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这就是我师父的宝贵徒弟，长得漂亮吧！别人都说这丫头是月宫仙子下凡呢！语冰，这位就是旌歌师伯的高徒，你夜歌师姐。”
被华舟调侃了两句的骆语冰赶紧对夜歌见礼。
“小妹骆语冰，见过李师姐。过去常听师父提起你，今日一见，师姐果真是谪仙之姿。”
“不敢当，若说容姿绝世，语冰师妹才是真正的出尘仙子。
师妹站在这里，连这山中月色都要逊色三分。
捣药仙娥落凡尘，蟾宫空挂九重天，师妹月宫仙子的美号果真名不虚传。”
夜歌此言绝非奉承客套，句句发自真心。
原本以为会是一个跟骆殃气质相仿的冰山美人，毕竟早就听说，这位语冰师妹不仅是捧月阁头一个被骆殃赐姓的徒弟，同时还是继承她独门剑诀的亲传弟子。
可是，当她真正见到这位绝代佳人时才发现。
骆殃师叔的冷体现在外在，体现在她终日不散的苦寒之气上。
这位少女和她师父大不一样，她的冷或是来自内在，而非外表。
因为骆语冰的外表基本看不出什么高冷元素。
她身着一件水冰色罗裙，裙摆上银色丝线绣着两只俏皮可爱的银狐。
浓密黑发扎了两个少女发髻，两支墨玉发簪上垂有两把水晶小剑，随着她的动作一摇一晃，煞是惹眼。
再瞧面容。
实在令人忍不住要感叹一声造物之奇，世上竟还有这等出尘清丽的绝色仙子。
按理说，自重生之后夜歌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美人也见了许多。
妙可的娇憨，吾真的泼辣，李旌歌的潇洒不羁，解铃儿的温婉。
这么多位佳人里面，恐怕也只有天命女主小七能在颜值上和眼前的这位少女持平。
哪怕换做自己，今天夜歌也不得不承认，这世上确实存在比自己漂亮的姑娘存在。
“哪有，师姐这样的夸赞可真是折煞小妹了。”
“语冰说的没错，哪有你这么夸人的。
这丫头之前一直都想见你一面，她不仅敬佩你的天分和努力，也同样把你视作一座翻不过去的大山。你一上来就把人家捧到天上去了，还让人家怎么接下去？”
华舟师姐凑到夜歌身边，小声嘀咕着她刚刚夸人的话语。
夜歌闻言赶忙想办法进行补救，就在她思考良策的时候，突然发现……这古怪的气氛怎么那么像相亲呢？
“这样，你们两个先在这里聊一会儿，我去那边找晨见阁的师姐妹询问一下有没有什么异样。”
“华舟师姐……”
华舟说罢飞掠而去的这一走，更是像极了相亲时中间人那尴尬生硬的退场。
“咳，师叔她还好吧？我那个挂名徒弟没给她老人家添乱子吧？”
夜歌主动打破沉默，借着小七起开了话题。
骆语冰拢了拢耳边发丝，回道：“师姐这叫哪里话。我师父对小七那孩子疼爱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怕她给自己添乱子呢。”
“我在阁中时好几次出入我师父的别院，总能瞧见小七她在园子里练剑。那孩子不仅天赋异禀冠绝舒月剑阁，性子也比好多人沉稳勤勉，捧月阁上上下下都很喜欢她呢！”
骆语冰笑颜如花，刹那间的绝世芳华几乎看呆了夜歌，幸好少女也不太敢盯着夜歌的脸仔细看，不然一定被她那瞬间的呆傻逗笑了。
“是、是么，那我就放心了。”
“呵呵呵，师姐可真是个妙人。”
看到夜歌一脸困惑，骆语冰纤纤玉手探出袖口，捏着袖子两手交叉背在后腰，像个活泼少女一般别过头去。
那两把水晶小剑随着她鬓角的刘海左右摆动。
“过去只听师父她说你天资非凡，说旌歌师伯不会教徒弟，全凭你自己学艺悟道。照着师父所说，我本以为师姐会是个比我师父还难相处的冷面仙子，是个不履凡尘的超凡脱俗之人。可今天见到你本人才知道……”
“你感觉如何？”
“不愧是旌歌师伯教出来的徒弟，是个十分有趣的妙人。”
“哈哈，没错没错。就我师父那个性子，要真是能教出一个超凡脱俗不履尘世的真仙来，那才叫千古奇谈呢！”
“不过师姐弱冠之年便达感应境，还能兼顾教导小七学剑，这般了不起的能耐，说你是谪仙之姿，倒是一点没错。”
“哎呀，你就别说这些了，再夸下去我就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啦。”
“那好吧，那就聊聊别的。”
骆语冰抬手掩口一笑，在一块大石上坐下。
“师姐如今修行顺遂，怎地被安排来这里巡山了？”
“本该来的是我二师姐，不过大祭祀举行时我师父要去参加奠仪，而我师妹妙可还在思过居闭关需要人看护，所以我就顶替吾真师姐过来了。”
“原来妙可师妹也破境入道了呀！旌歌师伯安排的如此贴心，根本就不像师父说的那么任性嘛。”
“呵呵呵，我师父跟你师父那是出了名的针尖对麦芒。我师父喝酒喝到兴起时，也常常编排骆殃师叔的。”
“那后天的大祭祀，师姐不去参加么？昨日浮月洞天的苏师伯来捧月阁上找我师父叙旧时，也曾对师姐你赞誉有加呢！”
让夜歌提前出现在那些宗门长辈的眼中，趁机留下印象博取一些好感，这大概也是一些剑阁长辈的意思。
不过夜歌确实很难习惯那种人人瞩目的强社交场合。
当下说出之后，立刻赢得了骆语冰的一致认同。
“师姐说的没错，修行嘛，本就该清心寡欲，是一个人的事。宗门和宗门之间的来往，哪怕由头再怎么变换，不过都是些凡尘俗世的俗套纠缠！求道彼岸，得道飞升。我辈既是修行中人，追求的自然就该是那个「道」。”
在这一刻。
夜歌总算明白骆语冰的冷源自于何处了。
“可得道二字又谈何容易。”
“师父为我赐名时就是这么讲的，她说夏虫不可语冰，便如同修行者不可妄断道之彼岸。但她又说登霞仙人能够得道飞升，剑阁先祖也可以持剑夺虹，我们这些后辈夏虫亦能挨过层层阻挠，见识到寒冬冰雪。”
“哦，原来师叔给你取名语冰是这个意思呀。”
“只希望我将来可以不负师父期盼……”
少女双手撑在石头上昂起秀气的下巴看着天上星光，熠熠辉光给她镀上一圈轮廓，落落月华在这一刻仿佛有了实质，就像一滴水从她的眉骨滴落，淌过鼻梁、漫过脸颊，最后从优美的脖颈晕开……
夜歌忽然想起以前李旌歌对她说过的醉话，那时候她自不量力本想劝她戒酒或者少喝酒，可李旌歌当时付之一笑，并且作为反驳引出了无数个必须喝酒的理由。
其中就有那么一条理由……
“语冰师妹会喝酒么？”
安耐不住舌下的津液，夜歌轻轻问出了声。
如果看到了美丽不可方物的绝美之物，倘若不拿来下酒，岂不是浪费了么！
“唔……既然师姐相邀，小妹自然破例。只是我不懂喝酒，害怕会扫了师姐的酒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