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可以吗!”小透战战兢兢,确认似得又问了一遍。她生怕自己再失望一次。
“总之……先试试撒!”这边,罗兴刚动先于口,早已伸手接过小透手中的两节5号电池,将之头尾相接,排列在桌上。
“你是怎么想出这个方法的撒?”罗兴刚转头兴冲冲地问道,手里却没有停下。
“是规则,规则里设了个大大的套!”小透双手划船,划了一个大圈。
“规则?”
“没错!”小透双目熠熠闪光,微笑道:“首先,规则里说,只要破解这场游戏,那枚价值350万元的钻戒就归我们所有……”
“那不是正合了小透的心意撒!”罗兴刚手里忙活着嗫嚅道。
小透蹙眉道:“的确,我太喜欢钻戒了,甚至拿起来都小心翼翼,生怕把“她”摔疼了。唉!”说着她长长得叹了口气续道:“所以当刚子哥你拿钢丝球刷刷它时,我痛心疾首,心如刀割!”
“抱歉……”罗兴刚感觉脾胃里又泛起了刚才那股杀虫剂的味道,不禁摇头不止,心里哭笑不得。
“呜……他(她)一定是看准了我这一点弱项,才故意说通关了可以作为奖品赠送,让我潜意识里有意的避开某些办法!”小透佯装哭脸,耍起了萌来。
罗兴刚鸡皮疙瘩暴起,急忙打住说道:“所以,摒除了这个圈套,你就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尽可能合理地利用”这个词了撒?”
“没错!”小透哭脸转作欢喜,自鸣得意道:“除此之外,规则里的某一项说明,咀嚼起来也觉得味道怪异。”
“哪一项撒?”罗兴刚惊讶地望着小透,关于这一点他确乎没有想到。
小透伸手拿起一枚钻戒晃了晃,笑吟吟地说道:“你仔细想,前面的每一项规则,每当提及这个时,都会称之为“钻戒”,唯有在最后却说——将选出的‘戒指’投入洞中。虽然是一字之差,但却意义非凡,其中一定大有文章。
“啊!”罗兴刚恍然大悟地脱口而出:“你的意思是,只要将正确的戒指托扔进去就可以了撒?”
“唔,所谓的自有工作人员判别对错,只是鉴别戒指托的材质而已。换句话说……”小透故意放慢语气,顾盼间神采奕奕,她笃定说道:我们先前揪着钻石不放的思路是错的,因为我怀疑
——三颗钻石都是真的!”
小透的这一番汤水不漏般的娓娓道来,实在有洞穿七札的功力。罗兴刚立时感觉颅内拨云见雾,不禁“哦”的一声喊了出来。他忙掩住尴尬,眼神示意着说道:“看,弄好了撒!”
小透被他的表情逗得不禁莞尔,她看向桌面,那个原本纷乱无章的钢丝球已然被罗兴刚用外力捋出了一跟弯弯扭扭的直线,欣然点头说道:“事不宜迟,我们开始吧!”
罗兴刚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看了一眼操作台上笑道:“还有将近15分钟,理论上来得及……”
说着他抓起捋好的钢丝线,觑准桌上头尾相连排好的电池组,将一头接在了的正极,另一端则搭在负极。使之成为一个回路。更加准确的来说
——是一个短路回路。
“等着吧……!”罗兴刚撤回双手,又端起了杀虫剂,摆着架势严阵以待地盯着。小透的心早已悬到了嗓子眼。她的太阳穴扑扑直跳,双手交叉合十,心里默念祈祷。
不多时,两人不约而同的眼睛一亮,发现细细的钢丝线开始发热并微冒白眼。下一瞬,伴随着几乎是微不可闻的“滋”的一声,寥寥微不足道的火星随之迸出。
罗兴刚哪里肯放过如斯天赐良机,在电光火石的一霎那拇指下压。扑哧哧哧!杀虫剂的喷雾宛如血战沙场的千万勇士般奔涌而出,在接触明火的一刹那,“唿”的一声轰然而着。顿时,整个杀虫剂就像一个火焰喷射器一般喷涌着猛烈地火舌。
“啊,着了着了!”小透看着突然瞬然暴涨的希望之火,竟觉得如斯美轮美奂。她宛如一个孩子看到夜空中盛开的烟花般,情不自禁地拍手叫喊起来。
罗兴刚自然也心脉高涨。他看向小透,见到后者的表情渐由狂喜转作悲伤,但还是蹙眉咬着下嘴唇,向自己点头示意后。旋即转身,将火舌伸向了三枚已经堆好,放在一起了的钻戒。
这便是二人共同的计划——利用铂金与白银的熔点的不同加以区分。
