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宣清晨六点准时起床,花费一小时洗漱打扮,接着做一顿健康美味的早餐给自己已经上高三的宝贵儿子纪煜城补充能量,九点准时出门去经营自己旗下的服装店,餐厅那边有时也会去看看,不过主要是在服装打理的比较多。
六月十一日的早晨九点,纪宣黑发披肩,穿着一身简单的职业装,脚底的高跟鞋发出“嗒嗒”的响声,提着厚厚的资料袋准备走到停车场,准备开车去服装店。但是在刚踏出小区大门的时候,身穿制服的古卫国与游焱彬站在她的面前。
纪宣被眼前的陌生人吓了一跳,将资料袋扔在地上从随身的包包里取出了防狼喷雾,游焱彬一看,立刻制止住她的双手。她惊慌失措地喊道:“你们......是谁?救命啊!救命啊!”
“我们有那么像坏人吗?”古卫国无奈地摇了摇头,从上衣口袋里取出证件示意给纪宣看,纪宣一看也是经历大风大浪的人,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不过她的眼睛深处却藏着浅浅的紧张。纪宣让游焱彬将手放开,揉捏着手关节说道:“真是野蛮人!那警察找我有什么事?”
“纪宣女士,不好意思打扰您了,但是为了您和您儿子的生命安全,请务必冷静下来听我们讲,情况是这样的......”
古卫国口中说出的话语像是恶鬼的咆哮,将纪宣的俏脸渲染成苍白,她的双手在不停的揉捏着,掌心里边全是汗。
“那我儿子呢!?煜城他没......没事吧!?”纪宣情绪十分激动,口齿也开始有些不利索起来,不安的神情浮在瞳孔的表面。
古卫国看了看四周,轻声地说道:“令爱没事,我已经让特警将他接回家来了,请了五天的假期,所以这五天得麻烦您在这待着,我们会全程照顾你们的。”
“好......”纪宣不停吞咽着口水,她看着游焱彬,露出了一丝疑惑的神情,古卫国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说:“怎么了?”
“啊......没事。不过我想问那个李大海真的会来吗,而且这只是你们的推测而已吧?”
“的确,这只是我们的推测。但是你们家是唯一符合所有条件的,而且犯人已经连续犯罪,不排除他没有三次、四次犯罪的可能。”
“我们也希望这个推测是错的,但是为了预防万一我们只能采取措施来对抗,所以只能打扰您了,非常抱歉。”古卫国鞠躬道歉,一旁的游焱彬也点了点头,不过藏在镜片下的眼眸深处似乎有股细细的冰冷,使得纪宣的心猛的颤动了一下,便不敢与之对视,慌乱的低下头嘴里说在着:“没事没事,我们会配合的。”
“那你们先跟我回家吧,在外面也是够热的。”纪宣带着两人走回了家,在进去之前古卫国通过挂在耳边的无线电将一队特警安排在纪宣家附近巡逻,还让部分特警守在所有楼道巡查,严格盘问来往的所有人的来往,仿佛将这纪家围的像是铁桶般牢固。
刚踏进纪家,一股幽幽的茉莉花气味占据了鼻腔,让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纪家内十分敞亮宽大,内部结构简约,让人感觉很舒服,客厅、厨房、浴室加上三间房间是很标准的配备,若不是少了一位男主人的话,会更完美吧。古卫国看着厨房洗手盆放置着已经洗干净的碗,弧形的陶瓷表面上还有水珠以及落下所产生的水痕。
“这真是个能干的女人,家务工作都不误,估计连孩子的教育方面也做的很好吧,真是厉害。”古卫国心里暗想,他刚坐在软绵绵的沙发上就接到了特警的报告,说是纪煜城已经接回。
“纪女士,令爱已经接回,现在正在上楼,请您放心。”纪宣刚想道谢,门外便传来阵阵脚步声。纪宣开门紧紧地抱住自己刚成年的孩子,眼眶有些泛红。古卫国看着从母亲怀抱露出的脑袋,孩子有些消瘦,身子骨应该也不硬朗,所得上是个“弱气”的男孩,不过那双眼睛却藏着一股智慧,能让人产生一种被吸入旋涡的感觉,有些看不透。古卫国心想,这个孩子肯定有着非凡之处,估计是个脑子很厉害的家伙。
纪宣简单地跟纪煜城说明了情况,孩子的确很聪明很快就明白了现在的情况,他点了点头,说:“好的,母亲。那我先回屋去学习了,这里有那么多警察叔叔保护我们,您不用担心,五天过了之后就好。”
“好的我知道啦,傻儿子。趁着这几天能在家,我好好陪陪你。”
“行,那您去休息吧。”纪煜城拍了拍母亲的背,安抚着她。接着抖着肩,将后背被填充满满的书包扶正位置,想着古卫国、游焱彬两人点头,大步流星地走进自己的房间,将门轻轻地掩了起来。
古卫国摩挲着自己满是胡渣的下巴,嘴角轻轻勾勒,喃喃自语道:“有点意思。”
纪宣抹了抹有些湿润的眼眶,将底下垫着花色的杯垫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再从厨房取出两杯放着茶包的茶水放在杯垫上。“两位警官,热茶可以吗?”
