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币
引
嘎吱~~
门发出了一声本不该属于它的沉闷声音，门后的毕生用极其右倾的姿势站着，好不容易挪进房间，随后发出了一记更加沉闷的关门声。
谢洛正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下身没动，懒洋洋地扭过了上身，神经反射地说到：“毕生，做饭啊。”大大略了毕生一眼，继续说道：“喲，毕生你倒是和相声里面一样，出趟门没捡点什么算丢啊。说啊，包哪来的。”
没等毕生的回答，一个妙曼的女声从厕所传了出来，“毕生啊，我家浴头坏了，借用一下你家的，不介意吧。”随后，一个裹着浴袍的高挑女士边搓着头发边走了出来。
毕生脸一红，谢洛先插话道：“没事儿，赫尔姐，毕生在我家的地位还不如我家金鱼。”“哟，这包是怎么回事？”“我正在问呢。”
毕生努力地吸了一口气，用力一提把包挪到了谢洛面前的茶几上，一屁股坐在地板上，稍微顺了顺一口气，就打开话匣子：“别提了，今天回家路上，对，就是在学前路第二个红绿灯路灯下。。。。赫尔姐你别光自己喝，也帮我拿一瓶啤酒。”
“然后呢？”赫尔面对着毕生坐着，跷了个二郎腿，肘支着雪白的膝盖，上面托着一张精致的脸，居高临下地看着毕生。另一只手用无名指和拇指捻着一瓶不知什么时候拿的啤酒，在毕生面前晃了晃，“要不，你先喝我的？“
毕生脸又是一红，像认输一样爬到了冰箱取出了一罐，嘴巴没停：“然后我等失主等了半钟头，最后手机快没电了，就打了电话报警，你猜怎么着？警察不肯来，要我自己送到公安局。”
“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亲爱的小啤酒，快到妈妈这里来。”毕生第一次发现，谢洛居然能像猫一样控制瞳孔。“这包这么重，里面塞了点什么？”
“真想知道？”毕生马上挡住了谢洛来抢酒的手。“谢洛你要喝酒自己去拿啊。”
赫尔不管打闹的两位，半跪着爬到了包前，随着喀嚓喀嚓的咬合声，一道银光窜了出来。
选材
“我去。”谢洛骂道。
“我的天啊。”赫尔的声音更像是低喃。
这个破旧的旅行包里，塞满了硬币，准确的说是，游戏币。
谢洛第一个反应过来：“毕生你是要发啊，以后去游戏厅连币都不用买了。”
赫尔乐不可支：“难怪公安局不受理，人家~~”
“人家觉得你是神经病啊。”谢洛插嘴道。
毕生自己也不好意思地笑了出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感觉多一半哪个新开游戏机厅的丢的。”
“搞笑。”谢洛笑道，偷偷抢过毕生啤酒，就是一顿猛灌。
赫尔一皱眉：“应该不是，毕生你想，上次咱们去游戏机厅不是买过一次币吗，给我们的不都是纸包着吗？不可能像这样的散装。”
“那怎么说，”，毕生就地双腿盘起，“诶，你说有可能是小偷偷的？”
“更搞笑。”谢洛又是一大口，“毕生再帮我拿一瓶啤酒。顺便用大拇指想想，游戏机厅，再不济我也会偷些硬币，你偷这代币有什么用？”谢洛用手提了提包：“有20斤吧，跑路都不方便啊。”
“自己拿，”毕生给了个白眼：“这不行，那不行，那你给个说法啊。”
谢洛把毕生的手机往硬币里一插，挑衅地眉毛一扬，对毕生说：“你看，多完美的电磁场屏蔽！”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开飞行模式啊。”
“其实我倒是有个想法。”赫尔把啤酒瓶提了提示意大家安静。
“大姐，你先把浴袍。。。”毕生红着脸道。