小透之所以前后两次向罗兴刚确认此法是否可行。其原因在于,她并不是十分确认两种金属的熔点孰高孰低。如果白银的熔点高于铂金,那么铂金(真)必然先于白银(假)溶化。也就是说,在鉴别出结果的一霎那,真正的戒指就会毁掉,所有做的一切将会功归一篑。遑论将其投入洞中赢得胜利。
而作为化学老师的罗兴刚,对此则腹中犹如明镜——铂金的熔点约为1770℃,而白银则是960℃,前者比后者熔点高且相差巨大的鸿沟,因此彼时才自信地朝小透点头,表示此法完全可行。
当然有个细节是小透没有考虑到的。通常,类如酒精灯,火柴,打火机等普通火焰的温度,其外焰最高也不过600-700℃,是完全不足以溶化金属的。然而有了杀虫剂推波助澜,效果则截然不同。它内中所含有类似可以充当助燃剂的成分,使其燃烧效果如同瓦斯气体一般,可以轻松的将火焰温度推至1700℃以上。自然当下并不需要这么高的温度,只要高于960℃来鉴别出白银戒指就足矣了。
然而,这个方法大有’舍车保帅’的意味。这也是彼时小透犹豫不决,痛心疾首的原因——那就是钻石。虽然钻石的硬度堪称强悍无敌,而且也不知哪一朝的哪一位哲人曾说:“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然而它的成分毕竟是“碳”,终归不似黄金一般不怕“火炼”。当火焰温度达到800℃时,它就会化成灰烬。而当下为了鉴别白银,火焰温度必需上升至960℃以上。
所以“视钻石如生命”的小透当时才会叹息说道:他(她)一定是看准了我这一点弱项,才故意说通关了可以作为奖品赠送,让我潜意识里有意的避开某些办法!”
因为火焰的高温,罗兴刚早已大汗涔涔,豆大的汗珠自额头沁出,顺着眉心滑至鼻尖儿滴落。小透则伸出纤手,贴心的帮他擦去。他心中又开始荡漾起来,却始终不敢掉以轻心,这是他们最后一次机会了。
他看着眼前堆在一起的钻戒,已然烧得发红。准确的说应该称之为是戒指了,因为钻石已经慢慢地化为灰烬。说明此时的温度已经达到了800℃以上。
罗兴刚冲小透兴奋道:“已经超过800℃了,快开始了撒!”
“唔!”小透心怀期盼地点点头,突然眼睛一亮,手舞足蹈地大喊起来:“快看快看!,那两枚戒指软下去了,开始变形了!”
“啊啊,是的撒!”罗兴刚也心里雀跃起来,为了确保最后的结果正确性,他又控着尺度一般持续烧了一会,直到其中两枚戒指完全没了摸样,方才停止了喷射,熄灭了火焰。他转头望向操作台,发现还有4分钟,心里长吁了一口气,神采奕奕地对小透说道:“答案揭晓了撒!”
“唔,你真厉害!”小透说着,兴奋的脸上突然滑过一丝转瞬而逝奸诈,随即撒娇道:“刚子哥,接下来就靠你了!”说着又回到了熟悉的“老窝”,靠坐在墙边闭目养神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听得罗兴刚一头雾水,他皱眉思忖了足有半分钟,直到看见眼前红的发烫,不能触摸的戒指,才恍然大悟,心下又佩服又愤恨。佩服的是这个女人竟如此玲珑剔透,总是想在自己前面。而愤恨的是她“过河拆桥”,刚才还如斯体贴得帮自己擦汗,等到利用完毕就又恢复了从前的嘴脸。
可他此时顾不得埋怨,因为戒指的温度当下足有1000摄氏度,而时间只剩下将近三分钟了,如果要等它冷却到可以触摸的温度才下手,怕是早已经超过了时限,人走茶凉了。
“怎么办,怎么办撒!”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般团团乱转,只能又乞求般望向玲珑剔透的小透,因为它总能在关键时刻,想到办法。于是带着三分哭音,张口问道:“大小姐,你想想办法撒!这么烫你不会让我用手抓吧,距离差了足有三四米撒!”
小透没好气地打了个哈欠,慵懒道:“那怪谁,谁叫你提前不想好,不在洞边做实验。你还化学老师呢,一点都不严谨!”
“哈?”罗兴刚被冷不丁地倒打一耙刚想发作,那边小透又说道:“算了,不耍你了。”她瞿然睁眼,下巴微扬,示意道:“你真是猪啊!用那个不就好了吗?”
罗兴刚顺着她的眼神茫然看去,顿时恍然大悟般拍了下大腿,但随即腹内升起了一种厌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