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将落幕的尾声(6)

作者:莫瀾 更新时间:2023/3/26 22:05:22 字数:6853

到底什么是“借口”呢?

这几天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如果依照搜索引擎里的释义,即为以虚构的心中所想作为表面的理由,用以掩盖自己的私心。而且大部分的时候它多被定义为贬义词,毕竟一旦带有欺骗她人的意图在内,怎么说也很难衬得上健全的词语吧。

当然的,它毕竟是词语,这么说显然太过以偏概全。词语因为会被人使用,自然会被人赋予人为的情感,那么它就可以承载远超于其本身的色彩。

若要举一个具体点的例子,那便是我。那个…….虽然有点难以启齿,但仍旧无法否定的是,自己正是利用一次次的用试图帮助对方的借口,去满足不可言说的目的。

无论是以友人的身份,以想要帮助若雪重回学生会的想法,希望自己在她心中占据一己之地;还是以墨涵摆脱竞选的负担,作为拉拢她进入社团的动机。

若是没有这层借口作为美化,我想自己连坐直的气力都没有了。

所以,当她说出口的时候,我其实早就提前做好了准备。

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动用那个借口。

“至少给我们提供一个能够回礼的机会吧。”

但是在这之前,我试图做出最后的挣扎。就算明白只会是徒劳作结,还是执着的追寻这份没有期待的希望。

“回礼是指?”

“我们还没有好好感谢过你的手制饼干呢。”

说着,我将手伸进塑料袋里,想要找到事例般拿出饼干。摸索了一小会儿,才发现袋子早就空空如也。为了不让气氛变得僵硬,我将两根手指捻在一起,比划出一块看不见的饼干。

“这种事不需要感谢吧。”

“但我们是朋友不是吗?所谓的朋友,就是通过这一件件小事中培养情感的吧。”

其实连我自己都不太确定,但还是这么故作姿态的说道。

“原来是这样的吗?”

“就是这样。”

不知为何,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她的脸颊忽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从微凉的、与晚风的触感相得益彰的白皙,到整张脸像是带上一只红色的面具,只用了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如果此刻测量一下温度的话,那支玻璃的温度计,会不会因为加热而突然爆炸呢?

她的反应这么剧烈确实很让人担心,我出于关心于是用目光询问,“不要紧吗?”

是因为衣着过于单薄,在冷的环境中激发了体内的应激反应吗?那手中罐装咖啡岂不是没起到作用。明明还期待它能让我们在晚风中多撑一会儿。

“谢谢……”

虽然她的脸上依旧泛着笑容,但道谢声细若蚊蝇。不仔细竖起耳朵,可能会以为是远处的幻音。话说回来,我刚刚有说什么值得她道谢的话吗?

在我真的怀疑自己身体的某个部分出了问题时,她手上的动作抓住了我的眼球。一会儿食指与食指交叠,一会儿又互相缠绕在一起,就像是在理清一团看不见的线球一样。

我盯着她的手指,又与她对上视线。

啊……我知道了,是因为自己的视线停留得太久了吧。一直被人赤裸裸的盯着看,还是在如此近的距离,没有人不会感到畏缩才对。

意识到这点后,我才后知后觉的感到害羞。更别说自己身为罪魁祸首,使这份羞耻又更添一层。

彻底暴露为人处事时把握不好距离的缺陷。在这方面,如果说大部分人都有一枚具有弹性的丈量尺度,那我的分界线可谓拉直的钢丝一样紧绷。

具体体现在,对感兴趣的地方过于拼命,又在不感兴趣的地方过于淡漠。

总之,现在这种时候,应该先给彼此留下更多空间才对。我想起曾在书中看过的刺猬效应,于是一边在心中默念应该这么做,一边做出行动。

默默的移开视线,我不着痕迹的朝一侧稍稍挪动身子,又晃了晃手中的咖啡掩盖心神。而在移动的过程中,身体的各个关节仿佛生锈的零件般嘎吱作响,搅得我坐立难安。

或许在她的眼中看来,我现在的反应也很奇怪才对。

瓶内液体掀起的声音很是沉闷,通过声音以及手心的掂量判断,看来还有大半有余。

刚刚一直是我在发言,没有消灭它的时间也是理所应当。说出一些自己并不感冒,却抱着她或许能提起兴趣的话语,现在想来实在是太强人所难了。嘴中变得苦涩,咖啡本身也自带苦味,没有饮用的想法也是其中之一。

