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危险的想法不值得被称为想法。
——王尔德
……
山阳市,位于华南地区。其实东海市在北方城市中就属于偏南的地带了,我作为土生土长的北方人,对东海市的环境还算适应,但到了山阳,仅仅只是住了一晚,便立马觉得不太舒服。
这里的气候对我而言有些过于潮湿了,虽然如今已是十月末,山阳市的蚊虫却仍很多。一般来说受寒潮的影响,这里于十二月才会变冷,但由于空气潮湿带来的影响,我已经有点受冻了。
跟我居住于同一间客房的红发少女画树却觉得还好,她此行准备了很多衣物,明显是比我想的要更加充分。
要问为什么我们二人会住进同一间房中?这事还要从昨天说起……
昨天上午,画树在我的陪伴下来到了山阳市九龙山上一处新修建的别墅群。这里的主人是隐世十族之一夏家的子嗣夏隅,也是画树的好朋友兼闺蜜。受邀前来的除了极个别我这样的外人,大部分都是十族的年轻后裔。由于我们是先行抵达的,所以夏隅和她的女仆花铃小姐先将我们带到大厅接待。
“小树,好久不见了,最近过得还好吧?”
我自觉的坐在最靠边的次等位,低头沉默着。这种富家子弟们的社交活动对我而言并没什么意思,毕竟我以前也跟着宿大少爷应付过一些酒席。不过我挺好奇画树准备如何介绍我们的关系,朋友?同事?还是陌生人?
“还行,你是指学业还是事业?”
据我所知,画树的本科专业学的是国际经济与贸易,不过她平常基本不怎么在学校待(就像我一样)。她的名下有几家公司,没什么实际产能,就是家里给她注册着玩的,对她来说无论是学业还是事业,都算不上什么需要担心的东西。
“哈哈,瞧你说的,对你而言这不都是小意思嘛。”
诚然,越是家庭条件优越的人,能力也就越大,也就能获得更好的条件。在社会资源竞争阶段,只有起步者是靠着运气和血性杀出一条大道,从此开启后人乘凉的时代。但我认为这并不能怪罪具体某一个人,也怨不得社会,因为资源是有限的,自然也并非取之不竭的,即使劳动力被开发的再完全,也不过是从一个所有者转移到另一个所有者的过程。
“也许吧。对了小隅,你还没给我们介绍这栋别墅呢。”
夏隅一拍脑袋,“你瞧瞧我这脑袋!对了,”她随即瞧向我,“这位是……”
我正犹豫着如何自我介绍,画树率先开了口,“他是我的相亲对象。”
“咳咳……”我尴尬的咳嗽了两声,冲着夏隅礼貌性的点了点头,“很荣幸认识夏小姐,我是归海月。”
“你好。”
夏隅也是惊讶了一小下,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你不是最讨厌相亲的吗?你还说你有二十四种借口推辞掉家族催婚。”
呵,比我的借口还多一种。
就在画树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女仆花铃领着一个男生走进了大厅,“小姐,陆少爷他们到了。”
在抵达别馆前,画树就已经为我做了受邀人员的简单介绍,其中有一位是陆家小儿子,陆筵宴。跟他随行的还有一男一女,由于这些小姐少爷们我也是第一次见,所以安静的等候其余人的问候,以便连猜带蒙的对上号。
“陆少爷,好久不见。这边的东方小姐,以及时少爷,你们好。”
夏隅一一跟他们打好招呼。陆筵宴身后穿着酒红色长裙的,是东方家二女东方凌,她的身边则是时家次子时潸。
花铃简单的给在座的各位互相介绍后(介绍时称我为画小姐的朋友),东方凌忽然说道:“你就是归海月?我听说过你。”
见我一脸疑惑,她笑着解释道:“我妹妹东方雪,跟我提起过你。”
“噢,原来如此,承蒙东方警官关照了。”
我礼貌的回应了一声。时家在山阳市的影响力最大,再往南便是东方家族的地盘。某个资本集团想要做到只手遮天是有点困难的,其背后必须有家族撑腰。比如这位时潸,就是江东省省长的儿子,只不过听说他不喜官场,做起了商贸。宿毕休的天宇集团想要打开南方市场,就必须和时家聊聊分蛋糕的事情。
“夏小姐,各位,看来我来晚了啊。”
又有一人来到了大厅内,相比于前几人华丽穿着,这人身上穿的显然朴实了一些,但大家对他却没有轻视的意思,“闵先生到了?快请入座。”
这位闵先生可是大有来头,他就是夏小姐从帝都设计院请来的人才,也是这栋建筑的设计师。
随后,大家又在接客厅内闲聊了一会,最后一位客人才姗姗来迟。这是一位穿着西服的瘦高男子,看打扮不像什么富家子弟,倒像是个跑业务的。
“介绍一下,这位是夏家请的律师,呼延月先生。”
巧了,跟我一样,复姓加个月,看来他的父母起名一定也很懒。
人终于到齐了,而现在也到了饭点。在花铃小姐的带领下,我们一同来到了餐厅。
华丽的水晶吊灯下,是一条长长的楠木餐桌,桌子上备好了各式各样的丰盛菜肴。在餐厅一角的留声机中播放的萨克斯曲如雾环绕在空间中,让各位来客切实的感受到了用餐的幸福和惬意。
“诸位能来此做客,我很开心。现在,让我这个地主敬各位一杯,欢迎大家来到四季馆。”
午餐时并没有发生什么值得在意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多余的交谈。一行人吃过饭后,决定四处转转。陆少爷他们去了地下室的台球厅,闵先生和呼延先生决定去后院转转,而我则被画树拉着,来到了四季馆的正门处。
夏家的别墅群位于九龙山的一处山头,而四季馆位于最里侧的一处山峰上。盘山公路只延伸到外侧别墅群,想要进入四季馆,必须先要经过一道长长的铁索桥。
“怎么了,这么着急拉我过来?”
我还在疑惑,画树却指了指不远处的桥面,“你自己看。”
我顺着她的示意向前看去,看到了我最不愿意看到的场景——铁锁拉起的木板桥已然断裂成两半,各自垂在了山体的两边。
“这……这么厚的锁链,想要锯断它得出不少声音吧?刚才我们都没有听到吗?”
“其实我听到了几声,但我当初没在意,现在看来这可能是有人故意为之。”
站在画树的身边,我深吸了一口气,“惨了,这不是妥妥的‘暴风雪山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