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刚才看见的东西，把你吓得不轻啊。还没有缓过来吗？”
在回到了地面之后，我第一时间脱掉了身上厚重的防护服。
在那根巨大的箭矢飞过来的时候，身上这层防护服根本就给不了我一丁点的安全感。
反倒只会让我束手束脚的。
还不如在身上带一个降落伞，用来紧急逃生。
“等我再缓一缓。”
直升机没有原路返回到出发的地方，而是甘尼森城区外面的镇子中停了下来。
这边空旷的地带还是挺多的，用来当作暂时的休息点倒也不错。
而且距离城区不是太远，也不是很近。
不过似乎是因为城区里面发生的事情，导致外面没有什么人的样子。
我一边平复着依旧在反复撞击我精神的心情，一边观察了一下这个本应该住满人的镇子。
现在整个镇子一个人都看不到。
该不会全都撤离了吧？
也是，毕竟距离甘尼森的城区太近了。
“要来一针镇定剂吗？”
“不不，没有这么夸张，我需要整理一下思绪。”
我从口袋里摸出烟，开始一根接一根的 抽着。
本来因为这一世已经基本上把烟给戒掉了，所以之前抽的时候也是没有过肺。
但是我现在急需一点别的什么东西来刺激一下都快要僵硬的神经。
因此直接将这些玩意吸入肺中，然后就被呛了一下。
这个身体并没有习惯烟的存在。
“真是该死……”
我抱怨了一句，然后把抽了一半的烟丢到地上用力踩灭。
“要来点咖啡么？”
竺光不知何时搞来了一罐咖啡。
“谢谢……”
“没什么好谢的。你的解压方法除了打游戏就剩下喝咖啡了，此外就是抽烟……不过抽烟对身体不好，所以忍住了？”
“嗯，我可不想再让自己的肺变成漆黑一片的样子。”
除非压力实在是大到我凭借上述两样东西都无法压下去。
不过真的到了那种地步的话，烟也没有什么用吧。
将罐装咖啡扣开，我仰起脖子一口气将一整罐都灌了下去。
与此同时思维演算不由自主的开启，顺畅的将刚才的收集到的情报进行了整合。
第一，整个城市已经被那些奇怪的幻想一般的生物侵占了。
第二，海兹莫尔和这些玩意的关系并不能完全排除，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这需要再对比一下其他的地方，如果每一个被海兹莫尔感染的 地方，全都被这些奇怪的生物入侵了的话，那么基本上能够确定两者之间必有关联。
所以，之后需要延长一下咱M国停留的时间了，不知道接下来的两天能不能完成这个任务。
第三，那座塔，似乎“看”见了我。至少，通过某种方式，某种手段，观察到了我或者直升机这个存在——因此发动了攻击。这是之前没有见到过的先例，原因是什么？这很重要。但是目前可以简单的分成两个方面，这个原因是在那边，还是在我们这边？这很好确定。
只要再让竺光派遣仿生机器人开着直升机飞过去一下就行了。
其次，虽然它观测到了我们，但是攻击却无法生效，直接从直升机上面穿了过去。
正好，这一点也可以顺便一起确定清楚。
但是不论如何，不管攻击是否奏效，这都是一个糟糕的情况。
这意味着这场异变已经慢慢的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真是的，我为什么要思考这么麻烦的东西？”
将手里的空咖啡馆罐用力丢向远处，我抱怨道。
“明明应该是M国政府需要调查的事情，或者别的什么奇怪组织，什么都行，明明是他们应该干的事情吧？他们都是废物吗？”
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竺光见状，才开口再次询问。
“所以，你究竟看见了什么？”
“你看过小说，对吧？”
“没错。”
“那么你应该知道，在虚拟网游类型的小说里面，通常都会在野外随机刷新怪物，供玩家练级。”我用最通俗易懂的方式，解释道，“现在甘尼森城区里面差不多就是这样的状况，那里刷新了一堆的怪物，将整个城区完全占领了，但是这些怪物没有人看得见。”
“原来如此……这些怪物，和倒吊人是一种东西吗？”
“你问到了关键点，但是我的回答是，不知道。目前无法确定，不过我的直觉告诉我，大概率是有关系的。在甘尼森的城区中心，多了一座很高的塔，那座塔，不像是现代的工艺，整体风格偏向于幻想。在塔身上，布置了很多重型弩。”
“重型弩……刚才我们被攻击了？”
不愧是竺光，脑子转的就是快，解释起来也非常的轻松。
