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5日。
“西南方向出现了一些问题。”
进行日常的情况汇总的时候，时研忽然跟我说道。
“什么问题？”
“那些观测者们说那边出现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虫子。”时研说道：“那些虫子会钻进人的身体里面，这是他们说的。我需要你过去查看情况。”
“可以。”
我点点头，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虚兽的类型多了去了，不会局限于某一种形态。
即便是虫子也很常见。
所以今天的任务地点就定在了西南方向某处。
并没有特定的具体地点，只有一个大致的方位。
这也是相当寻常的事情了。
我离开研究所的主楼，用手机和竺光联系着。
即便是没有做任何多余的操作，只要打开Q聊上面的聊天页，就能直接开口。
“听允那边情况如何了？”
“学校已经关闭。”竺光直接用文字回答我：“她现在正在家里，和很多人一样，等着世界末日呢。”
“……没出事就行。”
“绮罗罗已经离开了Z国，而且在离开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件事。”
“什么？”
“她似乎在杀死虚兽。而且，好像十分轻描淡写。”
“在哪？”
“就在路上。”
“哦。”
“你果然早就知道了吗？”
“嗯。她不一样，很特殊，所以我当初才叫你稍微关注一下。不过既然回国了，那么也就……”
“直到她出海为止，我都没有停下对她的关注。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
我很快就从竺光那特地强调的两个字上面察觉到情况。
“发生了什么？”
“绕来绕去也挺麻烦的，我直接告诉你结论吧，反正你也忙得很。”
“行。”
“第一，她知道我在监视她。第二，在出海之前，她去了一趟光滩市的西南角，那边没有多少的监控，所以我不知道她做了什么。第三，属于Y国的由阿纳斯塔衍生的AI在不久前对她的所有联网设备进行了保护，还好我之前没有越过那一步，不然现在肯定就完蛋了。”
“也许吧，还有吗？”
“第四，她在知道我正在监视的情况下还是故意展露出了‘连接者’的一面。她是故意的，但是不知道原因，同时也无法判断她是从什么时候察觉到的。”
“……”
我的直觉告诉我绮罗罗这么做应该有别的意思。
但是只从现有的情报去分析的话，只能得出她是在警告监视者这一个理由。
不过，如果绮罗罗以连接者——也就是国外所传的“神权者”“救世者”“英雄”之类的身份回国的话。
那么……
“现在整个Y国已经被逼到了亡国的边缘。”竺光适时地将消息发过来，“因为他们没有什么战略纵深，被虚兽折磨得毫无还手之力，甚至可以说，现在的Y国已经名存实亡。但是，卡约家族却因为提前一个月的布局，将所有的财产全都迁移出了Y国，并且在大陆上落脚，因此Y国现在全凭卡约家族以一己之力吊着。他们救了很多人，现在凭借着在加尔加泽那边良好的关系，正在顺利往没有被虚兽影响的内陆迁移。卡约家族已经正式手握大权，等绮罗罗·卡约回去之后，其影响力将彻底被推上神坛。”
“她果然是在更早之前就已经成了连接者么……比我要早得多。”
我意识到了时间的问题。
以我现如今的斩杀数量，都没能够登上2级，那么绮罗罗是要花多久才能登上3级的？
也许她正式成为“连接者”的时间还要更早，甚至……早到海兹莫尔都没有出现的时候。
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又是怎么才能升级的呢？
好奇怪……真的，完全说不通。
“竺光，如果一件事前后逻辑产生了矛盾说不通了，那么会是因为什么？”
“十有八九是有你不知道的信息被遗漏了吧。”
可是既然已经被遗漏了，那就不可能知道。
除非某一天，那个信息自己出现在我面前。
否则，看不见之物，便永远也看不见。
思维的固化是很可怕的东西。
“你没事就去家里陪陪听允。”
“陪她？跟她阴阳怪气地吵架还差不多吧。”
“总之有人能够说话就行了，不然多无聊。”
“我又不是保姆。”
“那你现在是了。”
将手机收起来，我走向休息区。
绮罗罗那家伙这么巧合地去了一趟西南角。
十有八九是在那里留下了一些什么东西。
虫子……会是什么呢？
“愚者，将所有人都召集起来，新的老的，全部，准备出发了。去念一遍战前动员的演讲词，快去。”
