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林东煌,苍叶和林九和生活在城市郊区的大房子里。他们的生活非常美满,父亲林九和是一个炒股的股民,还收着几处房子的租金。母亲苍叶则是一个虔诚的基督教信徒,每天都收看着电视里的基督教节目。她是个很乖的学生,从小学开始都一直是全校第一,还小小年纪自学了计算机,对于程序和代码有着卓越的直觉。而且手指无比的灵巧。自从接触RTS游戏之后她凭借灵巧的双手,恐怖的记忆力与在无数次的博弈中锤炼出来的全局观,成功的成为了完全可以比肩职业选手的RTS游戏SC2玩家。坚城铁律的威名,在当时的天梯之中可谓如雷贯耳。
即使她被林九和勒令不能离开房子之后,她也没有松懈下SC2的锻炼。但是,从那一天开始,她的生命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次股票跌停,让她的家境瞬间落入谷底。父亲开始酗酒,开始稍微有一点不顺心就对她虔诚而温柔的母亲进行打骂。而她也受到了冷落,甚至连基本的吃穿都无法被保证。饥饿开始成为常态,她不敢动家里的食物,因为一动就会被父亲吊在房梁上痛打。她可怜的母亲只能捡食一些父亲的残羹勉强苟命,然而仅仅只是这样,苍叶依然被林九和打得遍体鳞伤。
某一天,林九和带回了一位被他称为“大师”的神秘男人,以及一卷糟朽的古籍。他对那位大师无比的尊敬,对他几乎是有求必应。他们按照那本书在庭院里种了一棵树,在长达数年的浇灌中,他们的邻居渐渐地搬离了这座小区。那株小树苗也渐渐遮蔽了整片天空,让整个小区都笼罩在了那树荫之中。
就在大约一个月前,那位大师终于行动了。
我合上了手里的日记本。化身之树,经济危机,纱布尼古拉斯,还有东煌体内那暴虐的生命力…要说凄惨她也还好,没惨到完完全全一无所有的地步。我原以为是天问为了保住东煌的性命才为它注入了生命力,没想到…
他们不仅招来了田间潜随者,还招来了月之镜守护者。那个人渣坚信那位大师可以帮自己转运,毫不犹豫的将自己已经被折磨疯的妻子和饿得奄奄一息的女儿献给了怪物当做祭品。结果却是这里沦为了邪教的据点,他自己死在了高架桥上的连环车祸中,妻子被田间潜随者撕成了碎片…
他们用自己的牺牲,换来了东煌的启示。通过与月之镜守护者的沟通,她引来了纱布尼古拉斯的目光,获得了魔神化身千夜的亲吻与垂怜。那磅礴到摇山撼海的生命力,我怎么就没看出来那是纱布尼古拉斯的手笔呢?毕竟是掌控着生命的神明啊…锈湖吗?锈湖的光辉之日将会来临?这都什么鬼啊。
邪教徒的话,应该是在地下遗迹里。结界张开的那一瞬间他们就已经是瓮中之鳖,不管他们有多么焦急,反正急的又不是我。落到我手里早死晚死横竖都是一个死字。我已经不想去计算他们手上到底有多少条人命了——任何一种可以与纱布尼古拉斯产生关联的,不管是通神术还是请神术,亦或者是召唤祂的仆从或者化身都需要祭品。由于纱布尼古拉斯代表着一切孕育,生殖,生长和灭亡的模因与行为,祂需要吸收大量的生命力来支撑自身在另一位面的降临,所以…
召唤任何纱布尼古拉斯,不管是本体,投影,化身或者仆从的术式都需要非常大量的鲜血作为对仪式的支撑,并且仪式之中必须伴随大量的生命诞生或者死去。将祭坛整个浸泡在大约3000人份的鲜血——召唤者自身的种族的鲜血至少要占到百分之六十——才能开启纱布尼古拉斯本体的召唤仪式,因此整个仪式过程哪怕不准备祭品都会是无比血腥的,我实在无法理解这样无意义的杀戮究竟能给他们带来什么。是知识吗?杀戮会带来知识吗?还是别的什么,像是古代的人们祈求风调雨顺会杀生祭天,他们想祈求什么呢?
