛扑而下,我心中悚然一惊:拜亚基吗,果然是哈斯塔,这下糟了,对面可能有好几百号人,我们可能处理不了…我紧张地握起拳头,不行,不能让主人一个人面对一整个邪教和哈斯塔的眷属与投影。我思索着应对方法,摩挲起了左手无名指上的金环,一条从未学习过的法术没来由的在我的脑海里浮现。
不对。
这枚戒指不是在我的中指上吗?!伴随着一阵轰鸣,裹挟着腐烂物质与血腥臭气的狂风横扫而过,主人手持着那黄金色的方块将它举过了头顶,奔涌的黄金光芒凝结成两柄极宽的长剑落进了主人手中。他简单地左一刀右一刀,两道活火熔金般的光芒交叉掠过,那巨影瞬间垮塌,破碎的尸块扬起了漫天的血雨。主人轮转双剑,黄金光芒爆闪而过,那散碎的尸块与血雨竟然被这细密的斩击生生排开,燃烧,在空中爆出一片光雨!巨响引得空中传来了一阵尖利凶狠的嘶鸣,黑压压的一片影子朝这边猛扑过来。
我走到了主人身前,伸出两根手指:
“嗯…除了还是处女让我有点不爽,以及主人奇怪的坚持之外,我就没有什么遗憾了。主人,您退后一点,我怕引动这个法术会伤到你。”
主人退后了两步站在了我的身后,张开双臂摆开架势,随时准备冲上前来。我右手下垂,惨白的雷霆光芒在我右手的指尖勾勒出了一张符纸,轰鸣的雷光在我指尖上那虚幻的符纸上跳跃,整座天穹都随之燃烧了起来,群星光芒大放,磅礴的外神之力从黄金神威之中喷涌而出。我单脚旋转身体原地转身,用力地将那张符纸挥了出去。
天空上瞬间响起了一连串的旱天雷,细碎的惨白的电屑在天空中奔涌,白炽色的电蛇瞬间掠过夜空,旋转着舞蹈着,形成了一场贯穿天空与湖泊的巨大龙卷,狂风扬起了湖滩上的砂砾和卵石然后在空中红热融化,形成了白炽色的等离子洪流,风暴横扫大地有如神明的犁铧犁过形成了无数焦黑的深渊。湖中的水被吸上空中,成为了浓厚的云烟。闪电一而再再而三的贯穿那巨大的云层,整个云层宛如一只巨大的活物,在短暂的停顿之后猛地压下!主人直接将我拉进了怀里用身体死死护住,手中的黄金方块爆发出燃烧的金光,撑起了一个无比厚重的护罩,强行拦住了从天而降的灵能风暴。“你这招是从那里学来的!你不说我就给你取外号了啊!”主人几乎是用吼的方式说出了这句话,天空中的声音实在太大了,让我们用正常音量说话对方基本听不见。“我想到了就用出来了!让我主的力量完全的爆发!什么外号啊?!”我也吼着回应,主人看着那辉煌的能量风暴,喃喃道:
“普陀寺高僧!(PotossHighSenier,译作高阶圣堂武士,星际争霸系列神族的门面兵种,具有技能灵能风暴,俗称电兵。)”
“真是…够狂暴的。”主人在简单检索附近的生命迹象之后,喃喃道。灵能风暴几乎横扫了整个火山口,将火山口中的森林全部粉碎烧焦,连带着那投影到一半的卡尔罗萨也在这狂暴的能量喷涌中化为齑粉。这一击如果完全扩展开来恐怕会造成数十甚至上百平方公里中的电子设备全部过载烧毁的恐怖效果,可以轻易地全歼一整支电子化集团军。
湖水全部干涸,湖底全是贝类被灼烧之后残余的生石灰。焦糊味和烤椰子的香气弥漫在空中久久不散。“这一招可以大范围地戒除敌人的网瘾…”我们沿着湖边走了一圈,希冀着可以找到一块邪教徒的碎骨头来确认他们确实是彻底消失了…但很明显,在那数千度的高温和数百万伏特的高压电流交互轰击下,他们已经彻底湮灭了。“啊啊啊…P真是IMBA…”