不过这倒也同时意味着,我多了一份“抱歉再等一小会儿,我还有一小口就喝完了哦”,拥有更多拖延时间的借口。虽然感觉用不到就是了,因为这是基于理性的判断,并不属于我的真实想法。

说出游离于本性以外的话,总让人心头萦绕着有一股失落。仿佛意味着亲手断绝了可以坦诚相待的契机,用遗憾一次概括,说不定也并非夸大。

何况,自己实在没有脸面,让掌心失去热源的她,继续暴露在晚风当中。

或许还有其他保暖的选择,但被我不得不无视了。

“抱歉今天突然这样突然邀请你……”

“没有没有,倒不如说我真的很高兴。”

现在回想一下,自己突然把她叫住实在是太过鲁莽,再确切点说就是完全不计后果。

仅从这方面来说,这段时间以来我可谓完全没有长进。虽然总是认为自己具有相当的理性,却还是凭借着心神的第一感驱使,去做各种如今看来有更好解决方式的事。

无论是筹备学生会的竞选,还是学生会事件后的处理,除了那个人的名字以外,我完全没有考虑到别的因素。

当然,这么说的我,知道这很大部分是一种事后的诸葛亮。当时的我远不可能有如此长远的顾虑。

然而,自己本该做得更好才对,本该值得更好的结果,这样的想法渐渐吞噬了我。

频繁的为曾经做过的事后悔,每次回顾若总是以如果作结。

只做到这种程度的我,怎么看只会一遍遍的重蹈覆辙。我已经预料到那种可能。

我虽然不具备长远的周虑,但至少应该料想到墨涵她有逃跑的结果。明明每次下课路过门口总是找不到她的身影,又怎能期望在放学时她就忽然改变了心意呢?

过程称得上是顺利的,但不代表就能原样重复第二次。倘若今天没有解开这份心结,下一次邀请她的时候,她说不定就不会再答应了。用心血来潮这个成语,我想足以概括我的顾虑。

明明许久没有说过话了,却等来一个能面对面的契机。

她或许是克服了很多东西现在才说服自己接纳我,所以应该是我先要向她道谢才对,感谢她为我提供了一个弥补的机会。话说怎么有一种,现在顺序完全反过来了的感觉。

两者相较之下的不匹配,反倒使我有一种我真的能够接受吗的惶恐。

如果在这之后,她真的忽然从眼前逃跑,那我应该模仿电影里的飞车动作戏一样,边喊着“等一下!等一下!”,紧紧跟在她的背后追逐吗?

光是想象两人在走廊里你追我赶,在人形的车流中左右穿梭的场景,不免倍感滑稽。

此刻用力绷紧的五官,从旁边看来一定很奇怪才对。感觉脸上正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

只是可惜,因为其中夹杂着铭感的部分,出于各式各样的担心,再三的犹豫过后,我不能将这样有趣的事情说出口,只能保持缄言。

比起冒着未知的风险博她一笑,或许只求不功不过比较保险。就这一点而言,保护着彼此不再受到伤害,我想对彼此都是。

或许,这便是太阳不再崭新,月亮不会改变的缘故。自己滞留原地的原因,正是如此。

然而即便只能勉强在当下立足,即便对它置若罔闻,时间还是在毫不留情的流走着。

接下来该说些什么呢……

低头陷入深深的苦恼当中。

撤下拉环的瓶口已不再散发热气,取而代之的白色吐息笼罩在瓶口的上方。

平时留意不到的细节,以看得见的方式,无时无刻的提醒着我。

接下来又是一段时间的沉闷,彼时的沉默如同一只无形的手在背后催促我开口。手指如同在练习举重,不厌其烦的将易拉罐拎起又落下。我一边整理喉咙底下的东西,一边湿润干涩的口腔。

