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就这么轻易地将【皇后】给出去了呢？
当然是因为【女教主】已经有人了。
正好四个人，【女教主】就送给陆升了，他应该会相当满意这个代号吧。
“为什么不能直接叫名字？”
愚者很是不满地问道。
“如果每个人我都要记住名字的话，岂不是头都要秃了？只用一个代号多好，方便省事得多。”
“你只是单纯的懒吧？”
“哈哈哈，或许吧。”
确实有这个原因。
现在的我已经充分地感受到了，这些人的生命是存在重量的。
但同时我也充分地体会到了，有着分量的生命依旧什么也不是。
就像蒲公英，风一吹就会跑得到处都是。
然后再也找不回来。
“你们记住自己是初代的，之后每天向我汇报的时候，在代号的后面一定要加上一个数字，如果是初代的，就写成【愚者（1）】这样的就行了。”
我收敛起脸上的笑容，用平淡的语气说出了异常冷酷的话。
“你就这么希望我们死吗？”
愚者并没有被这简单的一句话给吓到。
“我当然不希望你们死，我更希望你们能够一直活下去，直到通过试炼为止。啊，这部分的情报应该已经对你公开了吧？”
我抓了抓自己后脑勺的头发，一边往外面走去一边不怎么在意地说。
“我忘记了。”
愚者撇了撇嘴，懒得搭理我，
但是魔术师回答了。
“试炼的部分确实对我们公开了。”
“那么公开到什么地步了呢？”
“在‘须知手册’上面都有。”
“我懒得去看……算了，反正现在这些玩意也是打上了‘待证明’的标记。我直接用我的解释方法给你们说明吧，反正现在看来，我这边的才是‘正确’的。”
其实虚网也出现过其他的表现形式。
只不过相关的例子在国外。
那个人说自己能够看见细小的，微量的荧光。
他可以将其进行一定程度上的操控。
只要操作得当，就能够了解到他人“状态”。
但是用词非常模糊。
在那篇目前已经公开的采访当中，那个人说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状态。
但是，总之就是能够感觉出来。
在他的个人主观里面，虚网这一概念非常模糊，抽象，看见别人的状态这一行为就像是某种超能力一样。
确实。
我究竟是怎么发动自己的技能的呢？
心念一动就可以了，简简单单。
但也许对别人而言，这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不像是呼吸那般自然，一定是需要某种奇怪的“仪式”之类的玩意才行。
所以才会出现过程。
但是这些仪式都是可以省略掉的。
就像是无须吟唱的魔法那样。
也正因为有这个例子，我那个“虚拟网游解”就一直没有被采用。
这是非常慎重的事情，因为一旦确定我们对于虚网的观测形式，那么之后就会一直不变地沿用下去。
既然“每个人的所见皆有不同”这一点已经被证实了。
那么，“所见皆同”也就成为必然的追求。
因为时研不允许有这么玄乎的解释。
所以她才采用了我的说法。
——虚网的存在可以有一种固定的形式。
那么哪种形式的择取又成了问题。
就光是西方那边列出来的各种“解”就多达数十种。
当然，我闲着没事的时候看过了。
全都是瞎鸡儿扯的东西。
就连一套完整的体系都拿不出来，即便是继续推演下去，也没有什么好结果。
“等你们回去之后，我将‘虚拟网游解’的相关资料发给你们，以后就统一用我的这种解来看待这些怪物吧。虽然仍有诸多不足之处，但是至少是目前最完整的体系。”
嘿，也可以说是矮个子里面拔高个。
反正总得有个解释吧。
将事情交代完之后，我按照惯例跟竺光对接消息。
“这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阵亡人数？我不知道，之后再去统计吧，先把生还者数字填上去再说，三个人。”
“好随便。”皇后默默地吐槽着。
“反正出来了就已经生死由天，说不定以后哪天我也寄了，到时候就靠你们啦。”
“……”
……
1月14日。
因为昨天伤亡数量有些太大了，时研叫我稍微注意一点点。
口头说完以后，就再次给我填充满了22个人。
男女老少都有，身高体重各不相同，唯一的共通点就是精神测试肯定都过关了。
我也懒得去看。
每次新分配任务我都要去看看，啊，作为他们第一次出任务的，一个简短的流程？
然后我就例行公事地说一些早就说烂了的提醒。
我已经腻了。
所以这个任务，就交给了我的好部下。
“愚者，你去解释解释注意事项有哪些。”
“别叫我笨蛋！”
愚者看样子依旧很不满意这个代号。
“随便了，快去。”
“你自己怎么不去？”
“我懒。”
“我也懒！”
