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合欢宗,众人又走在下山的路上,清爽的微风拂过,夹杂着几片苍翠欲滴的落叶。
随处可见苍翠的树林和连绵的芳草,他们踩在柔软的,带着青草芳香的土地上,前面大片的树林似是辽阔无边的海洋,风儿一吹,便掀起阵阵波澜。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蔚蓝色的碧空如清水洗净一般,灵鸟鸣叫着向远处飞去,逐渐消失的无影无踪,有不知名的少女诵读声响起。
月疏影:“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楚星华:“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月疏影:“很好,下一句。”
楚星华:“无名,天地之母,有名,天地之始。”
月疏影:“反了,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楚星华:“哦哦,有名,天地之始,无名,万物之母,师尊,我背对了吧!”
月疏影:“我倒是希望你背对了,是有名,天地之始,无名,万物之母!”
楚星华:“师尊你背的不是和我背的一样嘛。”
月疏影:“……”
背错数次,她被楚星华绕了进去,也有点迷糊了。
教书不到一天,月疏影就有种想把书摔地上,扭头就走的冲动。
她坐在许清秋的肩头,双手环胸,生着闷气,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教的有问题,这丫头怎么不开窍呢?
洛月笙掩唇轻笑,说道:“灵知山的修士们给小星华的评价是“心如铁树,坚不可摧,铜墙铁壁,牢不可破。”,如此看来,倒也是没错了。”
对此,许清秋觉得自己很有发言权,俗话说严师出高徒,玉不琢不成器,那么对待笨徒儿当然要更加严厉。
“背错一个字戒尺伺候,背错一句话皮带炒肉,日日如此,夜夜如此,哪怕再调皮笨拙的徒儿,都能学有所成。”许清秋提议。
月疏影若有所思。似乎是在思索这件事的可行性。
楚星华被吓得小脸煞白,她是见过自家师尊戒尺的威力,能把许清秋打的龇牙咧嘴,她这小身板绝对挺不过三下的。
于是她收起散漫的态度,用比平常更认真的态度背诵学习,效果立竿见影,无论是背诵经文还是学习术法,都出奇的快。
这倒是让众人有点意外。
“小星华天赋奇佳,就是态度太散漫了,如果认真起来的话,还是很不错的。”洛月笙看着一旁埋头苦学的楚星华,轻声点评。
许清秋没有说话,他看向影影绰绰的树林,一道黑色的倩影一闪而过。
墨映蝉
这次下山去古镇为月疏影买衣服只是件小事。但想起上次因为没有叫墨映蝉而引起的模拟结局,他思索了片刻,还是打算跟她说上一声,没想到她竟然跟了过来。
“一个人也是无聊,不如和我们一道?”通过血魂咒心灵传音,许清秋说。
“我只是过来看一眼你死了没,谁要和你们一起?”墨映蝉十分不友好的回应他,然后转瞬气息消失不见。
许清秋无奈的摇了摇头,心中却是松了口气。
刚才那只是客套话而已,要是墨映蝉真过来,可有他头痛了。
洛月笙和月疏影的关系还有修补的可能性,但墨映蝉却是把两者都狠狠地的罪过,再见面的话,一场争执也是在所难免。
…………
来到山下小镇后,众人没有多做犹豫,直奔布庄。
他们现如今正在一间颇为雅致的小阁待着,许清秋坐在圆木桌上品着茶,左手处是雕花精美的木窗,丝绸般柔软的轻纱帘子被挑在一旁,细细密密的阳光透着木窗的网格映入地面,隐约能见得尘糜在光中舞动。
看着一旁叽叽喳喳,商量着怎么给师尊换一套好看衣服的两女,许清秋只觉得人与人的悲观不会相同,只是觉得她们吵闹。
师尊正在侧间洗澡,隐约的薄雾从门缝流露出来。
许清秋翻阅着桌子上的薄书,随口说道:“听说这布庄后面有温泉,等师尊选好了衣服,我们就去泡温泉吧。”
“路途劳累,泡一泡温泉放松。”洛月笙含笑着赞同。然后眼中浮现出一丝怀念之色。
说起来在儿时不懂事的时候,她和许清秋倒也还在后山的温泉共浴过,印象最深的是那次冬日的雪池温泉。
天寒地冻,万物寂寥,皑皑霜雪覆盖大地,唯有那后山清池四季如春,他们在温泉中仰望点点繁星,彼此诉说着对于未来的愿景,师尊则在温泉旁的空地上伫立,看着深邃无垠的夜色,面容如霜似雪,轻声教导着他们辨别天空中的星辰。
“排在第一的天枢和排在第二的天璇,它们分属于指极星……通过道门秘法。你们可以以北斗七星为引……”
师尊的声音柔和动听,他们时不时会听的入神,只顾沉沦在声线中,而忘记教导的内容,而那时她就会冷着一张脸,对她们加以责备。
这是很美好的一幕,如果不是未来发生的那些事情,让她知道了师尊的秘密,她绝不会背叛师门。
在过去的一段时间,每当深夜降临时,她都会用布条封住自己的嘴,以防在夜深人静的呓语中说出,说出那些可能会让自己万劫不复的东西。
直到最近和许清秋在一起后,她才放下防备,不再如此警惕。
“师姐……想什么呢?”许清秋在她面前晃了晃手,问
“在想师尊,她现在返老还童了,不知道脾气性格有没有什么变化。”洛月笙驱散杂念,轻笑着说道。
“有什么变化吗?不还是暴躁易怒的老女人,一点都没变。”许清秋想起清晨被师尊用戒尺追着打时的经历,心怀怨气。
楚星华在一旁苦着脸背诗文,对许清秋这句话很是赞同。
跟着师尊学习了半天左右,她就已经苦不堪言了,不能看闲书,不能到处玩,只能苦哈哈的背经文学法术,这日子没法过了。
“师弟你这么说,小心师尊听到。”洛月笙幽幽的说道。
许清秋满不在乎“她在洗浴挑衣,怎么听得到,她要是能听到,我当场——”
“哦?你且说说,师尊怎么又是暴躁易怒的老女人了。”
不远处,穿着浴袍的月疏影推开门,湿漉漉的雪发垂于肩头,面色冷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