我合上东煌的日记本,提起了拟态,是时候该结束了。我无法改变东煌的过去,但至少我能将那些让她的生命雪上加霜的东西……挫骨扬灰。大刀形态的拟态开始渐渐扭曲转变,尖利的獠牙与质地宛如人类皮肤的古怪血肉,还有扭曲交错的红蓝血管从原本就无比狰狞的大刀上生长出来,将那把原本就有一米二的大刀延展生长成了一把长度足有两米六的,巨大的斩马刀。鉴于这是纱布尼古拉斯的教团,说不定他们会拥有那名为子嗣的馈赠。因此我选择了让拟态进化,特化了大型目标摧毁方面能力的斩马刀“尼德霍格之牙”可以轻松的压制黑山羊幼崽。
轮到一楼最后的客房了,那里还连接着地下室,说不定还连接着天问口中的那个地下遗迹。我从二楼的次卧里走出,看着面前的景象不由地皱了皱眉。邪教徒已经开始行动,准备向我发起反击了:门外的建筑物内墙已经覆盖上了一层血肉,青色的静脉已经侵蚀了大片的墙面,大量的,肉芽状的组织蔓生开来。我将手中的大刀刺入墙面再拔出,赫然发现这血肉居然连墙壁内部的红砖和水泥也侵蚀掉了。
此地不宜久留,既然已经确定了是邪教,那么…
我单手提起了刀刃,轮斩,纵劈,直刺!凭借着黄金神威的力量支持和尼德霍格之牙的极度锋锐我直接将楼板全部劈开粉碎,然后掀开了客房的天花板。
“所以有回收到魔法书残卷吗?”我扛着斩马刀施施然地走出树林,赫然发现天问正倚在路旁的一辆SUV上喝着一杯咖啡,而东煌正从SUV后座的窗子里探出身子,笑着同我招手。天问向我丢来一瓶蜂蜜啤酒,我将斩马刀插在地上,开了啤酒:“有几份《橡树附言》的残卷,损坏可以说是相当严重了,我个人认为不具有回收价值,就直接烧掉了。”我仰头灌了一大口啤酒,这么剧烈的重体力劳动可把我累坏了。“我们给你带了些东西,家里也准备好了热水。尽情休息吧,我亲爱的英雄。”
天文等着我喝完啤酒,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我收起了尼德霍格之牙:“东煌,把头收回去,千万千万不要往车外看。我和天问要处理一件相当棘手的物件。”我看向了后座上的东煌,东煌微笑着向我比了个大拇指,然后关上了车窗。
我取出了[CENSORED],将它插在地上。天问饶有兴致地看着这柄奇怪的武器:“嗯…[CENSORED]吗?他会对周围的目标产生极大程度的精神污染…逼迫他们回忆起他们最不愿意重温的经历…扭曲成他们最为恐惧的形态…除此之外它也是一件非常强大的进攻性武器…感染,侵蚀,同化…当然,它对使用者也会产生同样的侵蚀,是一把双刃剑。不过…我可以改造它…很简单。你可以用[CENSORED]来[CENSORED]…它会令你的敌人[CENSORED]…抱歉,我没有骂人,但是任何尝试传达这件武器本身的信息都会对传达者和接受者[CENSORED]…我给他打个码吧。这样虽然看上去有点少儿不宜,但至少不会把使用者吓疯。你要用这个吗?”天问打了个响指,我眼前一花,插在地上的[CENSORED]就被红色的[CENSORED]条幅遮盖住了。我嫌恶地看着那件不可描述的东西:
“我有拟态和黄金神威足够了,并不想再添加一件武器。话说凭借着纱布尼古拉斯的强大生命力,东煌在一般情况下是死不了的,但是被动挨打是不是有些太惨了?干脆把这件武器给她用得了。”
天问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我半天,叹了口气:
“你确定东煌驾驭得了它吗?这东西本来是纱布尼古拉斯的一部分,是从黑暗中孕育出的,层次甚至超过绝大多数旧日支配者的神器。它的权能几乎还没有被开发出来…算了,让她试试吧。实在不行就让千夜来收拾烂摊子。怎么说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们以后就叫它为[教条]好吧,这东西…其实我也不是很想接触。”
晚上天问没有准备红小豆汤和年糕汤,而是包了饺子。“即使是我们尊重扶桑省的传统文化,但是我依然是个神州人。饺子汤圆还是逃不过的。明早上吃汤圆,今晚上守通宵看日出。宝宝你如果顶不住就睡吧,到了日出的时候我会叫你的。”我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天问正在将饺子——各种饺子,锅贴还有蒸饺——放在餐桌上。我看了他一眼:“能直接叫我的名字吗,我有些…”“起鸡皮疙瘩?”
天问坐在了桌边:“那我叫你什么?老婆?丫头?”
“你就不能直接叫我的名字吗?”我用吹风机将头发烘干,然后用梳子梳头。凭依着激活后的黄金神威对我身体素质的增强和改造,我的身体强度在很短的时间内增长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程度。现在如果我不小心控制着我的力量,那么…
嘎巴!
