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饭的时间段,女仆小姐将窗帘全部拉开,让明艳但不足以刺眼的阳光照亮客厅。
银质的餐盘和餐具,能容纳十几个人共同用餐的长餐桌,永远都处于盛开模式下的鲜花,悬吊在天花板上的巨大厚重吊灯也一直释放着魔法的光源。
执事先生推着盛满了各种美食的餐车,将美食送上桌。
因为一场闹剧,古堡当中的堕天使男仆拖着被魔女主人打成了一滩烂泥的另一位男仆礼貌告退。
来到了客厅的爱芙和爱格儿理所当然的坐在了离母亲大人的中央座位最近的左侧位置。
随后是姗姗来迟的同古堡后院墓地食尸鬼们进行激烈心理斗争的清洁工作的阿迪尔。
当古堡内的所有仆从就绪到位,随着魔女小姐的优雅入座,预示着午餐的正式开始。
爱格儿取过了餐桌上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水果拼盘,率先吃起来的同时,被遵守餐桌礼仪的小爱芙悄悄掐了下手臂,要等妈咪先用餐才行。
于是爱格儿就用插有水果的牙签趁姐姐没注意塞入了她的嘴里。
「呜——!」
「好了,这下我们就是共犯了。」
将水果拼盘推回到了桌面中央,爱格儿一击得逞。
被妹妹这么一搞,捂着嘴巴不小心吞下去的小爱芙埋怨瞪了爱格儿一眼。
「老妈,魔法学院是什么?」
小女儿的视线盯向了从刚刚开始就默默品味着美酒的魔女老妈,直接开口好奇问。
在暖色调光线的铺垫下,如平时漆黑礼服穿着的魔女以随意的姿态坐在了高椅上,脸上维持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随着小女儿的视线盯久了,魔女小姐也终于悠悠然放下了手中的高脚杯,漆黑的眼眸回望着自己的淘气小女儿,轻笑。
「很想知道?」
「嗯。」
小女儿点头。
「但是我不告诉你~」
「你——」
小女儿急了。
「上一句是开玩笑的~」
「那么——」
小女儿松了口气。
「等我喝完红酒再说~」
「……%#%。」
艹!
在急性子的爱格儿被老妈的随意给弄得愤怒情绪值开始上涨,魔女小姐终于轻飘飘地开始了讲解。
「一个能让你的才能发光发亮的地方。」
冷静下来的小女儿竖耳倾听。
一旁正偷偷将自己餐盘当中的黄瓜悄悄送到了妹妹盘子里面的大女儿也停下了自己的动作,从没出过远门的双子萝莉确实很好奇学院的内容。
在爱格儿和小爱芙的身后,身为见习男仆的阿迪尔意外看了眼魔女。
毕竟在他看来,既然是魔女的女儿,如果让这对才华横溢的银发姐妹送去人类城镇的魔法学院的话,那么毫无疑问会遭到各势力的暗中注目,需要进行好好的身份伪装。所以在执事先生的建议下,为了保护主人的女儿,她们从小到大的学习计划一直是待在古堡内完成的。
但是果然,从小一直脱离社会生活是错误的,哪怕她身为魔女,在那之前首先是两女儿的母亲,毫无疑问知道这一点才于今日下定了决心。
想到这里,金发小正太对于魔女的母性不由高看了一眼。
然后这份高看因为魔女小姐接下来的微笑发言又重新跌了回去。
「当你们进入了学院的那一刻起,整个世界都将是你们的敌人。」
「和你们年龄相仿的孩子们梳着五颜六色的后现代发型,他们的耳朵穿了铁钉,鼻子嵌着铁环,眼神凶恶和邪狞,明明是同一款式的学生制服被他们改造裁切成了世纪末废土风的五花八门的洞洞款式以及锯齿边缘。」
「一部分学生的瞳孔或者包裹了绷带的左手内可能还寄生着神秘的巴啦啦莎卡玛卡邪王之力。」
「自称四天王的手下的学生们会挑衅你们,在你们刚入学的第一时间就上来找你们的麻烦,看中你们脸蛋的男孩会将你们拉入小树林内啪啪啪,嫉妒你们脸蛋的女孩会帮助男孩给你们喂下粉红色的试剂将你们拖入更深处的小树林内啪啪啪。」
「你们所要做的就是在名为学院的不断缩小的毒圈当中战胜暗黑四天王和他们的小弟努力活下去,去争夺一件叫‘红领巾’的圣物夺得学生会长的宝座,然后成功从学院中毕业……很简单不是吗?」
一口气说完了学院内容的魔女小姐重新优雅品味起了自己杯中的红酒。
双胞胎两女儿根据老妈的学院描述纷纷联想到了什么场景,爱格儿心动且跃跃欲试,小爱芙一脸苍白。
只有阿迪尔顶着一张oˍ0的搞笑表情听完了爱丽丝小姐的魔法学院描述。
过去在正规圣骑士学院毕业的阿迪尔可从来没听说过,这他喵是哪个世纪末的学院画风,怎么感觉在魔女小姐的描述下,最后冒出来一位胸口刻了七颗星星的阳刚坚毅之气的北斗神拳流学生会长都不会奇怪。
噗——!
