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图纸,交出来。”
画树将匕首压在我的胸前,再也没了平日里温和的模样。我能看出她的急切,但心里还是未免有些失落。
“……从看到那扇未关的窗户开始,我就猜到了你也在这里找东西,没想到我们的目标竟然一致。”
我轻轻开口,话语中听不出喜悲,“我只要照个相就走,东西还是你的,这样都不行吗?”
“不行,你不能看到那上面的内容。”
这话倒是勾起了我浓烈的好奇心,“为什么,那不就是个图纸吗?”
由于反手握刀的缘故,我的右手实在是使不出什么力气。画树朝我的手腕处一敲,我便吃痛松开了手。小刀掉落在了地上,被她一脚踢进了角落里,丢失在了黑暗中。她将匕首抵住我的下颚,另一只手抽走了我身后的那沓纸,“不要反抗,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杀你。”
我顺从的点了点头,却意外的有些难过。这几日跟少女的互动,让我有了一些原本没有的奇怪感觉,但现在却像被水泼了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就在这时,房间的西北角忽然传出了奇怪的声音,好像是机械的咬合声。少女反应出奇迅速,拉着我躲进了黑暗中,还不忘给我的手机关了机。她一只手捂住我的嘴,另一只手握着匕首,我整个人就如同瘫卧在她怀中一样,半蹲着贴住墙根。
来者握着一枚手电,随意的扫了扫,竟然是一个令我们都没有想到的人——陆筵宴。说实话,无论是夏隅还是花铃,或者是闵先生来这里,我都不奇怪。但陆家少爷能找到这里,我是万万没有想到。
陆少爷快步走到中间那个书柜,朝着书柜的上方摸索,摸出了一个小黑盒子。随后他再也没有查看其他的地方,快速返回了来时的地方,又是一阵金属咬合声后,房间彻底安静下来。
画树松开了我,我没有理会她直奔陆筵宴来时的地方,这里有一个固定在墙上的置物柜,看起来是另一处暗门,但我并不知道这扇门通向哪里。
“回去吧。”我轻声说道,“东西我不要了,我们先回去再说。”
我们俩按原路回到了收藏室,就在这时,画树突然开口叫住了我:“归海月。”
“怎么了?”
我疑惑的回过头去,却被少女猛的掐住了脖颈。因为呼吸困难,我下意识的张开了嘴,少女找准时机塞了一个药丸下去,然后捏住了我的喉咙,轻轻的揉搓着。
我被迫咽下了这不知名的东西,少女冰冷的声音在我耳边绽放,“我很了解你,你太不老实了,还是好好的睡一觉吧。”
说罢我感到天旋地转,瞬息间便两眼一黑,晕睡过去。
……
清晨,我被一阵嘈杂的讨论声惊醒,从我自己的床上坐了起来。声音来自门外的走廊,穿戴整齐后我推开房门,看到了一堆聚在一起的人。
“打扰一下,发生什么事了?”
花铃小姐见别人没空理我,于是向我小声解释,“闵先生昨夜出了意外……去世了。”
我朝着他们围着的屋子里瞅了一眼,只看到了血像油漆一样涂满了墙,在阳光下显得刺眼,“报警了吗?”
“关于这个,今天早上大家的手机好像都收不了信号了,小姐说可能有人在周围布置了信号屏蔽器。”
闻言我略微皱了皱眉,“看来事态的发展有些不可控啊。”
奇怪的是我并没有看到画树,她房间的门是开着的,里面并没有人。“画树呢?”
“画小姐去餐厅了,她说如果你醒了,可以去那里找她。”
我又朝屋里瞅了一眼,按捺住了好奇心,下楼去找画树了。
明亮的餐厅中,少女正在享用精致的早餐。见到我进来,她拍了拍身边的座位,“你喝豆浆吗?这里什么都有。”
“发生了这么多事,你竟然还有胃口。”
我坐了下来,并没有着急吃东西,“你找我有事?”
“你很想要那图纸吗?”
少女转过头,红色的长发温顺的披在肩上。
“我之前不想,现在也更加不想了。”
我摇了摇头,“这件事就过去了,我没有和你争东西的打算。”
“如此甚好。”
阳光照在她的侧脸上,现在的她和昨夜里简直判若两人。
“不过,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为什么你不让我看到那图纸?”出于好奇,我还是问了出来。少女看着我,神情复杂,“怎么说呢……”
她扬了扬头,似乎是斟酌着说出口,“如果你看到了,那我们就没有继续待在这里的意义了。”
“真是奇怪的回答。”
我叹了口气,“好吧,你开心就好。”
……
告别画树,我回到了二楼,当着花铃小姐的面躲进了陆筵宴房间隔壁的卫生间,并锁上了门。其实昨夜我就计算过了,如果有第二条暗道,那这里是最有可能的地方。摸了半天墙壁,我找到了一处有弹性的瓷砖,轻轻一按,墙体变向四处裂去,一条黑漆漆的通道出现在眼前。
我飞快的来到昨夜里的房间,站在中间那个柜子前闭上了眼。昨夜我随意一瞅,就发现两份图纸上面有所区别,想必是先到于此的画树想要调包图纸,但我紧随其后的缘故。但这两份中就一定有真图纸吗?我只是随便一看,就发现两幅图纸的一楼比例都不对,第一幅少了两根承重柱,第二幅则少了一根。除此之外,二楼的密道也没有在其上。我猜测这里应该还有一份真正的图纸,这就是为什么我不跟画树争的原因。
我睁开眼,敲了敲柜子的上层,又敲了敲下面,很快一个小夹层便弹了出来,里面又是一份图纸。熟练的拍完照发给了老板娘后,我删掉信息,将暗格原封不动设置好,撤离了这里。
走出卫生间,画树也回到了二楼,夏隅让大家先到大厅,让女仆花铃保留好这里的案发现场。这时,我终于看清了闵先生的遗体。
死状极其的……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