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我最后去了一趟天贸商城。
这边的虚兽已经基本上都被我砍光了，整个商城内变得十分安静，一时间倒是有些不太习惯。
当然，我最关心的仍然不是这些。
在击杀了这么多的虚兽以后，我的等级依旧维持在1，没有半点波动。
而我自己，也全然没有要突破了的感觉。
一切如常，好像根本没有发生任何的改变。
除了我的实战能力。
这几天我严格地按照自己制定的计划进行了相当程度的锻炼。
一边恢复伤势一边健身，一边辅以实战，修改更正自己的战斗能力，然后更加高效地将那些虚兽砍死……其他的也没什么了。
真不知道绮罗罗究竟是怎么才能够将等级直接拉到3的。
现在当我真正开始朝着这个方向努力的时候才发现，这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感觉自己就像只无头鸟，只能没有丝毫方向感的乱飞。
希望研究所那边，能够拿出一些有实际价值的东西吧。
……
时间来到这周的周五。
竺光开着她的跑车到我家门口来接我。
但其实并不是和之前一样，从其他的什么地方过来。
而是慢悠悠地从隔壁的屋子里 走出来，然后绕到车库里面将车开出来。
她整个人 都变得十分懈怠，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绝对不只是因为没有任务的缘故吧。
“上车～”
竺光按了两下喇叭，视线飘到听允的身上后，她突然冲听允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听允同学，你哥哥就先借给我用几天 咯。放心，我会好好地，照顾他的。”
“……”听见竺光的话，听允眯起眼睛，“你到底是什么人？”
竺光的身份对她来说从头到尾都是个迷。
“嘿嘿，一个AI而已。”
“……”
“拜拜～”
冲听允摆了个帅气的手势，竺光故意往我身上靠了靠。
因为驾驶位在左边。
“你……”
听允貌似想说什么，不过被缓缓上升的车窗给隔音了。
“你未免也太恶趣味了。”我开口道。
“哎呀，这不是顺便提醒一下你吗？”竺光毫不在意地踩下油门，“你妹妹对你的态度那么明显，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了。不要跟我说，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察觉到了又怎么样？”我皱起眉，并不想听见什么大道理，那些东西我上辈子就已经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了。
话说得一套比一套溜，真当要行动的时候，就发现没一个是那么去做的。
口头教育别人可太容易咯。
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竺光并未直接向我甩来一大堆你我心知肚明的大道理。
“你不准备回应一下吗？”
“回应？你让我怎么回应？”
“当然是正面回应啊，这很重要吧。”
“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只能如此说道。
“哎呀，竟然不是说‘我们是兄妹’吗？”竺光笑了起来，表情很慵懒，也很贱。
不过对于这种调侃我早就免疫了。
实际上，要不是突然出现的海兹莫尔，听允的好感度根本不会升的那么高。
永远都会维持在80左右。
并且如果我的计划照常进行的话，在我出门旅游之后，这个数字应该会继续往下波动。
并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变得恒定。
人类的感情很复杂，可以类似，但是绝对不会也不能等同。
“关于听允的事情，我需要再三思考，所以用不着你来提醒我。当务之急，以解决虚兽的问题为最优先。你上次说研究所那边想要看看我这个独特的个案能不能被复制，他们打算怎么研究？”
“精神上的东西能够进行的相关实验很少，加上你现在的重要程度又非常高，所以其实除了做一做心理题，或者进行一次催眠以外，能够使用的手段相当少。”
“催眠？之前在心理和精神测试的时候，不是已经进行过了么？”
“但不是完全没有效果吗？”
“所再来一次也不会有什么作用的吧。”
我不会轻易卸下心理的防备。
上一次被催眠的时候，很快就清醒了过来。
并且一旦进入到催眠的状态，我的意识就会像是被鬼压床一样变得极度不安定。
总之得出来的结论就是，我在由内而外地抵抗着一切窥视内心的行为。
并且非常厌恶。
