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算是明白了所谓的“冲量行动”究竟是个什么鬼的行动。
和我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他们只说会加大对我这边的人数投入。
但是没有说会增加到什么地步。
我手下的队员数量从原先的五个人变成了十个人。
看上去很少是吗？
但是当行动的时候就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了。
我怎么可能同时保护住这么多人？开玩笑一样。
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也差不多同时间意识到了时研没有说出来的话。
总之，行动依旧正在继续。
陆升因为没有改变状态，所以依旧是在跟着我屁股后面混。
至于其他人，为了方便，我省去了介绍名字的环节。
很麻烦，不是吗？
为了简单，快捷，将流程优化到位。
因此这些人全都获得了一个带有标号的位置 。
1号发疯了，1号离开，下一个1号就会填补进来。
是不是就像换弹匣一样快？
但最初并不是这样的，第一次带着十个人一起行动的时候，我还真的傻乎乎地问了他们的名字，甚至简单地做过一次行动前的思想准备。
我明明不擅长这个。
但我还是这么做了。
因为在人数增加的时候，我突然间发现，他们的生命是有着分量的。
至少你在纸上看见的一百个人和在现场看见的一百个人感受一定是完全不同的。
而十个人也是同理的。
你会清楚地感受到一种分量。
这些人切实跟在你身后的份量。
于是我就会下意识想要对这些人负责。
多少人出来的，最好就多少人回去。
一个人也不能少。
很奇妙，明明五个人的时候我就没有这种感觉。
结果显而易见，我没有做到。
第一天就有三个人改变了状态。
之后继续行动，一直到出现了明显的症状后直接撤回去观察。
然后继续更换。
这些分过来的人已经是较为难以出现发疯症状的优质人选了。
不对，应该说是精神状态更加坚韧的人选。
比如陆升。
他跟我的时间是最长的，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改变状态。
说到底为什么会改变状态这中间的缘由根本就摸不清楚。
即便是时研也搞不清楚。
数据量在迅速增加，但是想要从那些改变了状态的人身上总结出什么规律。
也是白搭的。
一丁点的进度都没有。
比如同样是一百个精神坚韧的人，里面可能每个人进入状态（发疯）的时间都不一样。
这怎么搞？
不知道，我都不知道，时研就更不知道了。
她那边也在增加丢去接触虚兽人员的数量。
用精神测量法分成批次，然后分成组，十人一组，每天都要丢出去几个组。
也就是几十人。
一直到他们发疯为止。
而在精神测量环节较为突出的人，就会被分到我这边来。
其实流程也大差不差，只是我能够更加直接地看见状态改变而已，而不用等到人真的出现了行为异常然后才确定。
人数翻了一倍之后工作量也顺势翻了一倍。
在出了三天的任务之后，那个标号的方式就开始被我使用了。
名字并不重要，什么都不重要。
我拖着疲倦的身体和精神，进行着大量重复的操作。
而丁仲就这么跟在我附近一起出动了三天。
他没有疯。
而是顶着改变之后的状态硬生生去晃了三天。
然后晚上回去喝酒的时候，这家伙还是屁事没有的样子，理智仍然是清晰的。
“你说不定真的可以成为第一个成功的例子。”
我看着他只有80%的血条说道。
“希望吧。”
丁仲露出一丝苦笑。
他已经非常拼了，如果这样都没有办法得到虚网的青睐的话。
那么确实可以彻底躺平了。
反正规律什么的似乎真的不存在，或者说，跟你愿不愿意和努力与否无关。
找上你了那就你了，没找上你你怎么都没办法被选中。
“你那边还顺利吗？”
“不顺利，那些新人都不怎么听话，命令总是不停，而且还会擅自行动。”
我给自己灌了一口酒，将遇到的麻烦说了出来。
“他们没有系统性的训练，自然没有那么容易服从。而且，理由不同，服从度也会出现差异吧。”丁仲倒是一脸比较能理解的表情，说道：“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想当什么救世主，很多人其实也都有被迫的成分。”
“……确实。”
国难当头，你有这能力你不出来谁出来？
“所以我也懒得管那些家伙了，听话的我尽量带回来，不听话的管他死活。”
好言难劝改善鬼，说的就是这么个道理。
将想要发的牢骚发完以后，我和丁仲继续喝着没什么劲的啤酒，喝完了就回去睡觉。
没有喝醉，只是有一丁点的醉意而已，并不影响我去处理有可能突然间到来的任务。