我无语的看着手里折断了数根梳子齿的牛角梳,盘算着要不要换一把更加结实的梳子。用手指简单的捋顺了头发,然后扎了个马尾。“哦,吃饭了,弥酱。”天问往嘴里塞了一个酸菜猪肉馅饺子,我不由得翻了个白眼。算了,总比宝宝好。我在桌边坐下,调了一碟红油酱醋:“所以,饺子是什么馅的?”“酸菜猪肉,韭菜猪肉,白菜香菇猪肉,还有邪道的泡椒牛肉。”天问又吃了一个饺子:“尽管吃吧,如果不够的话还有。”
我倒了一杯水,看向窗外:“唉…又一年了。我有些厌倦了…这个世界…”
“明年我们就搬家吧,回神州。要错开春运高峰,就要等到三月左右了。我在扶桑也呆厌了。不过神州也好不了多少吧,如果你不找点事情做会一样的无聊的。”天问喝了一口胡辣汤,我挠了挠头:“我做什么事慢慢都会变得很功利,变得功利了就会慢慢变成每天必须要做的工作…慢慢就变得无聊了。”“是啊…那你就找些其他的事做吧,比如陪我打星际。”
一直埋头苦吃的东煌突然抬头:“我想看看坐拥肉体强化和犹格索托斯数据库的姐姐在RTS方面能达到多高的强度。”“啊?那恐怕你要做好我把键盘和鼠标弄坏的准备了。我预计人族生化流甩起来的话我的APM能有1000以上。这种事就不要来找我了,比起真人我会更加像AI,打起来很没有意思的。还有,我到后期一定会是解放鬼兵配渡鸦维京,同时砸下5颗以上的核弹是常态。别问,我操作得过来。”我喝了一口胡辣汤,然后继续吃饺子。“啊?要不姐姐你去打职业?可以赚不少钱呢。”东煌听后不仅没有被吓退,反而笑着向我打趣。我放下喝空的汤碗朝她做了个鬼脸:
“我和普通人类打不是欺负人嘛。”
饺子每个人都有定额,虽然天问不大会做饭,但是他很精确的把控着我们每个人的身体状态。比如这顿晚餐我就吃得很舒心,饱饱的有些昏昏欲睡。天问摸了摸我的头:“桌子就交给我们,你去睡吧。今天…”“呃,我有事要跟姐姐说,可以占用一点时间吗?”
东煌打断了天问的话,天问没有生气,只是微笑着叮嘱:
“别说太久了,你姐姐需要休息。”
东煌在我的身后关上了门,磅礴的生命力喷涌而出。那暴虐的力量犹如火山口喷涌的岩浆,可怖的气息瞬间封闭了整个房间。我回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这就是你的目的?杀了我?抢夺黄金神威?你布下的这个局倒是不错,原本是想用那些邪教徒和黑山羊幼崽直接将我弄死…但是你失算了。我不觉得纱布尼古拉斯会支持你做出这样的举动,是谁授意你的?奈亚拉托提普?”“他不会这样做的,还有,你在遗迹里的战斗力表现可不足以在我的手下活下来,犹格索托斯的大祭司。我背后是谁你不用猜了,对于地球这一颗基准星的争夺不管是哪位神明都会倾注大量的心血,想夺下这颗行星的神明大有人在。”东煌看向我,双臂和后背猛地膨胀起来,丛生的血红色管鞭和巨大的,长满狰狞骨刃和尖刺的触手分别从她的后背和双臂的连接处生长出来。她漆黑的长发瞬间转变成霜雪一般的洁白,青筋暴起,眼白已经充血变得一片通红。
我摩挲起手指上的黄金神威:“说吧,是谁指示你来的。你应该知道我本来不想管这些神祇之间的争斗,能和主人一起共度一生已经是我最大的幸福。我原本以为你们是没有理由来干涉一位一心隐居的祭司。告诉我是谁,我们还是好姐妹,你还能住在这个家里。”
“呵呵,我可不想和脚踏两条船的伪君子住在一个屋檐下。姐姐你已经不干净了,那我只能…”我翻了个白眼:“原来是私人恩怨啊,我还以为是哪位神明不开眼,想来打搅我和主人…主人来撩你是我授意的,他本来还不愿意。是我看在你已经没有了家,想给你一个在这世界上留存着的希望。纱布尼古拉斯也不是一个很难说话的神明,祂其实也不太介意…”
“我很介意。专一难道不是配偶所必需的美好品质吗。我不能和其他人分享我的另一半!我已经失去很多很多了,我不想自己的半身再被他人分走!离婚吧姐姐,这样对先生对我对你都好!我的权能是您想象不到的!我一定可以保护好您!”东煌的情绪显然已经失控了:“我不会再让其他人伤害您,我会把它们全部撕碎!”
什么?我呆住了,直直的盯着面前扭曲的少女:
“你不是要跟我争主人?”
“怎么可能!”东煌明显已经陷入了混乱:“姐姐,我爱的,一直是你啊!”我用手撑着额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真是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我原本计划的是让你爱上主人来消除你对他的威胁…你知道我的第一考虑是保证主人的安全吗?!图穷匕见了啊!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铤而走险去清扫那个未知的遗迹吗?!我明明可以调查完那间房子直接选择撤离,我已经了解了你的过去。够了…你已经承受了太多的恶意了,不要再向其他人播撒恶之花的种子了!停下吧东煌,现在还不晚——”
触手掠过带起阵阵恶风,苍白的骨刺带着无匹的暴力刺在了黄金神威展开的护盾上发出当的脆响。我呆愣的看着面前以一种极为扭曲的姿势站立着的女孩,她用充血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姐姐……你知道,什么是爱么?我爱你,无论你变成了什么样子…泥土也好顽石也罢枯叶也行我都爱你!但是如果…我无法得到你,或者有人阻止我得到你…那,就让我带着泡在福尔马林里的你——”
“远走高飞吧!”
