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没有办法想明白这其中的缘由。
如果必须得被类似的技能给笼罩才会触发筛选，会造成理智值疯狂降低的后果的话，那么之前那些观测者，难不成全都是因为受到了类似的影响吗？
不，显然并不是这样的。
这种被动的效果，应该对于理智值的消减只有着促进的作用。
而并不是绝对的必要条件。
目前唯一确定的绝对必要条件，就只有看见虚兽这一点而已。
倘若不一直去对虚兽进行观测。
那么也许所谓的筛选就不会到来。
观测者本身也能够一直处于理智的状态。
我将这几条猜测全都写进了今天的行动日志当中。
不管怎么说，对俞印的筛选，已经开始了。
希望他可以挺的过去了。
而我唯一能够做的事情，只有继续不动声色地执行任务。
我知道上面几层有什么东西。
但是我不能表现出来，只能笔直地往上面走。
然后接着重复之前的流程。
“都小心一些吧，俞印的感觉，或许不无道理。”
“是。”
先从第一层开始清理。
五栋的第一层里面存在的虚兽依旧是相对比较简单就能够处理的。
但是随着往上面走，在我的探查当中，出现了几个一看就不好惹的家伙。
而越是往上走，俞印的脸色也就越是难看几分。
等到将整个第二层全都清理完毕以后，他猛地开口说道：“不能继续往上面走了！”
“……俞印，你咋了？”陆升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上面绝对有东西，我，我越往上心就越慌！”俞印大声说道。
“也就是说，是你的直觉吗？”我问道。
“没错，我的直觉告诉我，绝对不能继续往上了。”俞印大口地呼吸着，但是呼吸却越发沉重和急促。
就像怎么吸入口气，获取的氧气都不够一样。
“队长……？”陆升不知道该咋办，只能看向我。
根据之前时研给我的数据来看，一旦混乱的状态出现，就几乎不会再逆转。
这就是精神崩溃的前兆。
不，准确来说，是已经精神崩溃的前期现象。
之后不管怎么休息，即便身处最安全的房间里面。
症状也还是会越来越严重。
直到彻底发疯。
如果真的存在所谓的理智值的话，那么当这个理智值归零的那个时候，就已经彻底不可逆了。
但是这一切都是猜测，我的洞察真实之眼并不能真的让我看见那个不存在的理智值。
也许只是单纯地因为个人的原因，才导致了疯狂也说不准。
不过仔细一想，玩家的精神状态大概也不属于“游戏”的一部分吧。
……这么一想，貌似又能够说得通了。
就像你玩恐怖游戏一样。
你承受不了，而导致游戏无法进行下去，关游戏本身什么事？
“我们的任务就是调查这个小区里面发生的事情，并且完成对虚兽的清理。”我用平淡的口吻回道：“如果你实在无法接受的话，可以申请离开，现在就可以原路返回，竺光会接你的。但是我们的任务，现在还不是中途停止的时候。”
“难道就非得遇到一个恐怖的家伙全都死了才能停下来吗！”俞印大声质问道。
“……”我维维转身看向他，他已经疯了，我没有继续解释的兴趣，因此接下来的话，更多只是对另外两个仍旧幸存的 队员说的：“我们是观测者，我们存在的意义就是观测别人观测不到的东西。倘若遇到了不可敌的虚兽，那么当然可以离开，毕竟我们也是人，我们的命也是命。但是，现在你看见了什么吗？你观测到了什么吗？如果只是因为你的所谓直觉，就要逃离的话，我很明确地告诉你，这不是身为观测者，身为先驱者应该做的事情。”
我顿了顿，用更加冷硬的语气说道：“或者我说得再直白一些，先驱者小队，就是要用命去探路的。”
“你这是在让我们去送死！”
“难道你是现在才知道的吗？”我反问道：“难道在出发之前，你们没有被告知清楚吗？”
“反正我无法接受，我要走！我绝对不会上去的！”俞印大声嘶吼着，然后扭头往楼下跑。
“俞印——！”陆升连忙想要阻拦，但是俞印已经迅速地冲了下去。
“行了，他已经疯了。”我对仅剩下来两个人说道：“也许俞印的直觉是正确的，上面确实有着什么，你们如果想要退出的话，现在直说，还有机会。”
其实根本就没有机会了。
因为在被拉进研究所之后，他们就注定不会再恢复成普通人的身份。
据说进来的时候都会签下一份协议。
如果俞印还有理智的话，应该就会清楚地知道。
他跑不掉的。
在他签了那份协议的时候，他整个人就已经是研究所的所有物了。
他会有自己的义务，相应的，研究所将担负他的一切需求。
