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反应因为疼痛的缘故,变慢了一点点。
但正是这一点点,在这场战斗当中却让我直接跌入了下风。
我变得没有办法直接将行刑者的攻击完美闪开,只能够被迫用手里看上去十分单薄的骑士剑,去硬接它的斧头。
充其量,也只能在硬接下来之后,将力道往不同的方向给卸掉。
但也仅此而已了。
行刑者的攻击依旧在疯狂的落下来,我还能再卸掉几次攻击?
三次还是四次?
行刑者挥过来的攻击已经超过了这些次数。
叮叮叮——
一连串清脆的金属碰撞音在我耳边不断回荡着。
身上的伤口正在向我传递着剧痛的信号。
思维演算被迫使用了一次,两次,接着是第三次——
原本已经跌落下去的疼痛敏感度再次开始慢慢往上攀升。
我的意志也随之被一点点的推到了悬崖的边缘。
想要在这样的极端条件下战胜这种极端强大的对手,似乎是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不,就是不可能的吧!?
人类是有这极限的,虽然我不是普通人,的那也是有着绝对无法跨越的极限的。
肌肉就只有那么强,想要打出更强的攻击,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像是眼前的这个怪物,根本就不能用常理来形容。
这家伙连续几次重击了,但是却一点没有停歇。
根本就不需要喘气的时间。
这是个怪物。
各种被我捕捉到的信号都在向我强调,敌人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
不同于之前遇到的伪劣骑士,这是个力量上的怪物。
强大的力量带来的是摧枯拉朽的进攻势头。
不论是多么精巧的技巧,在这绝对的暴力面前,都变成了可笑的薄纸。
轻轻一戳就会瞬间破裂。
经不起一点点的考验。
我的思绪变乱了……
而就在同时,行刑者的一斧头已经再次横向劈过来,这是一个巨大的攻击范围。
即便全神贯注,我也要及时预判才能闪开。
但现在我哪里还有那种处于巅峰的状态。
尽管用剑挡住了斧头的刃口,但是却也被巨大的力道直接轰飞了出去。
我的体重在这头怪物的面前根本不算什么。
这蛮不讲理的暴力,足以摧毁所有的不甘心。
“他妈的……”
我勉强在地上 翻滚了几圈,尽可能即将跌落的力道全都散开。
但即便如此,背上的伤口也还是受到了一次碾压。
那种被强化的剧痛根本无法用语言形容。
非要说的话,现在我就很不到一刀把在自己的后背给切掉
就仿佛这样能够直接将那清楚的几个切口给删掉一样。
从背包里面取出止痛药,我直接丢了几片到嘴里。
好像是有着剂量的严格限制的,但是现在我只想将疼痛给暂时压制下去。
其他的,等活下来了再说吧。
在给了我这么一口气的喘息时间之后,行刑者拖着斧头再次发起了冲刺。
这他妈是永动机吧。
真就一点都不会感觉到疲惫呗?
我用力往侧面闪身,接着顺势一剑从他身上划过去。
这一剑造成了8%的伤害。
和之前的那个怪物一比,就像是在刮痧。
“叮——”
行刑者猛地回身,又是一斧头批过来。动作非常干净利落,并且顺畅,就仿佛是在舞台上凭靠肌肉记忆起舞的芭蕾舞演员一样。
根本不需要思考,下意识的动作就是最优解。
想要战胜这样一个对手,就要比他更快!
反应更快,动作更快,快到我能杀死它,但是它无法在这段时间里面杀死我。
我咬着牙,不由自主的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
强行将身上传来的疼痛无视,我再次发动了思维演算。
注意对手身上的动作,然后,预演开始!
行刑者的动作轨迹终于在我眼中变得清晰可见。
接着,我再次演算出了最优解。
世界在我眼中仿佛已经彻底静止了一般。
行刑者的动作也仿佛彻底凝固。
画面就像一张张照片不断闪过——
每一张照片的停顿,都是我用骑士剑划过行刑者身体的样子。
接着,这些画面开始一卡一卡的流动起来。
“一剑,两剑,三剑——”
我计算着自己挥出的有效攻击,同时紧紧盯住行刑者的生命值。
在我进行攻击的时候,它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反击的能力,只能任由我的剑锋从身上不断划过去。
第四剑,第五剑,第六剑——
「弱点窥破」
提示的字样从我眼前一闪而过。
接下来的第七剑,第八剑,第九剑全都是弱点打击。
行刑者的生命值飞速下降。
原本冗长的战斗时间被我无限压缩在了一分钟,不,甚至是三十秒之内。
行刑者的反击节奏也被迫开始跟在我的后面。
它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嘶吼。
“轰——!”
接着消耗了神能,释放“重击”。
这个技能不能硬接,连碰都不能碰到!