“可以,谢谢纪女士。”古卫国摸着发烫的玻璃杯,细细的茶香沿着热气升腾。一旁的游焱彬一字不发的看着手中的文件,古卫国肘了他一下。“出什么事了,今天怎么话都不说?”
“没,没什么。只是在想我们有没有的方向有没错,我可不想再让那个混蛋得逞。”
“应该是没错的,而且现在我们唯一的线索就只有这个,现将眼前的事办好吧,别想那些没有的。”古卫国用力按着游焱彬的头,笑着说。游焱彬吃痛但是也没有因此发作,不过倒是放松了一些。
纪宣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有些紧张得说道:“请问古警官,这五天需要我做什么吗?”之前她只看到了古卫国的证件,所以只知道他的名字。
古卫国抿了一口茶,沉声说道:“您什么也不需要干,吃喝方面我们会负责的,至于所有的联系必须要在我们的监听监视下进行,希望您能原谅。”
“嗯,这没问题。正好这几天店铺也不是很忙,我也趁机放松放松,陪陪儿子。”
“令爱很聪明啊,从他的眼睛里边就能看出来了。”古卫国瞥眼留有缝隙的房门,看见丝丝白光从中渗出,应该是台灯的光线。因为外边的天空有些暗,所以可能是开了灯学习,真是勤奋。
“是啊!”纪宣的眼中满是骄傲的神色。“从小学习就好,电脑啥的特别厉害,以前还得过比赛的一等奖,而且很乖也很贴心,所以对他很放心。”
“其实他只要快快乐乐,健健康康地成长我也就心满意足了,但是我又没时间陪他......”说到这,纪宣的眼里有多了一丝悲伤。
古卫国点了点头,感受到了她们的不容易。“那可要抓住这五天的机会了,好好陪陪儿子。有什么情况就联系我们,需要什么就和特警说,他们会帮你们的。”
“谢谢。”
古卫国摆了摆手,便与游焱彬离开了纪家,回到警局重新梳理线索。
六月十一号这一天纪家平安度过,也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出现,古卫国心想李大海应该那么心急,而且从早上离开纪家后,就在密切的关注全市的犯罪情况,虽然方向暂时看来是正确的,但是却没有证实是一定的正确的,所以他们绝对不能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却之有着丝毫联系的犯罪案件都要严格审查,在十二号的这个凌晨,古卫国与游焱彬在电脑前度过,眼睛内被无数的案件信息所笼罩。
六月十二日下午三点。
“古组,我去纪家看看情况,顺便在周围溜达一圈,看看有没奇怪状况。”游焱彬起身披上外套,检查武器。
古组将金丝老花眼镜放下,揉捏着自己的太阳穴,有些无力地说道:“那你去吧,辛苦你了。我身子骨不行,外勤只能交给你了。”
“好,古组您先休息吧,交给我就行。”
六月十二日晚上六点。
“感觉日期上还是有点模糊,得去再问问那个阿婆。”古卫国将眼镜收起,又从抽屉里取出车钥匙,起身小跑出了门,办公室内的风扇将摆在桌面上的资料吹落满地。
古卫国已经好久没开车了,因为长时间坐着的话腰椎会出现刺痛,所以每次都让游焱彬开车,但是这次他不在,只好自己上阵,不过也只能是开一段路,停车休息一会,加上这片区域的路实在是不好开,开了接近四个钟才到达目的,他揉着发酸的后背,想起游焱彬每次开车来回光明城区都叫苦连天,嘴里嘟囔着请假什么的,那个时候还骂他说肾虚,现在可算知道他的苦,还有下次的话就给他请半天的假期吧。
古卫国在流北花园下靠墙站了一支烟的功夫,才缓过来准备走上阿婆所住的五零四号房。
刚走进五楼内,就看到远远的五零四号房的门已经开了,斑驳的水泥地上被铺满暗黄光,像是那种老式的小灯泡发出的。接着从里边出来一位中年妇女,她缓缓的将门关上并且反锁,往着自己的方向走来。古卫国面露疑色,从来没见过这位中年妇女,身材有些臃肿,一双有些烂掉的人字拖在地上发出让人烦躁的声响,不过另一阵清脆的响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是中年妇女腰间传来的叮叮当当,他眼睛瞄去,发现是一串钥匙,估摸着有四五把。