主人伸出了手:“我现在没有时间倒流的权限,只能是用置换式的空间剪切,用古代的火山口来替换掉这座火山口。只是…”
“怎么了?还有,PIMBA是什么意思?”我伸出手,双脚分开与肩平齐,左手无名指上的黄金神威瞬间光芒喷薄:“来吧,ilafengluyiatusakustailashabu’nigulass! ”(赞颂森之黑山羊母神的仁德与智慧)
“没用,三柱神理论上力量是平齐的,但不管是黑暗还是混沌其实位格都要低于无名之雾,灵能风暴几乎相当于是外神直接出手,是外神力量的直接灌输爆发,位格比那位外神低的神祇力量甚至无法修复这种力量造成的损伤。”光芒翻涌之间我仿佛看见了这片森林的一生,刹那间的生灭将肥沃的黑土化作了白垩与黄沙,干枯焦黑而又扭曲的树枝宛如一只只枯手,挣扎着向天空伸去。荒芜枯黄的草地弥漫着惨淡的死气,已经彻底失去了生机。而湖水…
“我这是又招来了一只旧日支配者吗…”我看着湖中心破水冲出的巨大黑色触手,喃喃道:“要不再电一次?”“别担心,我铺开了纱布尼古拉斯名为生殖的结界,那位是结界的阵眼,会将外神的力量收束在湖水之中。而且无法被人类以他们现有的技术探测到。当外神力量被完全吸收之后这里就会恢复生机,这个时间短则几个小时,最长不会超过一天。在人类反应过来之前战场的痕迹就会被打扫干净,所以不用担心。不过你下手真是狠哪,直接电没了一整个教派,幸好没有无辜的遇难者,我刚刚向阿赖耶识确认过了。”主人摸了摸我的头:“我们是现在收拾东西下山还是回去再睡一会儿?”
“帐篷和营地居然没被毁掉?!”我一脸的惊讶,主人则是微微一笑:
“我把那一小块时空切下来保存在了一处时空裂隙里了,这操作挺简单的,你也可以学一学。”
主人准备了鸭绒睡袋,还是双人的。真是深得我心。重樱山没有白头,气温在深冬算是相当温暖。而且…主人是个超级大火炉,只要往主人的怀里一钻,整个冬天都会暖烘烘的。主人甚至保留下了营地外的营火,甚至营火还没有熄灭。我将一捧沙子倒在了营火上,熄灭了营火。主人已经钻进了被窝,我提着风灯坐在帐篷外的草地上,看着天空上烂漫的星河。高天上的风清冷而又清新,远方的湖泊静静地波动着,那巨大的触手温柔的摆动着,抚摸着湖床。
该休息了吧,这场旅行也是一波三折,原本我以为这次只是一场普通的旅行,也感应到了主人和我登山的时候用了一点手段。大概就是打开空间裂缝或者应用空间翘曲点来快速登上山顶。毕竟重樱山在扶桑省本地是海拔最高的山,正常登山的话恐怕需要一周左右。所以我和主人都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人在这种高海拔的地方成功的召集了一支可以完成卡尔罗萨建造术的队伍,要不是正巧撞上了来露营的我和主人,恐怕他们真的可以让哈斯塔降临于地球之上。虽然主人完全可以把哈斯塔送回黑星,但是一位旧日支配者能造成的破坏,恐怕会让人类文明走向崩溃。“外面冷,快进来吧。我们该休息了。”
主人在叫我回去了,我熄灭了风灯钻进帐篷,主人坐在睡袋里,帐篷顶上挂着风灯。我脱下外套扎好头发,然后钻进了睡袋。主人温柔的刮了刮我的鼻头:“你不是说自己用不了法术吗,今天怎么突然掏出这招来。把我都吓了一跳。”“当时…嗯…机械降神,咔的一下就会用了!”我对了对手指,尴尬地笑了起来。主人无奈的揉了揉我的头:“完整,是一个很容易达成的条件吗?”