赫尔没理毕生，“我是这么想的，一般在电影里路边捡到一包钱，你猜大约会是什么情况？”赫尔故弄玄虚地顿了顿，“要么绑票给的赎款要么是不合法交易，为什么是一包游戏币呢，就是因为这包硬币是用贵金属做的。怎么样，这样想合理吧？”
谢洛把最后一滴黄金色的液体滴到了嘴里，接着啤酒瓶沿着一条完美的抛物线掉进了垃圾桶，“毕生，在帮我拿一瓶，好不好吗。合理是合理，但是赫姐，你想想假如用贵金属，依这个数量的贵金属，你认为以毕生这个小身板能带的动？”
“也可能是按一定比例混合啊。”赫尔没有否认毕生的瘦弱，这让毕生很受伤。
“行啊，最简单说如果真的是违法交易，为什么要费这二道手？换个说法吧，如果真的是绑票，绑匪恨不得马上得到赎金，确要求花多余时间来做这种特种硬币？再假设绑匪真的是脑子抽了，硬币到手接下来做？总要想办法把贵金属提纯出来，各位观众，到哪里可以私人提纯？”
“那么可能是黑社会的新代币？”赫尔不死心。
“我现在立刻可以在淘宝网上买到半斤同样的游戏代币，黑社会脑抽了吧。”谢洛嘴上不饶人。
毕生从包里拿了个硬币，试了试重量，“啧，每颗也不重啊，大多数贵金属都是重金属。即使按比例，这么低比例的贵金属，重新提纯也有点得不偿失啊。”毕生打开了新的啤酒自己喝了一口，递给了谢洛。“但是，这么一大包，也有可能只有几枚特别的，那话怎么说的，藏树叶的地方在森林。这么一大包，有个几枚不一样的也很正常。”
赫尔猛点头，“对啊对啊，毕生说的有道理。”
毕生看赫尔附和，立刻雄风大振，“这样做的目的也简单，你想，这一包硬币，要找到几颗贵金属的难度不大，但是要花时间，换句话说就是放包者的目的就是要拖延收货者时间。”
“哟，毕生开始长脑子了？”酒红已经爬上了谢洛的脸颊，“毕生，光喝酒太伤了，我要鱿鱼干，还有披萨”谢洛看了看时间，“现在是七点半，楼下便利店应该没关，门旁挂的衣服口袋里有钱，自己掏。”
赫尔插话：“我的先欠着，我要薯片，最近减肥，两个必胜客的小食組就够了。”
毕生的推理暂时显得无懈可击，显得有点得意洋洋，拿了衣服就走，下了楼梯才发现，凭什么又是我去跑腿。
毕生前脚刚走，谢洛马上开了玩笑，“毕生就这一点好，我从和他开始生活，从来不用跑腿。”
“别把别人的客气当福气，”赫尔想了想，“额，好像你这个好像确实是福气。”
谢洛换了另一个对于她更加舒服姿势陷进沙发，“对吧，但仔细想想，毕生讲的这个东西虽然讲的通，动机是个大问题。”
“什么？”
“假如是非法交易，有必要浪费时间吗？”
“哦，我明白了，这么一说绑票的话也不合适，有必要耍这样的小聪明？”
谢洛打了个响指，“bingo！”
“那你有什么想法。”赫尔又从冰箱里拿了两瓶啤酒。
“想法说不上，”谢洛像只毛虫一样挪到了毕生充电的手机旁，“他是在七点十分打得电话，按他说法的话，是在六点四十分捡到的包。”
“那个时候也算下班高峰期吗？”
“这里是学区，不怎么算，但是旁边的高中五点放学，六点半开始晚自习。”
“六点半到六点四十，等等，你知道毕生的手机密码？”“赫~~姐~~，别告诉毕生，好不好。”“嗨，算了，就是说在这十分钟里放包者a，放了包，谢洛在这段时间到，但是取包人b没来，谢洛等了30分钟，然后打电话，然后回家？”
“有趣。也有可能是取包者b晚了些，被毕生先拿了包，后因为某某原因，不敢上去要。”谢洛笑了笑。
赫尔皱着眉，像陷入困境一般，搓了搓手问道：“有没有衬衫什么的？”
“到我房间里自己翻，毕生那个是狗窝，劝你别进去。”
制胚
“等等，”毕生往嘴里塞了一口披萨，心里毛毛的，“你是说那个半钟头里可能有人盯着我?”
