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诺盘腿坐在床上,用被子裹着身体,看着窗外的雨和灰蒙蒙的天空,揉了揉因为没有休息好而有些发黑的眼睛。
这是第几天了?
从天上的水昼夜不息的往大地上倾倒着,一晃一个多星期连口气都没有喘过。
艾诺怀疑是不是天上住了人,然后在装修时挖破了水管,否则也不会漏的这么夸张。
咚咚咚——
敲门声虽然短暂,却大不同于枯燥的雨水声,把艾诺从烦闷的发呆中拉了回来。
"小姐,您的午饭……"
虽然心里早就不再期待,可听到那声音的主人不是安娜时,艾诺还是觉得有些失落。
"放在门口就好。"艾诺吩咐到,
说起安娜,她的双亲都是这北山城的居民,不同于其他侍从,并不在伊斯特尔的城堡里落户。
前些日子里,她的家里写信过来告知大水淹了房子的消息后,拂斯特便批了假条,准许安娜回家。
这样一来艾诺就没了倾诉烦恼的对象,整天都被婚约的事情困扰的闷闷不乐又无处宣泄。
她只好像前世那样宅在自己的房间里,把床头放着的那本故事书又翻上了几遍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可好巧不巧,那书里讲的正是关于一位少年勇者为了帮助村民们勇敢献身的故事。
仿佛冥冥之中一切都在暗示着自己要做些什么一样。
成为勇者拯救世界——什么的,不正是穿越异世界后的主旋律么?
"可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艾诺卷起被子蜷缩在床上埋怨道。
无论是为了家族的和婚,还是所谓的大雨与契约……她一样都不想管。
"就算是转生了,我也不过还是一个没用的宅宅而已。"艾诺紧闭着眼睛,把脑袋埋进枕头里想要就这么睡过去。"金钱权利也好、魔法力量也罢,我哪一个都不想要!"
不要辉煌的传说,也不要万众瞩目的光辉。
寥墨这辈子的所欲所求,就只有前世无法触及的幸福而已。
"怎么了?"
白发的女孩坐在艾诺的床边关切的看着她。
"不开心么?"
"你来了啊。"艾诺有气无力的瞟了女孩一眼,见怪不怪的缩进了被子里。"我不想谈那件事,你走吧……"
这家伙自出现后,一天比一天灵光像是开了窍,现在说话已经和常人无异了,但也正因如此也变得滔滔不绝起来,再加上毫无征兆的出现,让艾诺觉得这家伙简直烦死人,也懒得管她到底是谁了。
"可是我必须得和你说,除了你以外没有其他人能看得见我了,时间真的不多了……"
"所以就非得要我来干那些危险的事吗?"艾诺一下掀开被子,跪在床上,张开双臂给女孩看自己。"看到了嘛?这身板还没你一阿飘壮呢!还有——我才十二岁啊?!这个年龄就算让我去搬砖都是犯法的好吗?"
"可是……"女孩犹豫了一下,咬了咬嘴唇又继续说道。"只有你能,只有你是……"
"只有?"艾诺皱起眉头瞪着女孩。"为什么上天在给我分配天赋和幸福的时候不谈只有?偏偏到了家族要和亲的时候,到了要排忧解难的时候才给我加个「只有」的前缀?这是什么恶毒的诅咒?"
"不是你想的那样。"
女孩摇了摇头,轻轻牵了牵艾诺的手,可是那双惨白的手只是像空气那样穿过了艾诺的指尖。
"不是诅咒哟,而是一次选择,一次选择未来的机会。"
"选择?"艾诺甩了甩手,把脑袋撇向一边。"我不想选择,特别是为了别人什么的,别把我当成那样的笨蛋。"
"可你就是,以前不就……"女孩欲言又止,接着又换了句话说。"算了,我有些东西想给你看看……"
"不想看。"艾诺一口回绝。
"拜托,它真的很重要。"女孩似乎还是不肯放弃,恳求道。"如果你看完后还是没有改变注意的话,那我会就此消失,再也不烦你了。"
"东西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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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和二哥都因为自己的职务到城里去指挥赈灾了,抓紧侍从们中午吃饭的时间,平时派人看守,从来不让艾诺进去的书房,此时也只是上了一层锁而已。
这还不简单么。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发卡捅进锁芯里搅了搅,然后拧动把手……
咔咔——理所当然的没能打开。
"诶?怎么会……"
"你在干什么呢?"幽灵女孩飘在旁边看着艾诺一阵捣腾,发出了疑问。
"开锁呀。"艾诺抹了把额头的汗水。"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
"电影?"女孩歪了歪脑袋。"可是不管怎么样,这把锁并不是机械锁啊,像盗贼那样铁丝当然打不开呀。"
"啥?"
"这是施加了简单魔法的,结界锁当然需要用魔法来解开啦。"
"可我不会魔法啊……"
"只要输入特定的魔力波长就能打开了,很简单的。"女孩飘到了艾诺的身边,用手搭在门把手上,手指飘散成风一样,钻进了锁孔内。
咔哒——
只一息之间,门后便传来了锁芯转动的声音,木门缓缓打开。
"厉害。"艾诺不自觉的赞叹道。"等等……我好像知道那些恐怖电影里的幽灵是怎么开门的了。"
"好啦。"女孩飘进了屋内。
"第三排书架的第四层,从由往左的第七本书后,我碰不到实体,只能拜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