这人疯了!当时启用意识锚定时指向出现了问题!我连忙撕开空间展开黄金神威空间权能下的领域:辉煌山丘,然后开启了黄金神威的第零额定功率:不毁的天城。身周的空间波动起来形成了黄金色的涟漪,一根根细小的金色锁链从中刺出,在空中划出了蜿蜒的辉煌轨迹;紧随其后的是一道道金色的空间裂缝,犹如回旋的刀刃反复撕裂着空间;最后是刻满金色符文的漆黑石碑,石碑整体呈正四棱柱状,明明是黑曜石一般古朴粗糙的质地,却闪耀着灿金色的流光,整体仿佛渗入了碎金一般的材质。
“帝国之柱”,“边疆之弦”,“律令之链”。
这就是黄金神威的真正权能,规则级的强大能力。律令不可违抗不可挣脱,帝国不可破坏不可撼动,边疆不可侵犯不可触碰。焚烧的黄金染没了我的长发,我握住身旁的金色锁链腾身而起临空而浮,身旁金色的涟漪波动变得更加剧烈凝实,随后两颗巨大的,有着猩红色与铁灰色涂装的,口含四联460毫米舰炮的钢铁巨龙从虚空中探出。东煌怒吼一声,整个人化成了一道血红色的利剑直接冲到了我的面前。我依靠黄金神威的空间权能后撤一步,一抬右手,上百根长宽都是一米的石碑拼成了一道城墙,直接将东煌拦在墙后。但是转眼间东煌就冲到了城墙的最上方。我命令两头钢铁巨龙直接向东煌开炮,隆隆的炮声中共计八发炮弹向凌空落下的东煌飞去,但是下一刻我就见识到了纱布尼古拉斯权能的可怕:东煌身上的触手凌空抽向了高速的炮弹,剧烈的爆炸中她的身体四分五裂鲜血四溅。正当我松了一口气时,她被炸飞的头部瞬间重生出一具身体,飞散的肉块也瞬间增殖成大大小小的,挥舞着管鞭和触手的人形肉块。
我伸出了手:
“律令!”
既然我无法摧毁它,那就只能控制住了。我从容不迫的构筑着一张由律令之链织成的大网,然后在其中穿插边疆之弦。现在已经确定东煌是不死的,一般的物理方法无法杀死她或者让她失去战斗力。所以边疆之弦的功能就由切割转化为了束缚。我看向了空中伴随着东煌落下的,扭曲的人形肉块。那是她的子系,由她的血肉分化而来。虽然依然很难对付但是不至于无法杀死。边疆之弦喷薄而出,带着尖锐的搔刮金属膜片的声响,上百道极细的边疆之弦瞬间形成了一张巨大的切割网,凶风扫过,粉碎的肉块混着鲜血暴雨般洒落。
轰鸣声中,东煌落在了律令之链构成的大网上。纤细的管鞭穿过了由律令之链构成的大网直直的刺向我的身体。钢铁的巨龙咆哮着将我甩向身后,自己挡在我的身前。管鞭头部的骨刺狠狠地钉进了巨龙体表的装甲板,酸性的胃液喷吐而出,在钢板中腐蚀出一个个空洞之后从被管鞭击穿的破口喷涌而出。深绿色的胃液溅落在钢板上冒出了大蓬的白烟,巨龙猛地抖落了钢板露出装甲之下受到保护的,精密的机械结构。巨龙冷冷地看了正在律令之链中怒吼挣扎的东煌,转头遁入虚空。
我旋转双手,控制着律令之链将东煌紧紧地束缚住。像是用稻草制成的绳子绑住螃蟹。我看见东煌正在拼命撑大一个豁口好让她可以将脑袋伸出来,瞬间感觉到了一股令人不快的…毛骨悚然。只见东煌挥动触手扯下了自己的头颅将它扔向地面,身体则爆炸成无数细小的裂片从锁链的缝隙中钻了出来。
我犯了个错误,东煌的战斗方式是在我的知识范围之外的,在看见她这个反人类的操作之前我是绝对猜不到她居然会用这么狠的一招给我来了个金蝉脱壳。只见东煌的头颅瞬间重生出又一具身体,而之前四散纷飞的碎肉则生长出了大量的人形子系。我挥出细密的边疆之弦临空架构成一张又一张巨大的切割网。切割网无法对东煌本体造成伤害,因为她的重生能力已经超过了切割网对她身体的破坏速度。但是收拾那些杂鱼子系并且拖延一下东煌冲锋的脚步还是绰绰有余的。幸亏这里是黄金神威的领域,我直接取消了地面的设置转而将战场搬上了天空。石碑自金色的涟漪中冲出在空中交错纵横,东煌则在这石柱的森林里闪转腾挪尝试将我攥进手中。
