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人习惯了特权,平等对他来说就等同于压迫。
……
每年,美国的佛罗里达州都会迎来一批一批的游客。这些游客来自世界各地,其中以欧洲人和亚洲人为最甚。
画蝉站在迈阿密市中心的一家艺术馆前,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他的脸上罕见的带上了一抹迷茫。
他要寻找“时间之骨”,来治疗已经死去的“自己”。
为此,那个姓唐的人告诉他,一定要杀死归海月,才能获得启动时间之骨的引子。
他抬脚便走进了艺术馆。馆内空无一人,昏暗的灯光笼罩在那些来自上个世纪的油画上,显得无比落寞。若是这藏馆开在欧洲,兴许也不会这么寂寥。
根据老山羊的信息,时间之骨之前的位置是在普罗旺斯,后来被拉尼亚凯亚的首领带到了加拿大,又在佛堂的运作下来到了这里。
安静的大厅内,只得听见他一人的呼吸声。在不远处的一台镀金王座摆饰上,静静的躺着一个盒子。
盒子做工精致,上面绘有百兽大迁徙。那些动物被刻画的栩栩如生,仿佛背后真有什么东西在追着它们一样。
画蝉颤抖的伸出手去,只听见“砰”的一声,他的脚边出现了一枚弹孔。
“画蝉,那东西我也要。”
我站在艺术馆的大门口,手枪的枪口对准了不远处的青年。画树就站在我身后,她似乎不太想直面自己的哥哥。
“归海月,我猜到你会来这里。有小树和猫鼬的帮忙,不如说找不到我才叫奇怪。”
看着画蝉悠闲的神态,我紧紧的握着枪,“你需要时间之骨,我可以理解,但你为什么要引发国内的自焚案?”
“什么自焚案?”
画蝉愣了一下,他似乎是以为我在诈他,“总之,既然你也想要这东西,那就来抢吧。”
我不再多言,立刻发动了领域。紫蓝色的光晕以我身体为圆心向四周呈辐射状扫射而去,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但我知道,我并没有真正暂停时间,而是我的思维速度无限地增加,在领域中我的思维可以运行很长的时间,但肉身只能活动大约0.5秒,这么短的时间不可能做出什么大动作,唯一能做的就是开枪,开出出乎对方意料的一枪。
三枚子弹先后从枪口喷出,受到领域的影响被定格在了空中。它们都各自朝着三个不同的方向,只待领域解除后撞击在一起,互相交换完动能后将其中的一颗沿弧线的轨迹射向画蝉的手腕。在到达这里前我就答应了画树,不会杀掉画蝉,不管他是不是真的要杀我。
仅管这对我不利,但这是我给少女的承诺。
领域解除,那颗变轨的子弹射向前方的青年,却被他一闪身躲开了。
“你竟然会领域?有意思。”
他打了个响指,从艺术馆的天窗上跳下来一个拿着冲锋枪的壮汉,挡在了我和他之间。
“我就不陪你玩了,先走一步,咱们下一次循环再见。”
我敏锐的捕捉到了他话中的信息,之前画树也说过“循环”的字眼,难道除了我自己以外,画家兄妹也保留有一部分轮回的记忆?
没时间考虑更多了,因为眼前的壮汉已经举起了手中的枪。我拽住身后的画树朝着门外一闪,接着一连串冒着火星的子弹就从大门内蹿了出来,笔直的飞向了远方的地平线。
“小树,你想办法拖住他,别让自己受伤,我去追画蝉。”
来这里之前,我早就背下了迈阿密市的地图,虽然我不清楚这家艺术馆有没有别的通道,但假如有,一定在馆正西方或东北方向,因为一般建筑设计逃生通道都会考虑周边环境和交通路线。
我迅速移动到了馆后,果然瞧见了不远处抱着盒子的青年,虽然这是市区,时不时会有巡逻的条子,但我一咬牙,举起手枪就扣动了扳机。
子弹击中了画蝉手里的盒子,但他依旧没有松手,他转过头来,不屑的看着我,似乎在嘲笑我手里有枪也留不住他。
没办法了,我再次开枪,五颗子弹互撞击后,有两颗子弹从不同的角度分别射向画蝉的锁骨和脚踝,他躲了过去,但两颗子弹错过他后又撞击到了一起,一颗落地,另一颗飞向了他的左腰。
子弹终于击中了他,从他的腰侧穿了过去,但他依旧没有停下脚步,只是步伐带上了一丝踉跄。
我的枪上带着消音器,并且把它藏在了衣服下面,但这骚乱还是引起了路人的注意。没办法,我只好低头小步追逐对方。受了伤的青年朝着一处饭店跑去,他选准了我不敢在人多的地方动手,他自己只需要混进后厨,就有了喘息的时间。
这时,我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画树追上了我。她微微皱眉,似乎情况不太好,“对方貌似是一位雇佣兵,我打中了他的小臂,但他朝着路人开枪,我也没有办法。”
“先别管他了,你哥进了那家酒店,我们也进去,但不能轻易动手。”
“好。”
我们二人迅速进入了这家饭店,作为迈阿密市中心的餐馆,它的大厅异常华丽,但我们却找不到青年的踪影。
“他受伤了,找地上的血迹。”
很快,画树在一处楼梯口找到了一点点暗红色的血渍,我叫住了一旁的服务员,问了问,二楼是拥有着一些包间和散台的混合空间。
我们立刻上了楼。
血迹延伸至最里面的房间,我给画树打了个手势,推开了门,就在我们准备拔枪射击的时候,看到了门后的四个一脸懵逼看着我们的人。
那四个人,竟然也是我们所认识的,不——是我们无比熟悉的人。
我的父母、妹妹,和画树的母亲画夫人。他们四人不知为什么出现在了美国,还在这种危险的地方吃着饭。
“归海月?还有……小树?你们怎么来美国了?”
“爸,妈,你们不是和小霂去海南了吗?”
父亲还没有解释,一旁的画夫人倒先开口了,“是我去三亚办事,碰见了归海先生一家,于是请他们来美国转转。小树,你们怎么在这里?”
我没顾上回答,冲到了二楼窗边,街上看不见那个雇佣兵的身影,应该是没有追上来,画蝉现在应该光顾着逃跑,犯不上杀个回马枪,眼下虽然追不上时间之骨,但可以说还算安全。
“妈,我们来这里找个东西。”
就在我回到包间门口时,听见了画树的声音。
“找什么东西?”
画夫人并没有就这么被糊弄过去,而是目光紧紧的盯着我们,就在我冥思苦想如何应付过去的时候,一旁的少女突然伸出了手。她按住了我的脖子,迫使我缓缓的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