我迅速移动脚步,将自己的身体从攻击的范围之内抽离了出去。
同时继续挥动手里的剑。
继续攻击。
行刑者的重击落空了,地面上出现一连串密密麻麻的裂纹,整个水泥板都破碎,变成了一个窟窿。
但是一转眼,这种破坏又不见了。
仿佛只是我的幻觉一般。
我的进攻依旧在持续,行刑者的反击也成了无数张定格照片中的一张。
它改变不了结局。
它抬起了手里的斧头,洞察真实之眼迅速窥破,它要是用的技能也 被我直接看穿。
接下来的一个画面当中,我直接抽身,来到了四步之外。
行刑者转动手里的巨斧,旋转着发出了一道攻击,三百六十度没有死角。
同样的,这一击也是绝对不能被碰到。
否则等待我的就是一个“寄”。
等它打完了,我这才再次冲上去,拉近距离,接着恢挥出剑。
继续打出有效的伤害,削减它的生命值。
还是很刮痧 ,但是没关系,攻速可以拉高,只要我刮得足够快,那么就能给它活活刮到死。
“噗呲,噗呲……”
剑锋划过血肉的声音也在这近乎静止的世界变得清晰可闻。
行刑者的身体变得血肉模糊,整个人都成了一个巨大的肉块,任我宰割。
这块肉上面在不到二十秒的时间里面,就增加了二十剑的剑痕。
它的血条也终于见底了,但是不知为何就是没办法继续降低到10%以下去。
不行,还是没有触及到最核心的致命点。
行刑者用最后的两点神能,发动了一次冲撞技能。
我及时闪开,接着跟在后面,在它停下来之后一脚蹬在它的后背上,接着整个人迅速跃上半空中。
对付这种人形的怪物,只要无脑的爆头就行了。
致命点通常来说都是在这里。
而且也只有它的脑袋上,带着一个巨大的头盔。
“啊啊啊啊——!”
我强忍着二十秒之前被自己强行忽视掉的逐渐更加清晰的疼痛,一剑刺穿了行刑者的脖子,而我整个人也掉在了它身上。
剑被彻底卡在了里面。
但是好在,这一剑顺利带走了行刑者剩下的10%生命值。
受到重击之后它直接倒了下去,随着轰隆一声巨响,这场拼上命的死斗也宣告结束。
我紧紧地抓住剑柄,身上绷带下面的伤口早就渗出了血 。
现在已经将整个身体完全染红。
这样的话,明天应该参加不了聚会了吧?
我的手指像是依旧死死的抓着剑柄,身体也保持着随时继续战斗的动作。
感知依旧维持在战时状态,防止还有其他的怪物出现。
但是思绪却不由自主的飘到了无关紧要的地方。
就好像身体和意识出现了错位一样。
可能稍微透支了一点……
我意识到了这件事。
好在,第三个怪物没有出现。
我在原地停顿了好久,才慢慢的从刚才出于极限的状态当中退出来。
思维演算的极限似乎远不止我以前使用的那种程度,刚才战斗时的那种感觉,以前从未体会过。
但代价就是……
我似乎能够听见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以及一扇铁门后面,林凝雨担忧的声音。
“我刚才好像听见了什么奇怪的动静?”
“有吗?凝雨,你听错了吧。”
“是啊,能有什么奇怪的动静。”
“……”
感知变得空前敏锐了。
那么相应的,是不是对于疼痛的感受,也会变得空前高呢。
即便有着止痛药,我都能清楚的知道身上的每一道伤口裂开的程度。
嗯,就是痛觉明显被抑制了。
但尽管如此,一句有着阵阵仿佛直接作用在精神上的刺痛感。
等药效结束之后,我都不敢想会变成什么样子。
要不要去跟竺光说一下,把我麻醉几天算了……
应该不会出问题吧?
将骑士剑收进了背包里面,我回到那扇铁门,然后将其直接拉开。
对上了几双望过来的眼睛,以及一双明显带着玩味的眼神。
我开口道:“今晚就到这里吧,我先回去了。”
说完我便不再理会其他人,直接走下楼梯。
“于似!”
林凝雨追了上来,神情焦急地问道。
“你伤口裂开了?”
虽然有着外套的遮掩,她看不到里面的状况。
但是淡淡的血腥味,即便是被遮住了也能闻到。
“嗯。我要回去一趟医院,伤口需要再处理一下。”
我没有否认,直接点点头。停顿了一下之后,我回头看了一眼绮罗罗,直接对林凝雨说道:“之后不要继续参加神秘社的活动了。”
“哈?你以为你是谁啊,凝雨参加神秘社的活动都要管吗?”
某个女生很不爽地开口道。
不过我没有搭理她。
怪物怎么会有这么明显的针对性?
怎么想都很奇怪。
就算是有吧,为什么之后又针对我了?
那个行刑者,为什么不去找林凝雨?
我甚至都做好了带着林凝雨逃跑的准备了,但是结果行刑者直接将我堵在了楼顶。
我感受到了强烈的针对,直觉告诉我,这并不正常。
林凝雨没有直接回应我,而是说道:“我送你去医院!”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