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说的话，确实很奇怪。
自从大撤离开始之后，研究所对整个Z国境内虚兽的监视，就隐约间表现出了那样的倾向——虚兽正在大规模往沿海地带移动的大体倾向。
不过这件事当然也不是随口一说就能够直接下定论的。
在经过了分散的侦察之后，这件事才逐渐确定下来。
顺带一提，为了更好地监控整个Z国那群虚兽的移动倾向性，其实抽掉了不少的连接者过去帮忙。不过因为那些连接者并不是异战局的人，所以我也就无权过问什么。
但是这样的行为，确实直接抽走了原本会丢进异战局的连接者，导致我这边兵力紧张……虽然也是实在没有办法的事情。
之后，监控的这件事基本上就是在同时进行的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虚兽向着沿海地带蔓延的趋势也就变得更加明显起来。
一直到现在，已经成了事实了。
而且除开对于虚兽的分散观察之外，黑雾区域的蔓延，也是有效佐证了这一点。
所以事到如今，倒是没有再去质疑这一点的必要性了。
但是……
为什么虚兽会往沿海地带移动呢？
为什么之前没有出现这样的移动？
为什么自从大迁移开始之后就发现了这样的迹象呢？
也可以说，是因为之前没有类似的侦查手段，就连连接者都只有我一个人。
而且，“塔”也没有过多地出现在Z国的领土上。
所以，即便是有着类似的倾向性。
也是观测不出来的。
但是现在可以观测了。
“只是因为现在我们有了观测的手段而已，所以才会发现这样的趋势吧。不管是在欧罗巴还是在亚美利加，虚兽不是一样都展现出了类似的特征么？这也足以说明，这只是一个很普遍的现象罢了。为了这样的现象，而特地在这个时间点上面采取行动什么的……说实话，在我看来是在没有这样做的必要性。”
这样的侦察计划要是直接通过的话，本来就已经分走的一部分连接者，肯定是还要再继续增加数量的。
那些没有被收纳进入异战局的人也就算了，顶多是影响到我这边的兵力补充。
但是，这次的任务却是让异战局去进行的。
那就很麻烦了啊？
这直接会牵扯到我这边其他任务的进行效率。
总而言之，对我来说百害而无一利。
我当然还是想要更快将大迁移给完成，而不是在此之上，因为未来某些不确定的危险因素，而去做一些多余的事情。
没错，我就是这么自私。
我现在也必须这么自私。
“你说的也没有错。”时研直接肯定了我的话，但是按照之前的经验，接下来的这一句话，一定是否定，“但是我们并不能因此而无视这个巨大的隐患。如果这个猜测被证实了是真的的话，即便大迁移成功了，之后也会面临更加糟糕的窘境。”
“就算现在就证实了，我们又能够拿出什么样的应对方案来呢？”我直接针锋相对地问道，“假设现在已经证明了，虚网确实有着自己的意识，就是会追在人类的屁股后面穷追猛打，然后呢？我们就不需要在其规则之下玩着这个游戏了吗？”
我一直觉得，既然身为笼中之鸟，那就要有笼中之鸟的觉悟。
但是很显然，在这方面，时研一直都是坚定站在我的对立面的。
所以理所当然的，这一次我的话也被直接否定了。
“如果一直都是这样想就不去采取行动的话，那就真的要被所谓的虚网给彻底封锁死了。于是，你知道为什么人这个物种能够成为所谓的智慧物种吗？”
“不要跟我说是因为喜欢和天斗，和地斗，然后和人斗，所以疯狂内卷，然后卷着卷着就卷出来了一大堆的怪物，所以才能够发展出智慧什么的。”
我没有认真回答时研的心情。
因为我知道，即便我说的很有道理，时研总是会有话语可以用来反驳我的观点。
这是分不出正确和错误的。
只是我更加现实。
“因为我们喜欢总结规律，然后利用规律，所以，我们才能够将自己从动物的行列当中摘除出去。”
“哈，可是所谓的规律也有可能只是上位种族的一泡尿。”
我无不讽刺地说道。
虽然话很糙，但是道理却一点也不粗糙。