唔……味道好苦…….怎么感觉比平时难喝多了,而且分量也不合时宜的变得多了。

口中尽是些令人不快的黑色液体,就好像是把内心苦涩的部分裹近纱布,再用力挤出的液体。它们黏腻的沾染在喉咙深处,如同排水口阻塞让人难受。平日饮用过那么多次,我还是第一次露骨的感到难受。

但愿墨涵她不要介意,虽然知道不太可能就是了……

“哦对了,你的家人应该担心你了吧,要不……”

“母亲她,其实现在不在家里。”

我想也是,啊哈哈……

以关心为名义,实则逃避的想法又被倏地打回。

异样感、不安、焦虑,各种消极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搅得我头昏脑胀。

这样持续下去纯粹只是浪费时间而已。

如果是自己一个人也就算了,还能怀抱顾影自怜的想法自暴自弃。可一旦与身边的人相连,哪怕只有一个人,我想都难免抱有一股至少不能让她和我一样,擅自托付起自己早就扔掉的希望。

照这样进行下去,我在校门口等待她出现前就原路返回家中,说不定才是更具效率的选择。

我在脑海里尽力搜索着,期望还能找到可能存在的共同话题。

如果说过去这么做是为了迎合社交,但此刻,绝对是某一种更深层次的东西在体内悄然滋生。

到底是什么呢?

我捻住下巴左右思索了一下,就差把自己的胸口打开,看看底下装着什么东西。

这种感觉很是奇妙,心脏如同被一根无形的拉绳牵引着,拖拽着一股本不属于自己的情感。说是感到难受,其实倒也不至于。

在体内积赞过量的问题难免会坐立难安,可我总觉得有一个不能将其束之高阁的理由。

我将手抵在额头,晚风透过指缝向上吹拂刘海。风声如同被发丝吸入般穿过,一股凉意伴随着掠过头顶,最后从发尾蹿出。风的形状伴随向后掀起的发丝宛若金鱼的尾巴,扑腾着很是活力。丝毫看不到风静止时,那副死气沉沉的模样。

我想起自己的过去。不知道其他人如何,我是很难在其他人勉强流露负面情绪的一个人,所以总是试图让自己的嘴角漾起笑容。有不少人会被我的表面欺骗,试图与我交往,但自己真的称不上感兴趣。在毕业的学生手册上,老师给予学生的寄语当中当中,也被老师评价为温柔的孩子。

我其实很搞不清楚周遭为什么会有这种评价,我只是不想看到班级里乱糟糟的样子,我想要一种适合自己的安定环境。通过自己的微笑,以一种伸手不打笑脸人的方式,去保护自己。

因此,我经常性的会在人群中感到疲惫。每当这时,我会以散步的名义,往往会抽空一个人来到空旷的地方。低下头双手抱膝,默默的给自己充电。至于待年龄稍长后,取而代之的陪伴妹妹前往公园,那都已经是后话了。

当时的我,唯有晚风作伴。我们坐在固定的石阶上,倾听起彼此的私语。我其实有斟酌过有没有可以说话的对象,但现在想来,那都是一份份只能在校园中维持的情谊。如今空空如也的聊天框,向来也是印证了这点。

或许从这方面来说,我因该庆幸于自己的兴致寥寥,这个念头恍然间转瞬即逝。

所以,当墨涵她趋近来到这里的时候,内心升起了一股久违的亲切感。

而如今,它看到我的身边不再是孤身一人,会不会由衷的替我开心呢?

