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仲死了。
整个家属区也就此被划归为隔离区。
研究所内部现在彻底处于瘫痪的状态。
我在体内的虫子直接爆发之后,还是离开了家属区,找了个僻静的角落才彻底发泄出来。
数都数不清的虫子源源不断地从我的体内钻出来。
疼痛伴随着恶心,一直在之后很长时间里面,都让我对滑溜溜的东西保持着相当程度的抗拒。
以至于看见就想吐。
随着大量的虫子从我的体内钻出来,我的血条也开始迅速衰减。
但好在终归是没有一直降低到0%。
最终停在了10%左右。
我的身体上也因为虫子的钻出而变得千疮百孔,完全不成人样。
但是至少还是保留了人的样子,没有彻底畸变。
也不知道这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
在独处于痛苦中一段时间之后,我再次陷入了昏迷的状态。
竺光在之后赶了过来,将离开医疗部的我重新带了回去。
顺便将我丢进了重症室里面。
虽然我才刚刚从里面出来。
整个过程我的意识都飘在一片虚无的黑暗里面,但是疼痛依旧是实打实地传递进来。
并且我也时不时会苏醒。
好在身体素质足够强,强到了有点非人的地步。
因此我没有死。
为我主刀的医生依旧是邬琴。
我记得在她准备动刀的时候,我用短暂恢复的意识说道:“不要被感染了……”
“我不需要你来教我怎么做,闭嘴,然后睡一觉……很快会好的。”
邬琴的眼中满是凝重,尽管她已经做好了全身的防护,但是我仍旧无法保证她不会被这些东西给感染。
我可不想这样的痛苦在她的身上再出现一次。
但是担心也没有什么办法。
我只能任由自己在意识的黑暗当中发泄着怒火。
都怪那个该死的虫塔,那简直就是一切灾难的开端。
同时我也对绮罗罗产生了强烈的憎恶。
那个混蛋,虽然不知道目的是什么,但早晚有一天,我一定会将她给处理掉的。
一直留着这么大一个隐患在,睡觉或许都睡不安稳。
在三天之后,我身上的手术才算是彻底完事。
当然,我也醒了,只不过身上依旧被注射了麻醉剂,所以疼痛暂时离我远去。
过一段时间就会再转回来给我一记重击。
醒来的时候,我依旧躺在一个单独的病房当中。
全身上下都包了起来。
几乎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都是细密的线脚。
不知道邬琴在我的身体上缝了多少针。
但是安歇布满了全身的孔洞,一定都被牢牢地缝起来了。
在做手术的过程中我能感觉到。
而且想要稳定伤势,似乎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
真是糟糕。
最关键的是,脸上也包满了一整圈的纱布。
还好脸上因为全是骨头,所以虫子无法钻出来。
只能从鼻腔和嘴里……
总之,真是恶心的批爆。
“我毁容了吗?”
在看见竺光走进来的时候,我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有一点,但是不算太糟。”竺光诚实地回道。
“……那还好,只要处于能够接受的范围就都行,唉,没死就行了。”我絮絮叨叨地说:“要是死了就没有办法交差了啊,对你,听允那边,你怎么处理的。”
现在我唯一能够依靠的恐怕也就只有竺光了。
这家伙,虽然是ai但是却非常懂我。
只要是站在我这边的,那么就是一个相当可靠的管家,助理,总之什么事情都能打理的井井有条。
所以听允那边,我相信竺光一定也处理好了。
“那边啊,我跟她说你住院了。”
“什么?”
“但是没有死,放心吧。”
“你应该说我屁事没有才对!”
“相信我,于听允想要的可不是谎言,善意的也不行。”竺光双手插在大衣的兜里,说道:“那孩子还是非常敏锐的,虽然我也可以帮你伪造每天的短信什么的,但是这样做用更长远的眼光来看并不好。过多的保护,也会给人带去莫大的压力,你应该明白我在说什么吧?”
“……就算你现在跟我说这些。”
“温室里的花朵,注定脆弱。以你之前的做法,你不会想要于听允变成那个样子的。不是吗?”
“是是是,我反驳不了你,反正我确实没有死,而且也没有缺胳膊断腿的,这样就可以了。”
至于听允那边,之后的事情之后在说好了。
“嗯,现在说一下另一个理由吧。”
“什么?”
