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小七正在捧月阁,妙可也还在思过居稳固剑心,缺少了美人陪睡又不想打坐的夜歌来到屋外。
外面天光正好,漫天星海熠熠生辉,一轮斗大的圆月挂在天上,落落月华如水般洒下,再加上山中高处仙气缭绕,当真是一副美轮美奂的梦幻美景。
只是缺少了美人,不免令人生憾……
夜歌正这么想着,忽闻夜风中飘来一阵幽香,她随着望去,距离月见阁客房较远的一处楼台上,一位少女正依栏观月。
不是别人,正是那位浮月洞天的师妹解铃儿。
“师妹这是睡不着么?”
“夜歌师姐?呵呵,望舒山中的景色和浮月洞天截然不同,月见阁的夜色更是瑰丽奇妙,我一时难以自抑,便出来看看。师姐你也睡不着么?”
“以前与我同屋的师妹正在闭关,方才瞥见空床,不知怎地心里有些惦念,就怎么都睡不着了。”
夜歌也走到栏前,看着解铃儿看着的这片夜色。
柔白的月光洒在少女身上,青涩曼妙的身形在纱衣后面若隐若现,此女年纪和妙可相仿,但气质截然不同。
妙可是天真无邪的娇憨烂漫。
这个解铃儿却是一种早熟的温婉和娇柔,就像四月初春里的春水,带着一点雪水的清冷,更多的还是早春的温婉柔情。
“是么,师姐和你师妹的感情真好。”
听出她话中的丝丝落寞和羡慕。
夜歌回道:“大概都是因为家师性格洒脱,平日里都不怎么管教我们这些弟子,而且我们月见阁一门弟子数量最少,各种缘由之下关系也就更亲密些了。
其他几门的师叔师伯是断然不会像我师父这般对徒弟放任自流的。”
“原来如此,难怪三位师姐性格各异,每个人的风格都各不相同。
说实话,我还挺羡慕你们这种关系的。家师虽然在外洒脱随性,但实则为人严厉,在洞天时许多师姐妹是不敢这般和她说话的……”
说到这里,解铃儿稍稍顿了一下,表情变得有些落寞,轻咬了一下下唇。
“师父唯独对我管的宽松些,我心里自然是感激又欢喜,但其他师姐妹也会因为这个对我不是那般亲密,总是唯恐怠慢了我……”
果然。
这个年龄段的小姑娘心思总是敏感的。
“既然她们放不开,那你主动放开些不就行了么。”
“哎?”
夜歌看着比她稍矮些的解铃儿一脸迷惘,笑着给她出主意:“你天赋异禀,被你师父格外器重,所以你的师姐妹们对你有些敬畏,这很正常。”
“但你可以放下介怀去主动亲近她们。去大胆告诉她们你和她们之间并没什么不同,你也会笑会失落会烦恼,你也想要去关怀师姐、去疼爱师妹。你也需要师姐的疼爱、需要师妹的关怀。”
“……”
“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好比这天上的夜色,你想离它近一些,就得主动靠过去,不能指望夜色主动来靠近你。”
“那若是……碰壁受伤了呢?”
“哈哈,不过几句人言,不过些许中伤罢了。我付之一笑,又岂会留在心上。”
听完夜歌这句轻描淡写的笑语,解铃儿一双明眸睁的好大,原来自己偷偷懊恼了许久的事情解决起来竟是如此简单。
看看眼前这个比自己只大一岁,却已是感应境的惊世之才。
心道夜歌师姐说的不错。
那些同门的师姐妹总是敬畏她是天才而不敢和她相处。
可今日见到眼前这个人,她才知道,正所谓天外有天,和她相比起来自己的天才就显得那般平庸,和那些师姐妹也一般无二。
再想想先前和师父一起喝酒的李师伯,她那般的洒脱,她那般的随性,这才是修真之人本该有的超脱世俗束缚的样子!