我不由得笑了。
“坚信着唯一与永恒的人,都可以被足够成熟的人称作傻瓜。孩子…不会有全世界陪你沉睡的童话。我抛弃你,并将不再回望。你对抗的不是我,而是我们。我和主人的羁绊你想象不到,那是数十年之前就开始纠缠的命运……要恨,就恨我吧。恨我没能更早的去拯救你。”
“获得了力量的你,仅仅只是在寻求着专一的,能让全心全意的去守护全心全意的去付出的爱…那是爱吗,告诉我,真正的爱是什么?你失去了许多…当你重新获得的时候,就会把失去的痛全部倾泻到你重新获得的爱上……”
“不…姐姐,别说了!”东煌一头撞上了一根石柱,骨骼断裂与鲜血喷溅的声音骤然在我的头顶上炸响:“不……我不能…接受…!”“你的梦很空旷吗…渴求着爱又害怕得到…已经拿到手里了又害怕失去…我早已厌倦了,但是看着你和我的当年何其相似…家庭暴力…药物滥用和宗教疯狂!你已经够悲惨了,不要再将你的悲惨加诸于人,他们何其无辜!”我操控着金色的锁链织成了更细密的包围网,尝试拦住东煌的冲锋。“我有错吗!我只是想要拿回我被这个世界夺走的东西,这也是一种罪过了吗!”管鞭抽击在帝国之柱上发出啪的脆响,随后那粗壮的石柱居然被抽击得拦腰折断,光明的碎片四处飞溅。
我看着她,艰难的点了点头:
“是的…这是伤痕,是你要用一生去治愈的伤痕。祂不可遗忘,不可咀嚼,不可追寻…是时候了,获得一个不爱你的人并不能抚平你心底的创伤,你膨胀的力量与心底的黑暗终会使你的力量失控,最终毁灭一切…抑或是毁灭你自己。”我抬起手,血红色的大刀上燃烧起了血金色的火焰。
“睡吧,我会为你致献悼词,敲落每一根铁钉…我即是寒冷即是虚空,将会为你带来安眠的终局…孩子,遗忘,是否对你来说会是一种仁慈?”
正因为充斥着软弱,激烈才尤为激烈。
正因为充斥着妥协,冲突才尤为冲突。
你已经软弱了十四年,你已经妥协了十四年。在那病态的牢笼里,在无数次的否定与否定中。亲人的侮辱与憎恨往往最是伤人。
你是否还要继续妥协?
你选择反抗。你选择将刀刃挥向你心中的弱者。
你宣称你爱我,你真的理解什么是爱吗?我手中的拟态被我塑造成了一把八面汉剑的形制,面对着刺来的管鞭我一挥汉剑,数朵缠绕着鲜血金炎的剑花瞬间绞碎了刺来的管鞭,东煌惨叫一声,眼泪都涌了出来:
“姐姐!您真的讨厌我吗!”我一抖汉剑,将她刺来的触手纵向劈开:“不,你是我的姐妹,我不愿意讨厌你。但是你自己要变得让我,让其他人不讨厌你。”八面汉剑上的鲜血金炎极具粘着性,一直灼烧着东煌的伤口使其无法愈合。我倾身前压,手中的汉剑挥出明亮的光弧将围过来的管鞭斩开。
我从未想过要你去迎合他人,有棱有角有一腔热血不是坏事。但是在人类这个复杂的物种面前,有时候你不得不为了某些目的,同他们虚与委蛇。你自己也要慢慢变得强大,我们的起点本身就超越了绝大多数的同族,但我的目标却低的可以忽略不计…抑或是高不可攀。
你不应该和我一样,我已经没什么追求了…但你还有。像我们这种人,在吃尽苦头之后都不会愿意放弃现在的安逸去博取一个不可预计的明天。世界打磨掉了我的棱角…我甚至都没有主动去寻求过什么…
你不一样,虽然手段不当,但是你还有着追求爱的勇气。
时候到了,我的战法剑阵已经构筑完毕。
你在等什么?