“这也只是一种可能。”谢洛一手一个鸡腿，满脸油光地啃着。毕生不禁想起了抗日电影里的日军。
赫尔现在已经换了身谢洛的衣服，优雅地啃着一个玉米棒。
“我的推理？”
“其实要验证你的推理简单得很，在这一包硬币里自己找出个异类出来啊。”谢洛说道。
“要不，咱们真的试一下？”
“还是先吃完东西吧。”赫尔说。
“同意”
“顶楼上。”
“你说，这硬币会不会是学生留下来的？”谢洛调笑。
赫尔已经吃完了玉米棒，毕生瞄了一眼，暗想赫尔一定是属兔子的，“还真有这可能。”赫尔附和。
“怎么说？”毕生问道。
“毕生啊，说你蠢还要应一声，赫姐告诉他为什么。”
“你能不损毕生吗，首先是时间吗，中学生绝对有作案时间。而且可能是最佳时间。再者普通学生买游戏币，没人感到奇怪。。。”
“但是这么多。”
“大哥，人家学生振臂一呼，能有茫茫多同学去买游戏币。”谢洛呛声。
“哦，”毕生大悟道“你的意思是说会不会有个学生想恶心某个游戏机厅？”
“一看就知道你不去游戏机厅，”谢洛调笑，“赫姐估计你也不常去，现在咱们市游戏机厅一块三币，自己淘宝，随便一个铺加邮费都比这个低。”
毕生狐疑，“你怎么知道？”
赫尔扑哧一声，“为什么？刚才我还奇怪谢洛为什么对游戏币那么熟悉，多半是因为你家谢洛整天上网买游戏币占游戏厅便宜。”
谢洛有点急了，粗着脖子喊“你懂什么，这叫适应c2c经济大环境。”
“啧，这么说讨论了半天又讨论了个空。”毕生有点泄气。
“这倒不一定。”谢洛又打开了一听啤酒，这是今天晚上第四瓶了，“刚才你不在，我去搜了一下，你猜发现什么，六点半真好是晨昏时间。晨昏时间是什么知道不？”谢洛歪头看着毕生。
毕生有点恼了，“我又不傻。就是天暗了吗。”毕生话一沉，想起了发现的那个路灯，倒吸一口冷气，“你的意思是失主是故意让我发现的？”
“不然呢？”谢洛笑的更欢了。
制模
“毕生，收拾。”谢洛找了根牙签，从牙缝里抠出这几个字。
“毕生我帮你啊，你在做什么啊？”
毕生没发话，掏了一枚硬币找了个游标卡尺，再测硬币的直径。
“得，咱们家谢洛大学四年物理没白学，估计想用纸箱做个筛子。”谢洛向赫尔解释，毕生回头一笑，表示肯定。
测完了硬币直接，毕生找了两纸板，一个划了一个直径比半径大一毫米的宽的长方形，另一个划了一个比直径小一毫米的长方形。十分钟之后，无一发现。用了同样的方法，毕生测完了硬币的厚度，依然无一发现。
赫尔插口道：“现在要不要一个个测硬币的质量？”
毕生有点小失望：“没什么必要了，居然真的是一模一样。银市价四千一千，就算是全部。。。”
“等等。全部？”谢洛像发现了什么。
“怎么？”赫尔和毕生满脸都是疑惑。
“为什么扔包的人不想学生捡到，而是希望其他人捡到？”
“为什么？”毕生脱口
“因为价值不一样。”
“有什么价值不一样？”赫尔也疑惑了。
“啧，我们在这里做一个假设，如果，我说的是如果这钱被学生捡到，他会怎么样？”
毕生眉头都要连在一起了，“我会交给老师或是警察。”
“没问你这个废物学生。”谢洛急道。
“会去游戏厅用掉？”赫尔想明白了什么。
“对！而且这种可能性很大！”谢洛答。
赫尔马上接上去说：“这么说如果学生拿到这个包，因为快要上自习，肯定要去学校，进了学校之后，就增加跟踪的难度。”
“对！”
“价值？价值！我明白了！”毕生显得很兴奋，“也就是说这里确实作为一个整体，价值远大于游戏币。”毕生顿了顿，“或者人民币。他之所以不放一块人民币是因为，怕捡到的人用掉。哦，他就是怕被用掉，他要这包游戏币作为一个整体一直在保存着。”
谢洛打了个响指，“bingo！”
“或者说，等等，这硬币比普通的硬币大得多”谢洛显得很兴奋，“所以说，还有可能会在这些游戏币里面藏着，比如说古币。”
