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的凝视着那些卫兵火急火燎的离开后,扣上赫尔脸色一沉,原本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暗的蔑视。
“帝国那些愚蠢的贵族......又在整什么花样”
“只要我一想起,帝国就是有这样的一群废物在侍奉无上权威的主神...以至于感到和这样的人处在同一片天空下我就感到恶心...”
“你们甚至都不配出现在我的诗集里......自大的混蛋”
小巷里,艾璐卡不得已向瓦多解释了这一切。
她还不想回去,以至于无论如何都要离开,她不知道这一厢情愿会给她带来什么后果,但必须要这样做,因为这是她现在唯一能做到的。
瓦多听得很震惊,在他的眼中,面前这位穿着华丽服饰的少女竟然是从家中逃出来的。
瓦多更无法理解,艾璐卡明明拥有着所有人都想要拥有的一切,她却想要离开,抛弃这份财富。
想到这,瓦多缓缓低下头,他终于开始意识到了,自己与艾璐卡本质山的不同,而感到自卑。
“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你有办法让我出城离开马里昂斯吗?”
艾璐卡紧紧的抓住瓦多的肩膀问道,仿佛瓦多就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事到如今也只能继续走下去了。
就像米尔森姐姐那样,成为一个真正独立,有能力的大人,离开这里追寻自己的目标。
“我...我不行...我不知道”
瓦多看着面前情绪越发激动的艾璐卡,眼中再次酝酿出了泪花。
无论艾璐卡如任何请求,他也都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我不知道”。
直到他说出自己的事,艾璐卡心中唯一的火焰也就此熄灭了。
“我和你一样...也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的”
艾璐卡愣住了...很快察觉到了自己无礼的动作,赶快松开瓦多,刚刚抓住瓦多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目光柔弱下来,踉跄的后退半步。
“我和你不一样...你是贵族...但我家里很穷...甚至买不起崭新的布料和衣服...”
“我也是被关在家里的...自我能够想起的最久远的记忆以来,我就一直被关在家里,每天只能透过狭小的窗缝看着外面,我的爸爸是个好人,可是他很固执”
“他很勤奋...每天都努力的工作...但是他告诉我如果想要变得有钱,变成就像这个国家的贵族一样,每天不用为吃穿发愁的人...我就不能离开这间屋子,从家门出去...”
“但是我和你一样渴望自由,向往着外面的世界,那个吟游诗人,我每天最期盼的就是能从家里听到他的歌声,直到今天我...我...”
说到这瓦多越发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嚎啕大哭起来。
“我不想对不起爸爸一直以来的照顾,可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我渴望去外面,看看外面的世界...”
“等到我真正偷偷跑出来之后,我才发现...外面根本就不想我所想的那么好......”
艾璐卡一点点的听着瓦多那不算清晰的表述,这份真实的感觉似乎正在拉扯她的内心。
可这样是不对的啊...艾璐卡心中这份因为现实而撕裂的情感开始转变成了对这个世界的质疑。
“真是个悲惨的故事,不是吗?”
一个声音突兀的出现在身后,艾璐卡吓得双腿一软,立刻转身看去。
却发现是之前一身黑的那个男人。
“还记得我吗?我叫赫尔,美丽的小姐...才这么一会儿,不会就把我忘了吧”
艾璐卡看着赫尔,却没有感觉到刚刚的那种恐惧感,但那种那发自于内心深处的感觉她却没有忘记,看向赫尔帽檐下略显疲倦无神的双眼,浑身寒毛直竖诧异道。
“你...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赫尔看到艾璐卡这突然间的变化,笑了,说道。
“你不需要知道,但你真的很让我震惊,偷跑出来的贵族少女,现在却和这么一个穷酸的小子在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要上演什么童话故事”
“你......”
艾璐卡想要逃跑,可回过神来时,赫尔已经来到了她面前。
“你也是来抓我回去的吗?”
赫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尖锐的笑出了声,这声音像是乌鸦临死前的鸣叫,实在很难与他身为吟游诗人所歌唱出的如清脆鸟鸣般的声音所结合。
“你觉得我是吗?我告诉你,我可没有这个闲心,至于我是怎么找到你们的,对于我来说找两个小鬼就像摘下一朵野花那么简单”
赫尔再次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艾璐卡,对他来说,这些贵族家的女儿或者那些向他投怀送抱的艳丽女性本质上与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他之所以如此在意艾璐卡的原因是因为他在艾璐卡的身上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这是一种与构成魔法的魔素类似的感觉,可等到仔细观察后他才发现,这只不过是个普通贵族少女罢了。
她并不会使用魔法,或是那些身上充满牛羊味和树木腐朽味道的长耳朵精灵常用的术式
可她身上的这股力量究竟来自于何处,艾璐卡身上所能够调动的魔素量远超一般人类能够承受的量。
“你究竟是谁?”
赫尔警惕的问道,即使他已经认定艾璐卡对他来说毫无威胁。
艾璐卡一脸懵,呆滞的看着赫尔。
“好吧,看来你不是”
说完赫尔便毫无留念的转身走开。
临走前,赫尔说道。
“对了,这附近似乎有个很愤怒的男人正在找一位小男孩,而且小姐.....”
话到了嘴边,最后还是被赫尔收了回去,摆摆手离开了。
他刚走,一个男人就从他出去的那条路冲了进来。
这个男人披头散发,面色涨红,瞪着一双圆眼睛怒气冲冲的朝着艾璐卡和瓦多冲来。
男人蛮横的用力握住艾璐卡的手腕,这让艾璐卡感觉自己的手腕快要断了。接着男人又揪起面露恐惧的瓦多,恶狠狠的责问道。
“为什么!!谁让你跑出来的!你这蠢货!!你是我唯一的儿子!你是我们唯一的希望!!可你却逃跑了!”
边说,男人边拉扯着瓦多的衣领,即使被这样粗暴的对待,瓦多仍然强忍着不哭泣。
这是他的父亲吗?怎么会这样...一位父亲竟然会对自己的孩子做出这样的事。
这是像艾璐卡这样生活在贵族家庭中的孩子完全无法想象的,比起艾璐卡犯错后,艾鲁尼王爵对她言语上的训斥与批评,瓦多的父亲更像是一只将所有愤怒发泄在孩子身上的恶魔。
“不!不要!...快停下来...”
艾璐卡尝试阻止,可声音却越来越小,她无能为力。
在训斥完瓦多后,这个因愤怒而面目狰狞痛哭流涕的男人又转向被他牢牢抓住的艾璐卡。
将愤怒的矛头指向了她。
“你这邪恶的魅魔!你对瓦多释放了什么诱惑!你干了什么!告诉我啊!肯定是因为你!他才会跑出来!害的我十多年的努力都白费了!!”
“我...没有...不是我...”
艾璐卡不知所措的解释道,即使男人已经听不进去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