这是理所当然的，我身上有一大堆不能说出口的秘密。
原本就已经很多了，现在更多了。
“理论上如此，但是那个人啊，她就是不信邪呗。”
“你说的那个人究竟是什么人？之前也提起过，是和参与研发阿纳斯塔的那个人同一人吗？”
“没错，她在各个领域都颇有建树，心理方面也有所涉猎。因为天赋实在是过于强，因此骨子里就有着一种傲慢，那是‘每样都会一点点’的人特有的心理特征，加上从小就是在各种夸奖当中过来的，因此性格方面，会更加，嗯……麻烦一些。”
“……所以你说的这个麻烦，究竟是哪方面的麻烦？”
“各种方面。”
“……”
我现在突然间一点都不想见到那个人了。
……
不过最终还是被竺光给带到了虚无研究所。
还真是建立在了光滩市啊，并且周围警戒非常严格，进一个大门都要经过五重筛查确定身份。
不过里面的建筑就很简单了。
相比起之前竺光使用过的那个实验室，这边的只能说是简洁。
还有部分地方正在施工当中。
看得出来，真是相当紧急。
建筑内部也是以白色的基调为主，没有多余的闲杂人，少有看见来往的人影。
即便偶尔看见一两个，也是急匆匆的样子，穿着白色的外套，脸上戴着口罩。
“好冷清啊。”
“嗯，因为能够参与其中的人非常少，事实上，已经住进来的人里面，九成都是来打杂的。”
竺光一边带路一边回应着我的话。
“有关海兹莫尔的研究都属于高危，之前一直都是我这种机器人进行的各项工作，但是现在因为找到了第一批观测者，因此才让人来介入。”
“因为可以看见了，那么就可以规避，是吗？”
“没错，但其实更重要的是他们应该也能够对虚兽造成伤害，这样也能在一定程度上保证安全，只是……”
后面的话竺光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她带着我走进一个自动感应门内。
“到了。你好，我找时研。”
“啊好的。”
站门边负责登记的人连忙回应，然后说道：“所长的办公室在那边。”
竺光没等他说完，就径直走向某个房间。
门是开着的，里面有几台电脑，只是很寻常的办公室而已，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应该是整理资料的地方。
有一台电脑面前坐着一个女孩，挺年轻的，应该有二十多岁吧？
她难道就是……
“伊黎，看见时研了吗？”
“啊……竺光小姐。”被称作伊黎的女孩抬起头，看了竺光一眼之后又低下头，继续疯狂地敲击着键盘，似乎非常忙碌的样子，“所长不在，她这个时间应该在实验室里面吧。”
“哪个实验室？”
“观察观测者的那个。”
“好吧，谢谢。”
竺光叹了口气，说道：“那家伙，昨天刚说好的事情，今天就找不到人。”
“抱歉……所长也很忙，昨天已经让稳定的那一批观测者去海兹莫尔肆虐区看过了，现在正在记录情况。”
“好吧，那我们先过去了。”
竺光只能带着我原路折返。
“稳定的一批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精神状况比较稳定的吗？”
“嗯，但是这也只是一个大概。”竺光回道：“毕竟心理和精神的领域，再多理论支撑都有无法被理论解释的极端个例。而现在，那些极端的个例都被放在了一起，所以即便是‘稳定’也无法完全保证就一定不会精神失常。”
“……这样啊。”
“事实上，已经有一批彻底疯了的观测者被关了起来。那里面，也不乏有被贴上稳定标签的人，但是结果依旧出现了问题。”
竺光带着我走出大楼，接着来到侧面，按下了电梯的向下按钮。
“所以，成立调查员小队……其实也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因为你无法保证，那些看似情绪稳定的队友，会不会在下一秒就对你拔剑相向。”
“你这么一说，我这任务，岂不是和去送死没什么区别？”
跟在竺光的身后走进电梯，我笑着回道。
“你不一样，你自己清楚，那些没什么战斗能力的人只要不带枪，想要背刺你并且成功的可能性还是非常低的。”竺光回道：“除非是有极为特殊的情况，那么才会对你造成一定程度的威胁。就正常情况来说，你也没有那么容易被坑。”
“你这也太相信我了。”
“实话而已。”
地下有一个非常大的空间，甚至比之前见过的还要大。
当电梯门打开的时候，我原以为前面会是非常狭窄的通道，结果并不是。
这里是地下二十层。
宽敞的通道，明亮的灯光。
金属感极强的墙壁。
以及路口站着的带枪士兵。
“这些……”
“当然不是为了应对虚兽。”
我还没问出口，竺光就率先回答了我。
好吧，她这么一说我就知道答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