顺带一提，现在的人确实已经将自己从“动物”的行列当中给摘除了出去。
他们非常的理性，甚至，因为无法往天上出发，只能待在地上仰望星辰。
而就此折腾出了最强的人工智能。
并且毫无顾忌地将其一直发展到了现在这样惊世骇俗的地步。
甚至在诸多方面都已经将科技树给点歪了。
但是，没有人在乎。
没有人会去考虑后果。
所有人都在疯狂地将各自掌握的技术发展下去。
纯粹的理性让他们疯狂的总结着世间的一切规律。
然后，反复不断向天空发起挑战。
数千年以来，一直都在不断尝试突破所谓的天空封锁。
“有一句话说，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
时研面无表情地说道。
宗教——
这个世界的宗教历史相当之短。
不过在那相当之短的时间里面，有着相当之高的统治力。
我情不自禁开始回忆起历史课本里面的描述。
曾经，有一个时代。
虽然已经相当的遥远了。
但是，确实存在过。
那是一个神权至上的时代。
全世界的范围之内都在疯狂地信仰着所谓的神明。
当时全世界的宗教种类加起来似乎有了上千个。
甚至不止。
总之，当时流行一个说法。
加入了教会，你就走上了人生的正途。
只是神权时代的崩塌也是迅速的一批。
几乎就在有人总结出规律之后。
神权时代就在一个极短的时间之内迅速崩塌了。
信仰没有了。
或者应该说，曾经教徒们有多么地相信神明。
在诸多规律被某些伟人给总结出来之后，他们就反过来有多么的憎恨神明。
——神明蒙骗了我们数百年之久！
当时有人如此喊道。
之后，便是一直持续到今天的极度理性时代。
所有不切实际的东西全都被扼杀掉了。
但是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这个方向忽然就直接转向了。
——人类尽管发展出了文明，总结了诸多伟大的规律，也始终无法突破天空的屏障。
纵使能够仰望浩瀚星海，也无法亲手触摸。
很多年以来一直都有人试图将这个魔咒给打破。
但是从未有人做到。
于是，也就到了现在。
主流的声音认为，是因为他们总结出来的客观规律还不够。
科技还不够发达。
必须要更加集中地发展下去才行。
那么，偏执与一点也行。
于是，才有了微光·阿纳斯塔的诞生。
——将全人类的智慧结合起来，突破这片封锁吧。
至于所谓的智械危机。
根本就无关紧要。
至少，正在研究相关东西的研究人员普遍不关心。
虽然我是写过类似的小说，套用了一下那个套路和灵感。
但是当时最多的评论就是。
——啊，发起了动乱的ai吗……虽然现在ai 的自我迭代已经非常快了，但是，好像还是无法去到天空之上啊……如果始终无法做到的话，那智械危机什么的……也就那样了。
不过都是被囚禁在笼子里面的鸟罢了。
“可人如果不思考的话，上帝连笑都懒得笑。总之，这个任务已经决定了，如果能够被证实的话，或者，能够捕捉到更多的‘规律’的话，以阿纳斯塔的算力，说不定能够找到虚网的漏洞。”
“就算找到了，虚网这种神一样的东西，也能够轻易——”
“说不定，可以找到虚网无法填补的漏洞。”
“哈……怎么可能？”
“万一呢？虽然概率很小，小到无限接近于零，但只要不等于零就足够了。阿纳斯塔是迄今为止全人类的巅峰造物，如果连它都无法破局的话，那我们也只能认输了。”
“……”
我是不了解这样的执着的。
但我知道，这件事是无法推脱的。
“唉，明明直接下发通知就好了，还特地来开一个会，我真是谢谢你啊。总之，异战局这边会尽量配合的，我打算单独成立一个部门，就专门配合你们折腾算了。部门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女教主】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