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歌,你当初跪我犹豫了许久,可跪那人类仙子却是毫不犹豫呢。”
坐在床上出声的人,是位翡青长发的羽衣仙子。
仙子身高一米六,童颜凤麟,青羽披肩,身着丝裙,犹如画中走出来的人型真灵,给人一种若隐若现的唯美距离感。
她天生就是一副清纯的少女脸,眼角和脸庞有许多翡翠色的凤麟蔓延,像是纯天然雕刻在脸上的妆容,最终凤麟还在少女的额头眉心点缀出一块灵纹。
“师尊?您,您怎么来了…”
何安歌这次是真紧张了,面对秦诗嫣,他还算能够礼貌的赔笑,但面对眼前这位真灵少女,何安歌不由冷汗直冒。
因为这位可是当初在深渊下了救了何安歌性命的真·师尊。
不仅如此,她还是无数邪教徒信奉的神灵。
说是这个世界邪恶阵营的终极boss都不为过!
“你还站着?”
凤渊抬眼看了何安歌一眼,很快,后者就识相的准备跪拜。
但关键时刻,凤渊又在何安歌面前挑了挑她那白净的小脚丫,顿时一道空气阻力凭空形成,拖住了何安歌即将跪地的膝盖。
“免了。”
她的声音慵懒而平淡,听不出来任何情感,但又柔雅空灵,赏悦人心。
“看你最近表现不错,特许你坐着吧。”
何安歌松了口气,自己找了个板凳,坐在师尊的对面。
师尊名叫凤渊,字如其灵,就是那尊被封印在深渊下的真灵凤仙。
“师尊,当初拜您为师,那是弟子真心考虑后的人生选择……如今拜诗仙子,则只是为了生活,才迫不得己。”
何安歌恭敬的坐在小板凳上,向师尊解释。
“是吗。”
凤渊听着,脚尖有意无意的一点一点,倒也不是爱计较小事的性子。
片刻后,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抬手将一枚赤炼丹药丢给何安歌:
“这是一颗为师自炼的煞丹,内涵渊力足够你修炼一阵子了,收下吧。”
看少年捧着煞丹有些受宠若惊,凤渊便别过脸看向窗外风景,心不在焉的淡淡解释:
“如今,你成功入了内门,以后也算是潜入圣虚宗内部了……此事做的不错,这就算是为师赏你的奖励。”
“原来如此,谢过师尊!”
何安歌说不激动,那是假的。
凤渊炼制的煞丹,一颗就能秒杀市面上的无数魔丹,属于是有价无市的宝贝。
跟着凤渊这么些年,他可还从未得到如此贵重的奖赏。
如此来看,跟着反派boss也并非前途黑暗。
“知道为师的好便是。”
说到这里,凤渊依旧面无表情。
她目光重回何安歌的身上,微眯灵眸,语调重回几分冰冷渊寒:
“何安歌,你已经接受了为师的初拥,身体里流淌着我凤渊的血脉,次生注定与正道无缘……”
凤渊的话只说了一半,但即便如此,何安歌还是听出了暗喻。
“谢过师尊关心,弟子自有分寸。”
凤渊今日特意叮嘱,何安歌赶忙识趣的单膝跪地,低头道谢。
他隐约猜到了,师尊今天为什么会特地来奖励自己。
许是因为诗仙子允诺自己整个藏宝阁的资源,师尊提防自己会被收买,从而心生叛意,所以适度奖励一些糖果。
“……”
望着何安歌,凤渊轻启朱唇,却又欲言又止。
叹了口气,她又开口:
“还有一件事,圣虚宗后山的秘境禁地,藏有古老的圣卷传承,为师命你想办法把圣卷传承带回我教。”
“后山禁地?”
何安歌皱起眉头,“那里,似乎只有真传弟子才有资格踏入。”
“那你就成为真传弟子。”
凤渊语气简单直白,命令丝毫不容拒绝。
何安歌短暂沉吟,最终还是点头答应,毕竟煞丹都收下了,他哪还有推辞的权力。
到此为止,凤渊的事情交代完了。
她看着何安歌,轻声嗯了一下,然后闭上眼睛,从床上站了起来,朝门外飘去。
在此期间,凤渊的灵体从何安歌脸上穿过,却没有发生任何碰撞。
“为师等你消息。”
留下这句话,凤渊的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了空中。
真·师尊走后,何安歌有些疲惫的躺在床上。
窃取宗门禁地的圣卷……?