“没错，刚才其中一个重型弩直接对我们发动了攻击，但是因为你反应够快，所以没有击中我们——而是击中了直升机的螺旋桨。但是结果是，什么也没有发生，它们似乎还无法对我们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影响，看上去简直就像是一种海市蜃楼。”
“原来如此……那么基本上可以排除你出现幻觉的可能性了。”
竺光听完，十分冷静的得出了某个问题的结论。
“是吗？”
“就算是幻觉，也不可能到这种程度，你能清晰的看见城中的那些怪物么？”
“每一个都能看见，各种不同样的全部都有。”
“那么幻觉的可能性就很小了。”
“相比起幻觉，我觉得更应该解决的是另外几个问题。”
我将自己的疑问全都说了出来，并且确定了要去实验的项目。
竺光听完之后点点头：“确实是应该弄清楚的问题……看来，我们对这些异常现象的了了解，马上就要更进一步了。并且，我已经有了一个可能性相对较高的猜测。”
“什么？”
“那座塔之所以发动攻击，并不是因为直升机，也不是因为我和驾驶员。”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们和你是不一样的，我们只是仿生的机器人。”
“……”
“如果那座塔和之前在黑塞镇确定的东西是同一种出处的话，那么，你的存在就是唯一的变量了。他们并不会对没有生命的东西产生攻击行为，也不会对猫狗之类的动物产生兴趣，而只会对人，有反应。”
“等等，海兹莫尔也是不感染动物和昆虫的来着？”
“没错，如果可以确定这一点的话，那么这些异常生物，就和海兹莫尔高度相似了。不可见，不可知，不可测，不影响动物，昆虫，机器，只针对人。”
听完竺光的进一步分析，我只感觉一股寒流流过了脊背。
但是她似乎还是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只是在做着十分理性的 分析。
“事不宜迟，现在就去试试吧，不过今天已经没有时间了。”
看了一眼即将下山的太阳，竺光道。
“回去休息一晚，然后明天……我们直接行动。实验的方案我已经想好了，首先用仿生机器人去尝试触发，然后带着你一起去，这次我们带上降落伞，必要时刻直接跳伞逃生。不管结果如何，都有了一个初步的结论，但是我们还是需要变量，所以不论结果如何，第三次尝试，将你换下去换成另一个人……一个看不见的普通人。”
“这样风险会不会太高了？”我设想了一下，回道：“看不见，你们要怎么闪避？”
“不是还有你吗？”竺光一脸轻松的说，“到时候你在远处从旁观测，然后给出提示就好了。放心吧，虽然这些异常生物的攻击不会对我们造成什么影响，但还是小心为妙。”
“好吧，确实……只有我能看见，第一次实验我也需要在旁边看着才行。”
“没错，那么就这样决定了 ，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将M国所有感染点全部都转一圈，需要多少时间？”
“……”竺光沉默了一会，像是在计算什么，片刻之后才给出回答，“如果是按照最稳妥的路线的话，差不多需要五天左右的时间吧。晚上我们不方便行动，只能白天去咯。而且部分的海兹莫尔肆虐区分散的太开了，还有一部分地区已经被内定为危险地带了，也不能停留，想要最稳妥的话，就只能来回折腾了。怎么样？要是觉得太久了的话，也可以更换方案。”
“不用了，稳妥一点挺好的。”
我直接同意了竺光的第一版方案。
“M国现在不安全，我可不想在来回飞的途中，遇到海兹莫尔……那样真的太危险了。”
“补充一下，即使是停留在‘危险区’超过一天也不行，否则会被Z国卡出不让出入国境的。”
“啊？原来国内已经对出入境管控的这么严格了吗？”
“差不多吧？只不过你的任务比较特殊。你有着异常事项调查局给予的特殊权限，所以要求会严格很多，具体的细则你可以自行查看我发给你的资料包。”
我一脸错愕的看着竺光：“我怎么感觉我已经被你们安排的明明白白了？等等，难道你之前跟那个什么，朵丽丝说的，实习调查员，不是在打幌子？”
“不要那么天真了，实习特殊调查员，于似先生——你有这这么特殊的能力，怎么可能不被特殊关照。现在已经算是‘克制’了，毕竟海兹莫尔，现阶段也仅仅是引起恐慌而已，还没有造成更大范围的灾难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