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乎是怒不可遏的,在得到调查报告的一瞬间,徐穆青将手中的酒杯丢飞,那一声刺耳的破碎声也似在她胸口硬生生割出一道血痕。
她无法接受,无法接受就这样轻而易举的,随意的,毫无征兆的被背叛了。
他出轨了,和一个男的。
他这样做多久了?一个月,半年,还是一年?
不,她不敢想,这是从母亲背叛她后,从未有过的。就像一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
他的每一个笑,都可能带着对她的嘲弄!
她愤怒地走出房间,理智被遗弃,敏锐的直觉成为她的向导,径直往卧室走去,他在那里,他一定在。
“爸……”男孩刚要开口,就被身后的母亲打断。她径直走过,被愤怒攫取的她,完美无视了男孩,直直向卧室中央那个人。
“你什么意思?!”徐穆青双手揪着他的领子,抵到墙上,发出一声闷哼,听她愤怒质问道。
杉晨曦眼神一颤,在短暂的沉默后,他露出一个破碎如残躯的笑,说:“咳咳……可能是联想到我母亲也是和女人在一起的,然后我想她了,可我太软弱了,不敢去看她。刚好有一个人,一个男人,我母亲也是和女人……”他没再说下去,又笑了起来。
徐穆青看着他,看着他这双眼睛,这双黢黑、深邃如海沟的眼睛,猛地一怔,似想起什么,迟迟没有反应。
杉晨曦看着她,继续说:“穆青,你已经是名合格的母亲了,不再是以前的自己了;可我不是,你说的很对,我就是那么软弱,软弱到可怕。从未变过。”
徐穆青怔神久久,回过神时,已是泪眼清明。她没有哭,而是自嘲的笑出两声,将揪着他领子的手拿开,死死看着他,冷笑说:“十几年了,都十几年了,我都已经忘记自己是什么东西,也忘记你是什么东西。杉晨曦,姓是不得已跟母亲的,名是一位陌生女妇取的,你真是可悲啊。”她的眼神带上了怜悯与讥笑。
杉晨曦没再说话,嘴角带着抽搐,眼睛不正常的睁开,看向她。
徐穆青深呼吸一口气,看着他,用极度平静的语气说:“这个世界,是真他妈容不下一点美好的东西啊。”说完——“啪!”徐穆青一巴掌打了过去,力道大的把他的头冲向身后的墙壁,引起阵阵眩晕,木愣许久。
徐穆青把他掉落在地的照片泄愤撕碎,转身离开,停步,说:“永远不要再出现我的面前,不然你知道我会做什么。”
她带着说不出的悲愤,走出门,第二次无视了怔住的男孩。
杉晨曦揉着跳痛的太阳穴,耳朵仍残留的嗡鸣声。
他苦笑蹲下身子,捡起被撕成碎块的照片,叹了口气,照片里是他和妈妈的合影,很多年前照的了,已经记不清了。他拾起一小块残片,上面刚好是他母亲那张美丽、憔悴的脸,“爸爸?”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杉晨曦愣了愣,缓缓顺着声音将视线放去,在对上他那双澄澈担忧眼睛的瞬间,脑中浮现出十一岁母亲那个要不要抛弃他时的场景。
他惊愕地看向手中恰好是母亲脸的那一碎片,什么都没有变,她好像正在对他笑。
“这是个轮回吗?”他若有所思的喃喃一句,紧接大笑起来,“不愧是是母子啊!”妈妈,你……过去和现在好像一刹那重叠在一起,他从来没有走出去,他一直都被困在那个路口。
杉晨曦流着泪,向他脸上满是恐惧的儿子走去,蹲下身子,摸着他那张和自己小时候肖像的脸说,“你…又会是下一个我吗?”