光芒爆闪而过,手中的八面汉剑骤然化为一柄丈许长的升阳古薙刀,黄金龙鳞甲与凤翅紫金冠加身,在脑海中构筑许久的枪术行云流水地挥舞而出:至阴,泼墨;至阳,留白;写意书形,来去自在;月落天白,晨昏蒙影,露凝雾散,水流山黛;八卦挥斩,苍穹之枪!一共十二个战法枪型在一瞬之间挥斩而出,水墨风格的能量流喷涌而出,瞬间将周围黄金神威的能量吸收同化,然后巨大的能量流就全方位的压制住了东煌疯狂状态下那狂乱而又极具破坏力的挥鞭。这一方天地都在这能量的放射之下化为了绝美的泼墨山水,金色已经无影无踪,天空之中阴阳轮转,白夜般的柔和光芒照耀着整个世界。
像是水牢一般,凝实的能量包裹住了正在倾泻能量的东煌。我看着面前扭曲的女孩:
“睡一会吧…虽然我不认为这种程度的伤害……”我提起了手中的薙刀,刺出。刀尖微微刺入东煌的胸口,时空之力绽放,收束,将她体内来自纱布尼古拉斯的强横生命力全部封印。东煌两眼一翻,身周多出来的组织霎时尽皆凋亡,巨大的身体轰然崩塌,重新化为了那个小小的人儿。
“有进步,将纯粹的外神能量分化为阴阳二气来加以控制,很有想法。之后怎么操作就看你了。你已经踏上了一条开始渐渐摆脱对于黄金神威的依赖的道路,这对你很有好处。哪怕是这之后黄金神威受到限制或者…你失去黄金神威,凭借着你琢磨出的战法,你也可以同神话生物与神祇一战。走吧,千夜在楼下等你,她有些事要和你说。”
天问等在门外。“那东煌就交给你了,我们恐怕要好好想一想怎么处理她体内的外神力量。黑暗的本源,血脉与天赋不是一般人类可以承受的。纵使她相对特殊,对于外神力量有很好的耐受性也依然受到了侵蚀。我认为她精神状态的不稳定与强制的外神力量灌输有很大的关系。”
我将怀里的东煌交到天问的手中,收起了手中的薙刀,下楼。
客厅里飘荡着上好的大吉岭红茶的香味,是今年产自天竺的秋茶,头茬新芽,发酵得恰到好处。看来千夜是一位资深红茶爱好者,对红茶的品质有着自己的追求。我看见她就坐在客厅里的一把安乐椅上,手边放着骨瓷质地的茶杯与茶壶。
千夜一身裘皮锦衣,漆黑的毛质衣面上有着金色的六边形纹路,毛领高翻,欣长的睫毛在深紫色的毛领掩映中扑闪扑闪,配上姣好的面容与丰满的身材,简直就是一位从十九世纪宫廷中走出的英尔兰德贵妇。我不禁掩口轻笑:
“您要是知道我恨透了资本家和纳粹,就不会说出自己是什么东西。”“这与我们今天要讨论的问题无关,今天我来是想解决那丫头的精神问题。毕竟外神的力量本来就不应该存在与人类的身上,除非是你这种,由犹格索托斯亲自挑选培养的个体,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千夜无视了我话语当中的火药味,呷了一口红茶,我拉过一张椅子坐下:
“装什么呢?你的微表情处理得很不到位,连我都看得出你在努力忍着不笑场。该说的说,装什么正经。”
千夜直接一口茶喷在了杯子里,连忙放下茶杯去拿抽纸:“咳咳咳咳……怎么每个人都说我装正经,你这丫头也不知道礼节,在神州呆了那么多年居然都不知道什么叫看破不说破…咳咳咳…呼~”“原本就是逗比型的人物装什么深沉。浪费了这好茶…”我也倒了一杯红茶,什么都不放就先尝了一口,茶汤甘甜清冽,后味深沉浓厚,甚至有些令人昏昏欲睡。“嗯…好茶。我原本是绿茶党,现在恐怕菜单里要加上红茶了。不知道乌龙茶和白茶的味道如何。”
我不由得赞叹起来,千夜莞尔一笑:“那你平时喝什么?”我看了看她:
“路边散装的,十五块一斤。”
“黄山毛峰喝过吗?”
“没有,太贵,不舍得喝。”
“太平猴魁?六安瓜片?正山小种?”
“你觉得我有那个钱吗?”我白眼一翻,千夜长长的叹了口气:
“总不至于喝十五块一斤的散装茶叶吧,你只是不喜欢喝没有味道的水而已吧。”
“有时候天问会忙到很晚,茶碱含量高些可以让我一直陪着他。我一般会比他睡得晚一点。”我又喝了一口茶:“既然来了,以我雁过拔毛的性格,你不留下点什么说不过去吧。”(其实我就是调侃她一下,哪成想她真的在门口放了两编织袋羊楼洞的青砖,还特别备注要加盐和牛奶。)
千夜莞尔一笑:“有的有的,礼物自然会给你留的。不过现在的问题是东煌那丫头,她的精神问题…说实话,我没什么办法。我制造化身的方式与天问他们不同,我无法直接控制自己的化身,也不能共享感官。我的化身更多的是像一种蜂群意识…它们是独立的,我可以同他们交流,发出指令,但是…”
“所以,你连是哪个化身赋予了她这么强大的生命力都不知道?”我放下了杯子。
“这个我还是知道的,不是田间潜随者,而是月之镜守护者。他的本意是将东煌转化为我的仆从,但是她的体质过于特殊,不仅让月之镜守护者的转化失败了,还吸收了月之镜守护者一部分的生命力。她现在的生命层次,大约与上级旧日支配者相当。而且她的生命力当中,有着纱布尼古拉斯的本源烙印,恢复力才会达到那样可怕的程度。”千夜看向天花板:“一直封印着也不是办法,你有什么办法吗?我不是很擅长思考。”“我看也是,穿着这么贵的衣服都让我觉得你傻fufu的。”
“天问!你从哪里找了个这么毒舌的女人!”千夜转向了楼上,天问下一秒就从旋转楼梯上走了下来:“她平时很温柔的,你是不是哪里惹到她了?还是你说了我的坏话?”“我哪里有!”