我直接推开了宿舍房间的门， 里面猛地传来一声怒骂。
接着是一个被丢出来的椅子。
“你他吗的不会敲门吗！？”
我猛地往旁边闪开，然后伸手接住被甩出来的椅子。
“不好意思，忘了，毕竟男生比较多，而且这边也没有特地区分男女。”
要问为什么的话，当然是为了最大化利用有限空间。
女性人数在总体上就比男性要少一些，总不能就空着一大半的房间不住人吧？
之后也因为调配没有做好的原因，所以休息区这边就是乱糟糟的一团了。
可能你的隔壁就是男或女。
当然，还没有到男女混在一个房间里面那么糟糕。
也就还好啦。
我刚准备顺势就走进去，结果就看见防盗门猛地拍过来，以及一闪而过的只穿着几片布的身影。
“砰——”
要不是我反应快，这扇门上面铁定能够出现一个人形的凹陷。
“这么粗暴……”
我将手里的椅子放在走廊上，然后挨个去敲门。
为了方便，所有划到我这边的人都住在了同一层，就连在一起的那种。
奇怪的是里面女生就只有愚者一个人。
为什么呢——算了，这种事还是不要去追究了。
末日之下，什么都是乱糟糟的。
秩序在崩塌的过程中，遭到最沉重打击的永远都是弱势群体。
听说上层z府都因为突然间少了人而开始重组。
一边重新稳固动荡的局势，一边进行各方面的调动，总之做了非常多的操作。
并且在极短的时间里面，就确定了能够快速传递命令的方式，以及一大堆其他因为情况变化而产生的应对措施——
而这些产生的结果也是极好的。
Z国是目前唯一一个在被海兹莫尔侵蚀了一半领土后依旧没有秩序彻底崩塌的国家。
上面直接接管了国内的一切组织，机构，并且开启了“战时状态”，强制控制必需品的流通，进行战时的分配制度。
这还是很值得夸一句的，因为这个措施，让现在买不起一个罐头的人，还能够每天都分到足够的食物。
但即便如此，即便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了。
也仍旧抵不住海兹莫尔的侵蚀。
我的敲门的手因为思绪的扩散而变得粗暴起来。
“快一点，没有起来的就不用起来了，直接滚蛋好了！”
最后只有几个人用最短的时间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当然，这里面就有我最亲爱的四名部下。
其余人还是花了十分钟才整理好跑出来的。
我看了一眼现在的时间。
上午8:14。
虽然昨晚睡得比较晚，但也不至于起不来才对。
啊，即便是再加上冬天的因素，也是一样的。
毕竟现在的气温也已经开始回转了啊。
10度难道很冷吗？
“去。”
我看了愚者一眼，她正一脸的困顿。
“又让我去？”
“以后就一直是你了，赶紧去。”
“&*……&*”
愚者还是将那一段战前动员的稿子用毫无感情的声线念了一遍。
“今天天气比较冷，死亡率可能会有点高。读完了。”
“那就出发。”
一行人直接跟在我身后离开休息区，然后上车，前往竺光标记在地图上的地区。
那正是最后绮罗罗去过的地方。
我的双手稍微捏紧了方向盘，心中总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是因为那恐怖的敌对状态值，还是因为那高得离谱的等级呢？
我不知道。
只是对坐在车里的四个人额外提醒了一句：“你们四个今天务必小心，不要被虚兽给碰到了。”
“那些虚兽，有什么问题吗？”魔术师用冷静的声音询问。
“可能有，可能没有，不知道，所以提高警惕。”
“你回回都是这么说的。”愚者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撇了撇嘴。
“你就当这次是特别加强版吧。”
上午9:33。
导航响起机械的提醒音：“已到达目的地。”
“下车，从这里开始步行。”
我拉开车门，让后面的人全都下来。
一行人就这么朝着不远处的镇子走去。
即便是光滩市，也有不发达的地方。和市中心的高楼比起来，边缘地带就有很多相对简朴的农家房之类的。
这已经算是相当靠近光滩市边缘的地带。
我的女教主已经提前过去进行侦察了，很快就会把消息传回来。
随着我们走进这个镇子里面，女教主的消息也发了过来。
「没有发现任何虚兽的踪影。」
“你确定是这里吗？这里什么也没有啊。”愚者用质疑的视线看向我。
“就是这里，不过应该是还没有靠近中心区域吧，所以才没有看到太多的虚兽。”
回答是这么回答的，但这不同寻常的情况却依旧让我警惕起来。
要是之前，早就有一大堆的虚兽抱上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