谢洛马上接茬道：“这么一说，作为整体这包硬币就有存在的理由了！”谢洛清了清嗓子总结道：“首先是因为丢包者因为暴力胁迫等原因需要让这个特殊价值事物，我们这里认为是古币，必须不在身边一段时间，为了防止被发现，丢包者把这个重要的东西藏在这包游戏币里。再者为了防止被中学生捡到花掉，所以选择了晚自习开始后再投放。接着就是我们毕生捡到了这个包，而此时，这个丢包者很有可能远远地监视着毕生，直到毕生把这包硬币带回了家。如果谢洛把这个包送到了公安局，第二天丢包者完全可以以失主身份来取。即使不是，第二天丢包者可以亲自来找毕生，因为这里面全是对于毕生毫无用处的游戏币，所以完全不怕有损失。”
“好啊好啊，我困了，我先回家了。”赫尔显得不是那么兴奋，走向门口回头对着谢洛说：“衣服我明天还你。”
谢洛也没理赫尔，一脸因为解决事件的愉悦，“不还也ok，毕生送送赫尔姐。”
压制
秋天晚上不是特别冷，一阵凉风吹过，一股沁人的凉爽送入了骨髓。
毕生觉得很尴尬，特别是和这么一个衣着单薄的美女走在空旷的街上。
毕生想说点什么，还没张口，赫尔抢先打破了尴尬。
“谢洛猜错了，至少古币是错误的，毕生你应该发觉了吧。”
毕生笑了笑，“哦，我没发现啊。”
“你应该知道要这么做一枚游戏币而且不伤害里面的古币有多难。”赫尔玩弄着自己的手指。“我玩过一段时间古币，我很明白这玩意的价格和优劣。”
“哦，那我怎么会发现？”
“一般性古币主要材质是铜，且不说这玩意质量会有不同，铜币这么软，吃不住压制，如果是浇筑，温度又太高。”赫尔一顿，“这硬币是不锈钢做的吧。即使不是古币什么的，你测量过所有硬币的尺寸，几乎没有区别，这就三个问题了，丢包者怎么把这个藏有特殊价值的硬币找出来。第二个他是怎么藏进去的，上面我已经说过难度了。最后一个也是最重要的漏洞，为什么要把这个特殊价值东西离开自己身边？首先既然能藏进游戏币，说明这东西不大，换句话说，如果有人可以经常为了这东西搜丢包者的话，那么对于丢包者肯定也会有严密的监视。在有严密监视的情况下，还把这个包丢出来不就是自寻死路？”
毕生没说话，在他检查硬币大小的时候，就已经确定，这些硬币应该是一模一样的。
赫尔见毕生不发话，接着说：“你太宠谢洛了。要不要等下我打电话给谢洛？”
“不要，谢洛是个自负的人。”
“别这样，谢洛可想多依赖一下你。”
一时又进入了尴尬，而这一次是毕生打破了尴尬。
“赫尔姐，你见识得多。你说说可能是什么情况。”
“我的意思？我觉得事情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复杂。”
“什么意思？”
“不知道，现在的人推理小说读多了，或者说现在的推理小说越高越复杂，动不动就是一堆诡计阴谋的，问题是生活不是小说，不需要逻辑，也不关注收视率。”
等毕生回家，一眼就看见了靠着窗户的谢洛，不知是不是听见了毕生回家，自言自语了一句，我错了。
打磨
一场狼藉。
谢洛骑在毕生身上，拿着一个抱枕，就是一阵乱打。
“我不是说，但凡我有一点错误你就要指出来吗！指出来啊，指出来啊！否则我养你有什么用。”
毕生一边躲闪，一边试图抓住抱枕。“你什么时候养过我？还不是我天天给你做饭？而且你哪错了？”
谢洛把抱枕往后一甩，双手固定住毕生肩膀，“毕生，你看着我的眼睛，你知道我错了对吧。”
毕生看着谢洛，眼神不自觉地一歪，“吗，其实吧。。。”
“我艹，我弄死你，你果然知道了。”
一阵打闹之后，两人有陷入了沉默。
“到底怎么回事？”毕生说了一句当时他唯一能想到的废话。
“要不查一下昨天发生了什么吧？”说着谢洛打开了电脑。
“姚明昨天来我们这里参观了？”毕生说
“继续。”
“昨夜六点二十有月偏食。”谢洛问：“你不是天文爱好者吗，为什么不看完回家？”“月食太无聊了，还是月偏食，你要是高兴全世界跑，一年可以看两次。”