千夜气鼓鼓的瞪着天问,我莞尔一笑:“只是看着她可爱就忍不住逗弄了一下,你来说吧,天问。东煌的情况我也给不出一个准确的判断,这人又不靠谱,就只有看你的了。”
“我倒是有办法。”天问摸了摸下巴上那并不存在的胡子:“不过先让我们出去吃个宵夜吧,我有些饿了。”
“我要一碗淡酱油豚骨汤拉面加双份叉烧,弥赛亚你吃什么?”
“盐味拉面,带醋蒜和炸虾天妇罗。千夜你呢?”
“请来一碗北极,带温泉蛋和奶酪粉。”此言一出,我和天问不由得齐齐看向了换上黑色和服的千夜。顺带一提,我现在穿着一件纯白色,下摆上有细碎的樱花的和服,天问则穿了一件黑纹付羽织。我拉了拉天问的袖子:
“我想跟你换个位子。”
“呃…我们坐远点好吗?”天问没有看我而是看着千夜:“我们…怎么进了家拉面店啊…我本来想去烧烤摊的…”
“老公你怎么哭了?”我揉了揉眼睛,这里无处不在的辣椒气息让我的眼睛非常不舒服,不自觉地想要流泪。“别问我…问就是太辣了…你知道我不擅长吃辣…”天问一边用手绢擦着眼泪一边擤着鼻涕,连鼻头都红了。我皱了皱眉:“请问可以来一杯水吗?我家这位不大能受得了辣椒。”
服务员端上了一杯水,我将一小团金色的东西丢进了水杯中。大蓬的泡沫升腾过后整杯水都变成了漂亮的金色。“喝吧,会好受一点。有多少效果我不敢保证,但是至少…”“这种…咳咳咳——”天问还想推辞,我直接两指夹住他腰间的肉一拧:天问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赶忙拿起了杯子。“都这样了还矫情,药不拿来吃留着干嘛。”
拉面上来了,是经典的红姜葱花鱼板配海苔碎,撒了不少芝麻。一碟醋蒜被放在了我的面前,还有六只用大虾炸成的天妇罗。递到天问面前的碗要更大,上面铺着六片叉烧和切成两半的卤蛋,此外的红姜葱花鱼板海苔碎都和我这份是一样的。
我看向千夜,只见她将头发扎成马尾,双手合十,面前是…
火红色的小山!我看着那厚厚的红油,撒的满满当当的辣椒粉和芝士粉,还有浇在小山顶上的温泉蛋,回头看了看店门前的告示板:“呃…吃完特制北极者,今日免单。”
为了钱也不能不要命啊!我双手合十默默祈祷:
“希望人没事。”
“她一直这么勇敢吗?”我放下了筷子,双手合十,然后用水漱了漱口。“别漱了,回去刷牙吧。不管你漱几次都会是一嘴蒜味。”天问幸灾乐祸的说道:“她没那么勇,她只是很能吃辣而已。”“吃面不吃蒜,等于没吃蒜。”我不由自主的和天问开了个玩笑,他也听懂了我的意思:“你这话说了跟说了似的。”“你俩打什么哑谜呢,你说你有办法,说吧,天问。”
千夜放下汤碗,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啊…全身都暖和起来了。”“既然她自己的精神无法承载纱布尼古拉斯的传承,那就用外神的力量强化她的精神。将其强化到足以承载这份传承的程度。或者我可以尝试着将纱布尼古拉斯的传承中那些负面的部分剥离出去,仅仅留下那磅礴的生命力。但是无法承载纱布尼古拉斯力量中的阴暗面,那么她也无法驾驭教条,要学习更多的东西也无从谈起。人类脆弱的精神永远是她最大的绊脚石。”
天问倒了一杯清酒:“不过,最终的力量传承还是要看她自己。如果她自己不喜欢,这份传承反而会为她带来危险……冗余数据流最近开始躁动了,有将近十颗基准星在数据流的冲击下崩溃…落叶之渊能传送过来的力量有限,但如果我们没有开始培养支系,那么要抵挡住就会相对困难。已经有许多高位神格抵达了这边,虽不足以构成威胁,但是…”
“强行赋予传承绝不可取,这种事既有机缘的需求,又有对传承者个人的考校。最近扭曲现象频发,说明宇宙泡的障壁已经开始有些不稳定了。你这边好不容易有了一位强大而且自身力量已经走上正轨的传承人,那你是不是可以考虑从我这边分走一些压力?毕竟我的眷族,仆从和学生们在长久与扭曲的拉锯战中死伤惨重,黄玫瑰学园已经不堪重负了。我的孩子们毕竟只是普通人类…几位可以代表我的核心大能也无法连轴转。”千夜也接了一杯茶:“尽快给我回复,我不能在这里呆很久。”
“我尽快给你回复,弥赛亚,我们得和东煌谈谈了。”天问起身走向店门口:“撒麦迪已经替你处理了很多的封印问题,让你的孩子们再加把劲。”我随同天问起身,向纱布尼古拉斯浅浅的鞠了一躬,然后一路小跑的走向店门口。天问没有看我,但我能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愧疚。我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先说好,我不去读那个听上去就GAY里GAY气的学校。”天问愕然回首,我握住了他的手腕:“每个人,不管是女孩子还是男孩子,小时候都会有一个英雄梦。既然我拥有了这份力量,戴上了这顶荆棘的王冠,那么就必须要承担伴随着这份力量而来的责任。”“你刚才也听到了,由纱布尼古拉斯亲自培养的黄玫瑰学园在扭曲的面前都损失惨重,你没有多少战斗经验,仅仅是对付邪教徒和东煌…他们的战斗力甚至不及高阶扭曲。而一条裂缝至少有四名高阶扭曲进行镇守,更强大的上位扭曲甚至可以匹敌神明化身。这是一个危险的工作…我本来以为这个宇宙还没有演化到那个程度,看来落叶之渊已经等不及了…”
天问捋了捋自己长长的金发,看向了漆黑的夜空。烟火早已结束,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硝烟。我拉了拉天问的衣袖:
“老公,这个世界美好吗?”