“房东之类的人?”古卫国的心跳开始有些急促,这种感觉来的十分突然,让他猝不及防,强压心中的不安,慢步走向眼前的女人。
“女士,你好。”
叮当响动猛地戛然而止,只留下小小的回音,有些粗犷的女声从她的嘴里传出:“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的名字是古卫国,是一位警察,你管理这里?”古卫国亮出证件询问道。
“嗯,我是这一层的房东,这几间房都归我管,我可没有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这几间房都是政府拨给我,因为没人要。”
“我不是因为这件事来的。”古卫国指着五零四房。“你怎么从这间房里出来,还反了锁,原来住在那的阿婆呢?”
房东将头转了过来。“那位阿婆啊,昨天就搬走了。”
“什么!?搬走了?怎么那么突然?她在这不是住了好几十年了吗?”古卫国的心猛的提升到了最高,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什么呀,她在这也才住了七天,她是四号搬来的。要不是因为得收她的租金和钥匙,我才不来这破地方。”
“四号!?”古卫国的眼睛一缩,他突然回想起了第一件海滩杀人案件所发生的时间。
六月五号。
竟然是在犯案前一天住进来的。
“那五零七呢?很久之前有没一对母子在这里居住过?”
“哎!哪有啊,在这住的都是糙老汉和一些打工者,那个阿婆都是稀客,何况是一对母子......”
一瞬间,古卫国的大脑空白了,他感觉自己被一双无形的手牵引着,往着错误,往着无比黑暗的深渊走去。
古卫国脸色惨白,他一句话也没留下就疯狂地跑下楼,留下一脸不知所措的女房东在原地。他像只发了狂的猎豹一个猛子扎进车内,扭动钥匙,引擎咆哮,接下来两道虹光消失在黑暗中。他一直开车,中途没有停下,他腰椎的刺痛仿佛在未知的恐惧中被消磨殆尽,车内后视镜中映照着一张冰冷的仿佛能滴出水来的惨白脸庞。
一脚踹开办公室,满地的资料被掀翻,古卫国要把所有的线索从头开始核实一遍,他要揪出自己是从哪里开始错误的,必须要找出真相。他在地上众多的资料内翻出最初看的报纸,他重新摸了摸这份报纸,发现与以往看的报纸有些不同,而且颜色上还有些淡。古卫国立刻拨打了昆宁都市报编辑部的电话,他知道那些搞新闻的可没那么早就会走,事实的确如此,较为嘶哑的男声从电话另一头传来。
“你好,这里是昆宁都市报编辑部。”
“我想问问关于在六月八日关于海滩杀人事件的报道,您是否报道了有关于八八年的海滩杀人案件?”
“什么?八八年的海滩杀人案件,完全没有这个讯息,我们只是粗略的写了关于那案件的报道,因为警察封锁的很严格,所以我们也没什么可写,你是不是......”古卫国啪的将电话按掉,他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气,接着打开电脑调出了一九八零年至一九九零年的所有犯罪案件,发现根本就没有这个案件,又开始检索有关李家的三人,出现的结果与地上的那三份个人资料完全没有相符合的。
这也就说明:
八八年海滩杀人事件,李家,住在李家旁边的阿婆是假的,全都是假的,这一切都是某人凭空捏造出来的。
古卫国整个人瘫在座椅上,全身的力气似乎被抽干了,自己竟然被这些假的东西给误导了,可是到底谁要做这样的事情呢?他慢慢冷静下来,开始推测这个犯人的身份,首先这个人肯定是混在了警局里边......
等等!
这些证据是谁给的?