不论你是要钱，还是要粮都没问题。
甚至稍微过分一点也行。
但是相应的，你也需要用命去践行自己的义务。
唉，说了这么多，意思其实就一个。
这是一条没有回头的不归路。
在你成为观测者被选中之后摆在面前的就只有两个结局。
要么变成我这样，要么彻底疯狂。
没有第三个可能。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没有说出什么现在想要逃跑的话来。
显然他们的智商目前还是在线的。
“这就是条不归路，目前我们谁也不知道究竟要怎么，才能再次出现一个，看见虚兽不会被吓疯的观测者，只能不断去尝试。那个人也许会是你，也许不是，总之，现在已经没办法回头了。”
我转身往三层走去。
“跟上来吧，小心些，如果真的不可敌的话，我会下令让你们先撤离。”
“……是。”
我确实有着让他们撤离的权限。
毕竟，他们来这里的目的，也就是为了诱发筛选而已。
但是筛选的事情，以及不接触虚兽就不会变得疯癫，甚至包括理智值等诸多的猜测。
研究所并没有告诉这些人。
他们不知道来这里是要做什么，顶多是以为过来练胆子的。
没错，单纯地练胆子。
直到不会被虚兽给吓疯。
至于为什么一定要瞒着，也许是因为诸多的原因吧。
总之，我不感兴趣，我也没办法更改决策。
因为，真的会很麻烦的。
不过为了行动的顺利，他们在出发之前也确实被告知了，此行会很危险。
也许是性命之忧。
诸如此类，巴拉巴拉的一大堆。
但是却不会给出拒绝的选项。
只是告诉你很危险，让你有个心理准备而已。
再说了，这些人也确实没有什么用。
因为最后真正负责清理虚兽的也只有我。
“右侧第一间正常。”
按照之前的流程，我还是一间一间地查过去。
顺便将情况实时地记录在日志上面。
竺光会帮我将俞印转换成为文字，并且进行记录和整理。
真是方便啊，人工智能。
“第二间，正常。”
“第三间，有情况，三头虚兽，人形……已经清理完毕。”
整个过程其实非常枯燥。
如果不是因为竺光的要求的话，我也懒得整这么麻烦。
她说这些流程之后都会慢慢地完善下来的。
大量地将观测者送去与虚兽正面接触，观测，总会筛选出来那么一两个能够成为调查员的家伙。
而丢到我手里的，只不过是其中最有可能的那一小撮罢了。
但是这最有可能的一小撮人，现在看来也没什么用。
成功的概率依旧十分渺茫。
“左侧第一间，异常——”
我将门给踹开之后，头也不回地大声道。
“后撤寻找掩体！”
一个硕大的身影直接从房间里面冲了出来。
“吼——”
「变异巨尸」
「……」
空间有些太狭窄了。
刚才俞印感受到的，应该就是这玩意自带的震慑光环。
精神类的技能是最先穿透虚实屏障的能力。
目前来看，除了黑雾当中以外，似乎也是唯一能够直接作用于人的技能。
只是，似乎也是有针对性的。
只对于某些感知敏锐的家伙而言，效果较为明显。
像是之前查一铭遭到的那种程度的干扰，必须得是特殊的，精神系的虚兽才行。
像是面前这种简单的被动技能。
其实效果相对弱了很多。
换言之，俞印其实感知力比另外两个人高得多。
要是他能够顺利成为“连接者”就好了。
在狭窄的通道里面闪避着这个大块头的攻击，我后退到了相对比较开阔一点点的地方。
但是相比于这个身高接近两米的东西，稍微宽阔一点的地方带来的效果有限。
能够给我躲闪的空间还是挺少的。
还好，相比起那天拖着伤势未痊愈的身体以及并不太丰富的经验和行刑者的那场战斗，这个大块头在我眼里已经几乎没有了什么威胁。
蹬墙跳跃，闪避它两条手臂的“拥抱”后我一脚踩到它的肩膀上，顺势将剑从头顶上捅了进去。
骑士剑的锋利程度一如既往地没有令我失望。
虽然受到了很大的阻力，但是剑尖依旧顺利刺穿了怪物的头顶骨头。
相比起行刑者，现在我将这头怪物击杀，甚至都用不上思维演算。
迅速从其身上下来之后，我再次轻巧地闪避，躲开了它的一次冲撞。
这东西直接撞到了墙上，接着，墙面上出现了一个受到撞击的凹陷。
这次没有了那种虚实交替的视觉感。
那个破坏实实在在地出现在了墙壁上。
“竺光，看得见墙壁的破损吗？”
我立刻问道。
“看见了。”
竺光很快就给出了回复。
“……呵，这是战斗了这么多次以来，这些怪物第一次对实体造成了清晰可见的破坏。”
变化值得开心。
但是。
这显然不是一个好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