“嗯…”我挠了挠头:“可是对我来说完整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啊,或者说那位神明口中的完整,是指的感到充实和幸福吧。”
“那你的幸福是什么呢?”主人将我搂进怀里,我不由得傻笑起来:
“现在,我就很幸福啊。可以吃得饱饱的,穿得暖暖烘烘的,每天有事情可以做。不管是烧饭还是洗衣服,只要有事情做我就会感到充实。还有你…主人,和你在一起,弥赛亚啊,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哦。哪怕是现在就死掉,我这一生,也就可以画上一个完满的句号了。”我拿起了地上的一个扁扁的铁质酒壶,大大的喝了一口。伏特加的口感很温吞,没有多少刺激。依偎在主人的怀里,我不由得哼起歌来。那是一首很小众的歌,是最近听电台偶然听到的。因为很好听就记了下来:
“朝青暮白将进酒,一去死生赴黄粱。”
第二天,主人收拾好了营地,没有选择步行下山。而是直接打开了一条时空通道,让我们可以直接抵达山脚下的SUV旁边。迅速地将野营器具装车,主人带着我一脚油门,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市中心医院。我们没法慢下来,因为今天早上我们在收拾东西的时候医院打了个电话过来,说是有一个车祸,情况非常严重需要主人前往坐镇。X光片和诊断报告已经发到主人手机上了,主人当时看完脸都黑了。“呃…您可以直接打开时空通道,直接去医院。我用空间折叠把车送回去…”我小心的举手,主人连头都没有转过来:“不行,你现在使用时空通道的话会招惹上一些东西,等我有空了再教你规避廷达罗斯猎犬的技术。天哪…他们疯了吗?连环车祸…十几个重伤员!今晚上我恐怕回不来了,照顾好自己,我把你送回家就去医院。”
主人在说完这些之后就闭口不言,进入市区之后依然将油门踩死,连闯了七个红灯引得一旁的司机直骂娘。他将我丢在家门口就离开了,连车上的东西都没有卸下来。
医生在进行手术的时候会吃东西吗?以主人那人命大过天的性格,他恐怕会连着好久好久不吃饭吧。一直饿着对身体不好我是知道的,晚上我得给主人带些饭去,免得他饿伤了胃。口味就做的清淡一些,更加容易入口吧。连环车祸啊…我将家门钥匙插进锁孔,打开了诊所的门。
我不知道医院怎么会让主人单独在外面开诊所,但是一到医院出现无法处理的重症病例或者像这次一样的大型病患潮案件的时候,就会前来请主人前往医院本部坐镇。主人自然不会甘于坐在办公室里,他必然会在最前线冲锋。
这是他啊…主人,我没有能力与您一同在前线冲锋,但至少,我能为你将后勤,做到最高的极致。我拿起了擦鞋柜上的一只竹篮,揣好了一只荷包,出发。给主人的晚餐我已经构思完成了。过度劳累之后不应该吃辛辣或者味道实在过于刺激的食物,所以我准备了鲜味十足的海鲜味增汤配上粒粒分明的白米饭,咸味厚蛋烧(甜味的实在是接受不能),煎制的口味清淡的红点鲑鱼,炸虾天妇罗和清新的小番茄和生菜丝,调味用了一点点米醋和稀释过的柠檬汁。最后我还是放弃了堪称邪道的薄荷油,没有把它们加进沙拉里。我准备了一大壶薄荷茶,还有一个保温桶。在我的心中便当必须是热的,冷的便当只能被称之为果腹的食物,一顿暖呼呼的饭,才是生活的精髓。
酒就不要带了吧,主人还要开车,如果回来主人还想吃夜宵的话,那我就再准备酒吧。至于我自己…我迅速地用冰箱里的一袋面包和沙拉加上炸虾天妇罗与炸鱿鱼天妇罗解决了晚饭,将保温桶装进了一只能够保暖的背包里,背起了背包,然后出发前往医院。
主人不让我独自出门是有原因的,虽然主人已经对这一个片区的超自然事物进行了警告和威慑,我出门之后虽然依旧看见了食尸鬼在阴暗的角落里钻来钻去,但是他们一直都没有再看向我这个方向。但是人心,往往比那些怪物更加恶心:我在路过一个小巷的时候被几个流里流气的小混混拦住了。
“哟,你撞到我了。那该怎么补偿我呢…嘿嘿嘿…”其中一个显然是领头的,剃着莫西干式发冠还染成火红色的小年轻坏笑着拦在了我的面前,其他几个人则迅速地围了上来,将我团团围住。我还不懂怎么彻底掌控我的力量,如果贸然使用黄金神威那些杀戮性的权能必然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但是我必须想办法脱身,不能被这些人阻挡在这里。况且…
“我根本没有撞到你,先生。请让开,我有急事要办,不要让我动武。”黄金神威的空间权能我还是可以动用的,我完全可以让空间在这些人的胸腔中展开,让紊乱的空间直接将他们的脏腑绞成肉泥。但是我不想有人死,所以…“你撞没撞到我我还不知道吗,识相点的赶紧跟我们走,免得我们…”小混混坏笑着凑了上来,我叹了一口气:
“picanocfulunoi‘lasat(星空爆裂)。”
“砰砰砰!”