“电影菊花侠大战梅花怪昨日上映。”“怎么说，准备硬币塞菊花？”毕生没理她继续读。
“昨夜博物馆失窃。”“pass，别的我不确定，这个和咱们肯定没关系。”谢洛努努嘴。
“某著名推理小说家卷入杀人案，最后证明小说家推理错误。”“我就说推理小说都是唬人的”
“还报道了一个领导人团体去看孤寡老人。”“更没关系。”
“那怎么说？等失主吗？”毕生有点失望。
“不行，我还要测试这些硬币，一枚一枚的测试，你不是没测质量吗，我来。”
毕生突然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怎么了？”谢洛问道。
“我们可能想太多了，我倒是有个想法，但是可能性太低。”
“那就别说了，省的浪费我的脑细胞。”
“哦，那我去睡了。”
上市
毕生出了房间，只见谢洛还在和这些硬币耗劲。
“怎么样，”毕生打了个哈欠，“有进展吗？”
“有个p，这堆硬币的质量被控制的连千分之五的误差都没，你敢信。”
“然后呢？”
“然后我开始测这些硬币的成分了。”
“一无所获？”
“就是一堆普通的游戏币。对了昨天你说你有个想法，是什么啊？”
“你不许笑啊，也不许打人。”
“成。”但看样子谢洛已经在想打人的边缘了。
“昨天我就在想，我们是不是想复杂了。会不会是回归他本质的用途，比如说砝码什么的。”还没话说完，一个电话响了，只见毕生嘀嘀咕咕了一通，“谢洛，走，失主报案了，咱们去物归原主。”
流通
“你的包。”谢洛把包交给了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
“谢谢啊，昨天因为太沉了，所以没一起带着，结果回来找的时候不见了。”
毕生看着眼前的男子，所有一切线索都连在了一起。
毕生明白了。
谢洛有点忍不住了：“不好意思，我们曾经打开过，发现里面全是硬币，不介意告诉我们怎么回事吗？”
“哦，是这样的，我们是这个市的天文爱好者协会的，”男人指了指胸章，“昨天有月偏食，你知道吧。”
“然后呢。”谢洛有点迫不及待。
“我们本来想到中学附近来观测的，结果路灯太闪了，所以我们就跑到学校后的小山，因为这个包太重了，所以只取了一部分足够用的，把备份留在这里，想结束了再回来拿。”
“足够用的？不好意思。”谢洛更加疑惑了。
“是替代重锤吧。”毕生插了一句。
“对，因为器材一多，配件一多，原来的重锤就尴尬了。”中年人答道。
“重锤？”谢洛狐疑说到。
“又叫配合锤，平衡锤，望远镜上面加了太多配件之后，可能会前重后轻，这样螺丝会吃不消的，所以要配合锤平衡前后。”毕生解释说。
“所以说，”谢洛眼里的疑惑越来越少，越来越清澈。
“至于为什么用游戏币做重锤，因为这玩意儿精度还算挺高的，而且价格便宜，又不大，做为小砝码再合适不过了。”
“所以说，”谢洛眼睛开始慢慢变红，像有火要出来。
“我是六点半看见这个包，月食持续了小半个钟头，再加上他们来回话的时间，我自然没等到。”
“接着说，”谢洛像从牙缝里挤出声音。
“其实那时候我是用水瓶加水做重锤的，结果有次泼到望远镜，搞的一塌糊涂，现在想想谁想到用游戏币做重锤，挺聪明的，又不贵。”
谢洛终于忍不住了，“毕生我打死你！”
回收
就在这谢洛毕生打闹的时候，中年男向民警打了个手势，说到：“民警同志，我现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行啊。”民警也懒得管这对活宝。
待到中年人走后，谢洛在毕生头上弹了一下。
“毕生，快点跟上。”
“怎么了？”毕生被搞的一愣一愣的。
“毕生，我问你，你好歹也算是个天文爱好者，那你觉得搞一张月食照片需要用望远镜吗？”