古卫国的大脑中伸展出无数的线,将一个名字紧紧缠绕,这个名字十分滚烫,让他自己无法相信。
自己的助手,特案组副组长。
游焱彬。
古卫国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将藏在鼻腔的气慢慢吐了出来,他发现自己根本不了解这个男人,虽然他在自己身边待了那么久,可是知道的却只是冰山的一角。他拿起电话,拨打起电话:
“人事部吗?将游焱彬的所有资料全部送上特案组办公室,一份都不许遗漏!”
“纪女士,请您出来一下。”游焱彬在门口对着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纪宣说道。
纪宣点了点头,往着游焱彬的方向走去:“什么事吗?游警官。”
“情况是这样的,现在距离凶手犯案的时间越来越近,我们的想法就是先将你们给分开一个晚上,等今晚过去再送您回来,我们不能让你们两个受到伤害。”
“好,我去收拾一下。”
游焱彬看着两边的警卫:“我带她走了,你们晚上留点心,保护孩子。”
“是。”
纪女士简单地与纪煜城告别,提了只布袋放在肩膀上“那我们走吧?”
“请您跟紧我,路上小心。”
游焱彬将纪宣带上车,驱车而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车子在一座仓库前停下,纪宣看着有些诡异的仓库,心中有些不安,弱弱地对游焱彬说:“游警官,这里是哪里啊?”
“不用害怕,这里是我们临时布置的据点,很安全的。”游焱彬微微一笑,眼睛里闪烁着亮光,但是在纪宣的眼里却感到一阵冰冷。
“跟我来。”两人踏进仓库内,一股难闻的气息扑鼻而来,里边存放着许多工艺品,有一扇很大的窗户,月光从窗户内洒了进来,地面上铺满银光,让人看得很舒服。
纪宣的不安再次升起,她刚想问些什么的时候,游焱彬猛地将门一关并且锁了起来,吓得她大叫了起来,肩上的布袋掉落在地上。
“你......”
游焱彬缓缓走向窗户旁,他指着窗外正在翻新的大片土地,那片土地在建楼房,缓缓地问道:“你,应该没忘了这里吧。”
纪宣定睛看去,看到了一旁的一棵大榕树,她的脸刹那间惨白。
这棵大榕树她看了五年,直至她的主顾死去才将这片景色遗忘在后头。
那片正在翻修的土地正是她的主顾林大发的家。
纪宣惊慌失措地看着游焱彬,他的脸被月光洒上了冰冷的光,那双眸子不再如同以往柔软,而是有着股坚硬的杀意,刺的她心无比疼痛。
“你是谁!?”
“我是林大发的儿子,林焱。”林焱将黑框眼镜拿下,丢在了地上,纪宣仿佛看到了林大发年轻时的模样,如此的相似。
“你是他的儿子!?我从来没听说过他有儿子!”
“因为从我出生的那一刻我就没住在父亲家,父母离婚,而我是由母亲收养。父亲并不是特别喜欢我,却也对我关爱有加,我喜欢父亲,因为他是我的偶像。”游焱彬用手指勾了勾嘴角。“而你,却杀了我的父亲,抢夺了属于我的东西。”
“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他的语气在瞬息冰冷,漆黑的枪口已经指向了纪宣。
“这个局我规划了十年,从我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筹备。”
“就为了将你杀死,让你死在名为‘李大海’的犯罪者手上,而我只是个没保护好公民的警察。我会活着,而你必然会死去。”
“我......你......”纪宣软瘫的地倒在地上,看着不断逼近的游焱彬,心中的防线瞬息崩溃。
二零零一年,纪宣的丈夫张小白抛弃了她以及纪煜城,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钱财,她们的钱包比自己的脸还要白净。那一年,富商林大发突发重病,想要找寻可以全天照顾自己的保姆,正巧纪宣住在附近看到了这则招募,她看着不菲的钱财以及如此的近的距离可以方便回来,便去应聘。林大发可怜她们母子俩,就让她通过了面试,还说可以让孩子也来这里,反正家里大也没人。
照顾了四年,这四年风调雨顺母子俩也赚到不少的钱,林大发的病也逐渐好转,日子也开始明朗起来。一天,一个带着墨镜的男人上门,将其丈夫的赌债一脑门地扣在了纪宣身上,纪宣自然不同意,然而男人十分强势,必须要让她们家还,否则就把纪煜城抢去卖了。
纪宣看着纸上末尾的数个零,打开自己的存折发现竟然连三分之一都还不起,她感觉天空似乎裂开了,沉重地让她喘不过气,连哭的力气都没了。
“能否宽限一段时日?”