无形的铁锤裹挟着暴风横扫而过,我控制着这股力量让它们不至于正中混混们的头颅从而将其打得粉碎,而是仅仅擦过了他们的头皮…刮去了他们的一大块皮肤。“请不要在为别人带来麻烦了,如果再让我看见你们再像这样不学无术,那么你们将要付出的代价就不仅仅是这样了。请让开。”混混们倒在了地上哀嚎翻滚,头顶上血如泉涌。我跨过他们的身体,那个领头的混混突然抓住了我的脚,我无奈的回头看向他,只见他糊满鲜血的脸因为痛苦和愤怒而扭曲。“反正又是些不要小看我之类的话吧…滚开!”我不再留手,一记空间展开粉碎了他整只右手的骨头…而且没有留下丝毫痕迹。他发出了一声更加凄惨而痛苦的哀嚎,松开了抓住我小腿的爪子。
我不再理会他们的惨叫,径直向街道尽头的市中央医院走去。
凌晨四点一刻,于吸烟室。
如果我没有给保温桶配备一个保温的背包,那么估计汤和米饭都已经凉透了。“最棘手的那个已经搞定了,左髋关节和左边骨盆粉碎性骨折,最关键的是那位病患是一个女性,要同时做到打钢钉和保护子宫,难度可谓…幸好是处理下来了。还有一个小孩子,父母双亡…那辆大巴一共四十一个人死了三十九个…”主人大口大口地刨着饭,我给在休息室里的每一个人都倒了一杯滚热的薄荷茶:“抱歉啊,诸位。下次我会连同大家的份一起准备的。”“没事,我们已经点了外卖,小姑娘,你是天老师的什么人啊,居然等到了这么晚。”一位叼着烟的年轻人开口说道,我微微一笑:“我名花有主了哦,我啊,是天问的未婚妻。”
吸烟室里骤然响起了一阵猛烈的咳嗽声,像是大家在同一时刻心照不宣地呛着了。一位看上去特别粗犷的大叔语重心长的拍了拍主人的肩:
“天老师啊…我们都知道,是不可以和初中生结婚的吧。”
我微笑着搭上了那位大叔的肩:“合法萝莉不可以吗,我今年都二十二(其实是二十九)了,照你这么说我这一辈子都嫁不出去咯。”“快别说了,你这样很没有礼貌。额…师娘,我们是天问老师带的实习生,我是王天明,是神州彩云省来扶桑省的交换生。您是…罗沙人?”“是的,我祖籍在漠海县以北的拉尔维扬斯科的周边村镇。”我捧着一杯滚热的薄荷茶在沙发上坐下,王天明看向了那位壮汉,又问道:“额…方便问一下,您和老师交往多久了?”