毕生摸了摸头，“好像是没必要。”
“很好，但是也可以用，这玩意我也不是很懂，我再问你，如果用望远镜，需要那么多的配件以至于要用到不合适的重锤吗？”
“不需要吧。”谢洛回答。
“现在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了。我这里有四个的推理，我要亲眼看看哪个才是对的。”
“什么推理？”
谢洛拉了拉毕生的衣角，“现在又多一个线索。这个男人想要把事实隐瞒起来，还想了当重锤这个有点拙劣的理由。”
“所以呢？”说实话，毕生的好奇心也上来了。
“好吧，其实我其中一个推理，是这些硬币作为一个金属整体，可能会一些什么物理效应。现在不可能了。”
“额，为什么？”“刚刚才发现，这哥们挺壮的。”“那又怎么样？”“你说硬币不好掩人耳目，就说作为金属的效应，为什么不拿一大块金属快，或是金属膜，或者说金属沙？他完全背地动，而且这样效应更好。”“你也说掩人耳目了。”“你觉得区别很大吗？”
中年男依旧沿着街道走着，晃过一家游戏机厅，晃了进去。
“好吧，我的第二个推理也没可能了。”“哪一个？”“就是硬币有特殊价值的可能性。”谢洛想了想，“这地方且不说不适合交易，单是一个男人拿着这么多游戏币进出，都会引起怀疑。”
只见男人走到一个夹娃娃机旁边，投进了2枚硬币，开始玩了起来。
“得，”毕生插话“藏着特殊币可能性也没了，大哥，你还有什么猜想？”
谢洛盯着中年男，远处的中年男不断地在笔记上记什么，一边有条不紊地继续玩着。
谢洛愣了。慢慢地眼角有泪花出现了。
“到底怎么回事？”毕生有点急了。
“你知道夹娃娃机的力量每次都不一样吗？”
“什么意思？我还真不知道。”“作为一个厂商，为了赚钱，会控制机器抓娃娃力量，举个例子，如果每六次有一次会是大力抓，那么前5次都是给他做炮灰。”
“也就是说。。。。”“对他就是那么拿硬币来玩夹娃娃机。”
“那为什么要那么多硬币？”“估计是想清货吧。”
“那他现在在做什么？”“先测试，摸清规律，然后等炮灰。”
“但他为什么要自己带硬币，不干脆直接买这里的游戏币？”“我就问你，你是老板，看见一个全身上下全是游戏机里布娃娃的人来买游戏币，你会卖？”
“但是。。”“这就是为什么他要骗民警了，这样子先不论警察信不信，确实有点low。”
“那为什么昨天这包会在电线杆下。”毕生有点崩溃了，这就是答案？
“我说说的想法。首先，一个成年人突然买大量的游戏币太不正常，被老板认出来什么的，这辈子别想进游戏机厅。”“所以？”“昨天你拿到包的的时间里晚自习的差距其实不是很大，如果没猜错的化，这哥们拜托一群高中生买的。”“然后？”“估计是他们说好，分批去，把包放在显眼的的地方，大家买完了分别放进去，这样老板也不会起疑。”“然后我来了？”“对啊，这群高中生就怂了，不敢上前，一看晚自习开始了，估计是直接散了。”“所以说我们讨论了一晚上就是这么倒霉的结果？”“这是推理之一，但到现在为止可能性最大，要不你去问一下？”“算了吧。”
其实这事没完，过了半年不到，毕生在网上发现了一则新闻男生半年夹3000多只娃娃，老板拜托他别再玩（http://news.sina.com.cn/s/qw/2016-02-21/doc-ifxprucs6307227.shtml?cre=newspagepc&mod=f&loc=2&r=9&doct=0&rfunc=103）。而里面正是那个天文男的国字脸。
毕生一时昏天黑地。
“毕生，做饭！”客厅里谢洛的喊声把毕生拉回了现实，他又再看了一眼新闻，默默把鼠标移向了右上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