男孩跑了,像头受惊的小鹿。
……
回到书房反锁上门,徐穆青咬着牙,她不想哭。她像往常一样,去到酒柜拿出一瓶酒,一个杯子,坐到沙发上,试着给自己倒一杯酒,可拿着酒的手是扼制不住的发颤,酒液撒了出来,她低骂一声,直接整瓶对嘴。
胸口传来阵阵闷痛,像是被人用刀硬生生剜开,鲜红的血不断流出。酒精没有直接麻痹她的意识,而是把过去不愿面对的记忆在脑中一遍又一遍重放。
她的心好疼,像是被人一刀一刀刺着,她想宣泄出来,可喉咙被什么堵住了般,那一道道哀鸣被卡在那里,又倒回肚中,不断搅动着。
“呕!”她吐出一口混杂酒水的血,她已经很久没这么难受过了。她还是哭了。
第二天早上,女孩矗立在书房门前,脚前的门缝飘出一股浓郁酒味。她黯然的眼神添了几分沉痛,抬起手,又放下,转身往厨房走去。
厨房是开放式的,遥遥看到一个正在忙碌的身影。
女孩来到他身边,他抓着菜显给她看,说:“洗成这样可以吗?”
他的衣服几处被打湿,额头渗出细汗。
女孩点了点头,她不是很想说话,心情沉闷。一觉醒来:爸爸不见了,妈妈在书房一直没出来。直觉告诉她正在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可她只是小孩,她能做的很少,只能不让父母那么操心。
她熟练的起锅烧油,拿起刀把青瓜切成块,男孩在一旁打下手,聚精会神的学习。
因为都还是小孩,两人吃的也不多,加上女孩心情不好,这一顿饭就做了两个菜。简单吃完后,女孩离开饭桌,去到客厅沙发上发起呆了。
碗他洗,这是一开始商量好的。
这一顿饭吃的多多少少有些沉闷。
女孩呆坐在沙发上,心情有些烦闷,满脑子都是有关父母的事,她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不应该去找爸爸?
她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这和妈妈不出来是不是有间接关系,但她就是感觉不对劲,直觉让她不安烦闷。
男孩拿着一杯水放到她面前,说:“喝点水?”
她微微回神,摇了摇头。
男孩没执着,把水放到桌子上后,坐到她一侧的单人沙发上。
两人都没说话,象牙塔乐园里的孩子第一次隐约触碰到现实的复杂。
坐了许久,男孩渐渐有些困了。他看了看低着脑袋的妹妹,带着困意,去到房间拿了两个枕头,一个放在她身边,另一个他自己用。
他呼了口气,强撑精神,对妹妹说:“没事的,我想。”
男孩把身子往沙发里面缩了缩,枕头放在扶手上,脑袋和手侧在上面,缓缓睡了过去。
午后暖阳正盛,秋风从阳台吹进,窗帘微微摇曳,两人都有烦恼,一人带去了眠,一人空留了现。
女孩不知坐了多久,无能的倦意攫取住她,她什么都做不了,她想不明白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对家人上,她永远都是那么愚钝。
她鼻子有些发酸,莫名想哭,就在这时,一个熟悉好像又有些陌生的栀子花香抱住了她,她颤了颤,意识从朦胧中回拢,她惊呼,“妈妈!”
她回来了,但好像又有点不一样。
徐穆青紧紧抱着女儿,不断说着:“太好了,太好了……”她将脸埋进女孩的颈脖似在索取什么,嗅着那股细碎的冷香,她感到了安心。
女孩被弄得有些痒,但见到母亲还是很高兴,也忽略了心中那点奇怪的不对劲。
她回抱住最爱的妈妈,笑了。
男孩被动静触醒,有些惺忪的睁开眼,朦胧疑惑的视线里,看见一个大型物体正在紧抱住妹妹,他猛地一怔,奇怪的感觉让他意识彻底清醒,但定睛一看:只是妈妈。他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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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人麻了啊,想了两天,有大纲,但就是不知道怎么写。拖欠一更,然后我得去找找素材了,接下来这段是真不好写!!!!!停更一下(别打我呜呜呜(┯_┯)),改了好几章了,就是不满意。太监肯定是不会太监的,我都选择重写,肯定不会敷衍了事。要是我自己懂不满意,读者又怎么会看满意了?抱歉
说个题外话吧:物以类聚,他们的父母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