“于听允也是存在可能成为连接者的。”
“……你说什么?”
我愣了一下,然后花了十几分钟听完竺光的解释。
也大概知道了现如今的局势。
总之,自从丁仲之后,更多的连接者开始接连不断出现。
而且是毫无规律的出现,没有任何逻辑可言。
就像虚兽一样,不讲道理。
这也就意味着,任何人都有可能在下一秒变成连接者。
当然,也包括听允。
“也好,那样的话她也能够更好地保护好自己了,挺好的。”我说道。
因为这突然间出现的大变故,同时导致M国那边窃取走的大量关于我的情报变成了零价值。
虚网成了很多连接者眼中的确切存在。
尽管还是有很多人看见的是别的东西。
但是这个世界是遵从于大多数的。
Z国这边因为我最早将虚网的概念给拿出来,因此现在基本上决定将这个作为今后的主流。
不过这些也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说点现在的情况吧,太遥远的东西,以后我会慢慢处理……研究所如何了?”
“很不好。现在已经基本上陷入了停滞,几乎整个研究所都变成了一个隔离区。我们现在急需将这里恢复,需要一个人来主持大局。”
竺光盯着我说:“需要一个绝对靠得住的人,将这次的灾难所带来的影响给抹平。”
“其他连接者……”
“其他人不可靠。”竺光知道我想说什么,因此直接否定:“他们远没有你更靠谱,至少上面是相信你的。”
“好吧,我,等我伤好一点之后,我去处理。”
我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背上了一个更沉重的担子。
在重病的期间。
而养好伤,花了我,差不多五天的时间吧。
五天,没错,全身被开出细小的空洞,并且进行了全身的缝补,五天,我就能够下床行动了。
这是什么魔鬼一样的身体素质。
不过战力没有完全恢复就是了,而且也没有拆线,伤口依旧隐隐作痛。
但是迫于时间紧急,只能临危受命,开始执行任务。
首先是清理掉研究所内部的畸变体。
枪械对这些玩意没有用,手雷也不行,燃烧弹同样无用。
这些手段已经全部试过了。
其他人拿着虚网规则下的冷兵器过去砍同样不行。
只能依靠连接者。
唯一的好消息是,在我下床的这天,研究所内原本的观测者现在有很多都变成了连接者。
将他们全都稍微整合一下后,我开始带着人一点一点地将研究所内的那些虫子给清理干净。
“为什么要我去!?”
“别废话了,决定就是你了,愚者。”
我将清理虫子的脏活全都推给了愚者。
这家伙没有死,当然,皇后和魔术师也没有死。
真好。
不仅没有死,还成为了连接者。
运气也算是绝佳。
三个人全都是。
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巧合所致。
在愚者他们三个去清理虫子的时候,我一个个确认没有被感染的人。
其他人无法确定,我已经对比过了。
他们只能看到最基础的三种信息。
剩下的全都是我的天赋技能所带来的特殊加持。
因此也只能是我来。
仍旧没有被感染的研究人员被分离了出来,安全送到研究所外面去。
而已经被感染的,没办法,只能……关进隔离区了。
即便是还没有畸变,也没有任何解决的办法,等待他们的仍然只有死亡。
每个人看向我的眼神都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激动,紧张,害怕,期待。
只要我点点头,他们就能顺利恢复自由身。
只要我摇头,他们就会瞬间一脸绝望。
这一刻我亲身体验到了什么叫做权力。
这是独属于我的权力。
还好我没有看不对眼的人,不然那家伙就等着被处死吧。
我在带着人进行检测的时候也是忍不住在心中暗搓搓地想。
“为什么只有你能看出是否被寄生了?这不公平,你一定是在欺骗我们!我没有事!”
一个人崩溃地大吼道。
类似的情况其实也发生过很多次了。
“因为这就是我的能力。是与不是,等几天自见分晓。”
我并不喜欢滥用权力,因为出来混的,迟早要还,所以被分出去送到隔离区的人没有被第一时间处死。
而是等到出现畸变的现象后再处死。
而那些被鉴定为安全的人,只有出了问题也会来找我。
尽管我同样可以用“误差”来糊弄过去。
可我始终觉得,做过的事情就是做过了。
不会因为你的粉饰而消失。
早晚有一天,会回报到你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