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不知师伯来摘星阁,所为何事?”
摘星阁的那几名弟子见到骆殃就如同看到了救星一样,心道自己师父出来,或许还治不住这个火猴子,但是这位师伯一定能治的她服服帖帖。
“我来你们这儿找我徒弟。”
“找徒弟?”
几个弟子面面相觑,“我们今天一直都待在摘星阁里,并没见着有哪位师姐妹从捧月阁过来。”
“我来找的不是住在捧月阁的徒弟,我来找的是住在山下别院里的小徒弟。”
“啊,这……”
不是吧,又来了一个抢人的!而且还是阁主亲自来了。
摘星阁的几个弟子面面相觑,一时间真是说这也不对说那也不对,支支吾吾,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骆殃师叔,您要找的跟我们家小师妹,怕不是一个人吧。”
到底是出了名的暴脾气,挣脱昭明对她的几次阻拦,吾真脸上没有半分惧怕,正面跟这位捧月阁阁主对上了。
“哦,这倒奇了。我定好的小徒弟怎么又变成你们的小师妹了?李旌歌何时收的徒弟,我怎的不知道?”
“师叔您仅凭一言就定下小七是你徒弟,别人不也不知道么。反倒是我四师妹救下那孩子后就曾代师许诺会收她为徒,还特地为她取名李七晔,这便是明证。”
“原来如此,不过收徒一事在舒月剑阁一向庄重,代师收徒太过轻佻,算不得数。而我日前曾在别院见过那孩子一面,当时我见她与我有缘,就和她定下约定要收她为徒。我的话不比小夜歌的话分量重多了?”
“跟我们这些小辈相比,当然是师伯的话分量更重!”
瞧见摘星阁的那些弟子趁机向骆殃献媚,吾真杏目圆睁直接转头瞪了过去,可惜这些人的示好并未起到什么作用,骆殃双手背在身后,瞧着她们说道:“我人都到这儿了,你们还不快点把我徒弟带出来?”
“这……”
“怎么,难不成要我亲自进去,去当面跟珂仪师妹要人吗?”
此言一出,那几个摘星阁的弟子登时跪倒。
“不敢。师伯驾临,我们正当迎您进去好好招待,只是家师现在不在摘星阁,您若不弃,可以在阁中稍坐片刻,待家师回来再与您详谈。”
“你师父不在?她去哪儿了?”
“师伯既然问了,弟子自然不敢隐瞒。家师去晨见阁了,说是有事要与首座师伯相谈。”
“哈,哈哈哈!”
谁料骆殃听见这话笑的花枝乱颤,只是这笑声中没有半点欢愉更无暖意,反而像一阵寒流,听的人脑仁发僵。
“林珂仪她倒聪明,先跑到首座那边拿牌子去了。可我不管这些,我今天就是要先带她回去,我看谁敢拦我!”
这话说完,当真是没人再敢拦她了。
哪怕吾真再是脾气火爆,她敢跟同辈弟子动手,这顶多罚她面壁思过几个月。可她要是敢和骆殃动手,那就是挑衅师长的大不敬大罪过。
“师父她怎么还不来呀……”
眼看事态控制不住,老实人昭明都急哭了。
就在骆殃抬腿走上摘星阁那条石梯时,她猛地停下回身。
“几百岁的人了欺负一群小孩子,也不嫌丢人。”
只听得天上一声龙吟降下,无匹剑威强压之下,便是这座望舒最高峰也登时矮了三分。
“师父!”
剑光落地。
一身劲装潇洒不羁,周身龙气环绕,似王者威压众生的不是别人,正是李旌歌。
“师父!”
昭明就像看到救星一样躲到李旌歌身后,吾真原本拉着的脸也舒缓了不少。
“哼,一天天喝的醉醺醺的,看你这副德行哪还有一点当师父的样子。不看着你那入道的徒弟,又跑来想祸害别人了是吧!”
骆殃对于李旌歌的到来似乎并不意外,一开口就是火气十足,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她。
倒霉的只有摘星阁的一众弟子,她们都知道这两个人是谁也不服谁的死对头,更加知道谁都不是轻易肯服软的主。今天这两位在她们摘星阁对上了,而且看这架势,恐怕很难善料了。
“我徒弟天赋异禀,不用我看着也能修行。反倒是你,不在自己家里指点你徒弟赶紧破境入道,跑到人家林珂仪家里发什么疯?”
“哼,咱俩谁发疯,不傻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懒得跟你计较,给我让开,我去里面找我徒弟。”
骆殃抬腿要闯,李旌歌轻飘飘伸出一手将她挡下。
虽未见二人身体接触,但双方剑气就已经在虚空中对撞厮杀起来了,外泄的剑压化作冲击,倾倒了剑阁周围数里内的葱翠竹林。
昭明一个没站稳,幸得吾真拉了一把,这才没摔倒。可摘星阁那些修为不够的弟子们就在剑压里摔倒了一片。
“李旌歌,你想跟我动手?”
“你的平海有几斤几两重,我比你清楚。”
针尖对上麦芒,双方谁都不打算退让半分,却又都在对方眼里看出了那一抹求战较技的小心思。
眼看着俩人就要异口同声地说出那句换个地方再打的邀战台词。
剑域乾坤立刻发动,周遭景色变幻,仔细一看,分明就是首座离渊师姐的居所。
“唉,都老大不小了,又都是一阁之主,身为长辈在一群弟子面前逞口舌之利,成何体统。”
“拜见首座。”
两个人立刻收起火气,恭恭敬敬对坐在上首帘后的首座见了礼。
“珂仪师妹,莫怪我把这俩人带到此处,我若是不把她们拉来,恐怕你的摘星阁都要给这俩人拆啦。”
首座离渊看向的那人穿一身簿紫纱衣,脸上戴一块面纱挡住了真容,体态婀娜宛若风中拂柳。
“小妹怎敢怪罪首座,一切皆听首座安排。”
声音轻柔儒雅,气势不卑不亢之余,还有着多少年清修都掩盖不住的奢华贵气。
“那你们两位呢?”
“首座有命,不敢不从。”
“我听师姐您的。”
“果真?”
“自然当真。”
“旌歌,你喝酒了么?”
李旌歌没想到首座会突然问出这么个问题,她在自己身上嗅了嗅,一脸无奈的说道:“我没喝酒,不过首座师姐你也知道,我这人早就被酒泡透了,哪怕我没喝酒,身上也是会有酒气的。”
“唉,我的意思是,你酒后说的话可比你没喝酒的时候可信多了。”
“呃……”
这里是首座居所,对方又是首座,李旌歌自然不敢说什么。至于骆殃,看到李旌歌吃瘪又无奈的模样,顿时感觉心情大好。
“也罢,既然这件事都报到我这来了,不管你们心里服不服气,我也该对这事说道说道。不过在那之前,我想先见见那孩子,我到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谪仙人物能令我剑阁三位阁主抢着收她做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