或许这便是那股复杂感的来由。

自己默默充电的场所,说不定早就提前发生了改变。

以比想象中更深的程度。

我想,这就是为什么第一时间没有动用那份借口的原因。

左手的桥墩上方,徐徐传来轮胎碾压减速带的声音。车头灯照亮过前方的小片天空,但伴随向远方驶离的尾音,又仿佛从未出现过般恢复黑暗。河川边,稀松杨树中传来知了微弱的振翅声,想来也是在对彼此做最后的告别。

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若是能将这部分时光真空保存般停留,等做好万全的准备再重新流逝该有多好。

可若真能如此轻易操控时间,那么这世界上每个人都不会犯错,人类也就不会有成长。

有些时候,倘若不留下过印象深刻的错误,在挫折后更脆弱的自己,我想迟早会在未来静静等待着。它的身后其实掩盖了相当部分的逃避。

比起在有挽回余地的时间内犯错,到时候可真的是无可奈何了。

逃避沉重的现实,或许是人类与生俱来的天性。

害怕遭遇失败,害怕面对茧外的世界,只能意味处于襁褓当中的自己。

关于这点,我是知道的。

体内涌上一股恶寒。

“………”

所以说……我到底在害怕什么?

嘴上始终讲得头头是道,说过不会再让自己后悔了,到头来,还是徒让时间白白流逝。

一而再而三的拖延,说是不负责任都是在夸奖自己。

心中的不安左右摇曳,如夜晚中的萤火似乎随时会消散黑暗。

倘若再不做些什么,只会被正确答案越抛越远。

一遍遍的走马灯般的回忆,浮现在脑海当中。

即便图合上双眼,仿佛昨日即将重现般,赤裸裸的未来映射在视网膜的中央。

“………”

可是,如果问起想不想要那样的未来,想不想要再一人独自与晚风作伴时——

毫无疑问。

我清楚的知道答案。

不知为何,双眼忽然凝固住了,肩膀被一股不为人知的力量撼动着。自脚底涌现的一股热量传遍全身,大脑滚烫得厉害。

我用双手施加气力撑起身体,然后直起背脊。我向前挺起胸膛,朝河川大幅度的张开手臂。

如果说曾淡薄如霭的自己,只能维持一份份在校园中才拥有的情谊。而如今,这个转变的机会放在我的眼前。

说到底,站在原地期待超自然的力量,让事情发生转机,果然还是不太可能的。事在于人为,被那合上的,看起来很重的铁门所欺骗,甚至没有勇气用用手指戳动一下。

即便这世界存在神明,他也没办法将力量传递给我。

不再压抑,不再妥协,只是单纯的表达自己的内心。

“我不要……我不要这样的未来!!!”

扔掉那些可有可无的虚饰。

我用实际行动,做出了回答。

虽然发现脸颊像是患上感冒变得通红,不过比起牢牢黏坐在原地,果然还是结实的迈出脚步了吧。

既然第一次会感到害羞,那第二次就用更高的音量掩盖过去吧。

“我不要!!!!!!”

我克服所有的羞耻,振臂高呼。

只是单纯的,因为鼓舞自己而呐喊。

像是小时候看过得超级变身英雄般,高高的举起双手。

如果只去做能看得见未来的事物,那么这也就意味着,无法感触到未知背后的独特光景。

不管怎么样都不可能体会到她人的心情一样,以自己想要的,不一定和期望的方向一致,即便可能会失败的方式。

不想妥协于现状,不想留下任何遗憾,所以我要说服自己去做。

与其因为什么都不去做而后悔,不如等到做了之后再去后悔。

“好痛快……”

啊……真的说出口后,怎么想都觉得还是好羞耻。因为不能立马撒腿就跑,思来想去后,还是解释一下比较好吧。

“话说,不觉得面对河川就会有一股……”

“想要大声呼喊的感觉?”

“就是这样哦。”

虽然比我晚几秒起身,感想倒是被抢先一步。不过完全没有被抢占先机的不愉快啦。

连解释都不用,能立马找寻到心灵吻合的部分,说不定我们其实比想象中还要有共性。

“呜啊……”

紧接在我身后,比出扩音器的手势,罩在嘴唇的上方,看来想让声音传播得更远。

“哇……我被吓到了,这是什么动物的叫声?”

“老虎……吧应该,听起来不觉得很有气势吗?”