“多谢师姐指点迷津,我心里松快多了。”
“呵呵,师妹客气了,这哪里算是指点,不过几句体己话而已。再说了,能与师妹这样的绝世佳人在月下交心,是我的福气。”
解铃儿听罢此言,只觉得心里有一丝异样,心说这人前一句话还是满是道理的高人模样,怎么后一句话又突然油嘴滑舌起来了。
可偏偏夜歌嘴上油滑,她本人却是一副出尘仙子的姿态,再怎样的话语配上这副月下仙子的容姿也难叫人不为之心动。
“总之谢过师姐开导,明日我还要随师父去别处拜见师叔师伯,我先去睡了。”
略略遗憾的看着解铃儿的倩影在月下远去。
夜歌弯下腰扶着栏杆,看着那轮明月心里却在想正在思过居闭关的妙可。
这几年来每逢小七去练剑的时候,她就找机会和妙可单独相处,经过她这几年的不断调教,妙可早就从单方面的接受变成享受了。
甚至有的时候,她在对小丫头使坏的时候,妙可还能有样学样的捉弄回来。
反正现在小丫头也成年了,各个地方也都变大了些,等她出关了,要不找个机会把她一口吃掉得了……
02
“阿弥陀佛,小僧净玦,见过各位道友。”
和尚?
望舒山门外,一位衣着素色僧衣,右手撵一串桃色佛珠的年轻僧人持贴前来拜山了。
“小师傅从何处来?”
“不空。”
听他说完,昭明脸色微变,求证道:“小师傅从不空寺来?”
“正是,家师不苦。这串佛珠是家师之前时常戴在身边的器物,他知我此次前来舒月剑阁,特意嘱托我拜见离渊首座时将此物送给她。”
原来和尚也懂得送礼。
一旁的夜歌在心里感慨一句,虽然有道是佛门清修地,看来有时候佛门的僧人玩起这些世俗套路来比谁都门清呀。
而且随着这年轻僧人展示那串佛珠。
神静澄明的佛光随之乍现,那气息十分独特,明明厚重的如江似海,却不会让人因此感觉到任何压迫感,反而有一种内心沉静的超脱之感。
如此奥妙的法器也就只有得道的高僧才能以佛法滋养出来了。
“大师莫不是现在就想面见首座师伯?”
“烦劳道友通融。”
“既然如此,大师稍候片刻,我让晨见阁的师妹传讯回去。”
夜歌在一旁不由得心中困惑,这几天来抵达山门的宗门大大小小不下几十个,但除了女性以外,没有哪一家的男人能破例进山的。
今天怎地破例了?就因为这人是个和尚?
“大师有何指教吗?”
夜歌看到这个年轻僧人一直看着自己,好奇的开口询问。
“不敢指教,只是像道友这般的惊世之才着实世上罕有,所以一时神往,不禁多看了几眼,还望道友莫怪。”
“呃……”
这和尚还真是个直肠子,这种话都能眼皮不眨一下的毫无顾忌的说出口。
没过一会儿,还真有晨见阁的师姐下山来带这位僧人进山拜会首座。
“师姐,这和尚来头很大么?”
不空寺应该就是盈桦洲二剑一寺一洞天里的那个一寺了。
但是,据她所知不空寺里都是一群日夜苦修的僧人,从不在世间走动,所以也不曾降过什么妖除过什么魔,跟舒月剑阁这样纯靠除魔卫道刷名望的宗门截然不同。
“来头就是不空寺,并没什么特别的。不过这个大师的辈分很高,他刚刚一直用道友称呼我们是怕落了我们的面子,其实他是跟咱们师父一个辈分的,较起真来咱们该称呼他一句师叔的。”
“什么?!不空寺的和尚辈分都这么高的么……难怪别人都不爱跟他们打交道,不然一口一个师叔师伯,一句一个师叔祖,谁能受得了。”
“嘘,别胡说八道的。不空寺的僧人从不外出,前两次落星祭他们就没来过,这次破例前来,而且一来就要拜会首座师伯,必定是有什么要事要和首座师伯商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