“多久?”
“一......一个月”
“啪!”
男人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妈的!小娘们!一个月?”
“求您了,就一个月,一个月我一定把钱还上!”
“行,不过一个月后得......”
“加上百分之二十的利息。”
“好......”
时间过去了三天,催债的人不厌其烦地来敲门,纪宣被吓得魂不守舍,她没有任何办法,只能一个人害怕地抱着枕头想办法。她看着不时还犯着病的林大发,突然心生歹念,但是很快就打消了,毕竟人家帮过自己,不能如此无情无义。可是她又看到纪煜城天真的笑颜,自己的内心崩溃了,作为的母亲的本能迸发了。
必须要保护好自己的孩子。
纪宣的心麻木,也变得无情了。她将每次给林大发的药减少,并且加了几样能够加重病情的药物,接着在饮食与药物双重的影响下,林大发的病情日益加重,在一个月后便病死。她偷偷改了遗嘱将所有财产过继给自己,因为这件事又引来警方的介入,纪宣买通了所有的医生,将这件给掩盖了下去,将债还清后便离开了这片区,去到昆宁的中心生活,从此这件事也就渐渐退出人们的视野,但是至此后每晚纪宣睡觉总能梦到林大发,好几年她都睡不好,只能埋头于工作中。
游焱彬,也就是林焱,零五年的时候母亲回娘家住,只留下他一人在警校读书。原本每个月的生活资金,在零六年五月突然停了,他回去发现父亲已经去世,家里所有的一切被变卖,律师说资产已经由纪宣继承。林焱通过自己以及父亲的关系,查清了这个女人的底细,并且逼问尸检的所有医生得到了真相。
林焱的心被复仇占据,他发誓要杀死这个女人,可是自己却不想被抓,警校所学的东西全部浮现出来。他想出了一个办法,就是自己创造一个犯罪者,不存在的犯罪者,却能真实的犯罪。林焱设计了一切,寻找到所有的棋子,将所有的假资料全部设计好,就在等待时机以及关键的出现。
关键就是他的搭档必须将所有的查询任务交给自己,自己才能将一切假货交给他,引导他在错误的方向走去。
这个时候他在警局发现了古卫国,这个嫌麻烦而且很精明的老人,他用关系加入特案组,用上一任局长的丑闻威胁他,使其将特案组其余的人全部解散,只留下他与古卫国。
待上一任局长下任并且成功将其封嘴的那一刻,计划便开始了。
时隔十年,那份怨恨始终难以消除,像是一块疤痕,每次看到都会隐隐作痛。
只有杀了纪宣,这份仇恨才能终止,才能止住心中的痛。
“你,该死。”
“对不起......只求你放过我儿子,求求你了。”
“哼。”
冰冷的枪口顶在纪宣的天灵盖上,她已经放弃了,知道自己必死。
门突然被踹开了,古卫国的声音从门后边传出来。
“焱彬,别这样。”
“或者应该叫你林焱么。”
林焱哈哈一笑:“我小瞧你了,老头。我的身份那么快就被识破了,你还是蛮不错的。”
“放下枪,念在多年搭档的份上我还能让法院少判你几年。”
“滚你妈的去!”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么多,那么你必然知道我不可能会轻易放下的,她一定要死,为我父亲的死付出代价。”
“快点!求你了可以吗?不要一错再错了!”古卫国的眼眶有些红了,枪口有些晃悠地对着林焱的脑袋。
“谁也挡不了我,没有人可以。”
“你也不可以!”
“焱彬!”
“砰——!”
枪响后的数十分钟后,呼啸而来的警车包围了这座仓库,医护人员从中抬出林焱以及纪宣的尸体,古卫国无神地从中走出,宛如行尸走肉。第二天清晨,古卫国将辞职信以及现场报告被整齐的放在局长张雷的办公桌上,还有那已经有些破烂的警察证。
解决完这个案件就退休,这是他在很早之前就已经想好的,局长张雷也没有为难他,至此之后谁也没见过古卫国,他消失了。
古卫国累了,最后被他亲自处决的犯人是跟他多年的拍档,这无法让他相信的事实使其身心疲惫,这件事,足以成为他一辈子的心魔。
也足以让他一辈子无法再拿起枪。
无法再成为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