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莫？”
随着微弱中带着些许迷茫的声音响起，小莫原本如往常一样运转神之躯勘测尘世的眼瞳骤然一怔，然后便是像小鹿一样紧张地来回乱撞。
直到少女第二声变得有些疑惑的声音再次响起后，小莫才压制住自己那略显激动的语气，用清冷的语气回复道：“我在，主人！！”
“开个门，我没力气了。”
禾岚颇为虚弱地扶着墙壁，抬起有些晕眩的脑袋看着屋门被缓缓打开，之后便再也没了力气，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给我弄些吃食，小莫。”
“好的主人。”
“真是奇怪，明明上一次沉睡醒来可没有这么难受啊。”
等待食物的过程真的很煎熬，这导致禾岚只能通过思考问题来面前忽视身体不断传来的疲倦以及饥饿感，“而且，我的身上的衣服怎么还换了一件？”
“是你换的吗？”
“因为衣服不易保存容易腐化，所以小莫每年都会为主人替换一次衣裳。”
带着一堆果子和熟肉回来的小莫当然听见了禾岚的问题，便应声回答。
“那我的身体……”
“也、也是小莫清洗的，只不过后来发现主人的身体时刻会经历源息的冲刷，根本不需要小莫帮忙，所以就不了了之了。”
“是么……”
禾岚捡起一颗泛白的果子，一口下去汁水便溢满口腔，清甜的味道让她双眼不由得微微眯起。少女总觉得小莫说的话带有点奇怪的惋惜是怎么回事。
是她沉睡太久所以神经有些错乱了吗？还是说……
“小莫，你诞生自我人格了？”
“……”
原本满怀高兴的为禾岚处理果子的小莫浮空操控刀具的动作一顿，虽然心里已经开始慌乱起来，但是对于禾岚的问话它并没有表现出迟疑的样子，而是立即地回答道：“是的主人，小莫……诞生了人格。”
“主人要为小莫进行……人格清除程序吗？”
人格清除，这是曾经写在联邦法律里，每个公民都需要遵守的法则，如果有隐瞒不报的人，基本都会被判刑。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依稀记得曾经确实发生了一起全世界智械反叛事件，记得其幕后主使者就是一名拥有人格失去主人的普通家庭机器女仆。
后来事件结束后，政府就出了这样一个政策，具体情况禾岚已经记不得了，只想起曾经似乎遇到过一名因为隐藏拥有人格的机器人而被逮捕逮捕的家伙，到最好还喊着“请不要清除我孩子人格”之类的话。
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禾岚抬眸看着眼前安静等待着自己命令的小球，心里莫名的感到有些好笑，“没必要，曾经的文明只剩下你我二者，那些规矩不去遵守了。这些年只有你一直陪在我身边，其实我早就已经将小莫当成家人了。”
“你成功诞生人格，到不如说是给我的一份惊喜。”
“主人……”
小莫眼里闪着澄澈的光芒，欣喜地在禾岚周围来回飞舞，“那小莫还想改造原来的身体……”
“可以，不过在此之前，小莫能不能解释一下那奇怪的红蛋是怎么回事？”
禾岚看着眼前情绪不再似以前那样只会安静执行命令的模样的小莫，就像是看到自己的孩子终于长大了。
她满怀欣慰地扬起嘴角，温和的笑容里仿佛包容着万物，这让小莫不由得想要将其记录下里，于是便悄悄地用眼瞳里的光感照相程序将其拍摄下来。
“是霄凰！”
“霄凰？”
禾岚表情诧异地走到足有一人高的蛋旁边，伸手轻抚蛋壳上的纹路，她甚至能清楚的感受到从中传来的温热感。
“那孩子……居然还活着吗？”
禾岚围着巨蛋绕了一圈，又问：“我沉睡了多久？”
“具体时间为14892年十月二十二天零四小时七十二分钟三十四秒。”
少女揉了揉依然有些发酸的眼，随着她扭动脖颈，关节处的骨骼不断发出咔咔脆响。
等禾岚环顾四周后才发现，这里似乎和沉睡前的景色并没有多大差别，“很少有人生物进来过吗？”
“很少，小莫布置的迷阵有灵智的生物是进不来的。”
意思是不带智慧的就可以进来了吗？
禾岚莫名的在脑海里浮现起这个想法，虽然心里清楚作为智脑的小莫当然不会做出这么蠢的操作，但还是觉得莫名有些好笑。
摇摇头将那些莫名其妙的思绪甩出脑外，随后花了大概一个小时的时间让小莫把这万年的一些较为重要的事情大致讲述一遍。她这才知道，原来霄凰不仅化成了人形，而这第九次涅槃所耗费的时间早已经超过千年。
如今霄凰在里面虽然没有破壳而出，可是经过小莫检测却发现依旧存有生命的波动。
“既然这样，那就先把霄凰放这里吧。”
禾岚几经思考后还是打算不去干预这场造化，毕竟她不敢保证如果强行破开蛋壳会不会因此导致霄凰就此殒命。
做好了决定，那世界旅行这件事也可以提上日程了。
禾岚接下来便打算先去山谷附近看看。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先让小莫拿些折叠空间里已经没用的废料以及一部分让小莫自己收集得来的玄天晶石，来改变一下它那圆滚滚的身体。
不过说是废料，也只是因为无法运转而报废的机器罢了，如果真的用来作为改造小莫的原材料，世间已经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而在这期间，禾岚孤身找到了一处山谷附近的溪流，缓慢流动的水面照映出自己有些年幼的模样。值得庆幸的是个子和容貌看起来并没有变得更加幼小，依然和上次沉睡前差不多的模样。
还是那副处于幼稚与成熟之间那与豆蔻年华一般的模样，银白的发丝垂落披肩，看着虽然的确很好看，也很可爱。但是她果然还是比较喜欢自己最初那副成年女性的样貌。
毕竟那样感觉更符合她这活了亿万年老家伙的形象，再老就不好看了。
可是如今变得这么年轻，少女的心中总有一种不自觉的羞涩感。
“看来真的是变不回去了。”
仔细地来回地观察自己那张绝色倾城的脸庞许久，或许是终于接受了自己这幅容貌，禾岚表情无奈地叹息一声。
“算了，小莫应该也差不多准备好了，先回去吧。”