这任务,确实有些难为何安歌了,真去偷了那玩意,可是会惊动全仙界的SSR地狱难度。
不过要说压力大,其实何安歌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累。
身上的疲惫呢,主要是因为昨晚通宵修炼,今日又和王琼登台比武,太长时间没有好好休息了。
至于师尊给的任务嘛…
直接当它不存在就好了。
跟着凤渊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交道,即便凤渊从来都是面无表情,但何安歌还是大概能摸清师尊的性格。
她交代让何安歌窃取圣卷,却又没规定具体的时间。
也就是说,这任务并非当务之急,师尊在深渊上千年来都不老不死,她也不会着急这么一两年。
所以在任务期间呢,何安歌可以适度摸鱼,反正他现在才只是个筑基初期的臭弟弟,就算想去偷圣卷也是必死无疑。
更何况,凤渊可是名副其实的深渊boss,终极反派。
何安歌就一个邪教基层干员,那么卖力的工作给谁干呢,为了老板的重生事业九九六拼命属实划不来。
“嘛,船到桥头自然直。”
“认清自己是个废物,就不用想那么多,把煞丹吃了,再补个懒觉它不香吗?”
躺在床上,盖好被子,何安歌心安理得的选择了睡大觉。
——你这个年纪怎么睡的着觉?!
——抱歉,懒狗是真的能睡着。
…
…
颜墨峰,主殿。
时值晚午,夕阳西下,一位胸前缠着绷带的负伤弟子正跪在主殿。
“墨仙子,您可要替弟子主持公道啊!”
“何安歌和安洛苡那对狗男女,先是伤我八名弟子,如今竟变本加厉,重伤我还抢我内门名额!!!”
看给孩子委屈的,眼圈子都哭红了。
主殿最前方,墨仙子高低翘腿的坐在上端,左手托脸,右手轻抚怀中的黑猫,似乎压根没听见王琼的诉苦。
殿堂下,站在王琼身侧的一排弟子面面相觑。
最终,他们还是决定由一位青眉束发,面容和善的大师兄走出来,拍了拍王琼的肩膀:
“六弟,你还是先回去吧,师尊她今天心情不好。”
他叫王原,是王世家族的二少爷。
看见亲哥哥,王琼的情绪愈发激动起来:
“可,可是二哥……如果不是那该死的何安歌,今天踏入内门的就是我了啊!这口气怎能忍?”
不知何时,大师兄脸上的礼貌微笑也冷了下来,他一把甩开王琼,然后狠狠踩了两脚:
“你这废物还有脸说!”
“亏师尊还给你那么多灵丹,亏老子还教你那么多灵术……到头来,你这废物上了擂台,才三招就败下阵来!平日教你的那些灵术都左耳进右耳出吗?!”
又狠狠踩了一脚,王原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片刻后,王原气消了,这才算是把王琼给搀扶了起来。
再怎么不成器,也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如果王原真不管王琼受的委屈,到时候也让旁人说闲话。
他转过身,低头面向主殿上端的墨仙子,求情道:
“师尊,今日之事,舍弟确实罪该万死……但抛开事实不谈,难道那何安歌和安洛苡就一点过错没有吗?”
“据舍弟证词,本来比武已经结束,却是那姓何的小子得寸进尺,竟以女人挑衅我们王琼的底线!”
“是可忍,熟不可忍啊!”
王原说着,也是人神共愤,单膝跪地。
一时间,站在侧方的几名弟子,也纷纷在师兄的眼神示意下,齐齐跪拜。
片刻过后,那长椅上的墨仙子终是深吸一口气,睁开冷眸。
“王琼,你进内门的事是老爷拜托过我的,本月进不去,那就只能则月想办法了。”
“关于比武之仇,你们就自行处理吧,不过一个筑基初期的废物,为师还没那么多闲心去管凡等琐事。”
说到这里,墨千画闭上眼睛,又撸了撸怀里的黑猫。
台阶下,弟子们纷纷低头示意。
而正当他们要走时,墨千画又叮嘱道:
“记得小心安家那位大小姐,她杀人可从不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