我啜了一口茶:“说出来会让你比较尴尬,你还没有女朋友吧。”
王天明摇了摇头。我微微一笑:
“大概四个星期吧。”
王天明像是挨了雷劈一样:“闪婚都没这么快吧!”“我们缘分的深厚是你所想象不到的,哪怕是见面就结婚都不是什么问题。用一种比较奇怪的比喻,那就是我已经是老公的形状了。不过劝告你一句,神州大陆的舆论风向控制的不是很好,要找女朋友就在扶桑找。神州的女孩子赔钱不说还不知道是几手货。如果是干净的至少说明人家…没有把心思放在男女之事上。”我又喝了一口茶,看向了正在喝汤的天问:“那…我们就先回家了。”
天文收拾好了保温桶装进背包,我牵起了他的手。
“先洗个澡,赶紧睡觉吧。我把碗洗了就来。热水和电热毯都准备好了…”我拿钥匙打开了家门,主人突然伸手拦住了我的腰将我往后一拉,把我搂在了怀里,向着屋里淡淡地说:
“我好像没有允许你进我家的门吧。”我反手用黄金神威投影了一支Mini-Uzi,打开保险。主人掏出了一只带着攻击头的手电筒,强光爆闪之间我看清了一个弓缩着身体,长着脚蹼,背鳍和细细密密鳞片的矮个子身影。我压下了枪口,2200发每分钟的理论射速让黄铜弹壳喷溅而出,丁零当啷的洒落在家门口的大理石地板上。极近距离的射击让黄铜包铅的弹头在那个小小的身影上爆开了一连串的血花。那个东西发出了惨烈的哀嚎,主人一挥手,一道空间裂缝绽开,枪弹的冲击力将那个身影推进了时空通道里。
连续的射击让我手中的冲锋枪枪膛烧出了肉眼可见的红,我放下了枪,主人挥手清去了地面上的弹壳和家中的血迹,我转头看向他:
“这里也有深潜者吗?”
“不,不可能有。深潜者只居住在拉莱耶的卫城以及周边海域之中,来到这里…莫非拉莱耶出事了?不对啊,如果拉莱耶出现情况深潜者就更不可能离开拉莱耶…等一下,我给撒麦迪打个电话。”主人径直进了门,我跟在他身后合上了门,落了锁和防盗链。
“没什么,撒麦迪已经去处理了。”我刚刚打理好床铺,主人穿着睡衣走进了房间。我轻轻地点了点头:“主人要膝枕吗?听说会睡得舒服一些。”“怎么又叫主人了,叫老公不行吗?”主人摸了摸我的头,我蹭了蹭他的肩膀:“那只是为了让您在外人面前不至于尴尬,我还是更喜欢叫您主人,会让我感到安心一点。”“好了,就不纠结称呼的问题了。熬了这么久你也累了,我们就休息吧。”
主人躺下了,我依偎进了他的怀里,将脸埋在了他的胸口:“主人…你爱我吗?”
“当然爱了,你是我最最亲爱的宝贝。”主人抚摸着我的头,低声说。
“您…我知道…这只是我的奢望,但是…您…可以将我娶回家吗?”
“不要婚礼,不要钻戒,连彩礼都不用准备,连告白都没有,直接白给…”
“不好吗?”
“不…哪怕是神,在人间行走太久都会渐渐变成人类的模样。我只是感觉你…有些不真实。美好得…有些不真实。”
“比我好的女孩不是一抓一大把么?”
“不…你是最好的,因为你就在我怀里。那些女孩再好看再有钱再浪漫,都没有你这样愿意蜷缩在我怀里的女孩好。”
“您…是在讨好我吗?”
“嗯哼?不是吗?”
“噗嗤!”我不禁笑了出来:“其实…我不希望您勉强。哪怕您不喜欢我,我也…”
“傻话。不过,你做好准备了吗?”
“穿上婚纱?多久都可以哦。”
“那我们明天就去挑婚纱吧。一定,一定要挑一件最好看的哦。”主人低头吻了吻我的眉心,将我的头按进他的怀里:“睡吧。”
温暖的黑暗中,我轻声地“嗯”了一声。
一定的,一定。一定会为了你,成为我心中,最美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