“你是何人的部下？”
“死人的。”
“你这孩子，嘴巴还真是又毒又硬啊，就你这样的，过几天恐怕就得软下来。”
“你软了我都不会软的。”
“……”
好吧，继续说下去这个环节就可以彻底跳过了。
“乖乖听话，不然就把你踢出去。”
我只好拿出了我的杀手锏。
“你还有什么别的威胁手段吗？”
愚者一脸鄙夷地看着我，然后嫌弃地从我手里拿走了早就准备好的演讲稿，开始去跟那些家伙念着一大堆的注意事项。
我笑着站在她身后，小样，这样的人还是加入到了先驱者的队伍，甚至不怕死。
那么多少都有自己必须过来的理由。
因此绝不会想要轻易被踹开的。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的。
还是得看性格吧。
等她照例念完了那些重复的句子之后，这天的任务便正式开始了。
值得一提的是，比昨天任务量更重。
因此我在稿子的最末尾加了一句“今天天气不好，死亡率可能会有点高”。
虚兽的入侵正在不断加速，正常的秩序也正在以加速的姿态走向崩解。
几乎每隔一天，都能够听见又出现了多少座塔，牺牲了多少人的消息。
整个Z国还能够继续行动的土地面积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缩减。
官方成立特殊的观察机构，然后每天都实时更新地图，统计数据。
以便让看新闻的人知道自己多久后会死。
开玩笑的。
以便让人们尽快逃生。
去往安全的地方。
但是安全的地方实在是太少了。
停工，停产，停学，各方面的运转都在陷入停滞当中。
好在部分的基础设施仍然完善。
所以光滩市这边的正常生活仍然可以保证。
大量的空地开始修建新房屋。
因为有很多人都在迁入进来。
我们清理过的地方可能当天就会有灾民住进去。
这个速度是相当可怕的……
所有的事情都迫在眉睫。
“已经确定了出现虚兽的区域了吗？”
我用耳机联系着女教主，也就是陆升。
他很快就将任务地点的地图发了过来，并且标注了路线。
这些是他过去现场侦查后的结果。
没错，即便仍然没有进入连接中的状态，但是他已经能够进行单人行动了。
这家伙，一直都想要帮上一点忙。
而这些事情，就连竺光都无能为力。
因为机械无法看见虚兽。
“最后核实一遍。出发吧。”
对女教主下达完指令之后，我便带着人出发了。
身后跟着二十来人，一路过去光是车都需要四辆。
这给了我一种错觉，仿佛我有千军万马似的。
但其实总归难免孤军奋战。
“魔术师，皇后，分别带五个人去女教主规划出来的安全路线，其他人，跟在我身后，愚者看好他们。”
“知道了。”
“沿着那条路线走完之后，在E点汇合。”
简单地布置完了各自的任务，二十人分成三路出发。
我这边主管清理，另一边则主要是深入接触一下那些虚兽，出发连接中的状态。
反正是我来带还是其他人带目的也都差不多，无非就是加深接触而已。
只要达成这个目的就行了。
就是女教主的工作量会变大，
虽然他并没有在意。
任务进行得还算是顺利，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批的人听话程度上升了许多。
该不会是因为那句死亡率比较高的原因吧？
要是这么简单就能解决问题的话，以后每次出发前都加一句好了。
在第三条路线的途中，我们遇到了新的虚兽。
数量并不多，但是实力却非常强，而且装备精良。
也是“骑士”，只不过手里还拿了盾牌。
因此想要进行有效的攻击有些困难。
还好，神能是有限的，在无法使用技能的情况下，想想办法还是能把这些玩意给弄死的。
就是在准备离开的时候，我看见了倚靠在墙边的丁仲。
“你怎么在这里？”
他的血条已经是相当危险的程度，正喘着气，像是刚做完了剧烈运动。
“被那些东西追过来的。”丁仲看向我，满是疲惫的脸上露出一抹逞强的笑意：“要是你没过来的话说不定我要被堵死在这边。”
“……”我一脸复杂地看着他，想着要不要去申请一下让他归队好了，反正现在我带的人也多，而且同样是不管生死。
但是很遗憾，这是不行的。
最近一次的精神鉴定显示，丁仲已经存在了颇为严重的精神病症。
放进队伍里面并不合适，说不定还会变成定时炸弹。
我不能拿其他人的安全，去满足那一点点的私欲。
这对别人来说也是不公平的。
千言万语都被我吞进了肚子里，最终我也只能说道。
“加油。”
可有可无的鼓励。
但是丁仲却咧开嘴角，笑了起来。
“我会的，我感觉我已经要接近那个界限了。”
笑得有些精神失常，宛如一个处于发疯边缘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