也许将“突然”两个字换成常态比较合适。
虚兽这几天正在加速席卷国内大部分的城市，速度比之前快了三倍之多。
因此冲进光滩市的虚兽也增加了。
几乎每天晚上都有虚兽跑进来，然后被发现。
甚至攻击性非常高的也开始出现了，被发现以后就需要立刻去处理。
但是我人只有一个，着实有些分身乏术。
几乎整个研究所都在这段时间变成了高度运转的状态，体现出来的就是我这边人员替换的速度。
第四天，从十个队员增加到了十五个人。
第五天，又增加了五个人，达到了二十人。
研究所恨不得一次性将所有精神检测结果合适的人都塞给我。
只有我这边才能够深入接触虚兽，而其他组就只能远远地看几眼虚兽。
更甚一点，也就是近距离观察一下。
和我这边带来的冲击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
我这边是深入进去，厮杀，然后从一大堆的怪物里面杀出来。
如果正好碰上了精英级别的虚兽的话，那就更有意思了。
我会直接放弃指挥，因为根本就指挥不了。
所有人四散而逃，精神崩溃，哇哇大叫，然后被虚兽一脚踩死的数不胜数。
被分到我这边的危险系数是最高的。
最优质的种子，当然应该放进最优质的土壤之中。
但是相应的，你就需要背负更加高昂的代价。
冲量计划开始之后的第6天，我带着二十个人再一次遇到了精英级别的怪物。
相同的景象再次在我的面前重演。
我没有管那些已经惊慌失措的人群，而是按照流程在耳机里面下达完自己的命令后就直接走向那些虚兽。
我需要杀死它们。
难度很大，但并不是没有。
这也是我的任务。
不只是“带孩子”，还有清理虚兽。
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入驻进了光滩市，那些大人物，呵呵。
总之，这边的安全系数一定要是最高的。
反正方针就这么定了下来，能不能做得到就是下面的人应该去干的事了。
那群**的。
也就因为和我的目的一致，所以我心里没有那么那么那么的不爽。
只是有一点点而已，没错，一点点。
第不知道多少次将眼前的怪物全都给斩杀之后，我带着疲倦的精神走向之前下达命令让过去的地方。
一个看上去挺危险的地方。
和我战斗的位置中间几乎没有任何的阻隔。
但是，却是直线距离最长，并且是最容易到达的。
在刚才那种情况下，这里是最优解。
因为虚兽的敌意是锁定不到你的。
只要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就行。
当然，也只是安全的可能性最大而已。
不存在什么百分之一百的事。
那么有多少人乖乖地按照我的指示过来了，而不是遵循自己的判断擅自跑去其他的地方呢？
答案是，三个人。
哈哈哈哈，我看着那三个人有些想笑。
事实上，我也确实笑出了声，并说道：“你们是傻子吗？让你们往这里跑还真往这里跑啊，不怕被波及么？”
其中一个家伙回道：“往其他地方跑也是死吧。”
“哈哈哈，说是这么说。”
我笑了好一阵子才重新看向眼前的三个人。
嗯，两男一女。两个男人看上去是个聪明人，这个女的，看上去年龄很小。
“你多少岁啊，就被送到了这里来？”
我走过去问道。
“17。”
“17？开玩笑的吧，17这么矮？”
“大叔，你有去做过精神检测吗？”
“我当然做了，而且成绩还不错，意志力堪比小强。”
“很恶心。而且我是在损你你听不出来吗？”
她一脸的嫌弃。
真有意思，在这种地方能够保持正常的思维逻辑就不错了。
有着冷静的大脑更是难得。
然后，还能有闲心损人，这孩子怕不是个天才吧。
自从冲量计划开始以后，我头一次想要主动询问自己队员的名字。
“你叫……”
不过开口一半就停了下来。
“算了。”
我摸了摸下巴，看着面前的三个人，一个崭新的想法在脑海中诞生。
他们让我意识到，在冲量的前提下，确实可以筛选出不错的家伙。
之后分配给我的人怕不是要越来越多了。
那么，一直由我一个人来管理，显然很麻烦。
先驱者小队啊，现在已经变成先驱者大队了。
“以后你的代号就是‘愚者’了。”
我指着那个十七岁的丫头说道。
“哈？你是在变相地骂我笨吗？”
她很不高兴。
“不不不，只是一个代号而已，说明不了什么的。正好，塔罗的主牌也是22。按照研究所那边的行事风格，明天大概就要给我继续扩编了，我打算分出22个有代号的人，之后，直接帮我带队吧。就从你们开始了，你就是‘魔术师’，你就‘女教主’吧。”
“呃……可以换一个吗？”被我指着的男生有些别扭地说道。
“不满意吗？那就‘皇后’好了。”
“这不是更——”
“好了，就这么决定了，只是代号而已，皇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