“欸……”

听起来更倒像是娇柔的小猫,虽然很可爱但不知道这么说合不合适。

不过既然今天由她作为主角,我就兴高采烈的承认了吧。

之后的时间里,有一句没一句的,不再压抑想要大声呼喊的心灵。

开阔的视野当中,呼喊声肆无忌惮的向外传播。我们一口气将纷乱的思绪排出体外,反正除了这里也没有其他人在。

我们一直喊到精疲力竭为止,即使已疲惫的气喘吁吁,空悠悠的河川传来回声,仿佛在替代我们呼喊。

最后,我们一同摆出大字型瘫倒在地,用不成文雅的姿势以示收尾。

“这下……可真得是好累。“

而且嗓子眼都哑哑的了。

我盯着在地上滚落得咖啡易拉罐,满满的黑色液体几乎消失。最后一滴残液伴随风的吹拂下吸入土壤,感觉这片土地都要变得甜甜的了。

我挪了挪身子,看到远处应该能衬得上垃圾桶的箱子,估摸着要抛多高才能投入网窝。

“好久没有这样放松……哈哈……”

即使从我的角度只能望见侧脸,但从舒展开的嘴角那里,我也知道她笑得肯定很开心。而且又像妹妹在床上经常会做的那样,左右咕噜噜的翻了翻身子。那份量令人自行惭愧的胸口,压到下面的话肯定会很难受的吧…….我才不是故意盯着那里看的,只是累得不想挪动头部了而已。

算了,无所谓了。

现在我们都变得很奇怪。

周围没有其他人作为参考。

那么奇怪的我们就不奇怪了。

就当是这么认为吧。

既然此刻我们都变得一团糟的话,随便说些也能顺利的糊弄过去吧。

制服领口的红色丝带被汗水润湿,颜色呈现更为深沉的酒红色,感觉大脑也灌醉般变得晕乎乎的了。

但我能确信的是,至少现在,这份颜色,不会浸染到胸口底下的那颗鲜红的心。

“抱歉……其实你没有说错,我本来是想要邀请你回去。”

“本来……吗?啊哈哈……为什么是本来呢?”

在这种上气不接下气时候,还真能抓住这么关键的地方啊。是不是该夸赞她天性敏感呢?

“直到现在……我才意识到……果然是很不负责任的行为…….”

硬是从喉咙肿挤出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干涩。

这真的是我应该享有的结局吗?真的不去使用那个借口作为借口赎罪吗?

不去模仿会长那样,将自己站在她的对立面。充分利用那份无法言说的关系,要挟她回到社团吗?

我清楚的知道,这样做她一定会答应的。

“阿哈哈哈……..”

只是,心中的菱角自然而然的软化了。

果然,我才不要再自己一个人了呢。

将一切的一切毁于一旦,只是追求单一的结果,现在的我已经做不到了。

既然是三个人的社团,那就得是三个人的。或许与若雪两人的独处时光是我一直以来的希冀,但如果代价一定是要放弃某些视若圭臬的东西,那现在的我宁可不要。

或许从某种角度来说,这方面的我已经呈现了某种退步。但我知道,这是一种成长过程中必将经历的蜕变。

如潮水退去般,露出柔软的白色沙地。

“我不会再邀请你了。”

“但是只要你愿意,什么时候想来都可以的哦。”

“如果有什么担心的话请放心,我都会处理好的。”

“就算有无法处理的部分,在一起的话一定能顺利解决的吧。”

以出乎意料的顺利,一口气说了出来。

比起强迫的给予彼此一个接受的借口,不如以更为积极的方式,提供给一个合理的、可以调度的空间。

既然那些所谓的苦楚只是针对我们,我们没有伤害范围以外的人,那么为什么要去顾虑别人。

只要我们这里不受影响就好了呀。

即使现在迎来世界末日,全世界只剩下我们几人,只要依旧保留住那份温存,我想,我们依旧能坦然面对一个个日日夜夜。

去否定那份否定,实际又未尝不可。

我一口气闭上眼睛,静静听着自己呼吸衰竭的声音。

似乎只要稍不留神,就能穿越到另一个平行的世界。

“累得不想说话了……”

至于从她那里传来的答案,就一起留到下周的时候再去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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