手作握拳状放于嘴边的执事先生忍不住地转过头去,向来认真一丝不苟的美型执事先生都笑场了。
所有人当中,只有安静站在主人身后的女仆小姐没有反应。
魔女小姐漆黑的视线扫过了女儿们各自不同的反应,她笑着开口。
「说起来,因为别人的提醒,过几天似乎就是你们两个的生日了。」
「今年你们想要什么礼物。」
魔女小姐问出了和格蕾茜丝一样的问题。
话题的忽然转移让爱格儿和小爱芙一愣。
因为一时间想不到啊,愿望什么的。
一般意义上的愿望就是物质财富,但是爱格儿拥有一位分分钟就能给你整个某国王的王冠,某女皇的宝石戒指、某传说故事里圣剑的恶魔大公老爹,物质财富瞬间就不香了。
而精神寄托——生活中没经历过什么爱情晚间档的神经大条的爱格儿能有个蛋蛋的精神忧伤。啊,这时候,爱格儿确实想到了一个相当实际的愿望来着……以后不写作业了可不可以。
好吧,只是想想,爱格儿还是分得清不喜欢学习和将来要不要成为文盲两者之间的取舍,这个愿望最终pass掉。
放弃思考的爱格儿将视线移到了姐姐身上,想不到就找参考好了,她感觉自己的姐姐应该能提供不错的思路。
「妈咪,恶魔之种和巫师是什么?」
暂且无视魔女妈咪刚刚应该有一部分是开玩笑的学院话题,热爱学习知识的小爱芙倒是没忘记之前在图书馆里看到的内容,好学生的执念让她想把内心的疑问现在立刻解决,于是问道。
「一群没智商的蠢货试图通过走捷径去探寻真理结果被恶魔认为找到了好玩的玩具,于是给了他们能掉san值的能力最终朝着变态的道路越走越远。」
母亲大人言简意赅的比喻让小爱芙听得愣愣的。
「当然,这些是我从别人的口中听过来的说法。」魔女小姐继续笑道。「实际上我大概能猜出来所谓巫师的力量来源是什么。」
用手里的餐刀随意玩弄着盘中的食物,爱丽丝小姐似乎挺看好这个新的法师团体。「掉san值的代价使得他们歪打正着将魔法的认知重新带回了正确的方向和更广阔的高度,巫师几乎是群疯子。」
「如果你的生日愿望是对这个感兴趣的话,我可以让你们入读巫师学院。」
作为所有法师——巫师和奥术师认知中的顶端,活了无数岁月的大魔女,爱丽丝小姐漆黑如深渊般的眼眸将听话懂事的大女儿映入眼中。「前提是你能忍受理智失去的代价。」
听上去似乎是能吓唬小孩的说辞。而毫无疑问,小爱芙有点退缩。「具体一点来讲是——」
「比如你时不时会产生现在正在吃的食物里忽然蹦出无数黑色寄生虫的幻觉~」微微一笑,老妈的比喻绝对是故意的。
「……」
小爱芙看着手上黄瓜被挑干净了的餐盘午餐瞬间就感觉不香了。
恢复了自己的思绪,对于魔女的见解,圣骑士和巫师向来不合,旁听的阿迪尔露出了思索的模样。
「那奥术师呢?」
因为没了胃口,小爱芙于是将盘子里的剩余美味烤肉推到了身旁眼睛一亮的爱格儿前,不死心的继续问。
「你能释放点燃书本的小火苗术、能燃烧木材的小火球术、能焚烧森林的豪火球之术、能吞噬淹没城镇的火山岩浆之术、能将真理和法则一起燃烧吞噬的不可名状火焰之术。」
相当简单粗暴的说明。
「将各种魔法元素的本质发挥极致就是奥术。」顿了顿,爱丽丝小姐继续笑道。「不过很遗憾的是,如今的奥术师们做不到最后那一步。」
这样的比喻让大女儿瞬间悟懂了。「妈咪是哪种体系的?」爱芙忽然好奇这一点。
默默站在大小姐和二小姐身后的阿迪尔也望了过去,好奇答案。
只见魔女小姐用食指竖在了唇边,嘴角的弧度危险而纯粹。「我即是深渊。」
明明是简洁的五个字,却让阿迪尔仿佛在凝视着什么可怕的生物,金发小正太的蓝色视线似乎要被魔女的双眸给永远吸入。
眼看身旁笔挺站立的执事先生推了推黑框眼镜的侧视下,当阿迪尔即将失去了意识的最后一刻,被爱格儿打断了。
「……你们两个为什么能把话题带的这么偏啊。」
从刚刚开始,一直旁听顺便白嫖了姐姐盘子里的美食,嚼着黄瓜条的爱格儿听得云里雾里的。
爱格儿转过头来看着小爱芙。
「所以姐,你的愿望就是要成为巫师吗?」
「当然不是。」其实小爱芙早就想好了自己的愿望。「妈咪说了什么愿望都能实现对吗?」
「如果你的愿望不是太过头的话。」
爱丽丝小姐也好奇自己的女儿愿望是什么。
只见小爱芙可爱的眨了眨眼,她双手合十,摆出了楚楚可怜的姿态。
——甜甜撒娇道。
「人家的愿望就是想再要十个愿望。」
………
午餐结束了,阿迪尔有事暂时匆匆离去。
挥手和阿迪尔待会训练见,离开了客厅的爱格儿无语看着自己的姐姐。「没想到你居然这么不要脸。」
「嗯哼,请称呼人家为聪明。」
小爱芙的愿望成功了,魔女妈咪居然真的笑着认同女儿的十个愿望。遗憾的是这一招不能来第二次。
而小爱芙的第一个愿望就是想和母亲一起睡觉。
「倒是你的愿望是什么?」
小爱芙还没得知自己妹妹要提什么。
「晚上你就知道了。」
把小爱芙好奇凑上来的脸推开,爱格儿很是自信的神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