“…不。它吞噬弱者,迫害英雄,滋养邪恶,孕育阴暗…辉煌的王冠之下,是英雄被蛇虫鼠蚁啃食的残躯…我不喜欢这里,不管是哪个国家…人类的劣根性太过深重,一旦站上了食物链的顶端就开始无止境的内耗…”
“那,我们为什么不毁灭它,按照我们的愿望建立一个新的世界呢?”
“因为仅仅依赖一个人搭建的规则,会在进化中被逐渐淘汰。而且…我们是外乡人,不能干涉本土文明的进程,只能保护他们逐渐进化…而且,这是你的文明,是你的国…哪怕再灰暗,因为诞生了你这样的孩子,我也不由得爱屋及乌了起来。”
“她是醒着的,但是十分的迷惘。她估计对自己之前的行为感到羞耻和愧疚…也对,她那个状态可算不上理智。虽然有着纱布尼古拉斯阴暗力量的催化,但是要说她一点意思没有就不大能说服得了人了…”天问打开了门:“不过我看你至少是C吧,也是百分百的女孩气,人妻属性也点满了…不对,难道她好这口?!”“作为一个男人,哪怕长得衣冠禽兽也请不要在女孩子面前随意谈论别人的胸部大小…也是我是你老婆,换个人你恐怕就要切腹了。”
我推开了东煌房间的门。
只是一场闹剧…那样精心的局,对于姐姐来说,都只是一场闹剧。
还要叽叽喳喳吗…我已经受够了,阿赖耶识,你拥有着无匹的伟力,却将目光投射在了卑微的蝼蚁身上…我有什么可以给你的?
东煌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耳旁回响着某位神灵,那被月之镜守护者称之为阿赖耶识的存在的喁喁细语。那是世界上最恶毒的嘁嘁喳喳…我用双手捂住了她的耳朵:
“如果觉得痛苦,就不要再听了吧…如果你可以战胜自己,门就会向你打开。如果你依旧害怕,无法接受…我不会放任你心中的黑暗将你压垮。我会将你心中的黑暗连同纱布尼古拉斯的传承一同剥离,抹去你的记忆,再找一个人家收养。你会有一个光明的未来…但不会再记得我们。”
“交织的红线将会撕裂…姐姐,你可知,你对我劝慰与鼓励的话语,都成了阿赖耶识攻讦我的理由…姐姐,杀了我吧…让我解脱…那位的赐予是我承受不了的…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别说了…你别说了!我知道!我只是觉得你很烦人…一直叽叽喳喳…”
东煌长长的叹息:
“即使情感溢出来了…都得不到认可,得不到应许…这是我的一生。没有…意义的一生…应该结束了。居然能将我最细微的好感放到那种程度…这份力量不是蜜糖…是砒霜啊…闭嘴…让我安静一下好吗,你还要喋喋不休到何时…说着其他人都听不懂的话…看着其他人都看不懂的书…被排挤,被唾弃…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蝼蚁…你不过也是一个卑贱的蝼蚁!将人类玩弄于股掌之间,很有成就感对吗…原来所谓的神明,也是那样的卑劣啊…来吧!你以为你可以占据这具身体作乱,但是你知道吗,你做的一切都是徒劳,徒劳啊!!!”
我微微叹息,她的天赋是有多么强大,已经有至少四位神祇为她出手…镇守着基准星的三柱神自然不必说,但是执掌着星球数据库的阿赖耶识也出手了…情感?什么意思…
右手之上黄金神威全力爆发…我已经没有多少体力了,如果东煌再出些差错,我恐怕支撑不了多久。在我的印象中,阿赖耶识绝不是那样的神明,她没有作乱的理由。在我正面对抗东煌的时候她甚至多次扭曲空间让我避开了死亡的危机,甚至我手中的薙刀也是她感应到我即将临场突破,借由拟态传送来的神器。
阿赖耶识·心湖微漾。
她必然有自己的苦衷…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拖时间,拖到阿赖耶识完成同东煌的沟通。辉煌山丘已经构筑完成;我将东煌连同她身下的床一起搬进了那个无限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