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动手吧。”妮娜低下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地面,“你赢了,我输了……”
“住口!这是我自己的意志!”死死地握着刀柄,我全身颤抖起来,险些连平衡都把握不住。
“你没有权利命令我!即使你是我的妹妹。”
“我绝对不会投降的,”光芒一点点从美丽的淡紫色瞳孔褪去,妮娜趴在地上,吃力地拖着受伤的右腿,“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战斗,乔治和我一样,有着绝不能输的理由。”
她叹了口气,故意把脖子往刀尖处挤了过去,涓涓的鲜血就像猩红色的小溪一般流淌下来,慢慢宣告着主人生命的终结。“你明白的,自从我们被分到不同的小组之后,就注定会发生这样的事,你为了我而消逝,或者……我为了你而陨落。”
“我不明白!我绝对不明白!牺牲我们中的一个,的确能拯救另外一个,但是这不代表牺牲是理所应当的,更不代表牺牲是正确的!”额头上的鲜血不知不觉地流进了眼睛,视线开始模糊起来,我努力辨识着面前的那一团银白色。全身上下的每一处细胞都在向我发出力竭而死的警告,留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别再说那些无意义的废话了,杀死我,快一点……”女孩儿摇了摇头,感受到脖间传来的压力,毅然地闭上了眼睛。
啪,刀子顺着胸前掉落下来,她疑惑地抬起头,却发现那个记忆中从来不乞求的男人,双手抱头,径直地跪了下来,泣不成声。
“求你了!妮娜,投降吧。”
“这就是你的选择吗?我明白了。”短暂的对话,为妮娜的恢复赢得了极为宝贵的时间,乘着千载难逢的时机,她冲天空,发出了摄人心魄的嘶吼。身形剧烈扩大起来,巨狼猛地把目标扑倒在地,在对手反击前用獠牙刺穿了他的肩膀。
“对不起了,哥哥。”
……
“这就是你所谓的实力了吗?乔治。”就好像周围的温度在一瞬间下降到冰点,辛西娅收起了玩味的笑容,“让我认真起来的代价,可是很大的。”
“这只是开始罢了,”挥舞起巨锤,乔治向那个沐浴在鲜血中的女孩儿,再一次发起了冲锋。
空气盾墙在难以想象的重击下支离破碎,辛西娅第一次,被迫和对手在超近距离内短兵相接。
没有武器,只有极其有限的攻击范围,辛西娅开始在战斗中走向下风。她想抓住乔治,凭借自己的力量在一瞬间给与他毁灭性的打击,却发现战斗经验远比自己丰富的对手,就像在用武器制造出一堵墙一般,有着无懈可击的防御。
拿着巨大的武器,转身一定比自己慢得多。她思索着,快速接近对手的同时立刻向下前方扑去,躲过了迎面的横扫之后,竟然从乔治的双腿之间,倏地钻到了身后。抬起手,她猛地抓住了对手的肘部,正想施加强有力的关节技,却发现自己的右胸骨,被突如其来的钢管彻底击碎。
“唔……”她后退了一步,诧异地看着一动不动的乔治,锤子仍然在前面,但是紧握的柄部却爆炸性地变长,从乔治的腋下穿了过去。
“切,没想到还有这一招。”辛西娅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上,却完全没有为自己胸前的剧痛而眨一下眼睛。
“你知道我为了这一天等了多久了么?为什么我放着格斗王者不当,非要跑到这个永无宁日的深渊里来?”转过身,乔治把巨锤的长度调整了回去,“我只是想杀死你,只是想把那些向你跪地求饶却仍然惨死的人们,在生命最后一刻所感到的绝望,彻彻底底地传达给你!”
“哈,我很开心你能为了我这样的家伙做这么多。”突然感到胸腔一热,辛西娅毫不在意地把淤血吐在了身前的沙地上。疼痛就好像是催化剂一般,让她激动的情绪更加癫狂,“当你踩死蚂蚁的时候,你会感觉到它们的绝望吗?你不会。作为战士,想要战胜比自己强大的家伙,就必须先有粉身碎骨的觉悟!”
“我杀了太多蝼蚁了,然而杀死那些为蝼蚁而来的复仇者们,更能让我发自内心地愉悦。”随意地在胸前抹了一下,辛西娅欣喜地看着自己殷红的伤口,贪婪地观赏起指间黏稠的鲜血。
“你真是个疯子。”紧紧抓起手中的巨锤,他发现女孩儿早就不在原地了,一双纤细的手臂从后面抱了过来,自己整个身体被轻而易举地抬起来后,面朝太阳划过一个巨大的曲线,最后头朝下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背摔!辛西娅终于抓住了对话间的空隙,使出了她最为得意的一招,敌人的体重越重,身材越高,颈部与脑部遭受的重击就更为致命。
“谢谢你的夸奖。”她拍了拍手,戏虐地看着她的对手。“要是你还能再打我一拳就好了,可惜你已经做不到了。”
被一瞬间的震荡弄得天旋地转,脊髓传来的刺痛已经让他精神恍惚,复仇的强烈信念支撑起最后一丝残存的意识,乔治看着面前的女孩儿,终于明白了这个怪物,不败的真正理由。
疼痛!
她热爱着疼痛,就像是毒品一般疯狂地迷恋着,无论是别人的,还是她自己的。她对疼痛上瘾,所以只有不断地制造它,才能真正感受到自己存活的价值与意义。
“来,乔治,在爸爸面前站起来,你不是这么不堪一击的,对吗?”
……
“乔治哥哥,虽然你很强,但是你一定也有被对手一拳击倒的情况对吧,只有一次又一次奋不顾身地爬起来,才是真正的王者不是吗?”
……
“废物徒弟,快给我起来!战士的意义就在于站着的时候生存,躺着的时候死去!”
……
“啊啊啊啊啊!”
闭上眼睛,乔治怒吼起来,双臂猛地撑起自己庞大的身体。他半跪着,全身上下冒着机械过热的青烟。
“机枪模式!”全身的零件与支架发生了变形,厚重的转轮机枪再一次出现在了观众眼前。他气喘吁吁地维持着平衡,空弹壳飞速地从枪管左侧弹射出来,落在炽热的黄沙地上。
“棒极了,”辛西娅在躲闪中被击中了,她兴奋地看着孤注一掷的对手,为自己头一次离死亡如此之近,而感到发自内心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