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病人，欢迎来到***诊所，请问你有什么病？”
有些宽大的医师袍遮盖了女孩略显青涩的身体。
面对着双眼血红，天灵盖似乎都在蠕动的病人，娅柏伊勾出一抹颇具亲和力的微笑。
“医生！快救救我！我的头感觉要裂开了，它每时每刻都在嚎叫，我已经很久没睡过觉了。”
面目狰狞，表情扭曲，看起来是不缺钱的样子，确实是个好病人。
“啊啊啊啊！它又在叫了！快停下！”
娅柏伊镇静的看着不停捶自己头的患者，待到物理疗法结束后，她开口道：
“假如你的大脑每时每刻都在嚎叫，嗯...那我推荐这一系列保健药品，每天早中晚各吃一次，一次三粒，保证成功有效克制你大脑想要嚎叫的想法。”
娅柏伊转身到身后的药柜中掏出一袋满满的保健药物，袋子上贴着看一眼就能让大脑沉默的价格。
“如果这些药的效果不足以让嚎叫停下的话，我还有激进疗法，当然，这个就相应的提高了。”
娅柏伊手指捏出一个金钱的符号。
肉眼可见的，病人原本激昂的天灵盖平复了，霎时间内，狰狞的表情变得平和。
他和他的脑子一同陷入了沉默。
沉默，是今晚沉甸甸的一沓钱，小小且昏暗的诊室中，病人付款买下了那一整袋药物，缓步走出病房后狂奔着离开。
“感谢惠顾~请记得走升降梯哦，如果走的是楼梯，生死安全，我一概不负责哦。”
娅柏伊摆摆手送走了这位一次性顾客，在送别的时候为病人的生命安全提醒了一句，希望能活下去，并能带来新的业绩。
假设根据可能性性来看，这种病人吃了药就好了， 就算好不了，也会有高昂的医药费让脑子闭嘴。
一般也带不来什么新业绩，哦，那死活无所谓了。
一如既往的忽视了自己家地板下的诡异叫唤，娅柏伊反正死的不是她就行了。
在她细细数着手中纸币时，身后传来的阴寒感让她调整好面部的笑容，从营业式笑容变为亲切。
而后转过身面对自己的合租室友。
“哟~亲爱的，太平间都清理干净了吗？”
“...”
尸体小姐瞪着失去高光的眼睛摇摇头，似乎是觉得自己什么都没干是不是不太好。
于是她伸出自己的双手对娅柏伊展示着。
原本沾染黏连的血痂都被洗净，病态苍白的纤细手指轻松活动着，密密麻麻的缝合线为其增添了几分血色。
看起来又是什么都没有做呢。
“好吧，终于把沾满了血迹的双手给清洗干净了，可喜可贺，这至少比什么都没干要强得多是吧？”
娅柏伊抬起一只眼，瞥着尸体小姐相对姣好的身材说道。
“嗯！嗯！”
尸体小姐卖力的点着头，大抵是为了证明自己并不是吃白食什么都没干的。
“哎，”
“再这样下去，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虽然已经死过了，但我绝对不想饿死啊...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你说是吧？赛蕾丝？”
赛蕾丝是尸体小姐的名字，而娅柏伊小姐其实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上辈子在传教的途中在异教教堂中不幸去世，因为在和另一位修女辩论什么样的洗脑**更有看头。
娅柏伊的观点是看起来正常，实际脑海中不停的回荡着洗脑话语，就像神明的碎碎念一样。
在对抗中妥协逐步堕落，最后自暴自弃放任自流，那种转变很有意思的！
而后她对自己的话语陷入了沉思，教堂也“啪”的燃起大火变烤炉。
就这样，娅柏伊成功的在教堂烤炉中被一撬棍抽死了。
再度醒来时，就发现新的身体大概是遭遇了非常激烈的患者暴力事件，被人开了膛躺在血腥遍布的诊室中。
勉强收拾好自己外溢的内脏过后，娅柏伊就开始寻找有关于自己身份的线索，身上除了要及时还款的账单与一个小日记本之外，什么都没有。
诊室被破坏的一塌糊涂，厚实的大门都被拆了一半。
结果从臭泥塘般的小太平间中，找到了这位脖子上还挂着名牌的缝合尸体。
在自己祈祷的时候，这具尸体就莫名其妙的起尸了，还抱着她不撒手，其力道之大，本就脆弱的腹腔就雪上加霜。
娅柏伊盯着一脸呆萌的赛蕾丝，在这几天的相处中，她清楚的认识到这具尸体没什么大作用，仅有一身能码头扛包的强健力量。
她无助的伸出手盖住了自己的眼睛。
对于自己白大褂上衣内兜的欠款账单，娅柏伊想是不敢想，更不会奢求于吃好喝好了。
“你说，我要不要直接用身体还账得了？我感觉还账无望了。”
唯有此刻，赛蕾丝才更像一个“活人”，表情有了些许激动，她欺身而上压住身娇体弱的娅柏伊。
她伸出手指，抵住主治医生的嘴唇，一手拿出准备好的本子。
【两人彼此相爱，直到因死亡而分离。那么平庸的说词可是你对我说的，而后你向我发誓，纵使生命已逝，将依旧永远爱着我。】
从无神的眼眸中，娅柏伊似乎看到了“绝不准作践自己”的言语。
蔷薇花与香料的混合气息涌入鼻腔，抛开防腐香料的事实不谈，赛蕾丝的体香还是很好闻的。
“唔，松开松开！你知不知道你很沉的！”娅柏伊推开骑在身上的沉重躯体，掀开外套，发觉缠绕的绷带没有新血迹后，松了口气。
她拿着门诊日记使劲捶了下憨批尸体，但尸体不为所动，娅柏伊震得手疼。
“而且我不是都和你说过，这具身体都在死后换人了吗？”
赛蕾丝无视着话语，整理着被弄皱的白大褂。
【即便是一瞬间的交错，也是永恒的开端哦。】
“很抱歉，我不相信永恒的誓言，没有任何事情是永恒的。”
娅柏伊正正衣领，站起身义正严词的说道。
【庸医要继续开张了吗？加油还债哦。】
“呵呵，”娅柏伊抽动着嘴角，“我都说了我不会任何医术，除非放血疗法在这里非常流行，我倒是对这疗法挺熟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